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长流》不厌春迟

5、第 5 章

　　夏沥青转过身，反应还是慢了一点儿，酒瓶就这么结结实实的砸倒他的肩膀上，周让站起来，冲起来一把把那人推在地上，下的旁边的客人连连后退。
　　段文元闻声赶来，看到这一片狼藉的时候，愣了愣，随后赶紧拨打了报警电话。
　　等到警察来的时候已经是20分钟后了，段文元已经帮夏沥青处理好了伤口，周让本来是想叫个救护车的，但是夏沥青觉得有点大材小用了。整个过程，周让都在旁边看着，夏沥青这时候还不忘安慰他。
　　“吓着了？”周让摇了摇头。
　　周让一时不知道是谁受伤了。
　　段文元笑着对周让说：“你也别太担心了，他，可是个混小子。”
　　夏沥青用胳膊撞了一下段文元：“滚蛋！”
　　周让看了一眼夏沥青，眼神里充满着疑惑，夏沥青点了根烟，笑着说：“我俩以前闹过小矛盾，打过架。”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阴，打架的时候掏我鸟。”段文元在一边补充到。
　　夏沥青踹了他一脚。“你TM的。”
　　夏沥青和段文元是典型的不打不相识，段文元刚认识夏沥青的时候，脾气可臭了，一点就着的那种。后来熟悉了之后，夏沥青也跟他解释过，，不过这两年，脾气确实有所收敛。
　　周让有点傻眼儿，说：“还真是想不到。”
　　“也确实，脸长这样，我也觉得他干不出来这事儿！”
　　说完，三个人都笑了。
　　此时，周让的心情也不如刚才那般了。
　　警察来了之后，几个人都被带过去做笔录了。结束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段文元打了个哈欠：“我先回去了，困死我了，周让，你今天就别来了，好好休息吧！”
　　说完，段文元就开车走了。
　　“走吧，送你回去。”
　　周让点了点头，也许是太累了，周让坐上车就睡着了，到了地方他也没察觉，夏沥青也没叫醒他，停好车，熄了火，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让觉得睡的有些不舒服，醒了过来，周让侧过头，看到正在熟睡的夏沥青。他是双手环抱，侧着脸。
　　周让看着他，他额前的刘海似乎有点长，有点遮眼睛，周让不禁抬手扒拉了两下，夏沥青好似有所察觉，皱了皱眉头。长而密的睫毛，高高的鼻梁，不苟言笑的时候确实生人勿近。
　　周让笑了笑，不敢想象拥有这么漂亮一张脸的人，竟然会干出那种事。
　　是啊！男人至死是少年！
　　周让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打破此刻的静谧。
　　也许是因为此刻的氛围让他觉着很舒服，又也许是他种种带来的不可思议。
　　夏沥青是被电话声吵醒的，他皱着眉头，拿起手机，是陆江然的来电，看了一眼旁边的周让，轻轻关上车门下车接起了电话。夏沥青关上车门的那刻，周让也睁开了双眼。
　　“卧槽，我听段文元说你被打了，那个王八狗犊子？”
　　“你消息还挺快啊？”夏沥青笑了一声。
　　“不是，你没事吧！”
　　“没事，小伤，不用担心。”
　　“等哥回来看你啊！”
　　夏沥青重新回到车上的时候发现周让已经醒了，
　　“醒啦？”
　　周让点点头。
　　“看你睡得挺香就没叫你。”
　　“你的伤？”周让往他肩膀上看去。
　　“没事儿，小事儿。”
　　“今天，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周让确实也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和感谢。
　　夏沥青一听乐了：“你到底是要道歉还是感谢？”
　　“都有吧。”周让也觉得自己有毛病，又对不起，又谢谢你的。周让拿起手机，已经快八点了，便提议
　　“一起吃个早饭吧？我请你。”
　　夏沥青笑了笑，跟着周让下了车走进一家早餐店。
　　“让让来啦，吃点啥？”
　　“早上好，李婶儿，包子、豆浆。”
　　“好嘞，坐着等着啊，哎后面这小帅哥，你朋友啊？”
　　周让看了一眼夏沥青，也没解释：“啊。”
　　“阿姨，我跟他一样。”
　　“行！”
　　吃完早饭，周让给陈海月打包了些，“那我先上去了。”周让转身走了上去，还没走几个楼梯，他就感觉后面好像有人，猛地转头一看，是夏沥青，周让瞪大双眼看着他。
　　“你不是住在前面吗？”
　　“我换地方了，不行吗？”
　　周让笑了笑，这人真是有点欠！
　　周让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夏沥青就这么跟着周让到了二楼，周让站在家门口准备拿钥匙开门，发现与此同时的夏沥青正站在他的背后。
　　所以他现在是住在我家的对面！！！
　　不是，他怎么突然搬到这了。
　　还非常巧的在自家对面。
　　周让打开门跟他说了一声再见，赶紧溜了进去，留夏沥青一个人在那里。夏沥青站在那里笑了笑，打开门也进去了。
　　陈海月已经起来了，周让把打包好的早餐给她放在桌子上，陪着她吃完才回屋补觉。等周让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周让拿起手机一看，四点，在床上摊着，盯着天花板发呆。今天不用上班，搞的周让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拿起手机无聊的刷起了朋友圈。
　　【孟一舟：小意思啦~】底下还配了张登顶的照片。周让给他点了个赞，往下继续扒拉着。
　　夏沥青三个字映入眼帘，【早安.】并配了一个小太阳的表情。周让有点好奇，点进了他的朋友圈。
　　-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周让笑了一声，关上了手机。
　　国庆假期转瞬即逝，又到了开学的日子。今天周让只有一节早课，是夏沥青的。周让早早的吃完早饭洗漱好，就出门了。走到门口的时候，看着对面紧闭的大门，不知怎么地竟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周让赶紧向楼下走去。
　　吧嗒-一声，后方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夏沥青的声音随即也出现了：“好巧啊！课代表，早上好！”
　　此刻周让竟有一种心虚的感觉，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在听到夏沥青声音的那刻就像被定住了一般，夏沥青走到他面前，对着他晃了两下，周让这才反应过来
　　“哈哈，早！”
　　“发什么楞呢？课代表。”
　　“没……没什么……”
　　“吃过早饭了吗？”夏沥青又问。
　　“啊，吃过了。”
　　“那走吧！”
　　嗯？走？去哪？周让有些疑惑。夏沥青看着依旧站在楼梯口的周让，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你不去学校吗？一起啊。”
　　“啊，不用了老师，我骑车就行了，下午我还有事呢。”周让赶忙拒绝，还记得上次送他回家，结果车子还在店里，第二天他只好去挤公交，特别挤！
　　“是去段文元那吗？刚好，我也要去，我可以送你呢！”夏沥青看着他笑笑。
　　“赶紧走吧课代表，时间要来不及了，你也不希望老师迟到吧？”
　　周让笑笑不说话。
　　这老师真乐于助人！
　　到学校的时候，周让下了车就赶紧跑，丝毫不管后面的夏沥青。到教室后，孟一舟冲他招了手
　　“周让，这儿！”
　　他顺着孟一舟的方向走去，坐在了孟一舟旁边的位置上。
　　“国庆过的怎么样啊？有没有想我啊，让让~”
　　“咦，你少在这膈应人。”
　　“你这样弄得人家好伤心！”随即对他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周让要无语死了。好在这时候夏沥青来了，他们也就安静下来了。
　　“同学们，早上好，这节课我们把作业汇报一下。”
　　……
　　临近下课，周让终于从桌子上直起身，抬起头来，目光刚好对上夏沥青，示意他看手机。
　　【下课等我，课代表。微笑jpg.】
　　周让跟孟一舟道了再见，就在教室坐着，等人走完。两人才一起离开。周让总感觉有些奇怪，感觉两人像……
　　到了店里，周让就去忙活了。夏沥青和段文元坐在门外聊天。
　　“你送他来的啊？”段文元看了一眼屋里正忙活的周让。
　　“嗯嗯。”夏沥青拿起手里的烟抽了一口，没做过多的解释。
　　“不是我说，你对你这个课代表是不是有点过于上心了？”
　　“有吗？”
　　“没有吗？”
　　夏沥青只是笑笑，没说话。
　　“你？不会？”段文元看着他，夏沥青知道他想说什么，夏沥青还只是笑笑。
　　“我跟你说，你妈要是知道了，不得闹翻天。”段文元确定了自己内心的答案。
　　夏沥青还是没说话，就那样静静的抽着烟，盯着桌上的烟灰缸发呆。
　　晚上陆江然也来了，他们几个就聚在一起吃了个饭。吃过饭后，他就把周让送回去了。他打开房门，没有开灯，就那样静静的坐在地上。
　　夏沥青的母亲是从商的，家里生意做的还不错。在夏沥青小的时候她就跟父亲离婚了。夏母一向雷厉风行，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他也一直跟着母亲给画的那条路走。却在高考报考的时候，夏沥青偷偷的改了志愿，这是夏沥青第一次的反抗，为此两人还大吵一架。
　　小的时候，母亲很忙，陪伴他的时间少之又少。在夏沥青为数不多有关于母亲的记忆里，占据更多的是争吵与批评，他很害怕母亲，所以努力的在她身边扮演着母亲喜欢的样子。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小的时候，他不理解，单纯以为只是因为成绩不好，所以妈妈才会不开心，所以他就努力学习，让自己变得更好更优秀。换来的也只不过是一句:“只是班级的第一名而已，你应该向学校的第一名学习，甚至更远。”这一刻，他好像心死了。
　　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至于父亲，他们离婚后我们便没见过几次，妈妈最厌恶父亲了，妈妈认为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我的父亲了。妈妈也不允许我见他，或许是因为害怕我也成为像他那样的人。其实我并不知道父亲做错了什么，让母亲这么厌恶他。他们离婚后，父亲偷偷的来看过我几次，我很开心，但是被妈妈发现了。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在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夏沥青缓过神来，手边已经抽了好几根烟。母亲讨厌吸烟的人，现在他也变成了母亲讨厌的样子。其实他一直不懂，他母亲喜欢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可能是一只提线木偶吧。夏沥青冷笑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