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侦探社》何伊的书屋

44、反击

　　白璟上传的视频，我关起门一共听了三遍。猫认为，这至少证明了李昭雪是换掉抗抑郁药物的凶手，她在医院苏醒后强调保护一个人，把秘密带进坟墓里，应该是对凶手的承诺。
　　郄翀勋最近在图书馆被英语单词折磨的死去活来，听我叽里呱啦分析，一脸疲惫“那天李昭雪不在医院，白璟醒来看见的人是我、黄儆光和他母亲。还有，女方出了这么大事情，棠映秋来探望不是很正常吗。”
　　死神就站在他身边。
　　之前李为民解释很清楚，棠映秋根本不是李昭雪生母，那她有什么理由帮她杀人？反过来说，一旦能够证明其中联系，很多矛盾就能解释。
　　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我拿起来看了看，大叔说白璟服用的是一种高危毒PING药丸，服用后会产生幻觉，人不受控制像醉酒般活动，中等剂量就能致死。此类毒PING上世纪流行过一阵，服用后出现较高致死、致残率逐渐被其他药物取代了。
　　我整理着的线索，觉得一团乱麻，决定去图书馆找社长面谈。刚下楼，一人迎面而来，手里拿着瓶啤酒，黄儆光把手搭在我脖子上，拖着猫往出租屋走，我很少见他这样，好奇心驱使便跟着。
　　回到出租屋后，他微醺地用力拥抱了我一下，气息扑在脖子上痒，露出奇怪地微笑。
　　“难道。。。你因为白璟死了而高兴？”
　　“白璟真的很爱我，果真把秘密带进了坟墓里。聪明的女人，她拎起毒蛇尾巴，在世人面前摇晃，那只蛇正在装死呢。”
　　加上死者好友的揭发，最近学校议论纷纷，看来这个春风社长离倒台不远了。
　　听完我的分析，黄儆光冷冷地说
　　“够勇敢也够愚蠢，祝她好运吧。”
　　“事实不是明摆着吗？是李昭雪害死了白璟。”
　　“卫诚，你永远不要把对手想得太简单。”
　　我看见他露出残酷又快意的笑容，好奇地问“你如此高兴，是看到李昭雪倒霉吗？”
　　黄儆光拿起我的手机，扫视李为民发来消息，心不在焉说“记得我对你的警告吗？”
　　“不论发生什么，不论李昭雪说什么，都不要和她接触。”
　　“能记住真的太好了。”他又喝了一口啤酒
　　“可是为什么？”
　　“记不记得找你告白那天，我在公园里对你说过的话，你觉得我现在是在干什么。”
　　“你在。。。保护我？”
　　“没错，是这样。”他紧紧地拥抱我“白璟，死了！很可惜，一个很善良的姑娘，仅仅是因为我，她死了！答应我，你要照顾好自己懂吗。”

　　近期学习里舆论持续发酵，不幸的是黄儆光对李昭雪预判成为了现实。
　　我发现《我与我的错误》还差8000字，荣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说啥狐狸精卧底，你分明鸽子精转世。荣博士放着学术论文不搞，居然抽空帮我把提纲搞出来了，说按洗心革面、戴罪立功的思路写！标题大改，《我与我的错误——深入贯彻落实戴罪立功思想转换为社团发展期新动能》，要把一个卑微罪人伏案写作，受进步思想熏陶，为社团发展披肝沥胆、宵衣旰食的形象树立起来。从博士生宿舍出来后，我一边接受言彦导师指导，一边想近期发生的事情，忽然看见李昭雪往图书馆方向走，立马蹲在垃圾桶后悄悄观察。荣老师觉得奇怪又好玩，与我潜伏在同一个垃圾桶附近，大半个身子漏在外面
　　“你鬼鬼祟祟在干什么。”
　　“快看前面那个女孩。”
　　“哦，看上人家啦？”
　　我屏气凝神，发现李昭雪神色如常，丝毫不慌，逢人打招呼还是笑嘻嘻的，脸皮真厚。
　　言彦探出头看了眼“她好像同时卸任了春风社长和爱宠社长职位，说打算考研学习忙不过来。”
　　我强行摁下那颗毛扎扎脑袋，说德不配位活该如此。
　　“关键社员不答应呐，闹好了一阵，校领导也在挽留，说她是好多贫困生榜样。”
　　“啊？”
　　“实话实说，人家干得确实好。”
　　“白璟那个视频，分明就是。。。”
　　“卫诚你自己看，春风社员都在挽留她。”荣老师把垃圾箱后的猫头扭转90度，目视向前方。果然好几个社员都围着李昭雪说话，都在安慰，其中有那个安徽贫困生姑娘。
　　“社长，别走。”
　　“要不是因为社长，贫困生团体学校才不会这么重视。。。而且，你把奖学金都捐出来了，给大家发工资。”有个姑娘说不下去，哭了。
　　“你和白璟学姐关系一直都很好，大家都知道的啊。”
　　李昭雪开始还满脸笑容，推辞说因为学业忙，后来哽咽哭诉！她真不知道白璟临死前发那段视频是什么意思，明明不忍心好友之前的事业付诸东流，她才主动管起来，是看不惯黄儆光对白璟的恶劣态度，才私底下找他谈。
　　后来在信徒坚持不懈解释普及下，不少人开始相信她清白无辜。最让人不可思议的，白璟父母专门跑到学校专门解释，说是女儿情绪不稳定，不希望这件事对旁人造成伤害，他们认识的李昭雪，是非常善良优秀的女孩子。
　　“其实抑郁症患者做出的事情，可能自己都不清醒。我和她妈妈听说昭雪被人网暴，连忙来学校里，不希望毁掉另一个优秀女孩。”
　　最后，白璟生前好朋友承担了嫉妒心重、恶意揣测骂名。刚开始她坚持不道歉，说总有人能揭开毒蛇真面目，视频里死亡信息指的就是这个背后插刀、八面玲珑女人！
　　虽然也有人保持怀疑，但毕竟没有直接证据。
　　徐玉蕾受到了前所未有质疑。有人对她和她家人进行网爆，春风社社员公众场合斥责她撒谎，喊撒谎者滚出这所学校。最后她只好被迫公开道歉，说没有调查清楚，可能有什么误会，不应该说那样话。
　　可这一切似乎和暴风中心的李昭雪没关系。
　　怀疑、指责也好，支持也罢，她像无事发生般，除了课堂、社区，就是进入图书馆自习，她不会在无所谓事情上浪费时间。
　　在目击种种事情后，晚上我找黄儆光倾诉，他露出一副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郄翀勋态度呢？我很好奇。”
　　“社长始终认为。。。。。”我看着他“白璟的死，你有不可推卸责任。他说——冷漠旁观者和凶手没有区别。”
　　郄翀勋警告在耳边响起，这种眼神漠然、混迹在黑暗中，对善恶莫不关的家伙！你觉得他是正常人吗？他说，黄儆光对我展现出最好最温柔一面，所以危险。
　　“如果你把对我的爱，分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给白璟，那她也就不会死了，对吗？”
　　黄儆光流露出复杂而激烈表情，他看着自己双手。
　　“你能不能说一句真话，毛豆豆死和你有关系，是不是？生日祝福明信片没有署名，可我确信，你知道她是谁。”
　　他紧紧咬住牙关
　　“社长提醒我不要全部相信你，因为你很有可能在关键问题上说谎!”
　　我审视着痛苦灵魂，这句话呼之欲出，几乎是一种确信“毛豆豆是李昭雪杀掉的！白璟也是！还有李为民未婚妻沈静！她的养父、养母，以及养母肚子里才几个月大的弟弟！”
　　黄儆光露出极为惊骇表情，他后退一步，急切捂住我嘴巴，在耳边压低声音说
　　“很多事情我无法告诉你，但有一件事情，就李昭雪已经承认了，它非常非常重要！”
　　猫好奇地抬头看他
　　“侦探社组织的问卷调查，李昭雪填的那份匿名试卷。。。这是她故意引你入局，利用你的善良，这样她就有机会。。。”
　　不详预感慢慢爬满全身，我好像get他对我说过无数遍的话，我会保护你的，不要靠近李昭雪，像对白璟那样，她一定下手会的。
　　“难道你觉得”我不顾一切推开黄子的手
　　“李昭雪想杀了我？”
　　“终于反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