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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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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这天真要命。”宁如清从地铁出来热得不行,帽子捏在手里扇风:“快走快走,去店里凉快。”
她挽着宣卓:“你想喝哪家奶茶宝?一会儿咱们点外卖送过来。”
宣卓和她穿的同款裙子,只是更短一点,没戴草帽,只把长发扎高了,整个人看着很利落:“不用,我给你们点了,直接送到再来。
宁如清高兴了,搂着她的腰:“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宣卓只笑不说话。
应熙看宁如清:“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今天这顿我请,还给你带了绝版亲签……”宁如清转头微笑:“想清楚再说话。”
应熙:!!!
“陛下您请……”应熙闭嘴,麻溜走前面开路。
吃火锅的时候,应熙简直要变成老太监了,掐着嗓子伺候宁如清,指哪捞哪,亲自调了料送到碗里。
宁如清感受不到压迫的快乐:“你能不能有点骨气,简直是痛失中华民族的脊梁。”
“骨气要好吃了,我下锅里一起相煮……”应熙谄媚的不行:“给陛下好好补补身子。”
宣卓挑眉,下了个脑花在锅里,时松声默契捞给应熙。
宁如清嫌弃他:“吃你的去,少说话多吃饭,签名大大的有。”
“得了,谨遵圣旨。”
应熙坐回去捞锅里的肉,咬了一口脑花:“话说附中啥时候开学啊?”
“二十号左右吧,不是还要军训吗?”宁如清从果盘里拿了片西瓜,宣卓抽了张纸给她垫着: “反正我们几个肯定都在一个班,随便啦。”
宣卓:“二十二报道,二十三开始军训。”
屋里的冷气很足,时松声应熙在风口坐着,宣卓按低了两度:“听说今年的预选班缩成两个了,只要要八十个人。”
附中分班一向变态,高一开学就有预选班。排名前八十的学生组班,高一下学期分科才正式分文理。
这种分班方式在全市独一份,也只有附中这样做还有无数学生和家长削破脑袋想进来。
“八十?我靠,我有点悬啊!”应熙傻了:“往年不是都是前一百二吗?”
时松声:“听说是教育局觉得附中这样分班影响不好,所以附中直接缩圈了。”
“给我缩毒圈外面了这是……”应熙都气笑了:“我天天头悬梁锥刺股的,还我预科班!”
宁如清:“你校排三十,还真有点悬。”
他们几个都是附中初中部升上来的,初中部的学生都知道,只要校排到前四十,基本都能进预选班。
时松声宣卓宁如清都是校排前十,肯定会分到预选班里,只有应熙一个人排名尴尬。
“不行就找老应,他儿子这么争气能进预选班,让他去学校走一趟呗。”
应熙想了想,决定让他爸出手。反正他是一定要跟时松声他们在一个班的。
宣卓:“再过几天好像就出分班情况了,我回头问问。”
宣卓的舅舅是今年高一的教导主任,分班名单估计也就她能最先知道。
“哎呦卓姐,还得是你出手。”应熙举着橙汁跟她碰杯。
“小弟我高中就跟着你混了,求保护求溺爱。”
宣卓随意跟他碰了下,闻言一晒:“行啊,我罩你。”
宁如清也要凑热闹,喊时松声一起干杯,玻璃杯碰在一起,迷蒙的雾气腾腾而升。
裴意刚刚搬到翠苑,带过来的很多东西都还没有收拾好。这栋房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昨天草草收拾了一个房间休息,还有许多未拆的箱子放在客厅。
房子很大,上下两层只住着他一个人,有些空旷。
当初找搬家公司的时候,事情太多太忙了。只随便找了一家,自己慢慢把东西打包好,跟裴语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林城比南城更热一点,空气也更干燥,呼吸间全是干热的空气。
翠苑是裴语前几年买的,写到了他外婆名下。当时是为了方便把他和外公外婆接过来定居,没想到倔老头老太太舍不得南城的小院,不愿意搬到林城,裴语也只好作罢。
直到四月份外公突然摔倒,碰伤了腿。裴语才强硬要求他们搬到林城。
一向平和的外婆发了脾气,说自己不愿意搬动,裴语和她大吵了一架,还是妥协让她留在南城,给她找了个住家保姆每天照顾。
裴意也想在溪城陪她,外婆摸摸他的手笑:“我老了,舍不开家,老头子摔了我更不能离开他了。”
“你还小呢望舒,外面的世界还没有怎么看过,这么年轻的年纪,多去走走。”
“家里你最稳重了,去外头转转吧,高兴就多玩玩,想家了就回来。”
那双不在年轻,略有些皱纹的手有些凉,那么紧紧的握着:“替外婆去陪陪你妈妈吧,这么多年了……”
裴意回握,看到外婆发间掺着银丝。垂眼,沉默应下。
就这样搬来了林城,裴语起先想让他住在家里。裴意主动说自己喜欢清静,想住到翠苑。
裴语默然,只说,你自己喜欢就好。
房子从买下来就没住过人,虽然每年都有打扫,常年不通风的屋子也好闻不到哪里去。裴意今天早上刚起来就把屋里所有的门窗推开。
微潮的风扫开沉闷的空气,涌进房间。裴意干脆连房子大门也打开,就着清早还并不灼热的阳光把箱子一件一件拆开压平。
木地板上落了一层薄灰,走一步一个印子,看起来很脏。裴意翻翻箱子,找了个没有用过的毛巾打湿,拎着扫帚从二楼开始慢慢打扫。
时松声一觉睡到九点,下楼的时候感觉骨头都睡松了。
赵姨见他醒了,笑眯眯的给他端上了早餐。青菜瘦肉粥熬得稠,桌上按他的口味又做了些小菜,刚起床吃也不显得腻。
时松声想一件事,问赵姨米奇是不是要接回来了。
米奇是他刚养的一只萨摩耶,前几天遛狗的时候不小心被碎玻璃渣扎了脚,回家哼唧了一天才发现。
送到医院去取玻璃的时候都有些发炎了,时松声心疼得不行,给它留在医院里输液照顾。按它这个回家疯的性子,指不定要养几天。
赵姨:“今天就可以接回来了,我早上给医院打电话问过了。”
“那我一会儿就去接米奇,顺便遛一会儿。”
时松声想米奇想好几天了,饭也不想吃了,随便对付几口就站起来准备去宠物医院。
“赵姨中午吃清蒸鲈鱼行不行?奇奇好几天没在家了,也给它留一点。”
赵姨应了声,又去冰箱里抓了把葡萄给他路上吃。
裴意打扫了一上午,总算把屋里收拾的差不多能住了。
他从南城带来的生活用品放在一楼主卧,客厅只有最基础的沙发桌子,台机底下孤零零的放着竹盘。
一面墙做成单侧落地窗,侧对着院子,能从里面看到院里的风景。看了两眼,裴意把客厅角的东西慢慢整理着,放到房子的各个角落。
收拾好以后,客厅拆剩下的垃圾装在袋子里系紧,准备扔到院子大门外的垃圾桶里。拿上手机和钱包,吃完饭可以顺便在外面买些东西填冰箱。
裴意住惯了南城的院子,猛然碰上大门口的铁门,研究了一会儿才找到开关。
扔了垃圾,顺着左边的树荫路走。
联系物业搬过来之前,看过翠苑的地图,路线不复杂,只是房子在最里面,出小区得一会儿。
小区绿化做得很好,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从梢间传来几声鸟叫。
裴意不着急,就在树影里慢慢走着,出神般望着草木郁郁。
得买一辆自行车代步,离门口有点远;院里的草也得修一下;可以种些花在后院;蚊子好多,还有蚊香……
当时在南城收拾东西,老太太就坐着一旁指挥他,这个要带走这个也要拿……结果他自己嫌麻烦,全都没带来。
身后隐隐传来人声,好像有人在喊什么。
裴意一转身,一道毛茸茸的白影从脚边窜过去,又绕回来,哈赤哈赤围着他转。
低头一看,是只白耶,脖子上还有项圈,长长的牵引绳拖在地上,被踩来踩去。伸着舌头在他腿边撒欢,还时不时想扑上来抱他的腿。
时松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米奇跑太快了,绳子没抓紧,追着前面的车屁股就没影了。
时松声气得咬牙,发誓回家就让它去睡笼子。
等他追到裴意跟前的时候,就看见傻狗在人家面前扑来扑去,连忙薅着绳子把米奇往后拽。
时松声喘气:“没事吧,有没有咬到你?”
裴意穿了件短袖,随意戴着棒球帽,冷白劲瘦的手腕上戴着一圈黑木串,牛仔裤裤子上全是灰脚印,侧边还有一片湿答答的牙印,看着很脏。
裴意低头随意拍了拍,并不生气:“没事”。
时松声看着他裤子的惨状,觉得很过意不去:“没咬到就好,如果真蹭到了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他又想了想“我赔你一条新的好不好?你别跟小狗一般见识。”
时松声昨天看人家看傻眼了,今天猛地再见有些不好意思,垂着眼只敢盯着他的裤子看。
不过刚刚看他,好像没有生气,不是昨天下午那个冷历的样子。
裴意真不在意这些,更何况昨天下午时松声还帮了他一把,俩人一来一回也算扯平了。
听时松声说话,裴意弯腰看萨摩耶:“它多大了?”
“才半岁,还是个小宝宝呢。”
时松声见他不像生气,暗暗松口气,蹲下来搂着还要撒欢的米奇,举起前爪摇了摇:“跟哥哥道歉,说对不起。”
米奇汪汪叫了两声,伸爪拍拍裴意,咧着嘴摇尾巴。
时松声的目光也从裤脚抬起,觑着裴意。
一人一狗眼睛都亮亮的看着他,裴意感觉也挺新奇。
摸摸萨摩耶的头:“没关系。”
米奇呜呜又要扑上来,时松声赶紧站起来拽绳子:“米奇,坐下!”
萨摩耶坐下:“汪汪!”
时松声这才看裴意:“你这是要出去吗?”
裴意嗯了一声:“出去吃饭。”
时松声指了个方向:“从那个门出去?”
裴意记得那边是东门:“对。”
时松声看着有些吃惊:“那边的门早就被封了,从那出不去的。”
裴意:?
裴意:“小区地图上没有划掉?”
“那个地图?好像是刚开盘卖的时候有的。”
时松声想了半天,笑:“都过去好几年了,小区又改建了几条路,地图用不了了。”
…………
裴意深吸一口气。
“你跟我走吧,我送你。”
时松声友好笑笑,拉着米奇转身。
“翠苑就是很难认路,我以前也迷了一段时间,不过你记住路边院子就能分清了。”
裴意落后他一步,时松声给他指路边的房子,里面种树的栽花的修喷泉的他通通知道,跟裴意一指一个准。
裴意听着他说,看院中陈设,果然很好记。
两人遛着狗一前一后,时松声头发随着步子一走一弹,看上去手感很好,人也很热情,跟他的小狗一样。
裴意看了两眼收回视线。
时松声人帅心善,觉得邻居也不是什么特别冷的人,试探着和裴意拉近关系。
“你昨天刚搬来,有觉得不方便的事情可以来隔壁找我。”
时松声手上一圈一圈绕着绳子,说话的语气很慎重:“都是邻居,不用不好意思。”
时松声微微转头,偷瞄裴意的反应。
裴意似乎是有点热,手指扯了下领口,青蓝血管微微起伏,木串晃了一下。肩头手臂线条随着动作一闪而过。
裴意瞥见,微微颔首。
新邻居不冷不淡的,时松声有点受挫。不过他也不是特别在意,收了话匣子专心带路。
就这样一路走到小区门口,时松声拉着米奇准备回去。
“你出了门往右边走一段路会有一个超市,再走一段路就是商业街,那边餐厅多。”
晃晃绳子:“我先走了,路上慢点。”
裴意说了声好,顿了一下又说:“谢谢”
“没事,我叫时松声,松树的松,声音的声。”
特别矜贵的一个人,眼里落了几点剔透的光,只是站在那便如雨濯春柳尘,笑起来的时候意气风发,眉眼清如玉,仿佛不曾受过任何苦楚。
“很高兴认识你。”
裴意也微微笑了,抬手,木串下滑。
“裴意”
“同意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