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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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好风光啊，姜耀，身残志坚啊，坐着轮椅来上学。”
曹洋在校门口遇见了被江琼推着的姜耀，他看的眼都直了，把江琼挤去一边接过了轮椅的把手，大步走着，一路上收获不少注视，越走越来劲，就差跑起来了，最后姜耀两手死死把着扶手喊“救命”才慢下来。
两人把轮椅推上无障碍通道进了教学楼，曹洋和江琼两人分别架着姜耀的两只胳膊，花了十分钟把人拽到四楼坐在位子上，再下楼把轮椅搬上来把姜耀放上去。
“你怎么跟他一块？人是你撞的？”
曹洋这次长记性了，他这次拿着语文课本假装跟江琼互背文言文，就算被韩飞逮着也不怕。
江琼白了他一眼：“你脑子被狗啃了？我骑自行车给他撞骨折？他自己摔的。他爸妈不在家，我们一个小区，就帮忙给他送来了。哎，杨清那事怎么样了？”
曹洋装得出神入化，翻到下一篇文言文：“别提了，正巧他这次没考好，飞哥把他家长叫来了，在学校挨完批还得回家接着批，已经消沉两天了。”
“你没——额，总此十思，弘兹九德，简能而从之……”
江琼突然神色一变背起了课文，曹洋接收到信号，一边点点头还给他指出几个错误的地方。
一分钟后，曹洋用余光瞥到从身后缓缓走远了的韩飞，心里卸了劲，如遇大赦。
曹洋拍了下江琼的膝头：“要不咱今晚约一桌吧，还去那家烧烤店，把谢城和杨清都叫上。我打听好了，今晚老师们集体聚餐，晚自习没人看。”
江琼点点头：“行啊，那你得说服姜耀去。”
曹洋不解：“为啥啊，咱们兄弟局，你拉个新同学去杨清还怎么放得开哭？”
江琼把课本塞到他怀里，把人推搡走了：“你说为什么，你推他回家？”
姜耀一直看着曹洋从江琼那儿鬼鬼祟祟的走过杨清和谢城，最后坐到自己身旁：“姜耀，聚餐去不？今晚没人看自习课。”
聚餐？姜耀无语笑了一下：“你推我去？”
“那哪能啊，江琼也去，他推你。”
姜耀动容，装模作样犹豫了两秒：“嗯，那行吧。”
天知道今天姜耀喝了多少水，每个课间都得喊江琼推他去厕所。
江琼一趟又一趟地往返在教室和卫生间中，中间还要路过办公室，应付马逢山嘴贫般的夸奖——
“哎呀，姜耀，你有这股劲来上学可是不得了啊！”
“江琼真热心啊，无私奉献帮助同学，真是八中的骄傲！看到同学们这么团结和谐老师真是欣慰啊!”
“哎呀姜耀又来啦什么时候来老师这里坐坐聊聊法国日常啊？”
“欧呦江琼推得真好，看不出来学习好推轮椅也是个好手啊!”
……
……
中午，江琼去食堂买了两份照烧肉盖饭带回班里，一份给了姜耀。
八中资源紧，走读生没法申请午休宿舍，午休的时候，住校生回宿舍午休，走读的就在教室里自习或是趴桌休息。
姜耀抱着前一天请假欠下的作业补了一中午，坐得太久了难受，就招呼了江琼推他去上厕所活动活动腿脚。
终于，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丧尸群移步食堂。
姜耀被江琼和杨清架下楼，谢城和曹洋搬着轮椅。
十月份接近尾声，天气转凉，路边的树开始脱发。
这种天气，白天还穿着短袖正合适，早晚就得穿外套。
姜耀离开教室前忘了拿外套，冷风一过，打了个喷嚏，江琼看了他一眼，把曹洋的校服外套扒了下来给他。
曹洋拧着眉毛：“我也冷！”
谢城脱下一边袖子，一个弯臂把他勾过去套在自己的校服里：“行了啊，冻不死你。”
曹洋“嘁”了一声把头冒出来：“今晚我的那份钱算在江琼头上！”
几人哄笑着，不觉间已经到了。
姜耀看着门牌：“烤……出强大？”
谢城用湿巾擦着桌子，听见姜耀逐渐上扬的语气，笑了一声：“你别看名字另类，他们家的烤串是真好吃，我们几个聚餐都常来这儿。”
“帅哥们要点儿啥啊？”老板娘拿着菜单走过来，谢城接过去点了一长串，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姜耀：“你能吃辣吗？”
姜耀点点头，听见谢城对老板娘说“都要辣的”，想起他从白毛那儿买来的资料，问道：“江琼不是不吃辣吗？”
“谁告诉你我不吃辣的？”
声音从背后传来，姜耀鸡皮疙瘩陡然掉了一地，“我，呵，我在班里听同学说的。”
江琼洗完手回来就听到姜耀这么问谢城，他拉过一个小板凳坐在姜耀的轮椅旁，给大家摆着餐巾纸。
“哦，你听他们瞎说，喏，你拿串不方便，给你个盘。”
姜耀接过盘子，心底佩服自己的足智多谋。
要是江琼再问他听谁说的，他还可以说不认识。
反正他才刚来不到一个月，认不全同学也很正常不是吗？
菜上的很快，姜耀把盘子放在腿上，用签子叉着盘里江琼帮他拿的串，塞进嘴里，肉很鲜，肥瘦刚刚好，菜也很嫩，烤的火候正中，辣椒劲很足，没吃几串就得喝口冰奶啤。
杨清喝过两瓶雪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抱着曹洋哭，细数他和林窈的点点滴滴甜蜜过往，曹洋全程黑着脸忍住了把他推开的欲望，认命般的接受单身狗的苦悲。
谢城一边给杨清续纸一边撸着串，还没心没肺地笑个不停忙着给两人拍照录像。
“你信不信，哭完今天这场，他明天就好了？”
江琼拿了串刚上的烤翅尖放在姜耀的盘里，掂了掂他那瓶奶啤，又开了一瓶放在姜耀跟前。
姜耀把那瓶剩了一点的奶啤灌进嘴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眼前穿串的签子尖尖没那么锐利，桌边也没那么棱角分明了。
手上的力度变得模糊，脸颊哄哄的。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有一件事情是清晰的——昨晚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天，成功熟稔起来，是江琼应了他的请求，今早打车带他来上学的。而今天晚上江琼还跟他一起逃课，给他布菜，帮他单手开易拉罐。
“也许吧，大悲能带走很多消极情绪。唔，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江琼看了眼手机：“还得有半个小时吧，你想回家了？”
姜耀扭脸看着江琼：“我们不回学校了吗？”
江琼把手机屏幕亮给他看：“同学，你看看几点了？21:37，都放学了，你回去打扫卫生吗？”
“可是，”姜耀一手“啪”的一声重重搭在江琼肩上，“同学，我今天的作业还一点没动呢，虽然我没法罚站，但我也不想被五堂会审。”
江琼轻笑一声：“行。”然后对着曹洋和谢城说明情况，去前台结完了今晚的饭钱后，推着姜耀走了。
姜耀仰头靠着轮椅背数着星星，忽然一个颠簸，前功尽弃。
他叹了口气，举起揣在手上的奶啤又灌了一口。事实上，他根本分不清哪颗星星是自己数过了的，哪颗是突然冒出来的。
于是他转移目标，盯着手上的奶啤，努力想看清小字部分，失败了。
“同学，你不会就这么醉了吧？这可是奶啤啊。”
江琼和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推着姜耀进了大门，看见他这幅样子实在想笑。
“没，我这是视觉疲劳了。你看，这是‘1’，我清楚着呢。”
姜耀伸出一根手指头给江琼看，江琼忍住笑，应承着他：“嗯，确实是1。”
江琼把姜耀放在一楼，自己上去把两人作业带下来。
收拾姜耀的书包时，一张便签纸飞了出来。江琼捡起来，看完后把便签纸反着面放在姜耀桌旁的地面上，仿佛它是不经意间落在了地上，还没被别人发觉。
关上灯后，江琼下楼去。
大厅里的声控灯再次亮起，姜耀依旧闭着眼睛，俨然一副睡态，可那瓶奶啤仍板板正正的端坐在手心中。
出校门，打车，上车，下车，上电梯。
一番折腾，姜耀靠着江琼的肩睡了一路，只是不时哼唧两声嫌弃睡的不舒服，眼睛闭的比吸铁石还紧。
叮——电梯门开，江琼推着轮椅进了三楼。
“喂，醒醒吧，同学，到家了。”
江琼拍拍他的肩，姜耀开机成功，但显示屏开启失败，他眯缝着眼睛，嘴里嘟囔着什么。
“你说什么？”江琼伏在他面前，微微侧耳。
“我说，密码是，147825。”姜耀不耐烦的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江琼开了锁，翘着轮椅前轮把人送进去。
姜耀家和他一样都是东户，房间布局是相同的。
江琼依次开了四扇卧室门，最后确定了姜耀的房间。
把人搬到床上，拉开外套拉链，江琼才发现曹洋的外套还在这儿，他给曹洋发了条消息，又嘱咐他们把杨清安置好。
把外套叠好后塞到自己包里，又去卫生间找了张洗脸巾湿了水给姜耀擦了擦脸和手。
在餐厅接了杯水后放在床头柜上，把床上的夏凉被给小醉鬼盖上肚子和膝盖，拉上窗帘，把卧室灯一关，自己坐在客厅的独立沙发上翻开姜耀的作业写了起来。
刚动笔没多久，一个念头就冒了出来。
江琼拿出手机潜入姜耀卧室，借着屋外的灯光，对着姜耀的睡颜拍了张照。
他满意的看着屏幕，小声道：“这就算今天照顾你的费用了。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