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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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物理化学好难。作业写着写着就走了神，眼睛一闭起就是他的身影。
烦死了，根本算不出来答案。
男人真是影响我做题的速度。
再想顾朝我就是狗！！！
——《沈时暮的日记》
一场秋雨一场凉。前几日的那场大雨将秋日的流火彻底浇灭，雨后洗刷了空气里的尘埃，泥土潮湿的味道还带着隐隐的桂花香。桂树的枝叶绿汪汪的喜人，打落的桂花落了满地的金黄，校园里被淡淡的香味所笼罩。
沈时暮的衣服穿少了些，冷风吹得她一个激灵，打了个寒颤。她站起身，把窗户关上，衣服包紧了些。
她抽了抽鼻子，声音变得瓷里瓷气的：“都没发现秋天到了。外面一片绿，还以为在夏天呢。”
她伸了伸懒腰，叹到：“好想去北方看银杏啊！”
许林涵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故意捏了捏鼻子，学着她瓷里瓷气的声音。
“银杏有什么好看的，一股鸭屎味。”
好好的氛围感顿时荡然无存，沈时暮作势去挠许林涵的咯吱窝，两个女孩笑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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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完袖标的就可以去拿工具了啊。”班长说。
安城一中有个习惯，每个班一个学期有一天是督导班级，负责全校的检查和打扫工作。班里的每个同学需要认领一个班级，检查该班级的日常学习生活。高一的顺序是从后往前，这次终于轮到了高一（四）班。
沈时暮跟着许林涵去领打扫工具，她们去的迟，学校新的扫把被人一抢而光，只剩下几把旧扫把孤零零地倒在杂物间里。
“咳咳咳。”沈时暮被杂物间的灰尘呛到，好不容易才把扫帚抽了出来。旧扫帚是用竹子编的，扫柄奇长无比，与沈时暮堪堪一样高了。
等她与许林涵到打扫地，一时傻了眼。
她们分到了一块足球场大小的打扫地，那个地方本没什么垃圾，但此刻大雨过后，树叶毫无章法地落了满地，卡在石砖的缝隙里。
“怎么这么多叶子！就我们两个怎么打扫得完！”许林涵鼓着腮帮子抱怨道。
沈时暮翻了个白眼，拉起了袖子：“少抱怨了大小姐。再不扫姜师太的课都赶不上了。”
姜师太是她们的语文老师，古板严厉，江湖人称“灭绝师太”，意思是上她的课迟到通通完蛋。
旧扫帚拿在手上又沉又重，边扫边掉竹枝，沈时暮拿着竹编扫帚格外吃力，刚扫起的树叶堆，秋风一刮，又吹得满天飞。
沈时暮有些恼火地再次把树叶堆聚集在一起，却被长扫帚绊了个磕绊，她结结实实地撞在树上，被树上的雨水浇了满身。
现在她和许林涵站在了同一条战线，恶狠狠地从花圃中爬起，愤愤道：“这么大块地，怎么扫的完！”
简直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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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窗之隔内。
“看什么呢这么乐呵。”曹煦戳了戳顾朝的手，硬是拉回了顾朝的视线。
顾朝坐在窗边，刚看着前几日泼他一身汤的女生落魄模样，此刻微微压了压翘起的嘴角，才慢悠悠收回了神，把视线移到黑板上。
这节课是数学。黄老头秉持“把课堂交给学生”的原则，每节课都会抽取学生上台讲题。
今天这堂课的题目格外的偏，黄老头刚抛出来十分钟，不少学生都没有思绪。点名的时候，不少的学生都低下脑袋，生怕与黄老头对视。
顾朝随手抽了张草稿纸，笔触在纸上不停发出“沙沙”的响声，距离他的计算还差一步，马上就有结果。
“蒋扬。”黄老头朝蒋扬的方向稍微扬了扬头，示意让蒋扬上台。
顾朝刚放下了笔，听到“蒋扬”的名字，眉头轻轻一跳。他抬头看向蒋扬，男生微微朝他挑了挑眉，眼里的挑衅不带任何遮掩。
顾朝耸了耸肩，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
蒋扬拿过粉笔，迅速在黑板上写下草稿纸上的思路和过程，很快，整整一个黑板面被写满。
底下的同学们听取“哇”声一片。
黄老头点了点头，让蒋扬下去，“还有谁有想法吗？顾朝？”
蒋扬微微朝顾朝抬了抬下巴，递过手中的粉笔，“咔”的一声，粉笔被截成两半。
“不好意思。”蒋扬朝顾朝笑了笑，眼里的嚣张再也压不住，胜券在握的模样。
顾朝直接无视了蒋扬，快步走上了讲台，拿了一支新的粉笔。
三行出结果。
班级里安静了一瞬。
“卧槽啊！”
班里爆发出掌声，黄老头赞许的眼神不再掩饰，哄闹声一时冲破了天花板，一节课被带入了高潮。
顾朝下了讲台，看着蒋扬最后算错的结果，找到了他最后一步出错的步骤。
看得出来做的人太心急，只差了一步，就可以得到正确的答案。
可惜这是填空题。
没有差一点做对的道理。
“刚刚在课上爽死我了，你没看蒋扬那个嚣张样。”曹煦搭着顾朝的肩，活灵活现地重现了刚刚课上的情形。
“哎你别说，蒋扬估计后槽牙都咬碎了。”曹煦装模做样“啧啧”了两声表示惋惜，“可惜顾神就是顾神。和他们凡人还是不一样的。”
曹煦典型的话夹子打开就闭不上，顾朝和曹煦到了食堂，曹煦还在给顾朝总结了这几日的品鉴成果。
“一楼的溏心蛋伴着葱油拌面，滑而不腻，口齿留香；二楼的炸酱面，让你在遥远的安城也能品尝到老北京的独特风味；隔壁的牛肉粉，牛肉膏汤香气浓郁，米粉晶莹剔透，韧劲十足……”
顾朝抽了抽嘴角，难得一次没有对曹煦作出反驳，由衷地赞扬到：“你还挺会吃的。”
曹煦一听越发来劲：“这二楼的馄饨，皮薄馅多，汁水在口腔中弥漫开，鲜香四溢；这靠门的盖饭，分量十足，量大管饱……”
顾朝夺过曹煦手中的小面包，一口塞进曹煦的嘴里，把曹煦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顾朝和曹煦刚点完面坐下，不远处传来人群的嚷嚷声，看得出应该是发生了一些矛盾。
“那边怎么了？”曹煦从面碗里抬起头，嚼着面条，咬字含糊不清说。
“吃完饭就走吧，少管闲事。”顾朝的神情并无多大的波动，低头吃着面。
人群聚集得越来越多，大家都停下了筷子，盯着聚集的地方，等着一出好戏。
人群的嗡嗡声吵得他有些心烦，顾朝抬了抬头，本打算起身离开，余光却透过人群瞥见了熟悉的身影，心头猛地一颤。
怎么是她。
怎么又在食堂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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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暮见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有些懊恼自己多管闲事。
五分钟前。
安城一中的食堂分为上下两层，学生督导同时要守在饭碗回收处，秉着“光盘行动”的原则，监督同学们不要浪费粮食。
沈时暮被分到了二楼。她所做的工作就是拦住剩下粮食太多的同学，记下他们的名字，然后扣分。这是最不讨巧的活，大家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浑水摸鱼就过去了。
而她脑子一抽，非要去拦眼前这个高大的男生。
男生剪了个寸头，五官凌厉地令人难以忽视，粗眉薄唇，看着就像是不好惹的刺头。
果然，男生轻蔑地笑出了声，居高临下的样子颇有威慑力。
“我自己花钱吃个饭，剩多少还要你管？”
周围的同学本身对督导制度颇为不满，觉得学生督导总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此刻听了男生的话，开始小声附和。
“就是啊，我自己吃饭花钱还得督导管着。”
“督导典型没事找事。”
……
所有的话像是针扎一般密密麻麻刺进心里，沈时暮咬了咬下唇，涨红了脸。
舆论造势。
“诶诶诶？顾朝你不吃了？”曹煦赶上顾朝的步子，人群见他两过来，主动地让出一条路来。
与沈时暮起了争执的男生见顾朝过来，微微眯了眯眼，笑意不达眼底，挑衅地吹了一声口哨。
“怎么是顾神？这是来狗拿耗子了？”
周围有同学在暗暗发笑，明眼人心里都听得明白，男生这是隐喻骂着顾朝是狗，多管闲事呢。
顾朝看着蒋扬盘里剩下的饭菜，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
居然是老熟人。
站在顾朝身旁的曹煦被蒋扬一激，一瞬间热血上涌，往前跨了一步：“你他妈骂谁呢？”
蒋扬摆了摆手，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谁认了就骂谁咯。”
曹煦张嘴打算骂娘，被顾朝伸出的手拦住，所有的怒气都憋了回去。顾朝的视线直接掠过了蒋扬，微微朝沈时暮那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记上。
“高一一班。”
“蒋扬。”
男生猛地爆出粗口，饭碗“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汤汁饭菜溅了一地。
“草你*的。”
“顾朝你什么意思啊？大义灭亲是吧？自己班的分都扣？”
蒋扬几步并作，猛地抓起顾朝的衣领，顾朝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圈红痕。
顾朝的神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嗓音有些嘶哑，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按规章秩序办事而已。”
“妈的，顾朝，你真是老师的狗！”
蒋扬一时被激怒，脸上带着极重的戾气，毫无预兆的一拳揍在顾朝脸上，顾朝迅速用膝盖抵住蒋扬的肚子，反手狠狠抓住他还未落下来的拳头。
嘈杂的食堂一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禁捏了一把汗。
站在顾朝身边的曹煦突然笑出了声，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我说你啊蒋扬，考不过顾朝就愿赌服输，把这气往人家女生身上撒是什么意思？”
“欺软怕硬啊？”
周围的舆论再次被带动。同学们听到这句话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一时议论声音纷纷。
“怕是没考过顾朝心里憋着气呢，就欺负女生。”
“这人怎么这样啊，是不是有躁郁症啊神经病。”
“人家女生啥也没说就这么大的反应，肯定心情不好随便找个人撒气了。”
……
“都干嘛呢！”教务处主任赶到的时候，人群才一窝蜂慢慢散开。
“蒋扬和顾朝，你们过来。”
蒋扬松开了顾朝的衣领，顾朝的脖子上已被勒出了红痕，校服的布料粗糙，长时间的摩擦，皮肤的毛细血管破裂，微微渗出了一点点血渍。
顾朝轻轻咳了一声，喉咙干痒发涩，嘴里有一点点血腥味散开。
他坦荡荡地看着蒋扬，没有一丝掩饰。
他的眼神像是一把冰刃，要把人活生生地剖开。
“都散了都散了啊！”曹煦负责善后，驱散聚集的人群，回头才看见站在角落里莫不起眼的女生。
女生抿着唇，掐着校服衣角，浅浅地朝他鞠了鞠躬，说了声“谢谢”。
刚刚就是她和蒋扬起了冲突吧？
曹煦没忍住压了压翘起的嘴角，但还是失败了。
能让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顾朝管闲事……还真是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