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家男保姆》七个西柚

3、你在偷吃？

　　关于童容昨晚没洗澡这件事，在早饭桌上，卫空温和看向童容：“你是不是不会用那个感应的淋浴喷头？”

　　童容腼腆地点点头。

　　瞿弋浑身的汗还未干，他刚跑步回来，一脸坏笑，“我说呢，小东西，没关系的，我等会要去洗澡，我房间浴室大一些，你干脆来我房间，等会咱们一起洗，我顺便教你怎么用。”

　　童容的心一秒被提起，“我，我——”

　　“不可以。”

　　瞿弋和晋玄河都转过头去看向卫空。

　　晋玄河有些不解：“阿空，怎么了？”

　　瞿弋也不理解：“卫老大，怎么就不可以了？咱们不都是男人吗？一起洗个澡怎么了，咱们原来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

　　卫空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站起身来勉强解释：“阿容才刚来，除了淋浴开关，应该还有很多不会的地方，像这个米汤，其实可以用电饭煲，或者砂锅之类的来煮，我等会儿先带他熟悉一下各处。”

　　卫空扫了一眼童容全身，继续说：“他好像也没有换洗衣服可以穿，全身上下需要打理的地方还有很多。”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童容觉得只要不是让他和别人坦诚相见，他都能接受，他对卫空隔空投送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阿容，桌子晚会收拾，你先跟我上来吧。”

　　晋玄河也不吃了，好奇跟了上去。

　　瞿弋双腿一摊，扔了手里的勺子在桌上，“切”了一声，本来想到要和童容一起洗澡还挺兴奋，结果被拒绝了，心里怎么有些不舒服。

　　卫空带着童容来到二楼客厅，打算先从自己开始介绍：“我叫卫空，昨晚和你讲过，今年19岁。他叫晋玄河。也19岁。”

　　晋玄河伸出一个脑袋，笑容灿烂：“嗨！”

　　“楼下的那个，叫瞿弋，18岁。”

　　童容伸头朝下望了一下，餐桌旁没人了，再一抬头发现瞿弋已经上了二楼正抱胸看着他。

　　“我们三个都在青大上学，目前是暑假，因为这里离青大和市区比较近，目前都住在这里。”

　　晋玄河在旁边小声补充着：“这套别墅是卫空小舅买来送给他的18岁成人礼物。”

　　卫空清咳了一声，他听到了，继续说：“偶尔，我小舅也会来住一晚，但只是偶尔才来。就是你昨晚看到的那个男人。”

　　童容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卫空继续讲：“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有自己的事会在外边，不太喜欢家里有太多人，你也看到了，这里的房子虽然不大，但靠一个人打扫维持还是不太现实。”

　　童容表示震惊，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面积加起来，一层楼快有一个广场那么大了。他偷偷数过，这里一共有四层，不太理解“虽然不大”是怎么说出口的。

　　“所以，每周三，会有专业的保洁团队对这里进行一次全面维护。”

　　童容听到这里有些紧张，每周有专业的团队在维护，那还要他做什么？

　　卫空用微笑安抚他，“但是我们后来发现，这样还是不太好，每次回来时，感觉屋内太过冰冷，所以想请你在其他时间稍微维护一下房子，我们在的时候，有需要的话，做一下餐食。其余时间，你可以做自己的事。”

　　童容总算放心下来，重重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可以做好。

　　“好了，那起来洗澡吧，我来教你浴室怎么使用。”

　　童容猛地抬头，表情写满了“啊，就讲完了么？”

　　卫空看着他觉得好笑，站起身来，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明天就是周三，我会和他们说一声，明天你先在家和来的团队们了解一下基础的别墅保洁知识，等你熟悉这里以后，每周三你可以休息一天。工资的话，你觉得一个月多少合适？”

　　童容两只手摇地像一只干脆面，“我，我不要钱，不用给我钱的。”

　　卫空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卡，塞在童容手里，“门口走500米，有取款机，这张卡你先拿着。”

　　瞿弋已经回房间洗澡，晋玄河看到这一幕，惊掉了下巴，露着虎牙双手朝上打趣卫空：“空空，人家也要卡卡～”

　　卫空投给他一个“请你自重”的眼神。

　　童容拿着卡，觉得有些烫手，他又快速塞回卫空手里。指尖不小心擦过卫空的手心，痒痒的。

　　“我，我不要，我也不会用。”

　　——

　　“看，就这样，不要害怕，把手伸过去。”

　　稍窄的浴室内，童容和卫空的距离极近。童容看着言语温柔，耐心给他做示范的卫空，眉眼好看极了，像客厅墙上的水墨画，一时有些呆住。

　　童容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海洋的味道，虽然他没有见过海。

　　卫空执起他的手，引导他伸手到淋浴开关感应处。卫空的手比他大不少，暖暖的，甚至有些发烫。

　　“啊。”

　　童容走神的功夫，水流从上边花洒中喷涌而下，把两个人都淋湿了。

　　夏天的衣服本就单薄，此刻童容身上的白色短袖已经贴在身上。他弯腰向卫空道歉：“对，不起，我走神了。”

　　童容弯下的腰细细的，卫空觉得自己两只手完全可以轻松握住。他突然觉得口里有些干燥。

　　卫空被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惊，侧身出了浴室，心跳不止。

　　童容有些窘迫，眼角微红，抬头隔着浴室玻璃门正好对上浴室外卫空变深的眸子。

　　两人对视了两秒，同时转过头去。

　　童容的手摸了一下心脏，发现小兔又在他的身体里跳腰鼓了。

　　卫空清咳了一声，“我先出去了，你先洗澡吧。”

　　浴室的气温不知什么时候急剧上升，童容拍了拍滚烫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

　　屋内的水声隐约传来。

　　卫空头发还滴着水，单腿屈膝，抱着两身衣服倚靠在童容的房间门口墙上发呆。

　　晋玄河回房换了一身墨绿色休闲正装准备出门去他爸的律所，看到卫空单手插兜走过来调侃：“卫大少，这衣服怎么都换了，还洗了澡，啧啧啧，靠在这想什么呢？”

　　卫空斜睨一眼走过来的晋玄河，将手里的衣服塞给他，“我找了两件自己的衣服，阿容等会开门，你给他吧。”说完转身走了。

　　晋玄河觉得卫空有些奇怪，有些像“落荒而逃”，神色也很怪异：“阿空，你怎么了？”

　　卫空没有回头，“对了，等会你带他出门剪个头发，买两身衣服，再买个手机。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晋玄河说“我也要去律所实习呢！”卫空已经下楼走远了。

　　童容拿毛巾擦着头发开门时，晋玄河正在他的门口打电话。他将一个长方体的物体拿远，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怒吼的声音：“卫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倒是听话得很！他是你爹还是我是你爹！老子叫你早点来实习！现在都不见你的人影！明天还看不到你，你就死定了！听到了没有！”

　　晋玄河抠了抠耳朵，满不在乎，凑近手机敷衍答复：“知道了——”然后行云流水挂了通话。自言自语吐槽：“什么大律师，还冷静理智客观！明明是个暴跳如雷的大马猴！”

　　童容一下子被逗笑了，又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笑老板，双手捂住嘴巴，眼睛睁得溜圆。

　　晋玄河又恢复笑眯眯的表情，看向童容：“小东西偷听别人讲话，可不乖哦。”

　　说着把手里衣服递了过去，“呐，阿空给你的，等会我带你出去剪头发，买衣服，顺便再买个手机。”

　　童容接过衣服，是一身淡蓝色的运动套装，面料摸起来十细腻，做工精致。他又闻到了，像描述里的大海的味道，这让他脸颊微红。

　　晋玄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抬手看手腕上的机械表，“别发呆了，快去换衣服，我们要出门了，今天任务还是很多的。”

　　衣服有些大，穿在童容身上松松垮垮，有些像高中生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他时不时需要伸伸手理理衣服，童容回头发现，晋玄河在盯着自己微笑。童容一下子有些紧张。

　　两人下了楼，晋玄河摸了摸兜，发现忘记带车钥匙，让童容先在一楼等一下。

　　看到餐桌上还没吃完，已经冷掉的早餐，童容把它们端进厨房，有些舍不得倒掉。

　　他害怕被嫌弃吃太多，早上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他把碗里的粥和剩的菜快速填到自己嘴里。

　　因为吃得太快，呛地咳嗽，眼泪都呛出来了。哪怕是这样，他还是把剩下的一个鸡蛋也吃了下去。

　　晋玄河下来找了一圈不见人影，刚走到厨房门口便看到这一景象，他偷偷走上前，从后边拍了一下童容的背：“怎么？早上没吃饱，在这偷吃被我抓到了吧。”

　　童容的脸一下子羞红，又被嘴里的鸡蛋呛到，咳个不停。

　　待稍微平复一点，他搅着手指，低着头，像犯错被抓到的孩子：“对，对不起，我就是怕浪费，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赶我走。以后我都不偷吃了。”

　　晋玄河故作严肃地单手托着下巴思考，吓得童容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赶忙鞠躬：“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晋玄河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这么害怕呀？那我得好好说说你，作为住家保姆，是不能吃剩饭剩菜的，也不能吃乱七八糟的东西，要吃的健康，不然吃坏了肚子，大家就不要你了，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童容的声音都哽咽了。

　　他默默在心中记下，住家保姆守则第二条：不能吃坏肚子。他记住了！

　　看着眼里起了水雾的童容，晋玄河突然觉得自己玩笑开大了。又不好意思示弱，摸了摸鼻子问童容：“对了，还没问你，你喜欢什么颜色？”

　　童容有些错愕不明白他干嘛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但还是乖乖回答：“黄色。”

　　像太阳发出的光一样，暖洋洋的。

　　晋玄河抬头看着他无辜、纯澈的双眸，突然觉得自己的思想很肮脏。

　　他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友情提醒他：“我看你以后没事少出门，多在家里待着。”

　　童容听得莫名其妙，这几个问题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不过他还是乖巧点头，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谁叫他只是个住家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