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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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四，我在在庄子南塘漫无目的地溜着冰。
一会儿想象燕都的繁华市井，觉得只要能去宋府，下一秒就能像郑婆婆那样草根逆袭，成为李镇小有名气的地主婆。
可转念，一想起阿耶他们的态度，又觉的能去的希望渺茫。
“你都快进芦苇丛了。”，李诞一把拉住我含笑说，“要是陷到淤泥里，看你怎么办?”
帮我摘掉碎发的干草，看了看，他又问，“你怎么魂不守舍的，一会儿得意洋洋，一会儿垂头丧气?看了你半天都没注意我。”
看着他白皙脸庞边油光水滑的毛领和身上光滑绚丽的锦缎长袍，我忍不住叹气，“你是不会明白的。”
“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明白?是去宋府的事?”李诞的眼里闪过狡黠。
我作势打他，“你明知故问!”
李诞笑笑，拦住我的手。
“昨儿回来时，听婶娘说的。本来要去找你，听说你和秦奶奶去了郑姥姥家。想着今早来南塘透口气。怎么，你家里还没下注意?”
“不知道，到那儿后，我就和秀儿姐姐，还有郑冲一起被打发到镇子上去玩儿了。”，我搓着手无奈道。
“你还见到冲哥了，这里冷，我们上我家吧。”，李诞有些惊奇，提议去家里聊。
我出来有一会儿，也觉得天气太凉，想想就同意了。
“来，喝茶。”，才坐上炕，李诞就递了茶给我。
“你家怎么没人啊?”，我吹吹茶问道。
“阿耶和小叔在祖父屋里，我娘和小婶说话呢，我下午也要过去。”，李诞他言笑晏晏，“这茶怎么样?镇上好玩吗?”
“吃不出来，镇上，还行。街上人挺多的，还有，还有变戏法的。”，我努力回想着镇上有啥好玩的，可确实乏善可陈。
闻言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我这可是藏了好久的云南普洱，只路上的车马银子就花了这个数，你可忒不识货了。”
说着，李诞比了个八。
“八十两?”我怀疑又震惊。“八百。”他阔气地摆摆手。
我闻了闻又喝了口，一股子中草味儿，还是瞧不出这茶金贵在哪里。
“祖父年纪大又爱油腻。郎中说普洱质地温和，解油去腻，保胆护肝，最对祖父如今的病症，阿耶前年就托好友，今年才到。”
李诞喝着茶，一脸回味。“对了，郑木头也和你们一起?就是郑冲，他在宋家族学可从来不出去玩儿，做事也一板一眼的，人送外号‘郑木头’。”
“他是有点儿，不过人还不错，一直跟在我和秀儿姐身后拿东西付钱。”想到郑冲一副老夫子的样子我不禁失笑。
聊了有一会儿，看着逐渐变暗的天色，我就和李诞说了再见，打算回家吃饭，不料他又追到院子外。
“十一，慢点儿。”
我听到后回头，只见他提着个东西向我跑来。
“桂芳斋的点心，想着你爱吃，我就随便买了点儿，给。”李诞把糕点递到我手里，又说“我昨天约了平安明天去捕鱼，在通济河，你来吗?”
我想了想，不确定明天有没有事，只能说，“不知道，没事，我就去找你和小狗。谢谢你的点心，没其他事儿，我就撤了。”
“回吧，慢点儿。”李诞摆手再见。
雪地里，深一步浅一步的我慢慢朝家走去。走到拐弯，却忍不住回头一看:李诞纤长的身影还在原处。
注意到我回头，他用力地挥了挥手。
我怕他听不见，大喊：“回去吧，我走啦。”然后莫名不敢回头，只弓着腰向前走，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心头一闪而过。
“回来了，你这孩子又去南塘溜冰了?要是不注意滑进没冻结实的淤泥里，有你好受的。”阿娘担心的帮我掸着身上的雪。
“小丫头片子，一有心事就往南塘跑。”
“祖母，你怎么来了。”我惊喜到，快步走到炕边。
“怎么，不想祖母来?”
“不是，不是，天天盼着祖母来呢。”
身后的阿娘推了我一下，“还不快谢谢你祖母。”
我有点懵，反应过来，“是我可以去燕都了吗?”
惊喜的我一把抱住祖母，“谢谢祖母，谢谢祖母!”
“快别晃了，你祖母的老腰都快断了。”祖母慈爱的拍了拍我的背，“今天可得早点睡，明天我们还要去你郑姨家谢谢她。”
那天晚上，我高兴极了，直到快天亮才睡着。
可一大早，还没睁眼，我就被阿娘从床上拖了起来，又是换衣裳，又是洗发打扮的。等吃了早饭，已经是下午了。
临出门，祖母拿出一对银耳花给我戴上，慈爱的笑着“以后就是大姑娘了，要学着文静些。”
阿娘拎着腊肉，提着包布，也跟我们去了李家。
进到郑姨屋里的时候，李诞的阿娘正在和郑姨聊天，一旁李诞正教兰兰写字。
“郑姨好，许姨好。”
一进屋，见了她们的我忙打了招呼。
“十一啊，快过来坐。秦大娘，沈姐姐快坐，怎么还提了东西，真是破费了。”，郑姨忙起身相迎。
我走到李诞旁，摸摸李兰兰的小脑袋，“兰兰写的真好。”
李兰兰抬头，“十一姐姐，是哥哥教的。哥哥最棒了。”
我笑了笑“是，你哥哥最棒。”然后小声问李诞，“你不是钓鱼去了嘛?”
“是用网捕鱼，昨儿有事忘了和你说，等会儿。”李诞小声纠正。
“娘，我想起来我哪里有本字帖兰兰能用，我带她去找找。”
说完，他飞快地在兰兰嘴里塞了颗糖，又说“我书太多，这么久没回来，不好找。十一你和我一起去找找，沈姨行吗?”
炕上的女人们聊得正欢，我娘和他娘回了句行就又转头加入了热烈的话局。
李诞抱着兰兰，我跟在后面到了他家。
把李兰兰放到炕上，李诞弯下腰温柔地说“兰兰，哥哥和姐姐聊天时要好好练字，写完十页哥哥元宵回来会给你带只小兔子，好吗?”
说着，他又随手从一摞书里抽出一本，拿出笔墨，看兰兰写起字来，才坐到炕桌旁说：“平安要成婚了，下个月就下定了。”
我嘴里的水惊得一口喷出来“小狗?他才成年就要成婚了?”
“擦擦你的嘴，别叫小狗了，平安好歹比我俩大，又要娶妻了。别没大没小的。”李诞无语的拿了块手巾给我。
我起了捉弄他的心思，“那蛋蛋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家啊?”
“宋十一，你是不是没脑子?”
他声音又细又小，我没听清，问：“你说啥?”
“没啥，就是平安他娘不让去，怕他伤寒影响下聘。”李诞的语气有些无奈，一会儿又笑了笑“看样子，明天你要和我们一起去燕都了。”
我瞪大双眼，“你怎么知道?”
“你去别人家拜访前，不打招呼?”他颇有些没好气。“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别再顶着个熊猫眼了。”
我摸了摸下眼皮，纳闷:有这么明显么?
看着我的傻样，李诞笑若桃李，“回去可撑住别睡，不然今晚你又要睡不着了。”
“十一，走啦。我们得回去收拾东西，明儿你和小诞他们一起去燕都。”门外突然传来阿娘的声音
李诞微微一笑，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只说：“去吧，明天我去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