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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们怎么咬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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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大然老脸一红,急忙捡起地上的衣服,正提着裤子时,警车就停在了门口。
周复调出店里监控,表明那群人是先出手的,而且很明显的寻衅滋事。警察看见那群人纷纷掏出刀的那一幕,脸色瞬间严肃不少,又问了不少细节,最后提议让周复去医院看看。
“不用,你们来得及时,我没什么大事。”周复道了谢,等警车“威武威武”离开后,扫视了一圈狼藉满地的超市,叹了口气,将门帘拉来锁上。
大晚上的是没有什么心情收拾残局了,一切等明天再说。
“复哥,我送你回去吧。”廖大然凑过来巴结道。
周复瞥他一眼,瞬间知道了他在打什么算盘,哼笑道:“你是怕那群人在你家门口守着你吧。”
被揭穿的廖大然羞愧低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留在原地。周复没再看他,往前走着,“明天一早就给我滚蛋,我们家地方小,容不下你了。”
“哎!”廖大然眼睛顿时亮了,忙小跑过去,“复哥我来扶你。”
“滚远点儿!一身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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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大然以为周复说的“容不下你”是借口,跟着人到了地方,才发现屋子里灯是亮着的。
“里面是……嫂子?”廖大然惊疑不定地问。
周复略带无语地看他一眼,懒得开口,取钥匙开门。
进门是客厅,一眼望去就瞅见桌上的菜,没有动过的痕迹,但已经凉了。周复愣了一下,“人呢?”
就在这时,卧室里传出细微动静,有人下了床,开始穿拖鞋,脚步声由远及近,卧室门被打开了。
“嫂……”
廖大然看着站门口的青年人,喊出半截儿的“嫂子”卡在喉头,迟疑地看向周复,“复哥,这人是……?”
周复懒得解释太多,甩出一句“朋友家的小孩”,接着皱着眉头看了眼桌上饭菜,“你还没吃饭?”
“这是我爷爷给你带的特产。”蒲声行可能刚睡醒,声音有点哑,走过去倒了杯水喝。
“真有意思,你爷爷给我带的你不能吃是吧?”周复眉头一拧,说话语气有些冲:“你以后饿了就吃,家里的东西自己随便用,别想着我来照顾你。”
蒲声行喝完水,听到这句话悠悠撩起眼皮看他,接着眉头微微皱起,“你脸怎么了?”
廖大然在一边默默举手,“不好意思啊弟,复哥是因为我才被打的。”
“废什么话。”周复打断他的道歉。他一路上走着没感觉,这会儿到家了被人一问,才察觉自己全身酸痛。
周复动了动脖子,打算先去浴室冲个澡,便指使廖大然:“药箱在卧室,去帮我拿出来。”
“哦,好。”廖大然刚要动,只听“哐!”的一声,蒲声行将水杯放在桌上,头也不回地去了卧室。
二十分钟后,周复从浴室出来了。他没有穿上衣,身上还有未干的水珠,白皙紧致的皮肤上布满青青紫紫的大小痕迹,特别是后背,红了一整片。
廖大然惊呼出声:“复哥,这怎么还有几处牙印?他们居然咬你啊?”
蒲声行在一旁准备开药箱的手一顿。
周复先是一愣,随机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咬牙道:“什么牙印,那是被压到的!”
正说着,他感觉身旁沙发往下一陷,蒲声行坐了过来,手上搽了药水正要往他背上抹。
“你干什么?”周复下意识往旁边一避,“没你的事情,把菜热热吃你的饭去。”
不知为什么,他莫名不想让蒲声行碰,尤其是身上有些痕迹还是拜他所赐的。
蒲声行仿若未闻,将药水按在了一处紫包上,用掌根按揉。
周复的背登时一紧,两肩不禁往后收了收。他还想再说什么,抬头就触到了廖大然迟疑的视线。
“发什么愣,你脸上的那些自己拿药水涂了。”周复莫名有种被审视的感觉,瞪了他一眼。
“哦,谢谢复哥。”廖大然回神,自己也沾了点药水擦起来。
周复继续正襟危坐。他从小就爱滋事打架,身上有伤是家常便饭了,别人也给他处理过,但从没有像这次那么古怪。
蒲声行手掌温热,一寸一寸给他捋着后背,呼吸打在表面,又痒又凉。等他涂完后背,周复只觉得他整块后背都麻了。
蒲声行又沾了点药水,转到他胸前。
“哎。”周复又往后避开,“不用了,看得到的我自己来。”
蒲声行没说话,看了他一眼,挪脚坐开了一些。
周复松了一口气,涂完后走向了浴室。
“艹了。”浴室门一关,周复就低头看着自己起的反应,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药劲儿还没过吗?一撩就收不住。”
又过了二十分钟,周复从浴室里出来了。蒲声行已经坐在桌边开始吃饭了,廖大然在他对面嘀嘀咕咕,看见他出来就立即收了声。
“说什么秘密呢?”周复皱着眉坐过去。
“聊复哥救我的事情呢。”廖大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说这些做什么。”周复看他一眼,随即伸手在蒲声行碗边摸了摸,“我说怎么不冒热气呢,饭凉的怎么吃,拿去热热。”
“你吃吗?”蒲声行看他一眼。
周复本想说自己吃过了,对上蒲声行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吃,给我添一碗。”
蒲声行没什么表情,将桌上的饭菜都拿进厨房热了。
廖大然瞅了一眼厨房里忙活的身影,对着周复挤眉弄眼,“复哥,你从哪里得的弟弟,真贤惠嘿。”
“贤惠?给你你要不要?”周复冲他挑了挑眉。
廖大然连连摆手,“我不要,说说而已,家里有人就多一份牵挂,在外头做事总有些不方便。”
周复没说话,廖大然就是因为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才出去混社会,不过不知道经过今晚这件事情,他有没有改路的打算。
蒲声行动作很快,十分钟不到就把全桌饭菜都热出来了。
“熟练度可以啊,在家常做?”周复有些意外,尝了几筷子,发现味道也不赖,本来不饿,也忍不住多吃了点,放碗时有点撑的慌。
旁边的廖大然则活像几百年没进过食,一边把蒲声行夸得天花乱坠一边哐哐炫,桌上的菜几乎都进了他的胃里。
几人坐着消了会儿食,周复开始考虑睡觉怎么分。
他独居多年,家里就只有一张单人床,蒲声行来之后,他就打算自己睡沙发,让蒲声行睡卧室,哪天有空再弄个床架来多摆一张。
可这会儿廖大然也在,就无可避免的需要两个人睡一张床。
“复哥,一会儿我睡沙发吧,我体量大,要睡床可能两个人都睡不好。”廖大然主动提议道。
“成。”周复也没有更好的提议了,他背上有伤,也不想委屈自己睡这凹凸不平的沙发,从衣柜里翻出一床被子扔给廖大然,便打了个哈欠道:“我先睡了,你们自便。”
进卧室里关了灯,闭上眼睛还能听到门外两人戚戚咕咕小声交谈了一会儿。
周复不由得心里纳闷,那臭小子见他没闷出一个屁来,见到廖大然倒是有话聊,该不会被廖大然拉入伙吧。
他思绪浑浑噩噩,还考虑了一番要是蒲声行放弃学业去跟廖大然,他是先替蒲鹤川揍一顿这个不肖儿子,还是先揍一顿廖大然。
想着想着,呼吸变得越来越轻,周复隐约感觉有人爬上了床,另一人的体温隔着后背传过来,有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
这张床睡两个男人明显有些过于拥挤,正值夏季,周复总觉得后背的温度滚烫,蒲声行的气味难以忽略地笼罩住自己。
昨晚刚一番风雨,即使是被动的,但身体的记忆难以抹除,周复身体微绷,不可控制地将注意力放在身后人身上。
其实他要是不想和蒲声行同床,还有其他的办法,但他不想显得太扭捏,也不想让蒲声行察觉自己在忌惮他,最重要的是,周复并不觉得自己在清醒状态下,这个兔崽子还敢对他做些什么。
周复长那么大没怕过什么,如今更不可能接受自己惧一个和他滚过床单的小屁孩。
正想着,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不安分地动起来,还有逐渐往下的趋势。
周复忍耐了一会儿,突然猛地睁开眼睛,翻身坐了起来,语气有些发冷:“你动个什么?”
蒲声行似乎早知道他醒着,说话的语气有种“你装不下去了吧”的欠揍感,“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别当我是蠢的。”周复眉头皱起来,没想到这人是真吃了熊心豹子胆,瞪着看了他半晌,“你是不是喜欢男的?”
不等蒲声行回答,周复直接道:“我也不想管你的性取向到底是什么,我不是你爹,也不想捡个儿子来教,但是,无论你是真喜欢男的也好,纯过这个瘾也好,都别冲着我来。”
想到外面还有人,周复声音放低了些:“我知道你这年纪血气方刚的,谁都是这么过来的,当年廖大然在路口看见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你比他好点儿,但也不该见个人躺你身边你就开始动手动脚……”
周复顿了顿,脑筋一转,换位思考过了头,甚至体贴的觉得昨晚自己那样子确实有点勾引人的成分,这样的半大小伙忍不住也不赖他。
不过这念头刚一冒出就被他压下去了,真是遇到的操蛋事太多了,自己都快被逼成菩萨心肠了。
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念头被丢掉,周复严肃道:“那晚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自己给我把脑子理清楚点,再把你那饿劲往我身上发,我可不会再顾忌老爷子还有你爹的面子了。”
周复扪心自问,觉得自己对这个没爹教的小崽子已经够有耐心了,这番苦口婆心要是换作对刘气他们,对方能直接感动到哭出声来,偏偏蒲声行没反应。
蒲声行不开口,但视线如有实质地钉在他的脸上。
“听明白了没倒是吭一声啊。”周复拧着眉捣了一下他的手肘,“在门外那么多话,进来跟我就只知道动手,你还真是欠抽。”
“我知道了。”蒲声行终于开了金口。
“什、什么?你哪句话就知道了?我一大段就换你惜字如金四个字。”周复还想追问,一只手伸出把他摁躺下去了。
“我都知道了。”蒲声行在他背后说道,“你不想让我碰你,我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周复听完,还想着讲道理也没有那么难,结果下一秒这个闷锤就在他耳边放了个雷。
“不过周复……我给你上药时,你有感觉了吧。”
“嘭!”地一声,周复感觉自己脑袋在这一刻炸成了白花,甚至忘了计较他没大没小直呼自己大名,下意识蹦出:“你说什么?”
但他并不想让人再重复一遍问题了。
蒲声行轻轻笑了,在他耳边用气声说道:“你进厕所干嘛了?”
低不可闻的话语在这种极静的环境下震耳欲聋,周复顿了顿,没能张开口。
“不承认么?”那双手又搭到了周复的腰上,手指往下探,“那不如我们试试,看看你刚才有没有偷偷弄过……”
指尖隔着布料碰到了敏感地带,周复身体一蜷,弯起手肘要将人挡开。
就在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了。明亮的光线乍然刺入眼帘,一格白光打在被子上,底下就是蒲声行握住自己小兄弟的手。
周复像只受惊的猫,猛地将蒲声行掀开,自己一骨碌爬起来,望着门口愣住的廖大然,面无表情道:“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