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海》蔚礼

4、重逢

　　季辞来到公园后，沿着江边一直走。公园嘈杂的氛围却能让他能专注于自身。闻着新鲜空气的他虽然精神上放松了点，但内心还是烦乱。

　　他现在觉得最奇怪的事情，还是自己的失眠和自己的梦。这两者绝对有什么联系。至于那个穿着西装在自己眼前晃悠的人，他提也不想提起。

　　选择权不在自己手中的感觉真让人感到无措彷徨，真希望有个人能出现然后告诉自己一切。季辞边想着，时间跟着他的思绪流动。待夜色已深，他摇了摇头，仿佛甩掉了那些束缚，开始往回走。

　　“回来了？”孟锦年前看着刚进来的季辞愁绪万千的样子，“我也不怎么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他们如果不愿意告诉你，那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别被人无端怀疑。你自己弄点东西吃吧。”

　　“……的确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简单聊了聊，不过你猜错了，路寅已经答应会告诉我一些案情细节了。”

　　“路寅？”孟锦年站了起来，“他在负责那个案子？”
　　“......你为什么这么惊讶。”季辞说道。

　　孟锦年听到季辞这样说之后咳嗽了两声，便又坐下了。随后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警方让他负责这个案子。”说完，孟锦年喝了口水。

　　季辞继续说：“我也没想到。没发生什么其他大事，不过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孟锦年说。

　　“路寅告诉我说他是我爸请来的独立侦探，穿一身黑色西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参加什么葬礼。”季辞无语的摊了摊手，“他每次经过我，我都会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还有今天下午去公园散步，从平月路那边的天桥过去，又碰到这奇怪的人，他对我说的话也很奇怪。”季辞说道。他觉得越说越奇怪。

　　“说什么了?”孟锦年问。

　　“他说明天警局见。主要是，我根本不认识他，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季辞继续说道，“长得人模狗样的，眼神怎么那么阴郁。”

　　孟锦年撇了撇嘴，“可能是你遗忘了的一个朋友？”

　　“看他这种行为，只能像你这么说了，可能是我把他忘了吧。我只是觉得他很神秘让人捉摸不透他的行踪。”季辞耸了耸肩。

　　说罢，两个人收拾收拾准备睡觉。季辞如释重负般躺在柔软的床上，意识到缺了点什么，自己又去翻孟锦年的抽屉，终于找到他那天带来的香薰，随后便点燃，闻着木质花香入睡。

　　孟锦年看到躺在床上的季辞，不禁发问:“你今天能睡着吗？”

　　“我希望如此。”季辞也很紧张，他担心昨天睡着只是因为环境一时的变更而导致，不过孟锦年这家伙卧室的床竟然比自己的软那么多。

　　过了几十分钟，还没睡在床上处理工作的孟锦年再次试探性地去叫季辞。

　　这家伙果然睡着了，今晚会做什么噩梦呢？他这样想着，随后放下笔记本电脑，将它置于床边桌上，慢慢地自己也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季辞醒的果然比自己早。 “做的什么噩梦?”孟锦年揉揉眼。

　　季辞：“……”

　　孟锦年感到奇怪，看季辞呆呆的不说话，他心想：难道这家伙被噩梦吓的蔫了？

　　“啊啊啊啊！我做了跟那家伙的春梦！”季辞崩溃地叫了起来。这让孟锦年感到一阵无语:“跟谁？”

　　“昨天遇到的那个西装男，我都二十五了，怎么做春梦还是是跟个男的！”

　　孟锦年扶额，自从搬出父母家，离开妹妹和爷爷奶奶，他好久没经历过这么聒噪的早上了。

　　“......这种梦的话，那你......”孟锦年说完望了望季辞盖着被子的下面。他看着季辞跑去厕所的动作，无语的摇了摇头。

　　季辞洗漱完后，蹲在马桶上烦躁的点了根烟，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下面那个，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男的。他又和孟锦年不一样，他是个直男。季辞沉浸在愁绪中，被落在大腿上的火星点烫得清醒。

　　孟锦年大学毕业开始当医生后，一年之内便积累了名气。一部分是因为长得帅又温柔而出名，一部分是因为治疗手段确实很好。

　　孟锦年来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开始给昨天预约的患者看病，不知不觉就过了几个小时，还差最后一位。

　　“这是两个月内你需要服的药，去拿药吧。两个月后来找我复查，如果还是不乐观，要再进一步治疗。”孟锦年说完后将药方给了患者。

　　“下一位，路寅先生。” 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孟锦年有些惊愕。“路寅？他来精神科做什么。”孟锦年想着。

　　“孟医生，好久不?。”路寅似乎并不想看病，反而打扮得挺好。

　　“......说吧，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就是我这几天睡得不太好，做梦一直梦到同一个人。”路寅右手托着脸，不羁得看向孟锦年。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孟锦年似乎故意把语气说得淡漠了一样，眼神冰冷地盯着电脑屏幕。

　　“那个人啊，就是医生你呢。”路寅回答道。

　　答非所问。孟锦年这样想着。

　　“......没事就不要占用预约名额，你是最后一个人吧？我走了。”孟锦年无语间站起身，看着时间也到了中午休息时间便起身离开。

　　路寅看眼前这人要走，立刻拉住他：“就这么不想跟我说一句话？”

　　“没有必要。”孟锦年说完甩开路寅的手。

　　孟锦年和路寅在高中时期有渊源。这也是孟锦年不想见他，但又却因为感情念念不忘的原因。

　　路寅回到警局后，心情烦闷地抓了抓头发。

　　季辞今天刚来到警局时，得知路寅有事出去了，于是在客厅等候，昨天遇到的那个男人又出现了，不同的是他今天没有穿西服，反而身着一身休闲的毛衣，出现在季辞身后的时候也没有“冷风”。

　　季辞这次很自然的注意到他，那人坐在他旁边。

　　“......你叫什么名字？”季辞忍不住发问。

　　“于渊。”

　　季辞挑挑眉:“那......于渊你好？”

　　“你好。”

　　于渊说边笑了起来。

　　“这人还会笑啊。”季辞想。

　　“听他们说你是这里的独立侦探，你在调查什么案件？”季辞继续问道。

　　“姜煜裹尸案。”于渊回答道。

　　“咳咳。”季辞听到这五个字后也没想到他和路寅调查的是同一个案件。但独立侦探应该很有实力，否则也不会“独立”。季辞咳嗽两声，压低了声音凑到于渊旁边，“我是姜煜教授最最最宠爱的学生，没有之一！他去世了我很心痛，我也在调查这个案件，如果你调查出什么，不妨告诉我咱一起来。”

　　季辞说完移开头，试探性的观察于渊的反应，只只见于渊用他那张精致面孔看了一会儿季辞，之后便凑到季辞耳边说:“可以。”

　　季辞被耳边的热气吓到，待他反应过来后连忙说：

　　“啊、啊，谢谢你啊。”

　　于渊又对他笑了笑，“我还要工作，下次?。”

　　“好的。”道别后季辞突然又反应过来什么：“这个人有工作的话他一开始进警局就应该直接去工作地点啊，为什么还要坐我旁边跟我搭话，那个梦真的让我毛骨悚然……好奇怪.......”季辞想到这里使劲摇了摇头：“难不成他早就知道我有事要问他？”

　　“喂，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路寅用冰凉的汽水碰了碰季辞的脸，凉气惹得他一阵哆嗦。“这太奇怪了......说起来之前那家伙好像也是神出鬼没的......”

　　“季辞！”路寅看着他这魂不守舍的样子，于是在他面前大声喊他的名字。 “怎、怎么了?”季辞这才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你？”路寅边说边打开汽水喝了下去。

　　“没什么，只是想事情入迷了。”季辞回答道。

　　“......不用太多想那个案子，迟早会破的。”路寅说道。

　　“你之前说的那个独立侦探，他说他也在调查姜煜的案子，不是有你了吗？他还去查什么呢？”季辞不禁发问。

　　路寅看季辞真又重新思考了起来，连忙打断他：“行了，赶紧进来，我也会把你也当成一个‘独立侦探’来介绍，既然这么想参与这个案子，那就来吧。”

　　路寅说完便拉着季辞去办公的地方。

　　“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警局新来的另一位……侦探，之前人手紧缺的时候他来过这里几个月，咱们有些人也见过他。他现在正在从事自己的本行，做着科研工作。”路寅介绍完毕后，接着说：“季辞和于渊分一组。你俩都一个人，也不是我们专案组的，正好一起调查。”

　　说罢，路寅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我跟于渊？！”季辞说完这句话后，于渊从旁边的办公室走出来，笑着跟他打招呼：“看来根本不用说下次见，现在又见面了？”

　　“你好啊，哈哈。”季辞笑着应付过去，然后转头又问路寅：“你他妈的，能不能让我一个人？”

　　“怎么了，大老爷们儿在意这个干什么，他人非常正直，脑子好使，你跟他在一起总算是犯不了弱智了。”路寅说完后挨了一记季辞的拳头。

　　“那…以后多多关照。”季辞客套道。

　　于渊又用他那标准笑容对着季辞点了点头。

　　“不过我爸为什么会推荐你以独立侦探的身份进警局啊？”季辞问道。

　　警局的局长是季辞的父亲，但季辞和他并不亲近，总是以“季局长”称呼。

　　“叔叔说他相信我的能力，正好我也对这桩案子有点兴趣。”于渊用他那一脸友好又正经的表情回答道。

　　季辞让这突如其来“正经”回答愣住了。“啊……这确实是个很合理的理由。”季辞回答道。

　　警局的办公区分的很清楚，每个案子的负责组都有标牌，解决后会换成别的案件，看着白板上简单的线索，季辞觉得这远远不足以说明任何事情。

　　一上午过得很快，季辞不知道要从哪里入手，他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存在，也没法和专案组一起进行，路寅就算告诉他情报也只是在他们调查完毕后才发现。季辞回到孟锦年家。打算再好好分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