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侦探社》何伊的书屋

45、两段视频

　　“我和她无怨无仇，凭什么？”
　　“杀害他人，要冒很大风险，除非你蠢到把刚才那通话在她面前再说一遍。刚开始李昭雪接近侦探社，只是为了毁掉你，比如让你像白璟一样离开，要么憎恨我，处于身体机能受损状态也行。简单说，她希望毁掉我对你的爱。”
　　现在我明白了，黄儆光加入侦探社是因为他看见问卷调查中隐藏信息，通过小说主题，判断出存在泄密者。
　　“你说，她怨恨你，就算在爱着时也依然这样。。。这又是为什么？”她对他的爱是情侣和恋人吗，可两人间剑拔弩张交锋，完全不像是爱情。
　　“李昭雪报复在我身上是一种经长期霸凌，比如姐姐拿走弟弟心爱玩具，丢在地上反复踩踏，拿剪刀铰烂，动手打他，揪着哭泣男孩头发训斥说不许哭！”
　　他陷入回忆，有些激动
　　“一个大院中的年长女孩把我堵在角落，徐招娣带头扇我耳光，她拿养母的竹针扎狠狠在我身上隐秘处，威胁不许告诉家长。
　　可为什么？
　　我起先以为自己做错了，惹她生气，乖乖站在墙角，沙包般毫无反抗任由徐招娣打骂。”
　　我努力拥抱黄儆光，吻吻他头发
　　“她从小就被教育要爱护弱小，是为了得到大人夸奖，才装作对你友好的。是周围大人经常开玩笑，告诉她说，养母有弟弟后就不要你了。
　　徐招娣一直很聪明，她或许是听邻居说，或许从养父母冷漠中感受到，她是这个家抱养的孩子，也就从小养成察言观色、善于讨好他人的乖巧，她门门功课都拔尖要强、善于隐忍痛苦，其实她从心里是害怕被再度抛弃吧。”
　　“童年我们之间长期维持这种关系，她夺走我心爱事物，像布偶般铰烂！”
　　我爱的和爱我的，捏掉玩偶头一样毁灭。
　　黄儆光低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表情
　　“卫诚，你要帮我。”
　　“当然。”
　　李昭雪这样恶毒女人！
　　白璟爱黄儆光，她恩将仇报对好朋友下手，只是喜欢和毛豆豆玩耍，她便把小狗给毒死。养母于她有恩，却因为嫉妒未出生弟弟，制造了惨绝人寰爆炸案。
　　先前我一连串提问，他从侧面角度回答了，也就是说猜想是正确的。
　　“现在我手上终于有可以报复徐招娣的证据，但需要你和李为民配合。”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正义来的审判来的如此突然，他说证据，是怎么搞到的？
　　“白璟发布在网站上视频没有声音，可她死前在我私人邮箱上，发送了另外两段视频。”
　　我凑上前去，果然他手机里点开文件夹 ，视频在播放熟悉换药画面，白璟只说了一句话：雪！我们一起走吧。
　　第二段视频就更加奇怪了，居然是段卡通动画，两个女孩在图书馆看书，A对B说“来了”，我清晰听见这句话是李昭雪的声音，就连A女孩也完全是她日常打扮。
　　看完视频后，我总觉得云里雾里的，抬头仰着恋人，他露出罕见残酷笑容“你懂吗？这能充分证明，白璟死前控诉的人，正是李昭雪。”
　　这个视频恐怕没有用，谁会相信呢？就连死者父母都解释成抑郁症妄想，还有凭借这个动画片，警察局能立案？黄儆光肯定是想公开死者生前遗讯，让那条毒蛇难受。我兴誓旦旦说包在自己身上，马上就传到学校贴吧，整死这个妖婆！
　　“我需要你在私密地点交给她，然后拨打李为民电话。”
　　“可是，为什么不公开视频？”
　　“里面内容，白璟如果希望公开的话，她会发到学校平台。”
　　“和大叔有什么关系？”
　　“私下和李昭雪接触是很危险事情，李为民虽然愚钝，毕竟是有正义感的警察，等他到现场了，你把死者生前两段视频交给他。”
　　“没问题。”
　　我高兴地看着恋人，黄儆光微笑起来，把手放在衣服口袋中，然后慢慢捏紧“卫诚。。。”
　　“怎么了？”
　　“。。。没什么”他有些紧张“我们开始吧。”

　　李昭雪走出图书馆，伸个懒腰，脸上露出明媚笑容。路上不断有朋友、同学打招呼，总有人投来怜悯、崇拜或者怀疑的目光，可这有什么关系呢？都是一些外人。她从来不会因弱者评价改变自己行为，活着大把时间，应该放在为自己争取幸福上。
　　“社长。”
　　“什么事。”
　　她看着高年级学姐，话语里是对下属的亲切。
　　安徽女学生沉默寡言、手脚麻利，翻出一个红包，颤抖声音说“你帮我申请的银行贷款批下来了，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我在校外租了间店铺准备开张卖包子，这个你拿着。”
　　“好，到时候我让社员都去尝尝你的手艺。春风社就是要自力更生、顽强拼搏，学姐你白手起家好厉害呀，我真要像你学习。”她热情开朗握住对方双手，安徽姑娘木讷地说，社长才是榜样啊，给了她力量之类话。
　　“先把红包拿回去，给家里弟弟和妹妹、爸爸妈妈买些好吃的！等以后赚了钱，你请我吃大餐，我们先记着账好不好？”她眨眨眼睛
　　安徽姑娘把红包生硬塞进她手里，转身就跑了。李昭雪拆开红包看，里面是600元钱，不由愣在原地。这个朴实乡下姑娘是真心实意感谢她，假如直接塞回去，对方会不高兴吧？她想了想打电话，和负责发工资的社员说明了情况“发1000元津贴吧，400我来出，这是开业大吉慰问金。”
　　“那社长，我个人也捐200，问问大家看有没有愿意资助的，干脆一起发工资里吧。”
　　“好。”
　　“还有社长，今天收到一个匿名包裹给你的。”
　　“哦？”
　　“上面写生日快乐。”
　　她微微一笑，自信地问“肯定是苹果吧，大家拿出来分呗。”
　　那边传来为难的声音“看包装不是苹果，好像是个洋娃娃，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暴力运输，听见里面哐当响，有什么零件坏掉了。”
　　“那我过来看看。”
　　李昭雪来到社团后，社员把包裹递给她，很委屈表示自己看到时就这样了，也没怎么碰过。她找来剪刀拆开快递，居然是个定制版SD娃娃，仿照她本人模样捏制，价格不菲，奈何玩偶脖颈处陶瓷碎裂，头断掉了。
　　“找快递公司索赔吧！”
　　娃娃手中有张卡片，笔迹熟悉清秀稚拙——女儿，生日快乐！背面还写了一串陌生地址。她连忙收起来，抱怨暴力分拣太不小心。
　　提着快递走出门口，外面是阴天，卷起一阵寒风，不由打个寒颤。晚上要回家一趟，拿冬天加厚衣服，李昭雪温柔注视着礼盒透明塑料片后娃娃，妈妈，这是小小的我呢。
　　包里手机响起，一看到那个名字，她带着揶揄声音接了
　　“哎，真稀奇，你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对，我祝福你生日快乐。”黄儆光露出讽刺笑容“还有一个人祝福你生日快乐，知道是谁吗？”
　　我在他旁边，一脸稀奇“原来今天是她生日啊。”
　　电话里静默了片刻，她问“卫诚在你身边？”
　　“嗯，白璟死前留下两段关于你的视频录音，我让卫诚转交给你，注意这是面对面交接！我不发给其他人，懂吗？”
　　“里面内容很重要吗？”不屑声音
　　“对。”
　　“为什么不能直接发我手机上，再找一个没有人地方打开。”
　　“视频里内容只有我、卫诚知道，你不想看看么？”
　　李昭雪闪过一丝怀疑，她看着卡片背后地址，然后将卡片撕成粉碎，露出狞笑“知道了，我会去。”

　　地址是妈妈写给她的，这是一种独特联络方式。
　　在爆炸案发生两年后。
　　棠映秋鬼魂一般站在废墟上，牵着儿子的手，转身看向她“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招娣也什么都没有，从今天起我们三个成为一家人吧。”她温柔拥抱年幼孩童，回忆里带着花朵芬芳味道的手，抚摸她头发
　　“阿姨，你还要我吗？”
　　“嗯，招娣做我女儿吧。”
　　在母亲引导下，废墟上男孩不情不愿喊了声“姐姐。”
　　她从小被教育要爱护弟弟，狠狠抹干净脸上眼泪，忽然就懂得了全部含义“弟弟别怕，我会保护你和妈妈的。姐姐会很努力，要让所有人都羡慕我们，住明亮大房子、有吃不完的食物、有温暖衣服。”她还天真的说，开一家甜品店，每次有穷人来吃蛋糕，就告诉他们不要钱。
　　棠映秋俯下身抱住他俩
　　“招娣，我们都相信你。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们三人能生活在阳光下。”
　　为了这个信念，她斩杀所有对手，清除前进路上绊脚石。自己是把卫诚约出来的借口，母亲也会去，死神再次举起镰刀抹杀掉链条上不相关人。
　　弟弟。。。
　　还以为他很喜欢卫诚呢，到头来不过和白璟一样。
　　不过白璟死前留下了关于她的什么线索，让外人知道了？
　　所以今天，他必须死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