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无（命药）》livdipple

2、揭疤

　　等到下午四点，林澈川联系的巴士才来到林清芜所在的服务站，林清芜才踏上去往广东的路。
　　她去年暑假和林清茗去过一次广东，她们那时去的是东莞常平镇，去的是一个资助林清茗读书的老板开的小厂。她和林清茗在那里呆了一个多月就走了，说是回家过节，其实是不太受得了那些大姐们的嫌弃唠叨，当然她们作为新人也确实生疏无作为。林清芜原本想再多呆一个月，见清茗要走，她也只能同她一起走。她想着：我们本来就不被人待见，借着是老板推荐的人在这里混饭吃。清茗走了，不久我也要走，还不如一起走呢？
　　离开前，老板联系她俩去聚餐，林清芜极力推辞，她说：“我不适合那种场合，我太内敛，拉不下脸去和人问候交谈……”。
　　最后俩人还是一起坐着派来的车去了，三十多分钟后，车来到一家农舍，里面有老板和老板娘，他们正在准备晚餐。林清茗一到就跑去和老板七八岁左右的儿子去赶鸡，他们一会儿赶鸡，一会儿捉虫，一会儿又去摘果子吃，玩得不亦乐乎。而林清芜则像个融不进去的局外人一样看他们玩耍。
　　不久，一辆车进入农舍大门。林清茗见车上人下车，赶忙走去打招呼，然后边领那人观赏风景也聊天。而林清芜看到他们远远地走开了。她也想过要去打招呼，可还是没拉下脸去走出那一步。晚餐她很鞠谨又无措，简单吃完了碗里的饭就向桌边人问候，然后匆匆地逃离了饭堂。
　　晚饭后，她看到林清茗在打扫卫生，也去简单帮忙了一会。之后她和林清茗坐着老板娘的车返回厂里。路上，林清茗和老板的儿子又聊得不亦乐乎。林清芜途中无话，到厂下车时才真诚地向老板娘了几句谢谢。
　　回到宿舍，林清茗告诉林清芜说：“刚才老板说他会联系财务结算我的工资，明天你自己去财务那里结算你的工资”。林清芜明了，第二天八点多来到二楼财务室结算工资，财务人员问她：“你的同学呢？她不来结算工资吗？”，林清芜如实道：“她说老板会联系结算，所以她不用来了”，之后财务员安排她去会议室等，过了好一会儿财务员才来，却是再次问林清茗怎么还没来。林清芜无措道：“我刚刚说了，她以为她不用来，我现在联系她吧，让她快点来”，财务员听了道：“不用了，你看看你的工资表，核对一下”，说着她把工资表递给林清芜。核对好后，财务员加了林清芜的微信后叮嘱林清芜道：“回去后把我的微信推给你的同学，我要在微信上把工资结算结你们”。
　　林清芜实在太困了，在车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三个多钟，醒来时已经八点多，她慌忙联系林澈川，担心自己走过自的地了。她哥回她道：“司机说十一点左右才到呢？你别慌，哥会在目的地这里接你”。林清芜这才放心许多，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打开手机导航。
　　十一点十多分，她终于来到目的地-长安宵边医院，她赶忙下车，然后拿行李，四处张望寻找哥哥的身影，可是没有哥哥。她旁边有好几个开摩托车拉客的男性，问她要去哪，坐车吗？她忙回绝，然后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林澈川，循着电话，林澈川终于走出来了，他手里握着雨伞，忙解释道：“刚才下大雨，我就去那边躲雨了”，说着又有几滴雨水落下，接着就又下起了哗啦啦的大雨，哥哥忙撑开雨伞去挡雨道：“行李箱给我，累了吧，哥哥打嘀嘀车来接我们，一会儿就到了”。
　　来到林澈川所在工作的寮步镇已经十二点多，林澈川把林清芜的行李搬进自己的宿舍后才带林清芜去附近租房，他先问过了宿舍管理员是否还有空余宿舍，但无果。
　　林清芜跟着林澈川走过了一段似是荒废实则重修的公路后才来到灯火通明的租房屋前，林澈川想带她先去吃饭，可是她拒绝了，她说六点多在包餐的路上吃过了，现在都还饱着呢。于是林澈川直接带她去租了房，虽说一晚才八十元，但对她二人来说挺贵的。办好入住手续后，林澈川带着她去找房间。进到房间里，林澈川四处察看了房间后才道：“这里很好，你一会儿洗漱好后就好好休息吧，天晚了，哥哥也要回去休息了。明天哥哥带你去找工作”。
　　第二天还没到七点林清芜就醒了，不过仍然窝在被窝里到七点半才起来洗漱。洗漱好后她下楼去吃早餐。
　　林澈川想给林清芜找个轻松点的工作，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林清芜面试的是普工。他觉得以妹妹的学历，坐办公室整理资料搞对接方面的工作没太大问题，可是妹妹却去面试普工。妹妹解释道：“哥，虽然我考上二本，但因滑档而上的那个学校并不是所谓的大学，至少在我看来不是，而且我不擅长用电脑，我想着你能做的普工，我凭什么不能做呢？你知道的，我并没有那么娇贵，也不需要装娇贵，因为我是你妹妹”。林澈川听了只得无奈地同意道：“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哥哥现在能为你做的不多”。
　　林清芜在一个流水线厂呆了三个多月就辞职了，她觉得自己不适合流水线，加上自己身上有很多问题，不得不离开。离厂那天她起得很晚，同宿舍的阿姐们都去上班了，她才起来洗漱，收拾行李。收拾好行李后，她才出去吃早餐，然后去找房子租。
　　林清芜离厂后闲呆了一个多星期后才又开始在租房不远不近处的达亚电子科技有限公司上班。她面试的第一要求就是可以上夜班。她确实不知好歹，很多人都在躲夜班，她偏偏要上夜班。当林澈川知道他不仅稍稍辞工后又找了个夜班的工作时很为她担心，也只能担心了。
　　“落星宥，你以为我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吗？”，落星宪狠厉地揭开伤疤苦笑道:“我是很顽皮，可是我什么都知道，那天看你回家那么着急，我也急匆匆地赶回来了，我什么都看到了，看到爸爸被你砍伤，看到妈妈为了保护你而把爸爸一刀又一刀的砍死”，落星宥捂着胸口重重地瘫坐在地，听弟弟颤抖着道:“可是我逃开了，我比你先逃开了，我跑到院子里才感觉有呼吸，不知过了多久，一回头，便看到你在我面前，你虚脱得瘫倒在地，就像现在一样，我，我颤抖着抱住了你，像现在一样”，落星宪抬手抚去哥哥无声的泪，把哥哥抱得更紧道:“哥，不怕，不哭，有我在”。
　　过了好久，落星宪才叹道:“这么多年，我们都过得很辛苦，不知为什么而活，在活着些什么？可是，可是哥，因为有你在，我才愿意活着，我只有你，我也只要你”。落星宪说着开始轻吻哥哥的脸，在即将触碰嘴唇时，落星宥终于撇开脸去，继而开口道:“星宪，别这样，我不喜欢”
　　“不喜欢？”星宪苦笑道:“你也就不喜欢我的触碰，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明明一切都是你先开始的，错的又如何？世界本来就没有对错。碍于世俗，可这也是世俗，我一个人到广东拼了四年，你也去江苏学习四年，这四年里，我只要一有空，就飞去看你，看你机器人似的活着，看你身边有了伴”
　　“我也去看你了”，落星宥反驳道:“只要一放假我就……”，没等星宥说完，星宪就狠狠地吻上了他。
　　这时电话铃声唤醒了陆星宥，那个眼神森冷，不容触碰亵渎的他回来了。原本是星宪在进攻，在引导，这时候开始是他在侵占弟弟。电话一直在响，门铃也开始响动，可是落星宥并没有要因此放过挑衅他的人。终于落星宪开始求饶道:“哥，我错了，弟弟错了，我今天约了人，她现在就在门外”
　　“谁”，落星宥森冷道:“有约还招惹我？”
　　“林清芜，虽然是新人，但是是我们组里的机器劳模”，落星宪说着趁哥哥恍神间挣脱开，起来穿好衣物准备要去开门，可落星宥先他一步道:“我去开”。
　　就这样，裸露着上半身的落星宥来给林清芜开了门，看到他，林清芜诧异了好一会才镇定道:“你不是组长，我的组长呢？”
　　“我怎么就不是你组长了，明明是同一张脸。你，就是林清芜？”。林清芜听了并不解释，重又拨了电话，落星宪边接边走到门口道:“怎么了，我哥来给你开门，还打电话干什么？”，落星宪伸出手道:“东西给我吧，你辛苦了，可以回去休息了”。
　　一关上门，落星宥便若无其事道：“拿的什么？”
　　“你的伞，昨天不是下大雨吗？我正好见她下班时没雨回家，就顺道当了把活菩萨”，星宪把雨伞袋子放进伞柜里，接着道：“明天她要转白班了，所以今天休息，就抽空把伞送过来”
　　“嗯，用我的东西去助人为乐，你真是好心！”，落星宥穿好衣服准备离开道：“你怎样都行，但别用我的东西去玩他人，我不喜欢！更不喜欢你用揭疤的方式玩我。想让我玩你可以有很多方法，揭疤？是，你是我的命，那又怎样？我的命从来不重要，你自然也如此”，落星宥打开门，回头道：“弟弟，我们都长大了，即使还很幼稚无知，但也该往前看，毕竟我们都在努力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