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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旧婢归 ...


  •   阿呼就侍立在一旁,看到冯润即刻转变的表情,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话:“娘娘,四娘会帮我们吗?”

      不怪阿呼有此疑问,早先为了争进宫的机会,冯润已将这几个妹妹都得罪个遍了。

      冯润倒是淡然,口气十分笃定:“她还不敢在给太皇太后的东西上做手脚。”

      这是重生的她才能得出的论断。

      诚然冯沺出身鲜卑贵族,更得太皇太后两份青睐。但皇帝本人更宠爱冯润,在后位的角逐赛中,两人实难分伯仲。因着她这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冯沺势必要在太皇太后面前表现得更符合冯氏皇后的要求,这其中就包括太皇太后常挂在嘴边的友爱姐妹,凡事以家族利益为先。

      前世她想不通这一点,只一味地回避冯沺,不想叫她看笑话,以至于失去了最佳外援,被整整禁足了三个月。要不是成道日是全国性的大节庆,她仍无法解禁。

      而今,她实实在在地体会到重活的好处了,抢占先机的感受实在太美妙,直到现在她还回味着。

      刚刚在冯沺面前的丢脸表现,实乃她故意为之,她太知道一件事,心甘情愿办还是勉勉强强办,结果能有多大的差异了。

      她必须要保证解禁提前到来,因为她已经迫不及待,要亲手为自己报仇了。

      白整、元详、元宏,她要他们血债血偿。

      阿呼看不懂冯润脸上忽明忽暗的神色,只当她高兴地出了神,默默去收拾书桌上的纸张。

      沙沙声将冯润唤醒,她认真地看着这个从五岁就追随自己的小婢女。

      冯润对她不是顶好,但也不坏,在一起经历过出宫回宫的事后,阿呼就成为了冯润最信任的人。可惜自含温室一事后,冯润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听说她被打了一顿板子,发还冯府了。

      后事如何她无法得知了,但现在,她清楚地知道,她需要阿呼去做些什么。

      “阿呼,将我放钱币的匣子拿来。”冯润道。

      “是。”阿呼放下手中的经书,将一个一尺见方的紫檀匣子端上前。

      冯润在里面翻来翻去,不禁撇撇嘴,“砰”地一声将盖子盖上,往前一推:“阿呼这些都给你,我要你去办三件事,一,去打听一个叫白整的阉宦在何处供职,上官下属都有谁?二,去结识一个叫双蒙的宦官,他要什么帮助都给他。三,传信大兄我缺钱用,叫他给我送些钱来。”

      “是,好,我一会去,不,我这就去。”阿呼磕磕绊绊,显然还没有适应这样的冯润。

      在她一贯的印象中,冯润发出的号令只有:梳好看的髻,裁好看的衣,舒适的床榻,适口的饮食,哪有这样,像...像将军一样,她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去办这些了,谁来伺候娘娘呢?”阿呼觑着冯润的脸色,小心道:“不如叫阿若回来吧?”

      阿若前些日子因为劝言触怒了冯润,现在还被罚在殿外伺候。一入冬月冷得很,她看着阿若红肿的手也是心疼得紧。

      不说阿若,冯润都差点忘了这个人了。

      阿若是母亲常夫人身边吴媪的孙女,也是从小就跟着她的。只是跟阿呼不同的是,阿若陪她从佛寺回来后就嫁人了。

      “叫她回来伺候。”冯润此时确实需要人手。

      “是,这就叫她来谢恩。”阿呼欢天喜地地跑出去。

      冯润拿起一本史书泛览着,没一会,阿呼就带阿若回来了。

      阿呼一推阿若,阿若便拜倒在地,“谢娘娘开恩。”

      冯润细细看向阿若,脸是与记忆中如出一辙,可她犯了什么错,冯润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遂道:“你可知错了吗?”

      阿若语气诚恳:“是,奴婢不该给您乱出主意,让您去求小冯贵人帮忙,您是她的姐姐,她本来就会主动帮您的。就算小冯贵人不伸手,陛下也不会叫您一直在这儿的。”

      冯润顿住。

      她万万没想到发落阿若的理由是这个!

      当时的她是因为阿若建言求冯沺帮忙,就发落了阿若,而现在,“她”又真的叫冯沺来帮忙,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冯润脸颊微热。

      若不是对阿若的忠心有足够的掌握,她几乎都要怀疑这婢子是在奚落她了。

      不,她为什么不能是奚落自己呢?

      阿若没有阿呼合用,这是她惯有的印象,但回想从小到大的桩桩件件,阿若的不顺从恰恰可能是因为她打心眼里不认同自己的所作所为呢?

      冯润蹙着眉,眼神飘远,罕见地开始怀疑自己以往的判断。

      阿若跪地半晌,还以为冯润有话要说,没想到冯润就那样陷入了沉思。

      她正想开口请示是否还要再跪,阿呼却在身后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胳膊。

      眼泪激流,令阿若不自主地趴伏在地,动作之大,引来冯润回顾。

      阿呼早已习惯冯润这几日的飘忽状态,忙笑着,搀起阿若告退。

      一出门,阿若便迫不及待的揉胳膊:“阿呼,你要掐死我啊!”

      阿呼面露歉意:“我是怕你又惹恼娘娘,对不起掐疼你了。”

      阿若并不是真的介意这个,她有更好奇的事问:“娘娘怎么突然肯见四娘了?”

      依她对冯润的了解,在求四娘这件事上,冯润要不会立刻去做,要不就永远不会做。怎么今日竟向转了性一般,知道回弯了?

      阿呼满面愁容,“三天前,我值夜,忽地醒来,却发现床上无人!我惊得一身冷汗,忙点了蜡烛四处找,找了许久,终于在佛堂看到她了。”

      “她也没应一声?就看你着急找人?”阿若忍不住插嘴。

      “我看着她的背影,唤了两声,仍是她一声不吭的跪着。我上前问:‘娘娘可是做了噩梦吗?不怕,有阿呼陪你。’她却还是毫无反应。我想着她也许是睡着了,便想将她拍醒,回床上去睡。可等我绕到她身前,却发现她根本没有闭眼睛!”她讲得十分传神又骇人,阿若听得入了迷,忙追问,“然后呢?”

      阿呼轻微地咽了口吐沫,思绪飞回那个夜晚:“我吓了一大跳,还是壮着胆子说,‘夜里凉,拜佛大可明日,佛祖不会怪罪的。’可娘娘却突然伸手抓我,一下便将我拉到脸前,尖着嗓子问我‘你怎么在这?我不是死了吗!’”

      话毕阿呼抓紧了阿若的手,声音隐带哭腔:“我真害怕,阿若,我怕死了。我到了近前才看清,娘娘的另一只手,正掐着自己的脖子呢!”

      仿佛终于有了可信赖的人,阿呼扑向阿若怀里嘤泣不休。

      阿若听来也觉十分惊悚,不由揣测,“是不是撞了邪?”

      阿呼悄声道:“我也这样想!可还在禁中,我哪敢上报,万一是我多心了,娘娘又要多一条罪了。我只能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阿若不禁责怪道:“这样的大事,你怎么不唤我?”

      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是以阿呼知道阿若是心疼自己和娘娘,忙回道:“后来就好了,再没有异常了,我都怀疑那天晚上是不是我做梦了。”

      “可她仍是喜欢将手搭在颈上。”阿若直觉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你真细心,才进去这么一会儿就发现了。”阿呼不由赞了一句:“可这真是你多心了。娘娘焦心,这几日嗓子干地直咳嗽呢。我找医女要了祛火的茶来,你记得沏给娘娘喝。”

      “晓得了,我会好好侍奉在侧的。”阿呼应了下来,又问:“你还没说四娘怎么来了?”

      “我也不知道,今日听到四娘来探望,娘娘就让她进来了。”阿呼诚实答道。

      阿若还想再说,却被阿呼截住了话头:“好啦好啦大管家,娘娘一切都好,你还是先管管自己吧,看你这手,再冻下去就成猪蹄了。”

      阿若失笑:“自己扫雪才知道这活儿的辛苦,明日起要给大家多加一碗姜汤才行。”

      阿呼将她的手指捂在掌心:“你别怪娘娘罚你,她是主,你我是仆,她自有她的道理。”

      “我没怪她,就像你说的,她是主咱们是仆,她天生就比咱们高贵。”阿若反握主阿呼的手:“好啦,我何时还需要你开导了,你自去忙你的吧,晚一些,我也要上夜了。”

      阿呼点点头,掀帘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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