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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卖身抵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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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地下负二楼停车场的自动门打开,三十几辆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车辆映入童容的眼帘。
童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哦么”的惊呼声。
晋玄河脚步悠闲在地库转了一圈,心中表示,这里的车库还是太小了。他停在一辆宝蓝色迈巴赫车前,转头带着微笑,手掌向下朝童容招手,像在唤某种小动物,“小结巴,发什么呆,过来——”
童容“唔”了一声,像小兔子一般带着些许迟疑微微歪着头靠近。
“上车。”
晋玄河长腿微弯,干净利索坐进驾驶座。童容观察了一下,他单纯的小脑瓜想,坐在老板身边太近了,是不是不太好?伸手想拉后座车门。
晋玄河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回头发出疑惑:“嗯?怎么,真把我当司机了,坐前面来。”
童容表情立刻变得惶恐,副驾驶的车门已自动弹开,他赶忙双手并用爬进车里。
晋玄河姿势微动,还在看着童容,“嗯?”
童容双手成乖巧状放在大腿上,表情写满紧张和懵懂。
晋玄河慢慢靠近,身体都快要覆盖住他的上半身。
童容怕得一动也不敢动。
晋玄河看着他惊巧的小脸,突然想到在厨房抓包他偷吃时,脸颊鼓鼓的,像他弟弟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的小动物,他轻笑了一声,指了指嘴角。
童容看不明白,大眼睛里像进了雾,距离太近了!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小兔子都快要跳出来了。
“唔,什么?”
晋玄河的手指很长,轻轻抚过他嘴角的碎渣。童容感觉他的手指把自己的脸点着了。他轻微避开了一下,支吾着:“烫,烫手。”
太近了!脖子上好像都能感觉到晋玄河的鼻息。
晋玄河挥手将感应车门关上,童容从没坐过轿车。吓得一动,额头碰到了晋玄河拿副驾驶安全带的手上。
“对,对不起。”
晋玄河感觉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想使坏呢。
他动作变得缓慢将副驾驶的安全带轻轻扣上。童容已惊吓过度,直接呆掉了!
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映在童容眼前,“看你早饭没吃饱,吃这个吧。”
童容受宠若惊,双手接过,手太抖了,没拿稳,掉落在他大腿上。
晋玄河想去帮他捡,童容赶在他的手碰到他大腿之际,赶紧从身上捡起,车子发动,童容一紧张,身体一抖,巧克力又掉了。
童容吓地又快要哭出来,“对,对不起。是我太笨了。我,我没坐过这样的车——”
他害怕地偷瞄正在专注开车的晋玄河,发现,他竟然又在笑。
车子在道路上行驶,舒缓的轻音乐充斥车厢,童容渐渐放松下来,他悄咪咪转了一点头,透过车窗向外看路边不断倒退的树木,眼睛亮闪闪的。
晋玄河透过中镜看得好笑,他默默把车窗玻璃打下来,童容渐渐兴奋地两只手扒着车窗边向外张望。
前方是红灯,晋玄河停了车,侧过身,鬼使神差的,他突然想伸手摸摸童容被风吹乱的头发。
手比脑子快,等他反应过来时,手已经在童容毛茸茸的头顶上了。
童容刚放松的身体,又僵住了。
晋玄河依旧面带微笑,不动声色地收了手,“等会先带你去剪头发。”
童容木木地点头。他突然想起来晋玄河的微笑像什么了,好像他在山上救的那只红狐狸。
那还是他在家里后边的山上摘野果时遇见的。
红狐狸伤了腿,在地上不停小声哀嚎。他不忍心,把它抱回了家。
童奶奶说,这只狐狸成年了,他养不熟的。
童容不信。家里吃食一向捉襟见肘,最好的伙食就是院子里养的两只母鸡下的蛋,他每次都把自己的鸡蛋偷偷喂给那只受伤的红狐狸。
后来,他每次做饭是煎鸡蛋时,红狐狸闻到味就会瘸着腿像晋玄河这样子,嘴角上扬,眯着眼睛,蹭着他的腿抬头看着他。
童容以为自己救了红狐狸,至少也和它成了好朋友。再后来,红狐狸的腿好了,在某个夜晚,它把童容养的两只母鸡全部咬死叼走,再也不见了。
这种想法刚进入童容的脑袋,他就赶紧摇头。
不可以,不可以,怎么能在心里想象老板是那只坏狐狸呢!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
童容一下子心虚了,总不能说在想你好像我原来救的一只负心坏狐狸吧!
车子很快在一栋两层小楼前停下。
晋玄河先下了车,将钥匙丢给门口等着泊车的保安。
童容却下不来了,解不开安全带了!
晋玄河拉开他的车门,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又弯腰凑近他,按开了安全带卡扣,童容的头顶传来他有些无奈地叹息,“小结巴,你怎么这么笨呢?嗯?”
他不小心瞄到了晋玄河的锁骨,耳根又发烫了。
“我,我。”
等童容回过神,发现晋玄河已经出了车,在和店里出来迎接的人攀谈。
“呐,就他,你看他适合什么发型。”
穿着粉色衬衣,头发挑染了两缕蓝色,长相有些妖艳的男人看到缩手缩脚从车内爬出来的童容,眼睛里闪着惊喜。
“晋少,这是你的?”
晋玄河单手插兜笑容狡黠,“朋友。”
粉色衬衣男人立刻换上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童容有些社恐,他小声吸了口气,跟在晋玄河身后,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角。
“我,我们,要不,换一家吧。”
“嗯?”
七年前,童阿狗的父亲还没去世,还是童家村的村长,童奶奶的身体一直不好,童容家原来一直是靠童阿狗家接济的。
他从小到大没见过什么钱,就连这次从村里逃出来,也是阿狗哥借给他的路费。早在三天前这些路费也被他花完了。
眼前的理发店金碧辉煌,看起来就很高级,很贵,他实在没钱。
“怎么了?”晋玄河转身问他。
童容的脸不争气又红了,“我,我没钱。这,这里看起来很贵,我——”
走在前面带路的粉衣男子也听到了,“哈哈”大笑。
“晋少!你放心,你能来我们店里,我就已经感觉很荣幸了,还要什么钱!”
“我,我——”童容刚想说,他不能这样白要的。
晋玄河已经按住了他,挑了挑眉。一副“你别说话,交给我”的表情。
“丁老板,你这太客气了,你这样,我下次都不敢来了。”
说着又贴近粉衣的丁老板小声说:“从卫家大少卫空的卡里扣。”
丁老板一副“明白了”,把晋玄河引到贵宾区休息,笑作一团。
童容的身体又紧绷起来,此刻他像一只提线木偶被众人带来带去,洗头,吹发,按摩,掏耳朵,剪头,不敢吱一声。
丁老板不禁冲在贵宾区正在喝咖啡的
晋玄河感慨:“晋少,您这是哪里淘到的宝贝,长得这么绝就不说了,还这么乖。”
说着他心头痒痒,双目露出贼光,小声打听:“晋少这是怎么调.教的?”
晋玄河的微笑收了一些,将咖啡杯放回实木矮几。
丁老板人精的人,立刻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陪笑着:“你看我这嘴,吃了没文化的亏,该打,该打!”
晋玄河嘴角弧度又恢复了一点,“丁老板这生意好啊,我看你们这不止头发上用的东西好,抹脸上的好东西也不少是吧。”
对面立刻心领意会:“晋少,您瞧我这记性,最近实验室那边确实有新研制的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洗发,护肤的都有,您要瞧得上,等会多给您带两套。”丁老板说着,摆手叫身边淡紫色旗袍制服的服务人员过来叮嘱了几句。
晋玄河的笑容又恢复了,笑得狡诈,端起杯子,继续搅动咖啡,“劳您破费了,丁老板。”
丁老板心在滴血,却还在陪笑,“晋少!哪里的话。”
这边童容已经剪完头发,他有些害羞,双手遮着头,慢慢挪了过来。
待童容走近,双手放下,这下轮到晋玄河惊叹了。
童容的五官本就精致绝妙,特别是一双眼睛,比他在拍卖会上看到的顶级珠宝还要璀璨。
现在头发被重新打理后,整个人的土气一下子消失了。新发型的头发不算短,耳边还有碎发翘起,衬得他像森林里的走出的精灵。
童容卷翘的睫毛像蝴蝶一般忽闪忽闪的,显然是被晋玄河看得紧张了。
晋玄河突然还想伸手碰一碰他的眼睫,看那像蝴蝶睫翼会不会飞走,在出手时他忍住了。
他心中感觉怪怪的,奇怪?他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触碰别人了?还是一个男人!
看着神色有些纠结的晋玄河,童容有些担心,“怎,怎么了?是太丑了吗?”
“没有,很好看。”
晋玄河转过身动作有些僵硬地拍了拍丁老板,“谢谢你呀,丁老板。”
丁老板被吓得一愣,又赶快调整,“晋少哪里的话,您能满意就好。”
晋玄河已经收回了手,心中快速分析,嗯,还好,他还是不喜欢男人的。
童容蹙了一下眉,感觉眼前的画面,莫名其妙。
晋玄河已经抬腿准备出店,拍了一下童容的瘦削的肩膀,“怎么老喜欢发呆,走了,下一个家,去买衣服。”
“哦,哦。”
童容快步踉踉跄跄跟上晋玄河的步伐。
丁老板在身后看着不住吐酸水,太乖了!晋玄河到底哪里找到的,怎么没被他发现呢?他也好想养一个!
——
天色已晚,童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艰难上了车。
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摸着手里黄色外壳的手机,心中充满感激。
“今,今天谢谢你,带我理发,买衣服鞋子,还带我吃了好多好吃的东西。”
童容腼腆兴奋的眸子还没有维持一分钟又暗了下去,他低头攥了一下手里的手机,抬头神色真诚无比地望着晋玄河:“晋,晋少爷,我,我今天应该花了你很多很多的钱,你,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童容的声音有点发糯,讲话尾音微微卷起,听起来总像是在挠人的心。
天色渐暗,车内没有开灯。晋玄河突然觉得有些闷,他打开了一点车窗,让风透进来。
童容明亮的眼眸还睁得大大的。
“你叫我什么?”晋玄河开口才发觉,他的声音也有些哑了。
“晋,晋少爷,我,我是今天看大家都,都这么叫你的。”
童容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吓得不行。
“小结巴,话都说不利索就学人呢?这个称呼我不喜欢。”一声轻笑弥漫在车厢内。
“那,那我,要叫你什么?”童容终于顶不住他的狐狸笑脸,又低下头,声音也小了。
“你叫我玄河哥哥就好了,来叫一声听听。”
童容一直生活的地方很偏僻,他没见过什么人,生活一直都很简单单纯。但感觉告诉他,好像叫“哥哥”两个字,好羞耻的样子。
“嗯?”晋玄河还在饶有兴趣的催促。
“玄,玄河哥哥。”
“嗯,真乖。”晋玄河又伸手摸了摸他松软的头发。
童容又抬起头问:“玄,玄河哥哥,今天我,我花了你多少钱?我想记一下。我,我一定会还的。”
晋玄河的坏点子又上心头,他嘴角弧度更大,假装在思考的样子,“嗯,让我想想看,那可是好大一笔呢,我的钱都被你用光了。”说完还眨了眨眼。
童容慌了,眼睛里写满了“那怎么办”的惶恐:“啊,那,那这些东西还能退吗?”
晋玄河还在使坏,表情为难,“不能退了。”
童容又急得要哭,晋玄河突然凑近他说:“小结巴,怎么办,我的钱都被你花完了,你要不,卖身抵债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