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白昼上的极星》秋望扰

3、第 3 章

　　期末考式来临，学生们迎来了快乐的寒假，但是离高考只有220多天，所以所有的高三生都免不了补课，每个人都努力奋斗着，希望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
　　“小北，最近还好吧，压力大吗？”萧宇晨算着顾星北场边的到家的时间，
　　果然没错，顾星北刚到家五六分钟就收到了消息。
　　“都还好，毕竟高三，压力还是比较大。”
　　“那就注意休息，过两天我来看你。”
　　“宇哥破费了。”
　　“没关系关心患者也是我的责任。”
　　“谢谢宇哥，我先去学习了。”
　　“好的。”
　　关闭手机萧宇晨看着日历上画着圈的日期，是顾星北的生日，还有不到两个星期，萧宇晨点开顾星北的朋友圈，看着仅有一条的朋友圈界面，心里已经想好要准备什么礼物，一直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回想着和顾星北在一起的情景，与自己对视的眼神，听见别人讨论自己流露出的不悦表情，他相信自己的感觉没错，心理默默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把小北治好，我们一定能在一起，一定能。”
　　一周的补课已经结束了，因为萧宇晨也在十四中毕业，高中同学也有在那里当老师的，所以他也知道顾星北什么时候放假，正好星期五，萧宇晨第二天也休息，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后已经七点多了，想了想与顾星北也许久没见面了，正好他也今天放假，想带他出去散散心，于是就发了信息，“小北，有空么？”等了一会没有回复，就先起身收拾东西，但是过了五分钟一直没有动静，萧宇晨很疑惑，每次回信息都在五分钟之内，萧宇晨心头一震，直觉告诉他，小北出事了！萧宇晨立马抓起外套，拿起手机，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咨询室。小李拿着一堆资料刚走进咨询室，幸亏小李反应够快，要不然不到一百斤的小身板可不得被一米九的大高个撞个人仰马翻，“萧宇晨，你干嘛去啊，还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签字呢！”小李望着萧宇晨急促的背影喊道，萧宇晨只丢下一句“明天再说”后就跑了，打着电话冲进电梯。
　　此时正值高峰期，萧宇晨毫不犹豫地跨上平常只是骑着玩的川崎，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十字路口早已堵得水泄不通，萧宇晨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打不通，萧宇晨在车流间来回车穿梭，但还是半天挤不过去，瞟见旁边的一道人行道能进去，没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了上去，值得庆幸地是行人不是很多。到了路口右转通过了十字，车终于变少了，车速已经到了八十多迈，萧宇晨还在试着拧油门，机车的轰鸣响彻天空。
　　汗液浸湿了额前的头发,眼神空洞，呆呆地看着池子中染红地血水，他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因为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回荡：“胆小鬼，害怕了？才流这么点血，你怕什么？继续啊！”手机的声音随着水流溜走。顾星北用流着血的右手拿起水果刀，雪亮的刀片上闪过一丝亮光，那丝亮光就好像一张恶魔的脸，那张脸像得逞了一样笑着，是那么的凄惨，那么的恐怖。刀尖狠狠抵在手腕上，皮肤快要划开的那一瞬间，有一道光突然照射进来，那张脸一刹那间烟消云散。顾星北回过神才发现是萧宇晨，萧宇晨站在身后，一只胳膊抱着顾星北的肩膀，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顾星北抓着刀的右手，那双大手又把他从深渊中拉了回来，拿着水果刀的手慢慢放松，“小北。”萧宇晨轻轻抽出水果刀，顾星北耳边感受着萧宇晨均匀的鼻息，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别怕，我在呢。”低沉而又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萧宇晨放开顾星北，向后退了一步，顾星北转过身，萧宇晨拿起一条毛巾，俯身擦着顾星北额头的汗，看着他红红的眼睛说：“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呢。”顾星北抬起眼，看着萧宇晨，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从忧郁的眼睛中溢出，从皙白额的脸上滚下来，让人觉得格外怜惜，萧宇晨看着眼前这个破碎的男孩满是心疼，他想抱抱他，但他不能这么做，他目前还不能让小北对他产生太多的感情和依赖，因为他们都要接受医生和患者不能谈恋爱的事实，他得先把小北治好。
　　“宇哥，为什么会这样，我好痛苦。”他也想抱住他，但他不确定萧宇晨是否和自己一样，他不确定萧宇晨是否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别担心，小北，这很正常，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走出去的。”顾星北抽泣着点点头：“我相信宇哥，一直都相信。”
　　“好了，不哭了”，然后慢慢擦去顾星北脸上的眼泪，“家里有药么，伤口得处理一下。”
　　萧宇晨微微皱眉，轻轻地在顾星北伤口上涂着碘伏：“抑郁症躯体化，很严重了，控制不住自己。”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是心中止不住的心疼翻江倒海得冲击着萧宇晨。
　　“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么？”
　　“嗯，你说。”
　　“下次这种情况一定要及时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要再用这种方法发泄情绪，你真正需要的是陪伴和安慰，好么？”萧宇晨眼中交杂着哀求和心疼。
　　“不会了，我想我应该能控制的住自己。”
　　“不会，这种情况还是会发生。”萧宇晨反应很激烈，顾星北被下了一跳，萧宇晨反应过来自己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陪你走吃黑暗是我的责任，如果你还是把委屈发泄在自己身上一切都是徒劳。”
　　“……”
　　“我不想看到我的患者的这么痛苦，我知道你是担心会打扰到我，但是我……”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下去，“解决患者的问题比什么都重要。
　　顾星北看着萧宇晨什么话都没说，眼角下垂，眉头微皱，难过的神情从红红的眼眸中溢出，泪水还在眼睛里打转，萧宇晨对刚才自己的行为很后悔，他想道歉，想安慰他，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宇哥，别生气了，我只是不想给你带来麻烦。”顾星北眼里徘徊的泪水流了下来。萧宇晨没想到顾星北会先开口，这样一来，萧宇晨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没生气，怪我自己没控制好自己，你也别难过了，而且你也不会给我添麻烦，你不是一直都相信我么，我说过，我一直都会在，不哭了。”萧宇晨笑着说，眼中依旧充斥着温柔，还有一丝爱意。
　　“收拾一下，带你出去放松放松。”
　　“好。”
　　这几天的天气不是很冷，顾星北换了件T恤，外面套了件厚外套就和萧宇晨一起下了楼。
　　“小北。”萧宇晨随声看去，客厅沙发上坐着位三十多岁的孕妇，脸上敷着面膜，手里拿着平板，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着，来的时候就是他给萧宇晨开的门，在她旁边的五十多岁的男人是顾星北的父亲。
　　“爸，我出去一会儿。”
　　“你先等一下，有事跟你说。”萧宇晨见状轻轻对顾星北耳语道：“我出去等你。”然后向顾星北爸爸点头示意，顾星北爸爸也微笑着点点头。
　　“你妈临产，以后家里就会新添一位成员，希望……”
　　“不要妄想了爸，我不会，也不可能接受每一位不速之客。”顾星北知道他爸想说什么，所以没等他说完，看着这个所谓的“妈妈”说道：“为了钱逼死我妈，然会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你真是不脸红啊。”旋即转身，夺门而出。顾星北平常都是看在他爸爸的面忍了再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脑子一热就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他不仅没有后悔，反倒觉得有些释然。
　　虽然可视度比较低，但是萧宇晨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围着顾星北，杀气中掺杂着难过与憎恨。
　　“没事吧。”萧宇晨递过一只头盔后问道。
　　“没事”，顾星北接过头盔“去哪儿啊？”对于刚才的发生的事，顾星北没有多说，转移了话题。
　　“先上车。”
　　临近立春，所以温度没有在下降，萧宇晨七拐八拐，在巷子里穿来穿去，最终在一座旧式居民楼下停了下来。
　　“我去买个东西，你在这里等一下。”顾星北点了点头，看着萧宇晨走进一家便利店，过了会儿，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出来。
　　“走吧。”然后带着顾星北上了天台，上了天台从袋子里拿出一罐啤酒：“好学生应该不喝酒吧。”
　　“谁说的。”然后伸出一只手，萧宇晨轻哼了一声，吧打开的啤酒递给顾星北。
　　“读书的时候和爸爸妈妈吵了架我就会一个人跑上来自己待一会。”萧宇晨喝了一口啤酒，看着前方城市的喧嚣，虽然离市中心不远，但是因为远离了霓虹灯，能看到星星要比市中多很多。
　　一阵微风吹过，顾星北深深叹了口气，额前的碎发在微微下垂的眉前轻轻摇曳，月光轻轻泻下，是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更加清冷，忧郁，常皱着的眉头难得放松，“好久都没这么放松过了，真好啊。”
　　“是啊，欸，没想到你还会喝酒啊。”
　　顾星北轻轻笑了一下，是久违的微笑：“妈妈还在的时候偷喝过爸爸酒鬼的酒，妈妈走了，我长大了，接触酒的机会也就是陪我爸出去参加活动，自然也就会喝喽。”
　　“听起来还有一些不堪的经历呢……”
　　“……”顾星北将啤酒一饮而尽，万千思绪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