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08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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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8号观众。
俞海初随手用签字笔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串数字，沉吟片刻后用笔尖在其上扣了个圈，落到旁边打了个问号，又在下面继续写：“感谢！”
下划线强调。
之前在海选时期认识的江奕城从他身后路过，不经意间看到俞海初对着自己的笔记本冥思苦想。他矮下身子凑上前看看，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俞海初的肩膀：
“怎么了俞海初，还在惦记你那位金主爸爸呢？”
江奕城，第二轮比赛中仅次于俞海初排名第二，就住在俞海初微缩杂物间的超级豪华单人间。某次晚间睡眠前被俞海初挂在阳台上的两只猪肘子所吸引，深更半夜实在馋虫作祟，遂溜过来敲门骚扰俞海初。二人分食猪肘子，自此建立深厚的革命情谊。
俞海初当场被戳穿心思，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向江奕城投来一个求助的目光。
“908，就当时现场那个给你投票最多的观众吧？”江奕城懒懒直起身子，哼哼唧唧地伸了个懒腰。
他老妈子式絮絮叨叨：
“要我说实话，这位金主爸爸对你还真是真爱。按照节目组的规则，打投金额超过一定限度后，超过金额的换算系数就基本接近于0了吧？”
话到此处，江弈城狐疑地摸了摸下巴：“在这么吃力不讨好的情况下还能投成第一名！啧啧啧，果然是因为爱情吗……”
俞海初扶额，意图出声打断对方，却被江奕城狐疑地上下扫视：“等等海初，你跟我说实话，这不能是你找的托儿吧？还是说找了什么你神秘的幕后小女友过来帮你投票？”
俞海初被他绕晕，一时不知道是要争辩自己没有找托儿还是自己没有女朋友，最后只好面无表情地剑走偏锋，翻出两兜干干净净的口袋：
“我没有钱，”他表情极为认真，“所以既找不到托儿也找不到女朋友。”
然而江奕城笑眯眯地拍了拍俞海初的脸蛋：“当然可以找到啊，就凭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
俞海初一阵恶寒，不动声色地往侧边让了让，精准捉住江奕城伸过来的邪恶的爪子：“你好好说话。”
江奕城挑了挑眉，猫条似的重新歪回自己的懒人沙发：“要我说，你也别老惦记你那个908号观众小姐姐了，过两天不就能见到了？”
俞海初无辜地朝江奕城眨了眨眼睛，竟也没有反驳对方口中的观众小姐姐：“……嗯？”
不会吧？
江奕城瞪着眼睛和他对视，半晌，终于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不是，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俞海初不耻下问。
“哦不。”江奕城白眼翻得都要背过气去。他彻底躺平，死不瞑目地揪起一旁的杂志盖在自己的脸上：“海初，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是消息绝缘体？”
俞海初很捧场：“从小到大……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江奕城嘴角抽搐，“意料之中。”
经过江奕城一番详尽而生动的转述，俞海初终于成功接通外部连接系统。在接下来的一期节目中，节目组别出心裁地策划了一项特别环节：安排排名前五的选手与各自打投最多的粉丝进行一对一对话，增加镜头曝光度的同时向观众展现选手舞台之外的想法，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对排名前五的选手的一次奖励。
然而俞海初非常抗拒：“……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左右吧，”江奕城想了想，“老实说我也蛮想见见我那位粉丝的，说不定能从中得到一些新的灵感或改进意见？”
“一个小时。”社恐俞海初气若游丝，“我宁愿上舞台唱歌唱上三天三夜。”
江奕城挺乐：“俞海初，有的时候真不能怪我们喜欢逗你玩。”
录制当天。
俞海初大概还没走出阴影，遂委婉拒绝了节目组给他安排造型师的要求。他从衣柜里重新拿出自己平时驻唱时常穿的那套衣服，白色衬衫搭配浅色水洗牛仔裤，朴素简约虽不张扬，却总能稳妥地应对各种场合。
当然，这其中也存有俞海初自己的一点点小小私心——他总觉得这幅样子的他最能诠释所谓的“俞海初”，即他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
临出门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架子正上方摆放的饰品盒，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中取出了那枚精致的领带夹，小心翼翼地夹上自己的领带。
或许……也可以展现一下自己对这次会面的重视程度。他想。
江奕城到得挺早，这会儿刚从化妆间里出来，一身帅气利落的潮服穿着还挺惹眼，倒是和他惯常的风格挺相符。看到俞海初，他还稍微愣了一下：
“怎么穿得跟个小白花儿似的，”江奕城挑了挑眉，“来相亲了这是？”
“……你也穿得很像个街头霸王。”俞海初礼貌回敬。
五个选手的一对一见面分别在不同的房间进行，出乎俞海初的预料，江奕城的那位“头号粉丝”竟然还和俞海初有过一面之缘。
“我记得你，”秦思川跟着江奕城进访谈室之前非常自来熟地跟俞海初打了个招呼，“就那个，咱许总特上心的那小孩儿。”
俞海初回忆起他们在酒母三寸的第一次见面，对着秦思川轻轻笑了笑：“先生。”
“听小江说你这轮比赛第一？”秦思川没骨头似的搭上江奕城肩膀，咂咂嘴。
“老实说，我还挺想认识认识给你打投第一的那位观众的。本来以为我给小江投了一辆宝马的价格就已经绰绰有余了，刚刚和后台工作人员交流了两句，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比我豪掷千金——”
他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坏笑着看俞海初：“博美人一笑？”
“您说笑了。”
俞海初面对这位公子哥儿的调笑完全招架不住，只好干巴巴地僵在原地。
江奕城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拍拍肩上秦思川的手：“走了。”
“好的。”俞海初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秦思川云淡风轻地从怀里变魔术似的掏出一款极其浮夸的应援头饰顶在头上，在江奕城欲言又止的表情中朝俞海初比了个“V”：
“当然了，我还是最喜欢我们小江。本来只是看那家伙那么上头的样子想着随便看看，没想到直接一耳朵喜欢上我们小江的音乐……”
“缘分呐！这就是缘分！”他陶醉着自言自语，在关上访谈间门板前还朝俞海初眨了眨眼睛：“请喜欢我们小江！”
“咚！”
江奕城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
俞海初深吸一口气，第一次体会到所谓“狂热粉丝”的战斗力。
江奕城和秦思川是最早开始录制的一对，随着时间的推移，另外三对选手和观众也都各自走进访谈间开始准备。俞海初站在走廊上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又去自己的访谈间坐了坐，然而始终不见人来。
左等右等不到，俞海初想了想，询问了下负责自己这边的PD老师：“您好，请问我这边的听众……他今天还来吗？”
PD闻言面露难色。他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歉然看向俞海初：“海初，其实这位908号观众……我们至今没有联系上。”
俞海初愣了一下，咬着对方的尾字又重复了一遍：“没有联系上？”
“对的，”PD也很无奈的样子，“从第二轮比赛一结束我们就着手开始联系，但是直到今天也一直没有打通电话。林念导演让我们先把录制的时间地点发过去，或许对方看到消息之后就会过来？想不到还是……”
他偷偷观察着俞海初的反应。
然而俞海初神色如常：“观众没有实名吗？”
见俞海初并不生气，这位PD偷偷松了一口气：“确实，通常我们都会核实观众的身份。但是说来也怪，整场就只有两位观众没查到身份，想不到有一位偏偏——”
俞海初了然，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平静地开口道：“我明白了。再等一等吧。”
PD连忙点头应允。
俞海初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着江奕城那间房间在工作人员进出过程中略微打开的一条门缝儿。
江奕城和秦思川相处得比他想象中得要好多了，秦思川不知道跟江奕城说了什么，江奕城笑得整个人几乎歪在秦思川身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平时那张歹毒地抹了毒似的小嘴儿居然也能像现在这样抹了蜜一样甜。
俞海初被他所感染，不自觉也笑了一下，看在PD眼里倒有些显得形单影只的落寞。镜头缓缓聚焦，捕捉到俞海初从背包里摸出一只小巧的木雕，是一条鲸鱼的形状。看得出来创作人制作得用心而努力，只是大概还没找到诀窍，边边角角显得有些过于生硬而棱角分明了。
紧接着镜头放大，投出了俞海初手指上那些细细密密的伤口。
PD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年轻人了。
他尝试着跟俞海初搭话：“俞海初，这是你想要送给你粉丝的礼物吗？”
“……是的。”俞海初蜷缩了一下手指，有些羞涩地露出一个笑容。注意到PD看过来的目光，俞海初抿了抿嘴，解释道：“我自己雕刻的，不过因为是第一次做，做得有点儿不太好。”
“话说是不是等的有点儿晚了？”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提议道，“感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过十分钟我们就先撤了吧？”
“……行。”PD答应着，还是没忍住问他，“那你会失望吗？”
“怎么会？”俞海初失笑，“他愿意为我投这么多票，那一定很喜欢我的音乐吧？”
又过去了十分钟，那位神秘的“908号观众”依然不见踪影。
俞海初微微叹了口气，但还是笑着起身拍拍手，招呼大家道：“大家收工吧？今天可以早点儿下班了。”
就在这时，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许总？”说话的人明显很慌张，“许总，您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908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