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海》蔚礼

3、故地

　　警方不会在网上实时更新案件细节与进展。尤其这桩案件涉及到的人员不是一般人，需要避忌网络舆论。现在网上的讨论已经热火朝天，但警方已经对造谣的人采取了相应手段。

　　季辞看着逾江警方发布的公告，思忖着怎么才能获取到情报，他想去警局，但又怕遇到自己的父亲，但理智打败了恐惧，他最终决定去警局找自己的好友——路寅。

　　“你真要去？”孟锦年喝着热腾腾的咖啡，看着季辞认真的样子，他说道：“案件无关的人，肯定不会让你进去。即使你爸的局长，我料他也不会给你透露任何关于这桩案件的事情。”

　　“但我们不是都或多或少知道些什么吗。”季辞说。

　　孟锦年对他这副样子最了解，无论对待什么事都以刨根问底的态度对待。这样的性格有利有弊，孟锦年也知道他这样的性格也会多说出些什么，于是嘱咐道：“带着脑子去。”

　　警局戒备森严，由高高的围墙围着，到处都有监控和电网，很多AI机器人在外面排排罗列着。

　　“请实名登记，请实名登记，请……”AI机器人检测到有人的出现后，不断的重复着这五个字。这让季辞莫名感到烦躁。

　　“闭嘴，别念经。”季辞不耐烦的打断AI机器人重复发言，将身份证放在显示台前。系统检测到季辞曾是警局的警察后，便自动说出：“季辞，欢迎回来。”

　　季辞感到一阵无语，非要念出来吗。

　　“你好，有什么事吗？”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女警员出来迎接季辞。

　　“你好，我找………”季辞话音未落，仿佛身边下起一阵细雨。

　　身边仿佛掠过了一阵极冷的风。但又似挑逗般让人气愤，招摇又收敛。

　　季辞猛然回头。

　　一个黑色西装男人轻盈地走了过去。

　　“………”季辞回想起自己做噩梦的感觉，和之前自己尝试入睡的状态，跟此刻一模一样。

　　“先生？”女警员的两个字打破了寂静。

　　“不好意思，刚刚有点走神。我找路寅。”季辞说道。

　　“好的。”女警员点头确认，打开操作台中的通话系统拨打路寅的电话号码。

　　说罢，穿着随便的男人戴着墨镜从左边墙内镶嵌的高级电梯走出来。

　　“季辞，好久不见。”

　　季辞一见到路寅，仿佛期待的事有了曙光一样，握住路寅的手将他带去一边不起眼的地方。

　　路寅被这一动作震惊，他们作为很久没见的老朋友，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局。

　　“姜煜那个案子，是谁在负责？”季辞问道。

　　路寅不明所以地答道：“是我。”

　　听到这一回答，季辞更加激动，这说明着只要后续路寅同意，他就可以随时知晓案件的动向。这对他了解情况有着很大帮助。

　　季辞并没有表现出自己有多激动，随后便说道：“我是他的学生，他生前对我的学业有很大帮助。”季辞本想着告诉路寅他那个梦，但他又担心路寅说自己是精神病，于是作罢，只道：“他的死因很蹊跷，所以我希望有什么进展，你可以联系我。”季辞说道。

　　路寅垂下眼，心想若是告诉季辞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但他许久未见这个弟弟，又想到孟锦年，于是想逗逗季辞。路寅随后说道：“别这么幼雅，还有，不该透露的是不会透露给你的。这么久没见，找我就为了这个？”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想让我们看到的只是表面的东西，”季辞说着，想起还有孟锦年这一剂猛药，“我现在跟孟锦年住一起。”季辞说到这里，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如果你答应告诉我，那么我就多给你说说他的事。”季辞说完，似乎掌握了主动权。

　　此时，在给患者看病的孟锦年打了个哈欠。

　　路寅被他这一招怼得无话可说，“……先出去说，这里不适合谈。”路寅说道。

　　说罢，两人走出警局找了家不起眼的咖啡店。

　　点了两杯咖啡，漂亮的拉花和醇香的味道瞬间吸引住了季辞，他问道：“这店名叫什么？咖啡真好喝。”季辞被眠前久违的纯咖啡惊喜到了，话音未落又喝了几口。
　　“进来的时候没看招牌？虽然很小，但就挂在左上角。”路寅笑了一声说道。

　　“……没注意到。”季辞尴尬地喝了口咖啡。

　　路寅说道：“店长是一个老奶奶，这家店并不怎么出名，但很朴实。”路寅说。

　　季辞将话题拉了回来：“姜煜认识一个人，叫高维宏。”季辞说着从书包里掏出那本手写书。

　　“姜煜是一个很特立独行的人，除了跟学生接触之外，我只见到过他和一个叫高维宏的接触。大学的时候，我和孟锦年都看见过他们两个总是争吵，高维宏还想让姜煜去他的研究所。但被姜煜拒绝后，那神色仿佛要……杀了他一样。”季辞认真陈述着自己的看法。

　　路寅听到后微微蹙眉，右手指尖在桌子上来回轮动。

　　科技发达后，社会进步，但也抵挡不了人性。社会本公平正义生机勃勃的风气被不良的人带歪，利用科技手段去做一些害人不浅的事。如今，世界航空局在接收到外星信号后，便争论着是自己国家先发现的，却都忘了那是“世界”航空局。在这之前，人们有过无数次对外星文明的幻想，网络上有时也流传着外星生物的传说，在这之后，关于外星文明，航天探究等一切消息在短时间内很难搜查到最新消息越研究所能接收到最新消息和变动。
　　真实的大事从来会被撤下热搜榜的第一，而虚假的娱乐事件总是被拿来挡枪。

　　有些人类似乎对当前地球人类文明的建设程度仍然不满意。

　　“高维宏和姜煜吵架？”路寅垂下眼思考者，“你再仔细想想细节。”

　　“高维宏想让姜煜去自己的研究所当副所长，有一次他们两个争吵起来，姜煜甩开高维宏就走了，高维宏的表情特别难看。”季辞说道。

　　路寅眨眨眼，“就因为揽人失败而杀人？”

　　“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姜教授以前也没有给我透露过更多的信息，有时候关于深蓝研究所，有时候是关于他自己的研究进展。常常点到为止。”

　　季辞思量片刻说道：“我这只是猜测，我也不清楚他们两个是否还有别的过节。姜煜的手写解释书上还亲自写了‘感谢高所长’，所以我觉得高维宏杀人动机不是很大，但我觉得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季辞继续说道：“姜煜去年来过我家一次，对我说的话就像遗言似的。”季辞仔细回忆着：“他先是夸赞我，说我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他希望我能坚持下去，他快搞不动研究了。”

　　季辞越想越奇怪：“40多岁的人，还那么聪明，怎么会搞不动研究呢。”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店门进了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都穿西装？”季辞这样想着，但他现在只觉得那个进来的人很熟悉，颇像他刚进警局时遇见的那个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人。

　　那一阵黑色的风雨，让人感到冷汗直流的，惹人注目又怕逃不过的黑色。

　　季辞不禁盯着那人背影看，只见那人简单点了杯美式咖啡，等候间隙倏然撇头看他，李辞恍然收回目光。

　　“继续说啊，看什么呢？”路寅感到奇怪，接着也回头看。

　　“那个人你认识吗？“季辞问。

　　“……他在我们警局担任一个特殊席位，也不能说特殊吧，你爹介绍他来的，是一个独立侦探。”

　　那个人的目光很特殊，让人容易陷进去，又让人容易敌视它，危机感扑面而来，命悬一线的目光。

　　我竟可以记得他的瞳色。

　　季辞想着。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值得信任，我会告诉你一些比公开给大众的案情消息更多的细节，但你如果告诉别人，后果自负。”路寅说着和季辞从咖啡店走出来。

　　“告诉孟锦年也不行？”季辞挑逗般的问路寅。

　　“……随你。但不许告诉无关人员，提都不许提。”

　　季辞见路寅极其认真的样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当然，我从小就守，口，如，瓶。”

　　季辞在回家路上不禁想起那个神秘的让人讨厌的人。“黑色西装有那么帅吗？”他这样想着。

　　季辞继续想着姜煜的事，但开车不宜走神太多，他也不想因为粗心导致死亡，潦草结束自己的生命。于是打算开到景和公园散散步。

　　“这个点堵车……”季辞看着架势几百米就能到的公园，为了省时间将车停在路边停车场，打算过个天桥走过去。

　　这个城市的景色还算不错，只是缺少了点绿化景色，多的都是霓虹间相互反射与折射形成的灯光，朦胧的车灯让人看不清，是泪水堵在眼内形成的模糊的光感。

　　季辞继续往前走，他走的很慢很缓，似乎高处的空气比低处的养人，虽然周围有着高耸的楼，也许这里的空气并没有比低处的好多少，但他觉得很放松。

　　在走到天桥中央时，季辞微微惊讶，或许说是他也不应该多么惊讶。

　　那个穿着西装的人又再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只不过手上多了一双手套。

　　但季辞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季辞试探性的停在了离他一米远的位置。从背后审视着这个让自己不断感到好奇的人。

　　时光过得很慢，季辞竟没注意到那个人瞥眼看自己的目光。那是过分又炙热目光。

　　只见眼前那人安然开口，以平稳又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听说相遇三次就是缘分，季先生。”

　　季辞听到这句话后立马转过头，那人笑着看着自己，季辞缓缓睁大眼睛。

　　待季辞未能回答他，那人又再一次说道。

　　“明天警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