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哕》瓷真

14、148

　　胡路初有段时间没见到林出了，也没想到这人出去旅了个游，晒的像块黑炭。
　　乐呵呵的还给一整班的同学带了礼物。

　　胡路初那份是他选的一瓶香水，她爱漂亮，出个门精致的都像去走红毯。
　　女孩很满意这份礼物，粉色鎏金的液体她在灯光下翻看了良久，又跑到门口，借着日光看液体的变化。
　　岑酸对着自己手里粗糙的一个钥匙扣，无语凝噎了下。
　　“林出，你太双标了吧你。”
　　“还好还好”，林出不好意思道，“班上都送了，预算有点不够嘛。”
　　岑酸懒得理他这份顺带的情谊，不留情面的把东西塞还给他。
　　“下次想送谁，买一份就行了，礼物太多像是顺便似的。”
　　胡路初跑来搂住岑酸，欣喜道，“这个香水气味好好。”
　　“能不好吗？”岑酸道，“我就一个钥匙扣！”

　　尼玛，他预算全给你买香水了，哪还顾的上别人。

　　“没事”，胡路初无所谓道，“贵的东西你又不缺。”
　　“………。”

　　胡路初笑的灿烂，“林出，谢谢啦”

　　少年摸了摸后脖颈，目光避开她，“顺便给你买的。”
　　“神经”，岑酸半点不客气的也把季谈玉桌上的烂钥匙扣扔回去给他，“你下次这种礼物别送我手上了，丢人不丢人。”
　　“………。”
　　“酸姐，你太凶残了。”
　　林出翻了翻礼物袋，“你确定季谈玉也不要我送的钥匙扣？”
　　“不知道”。
　　林出：“那你把东西丢还给我干嘛，他万一喜欢皮卡丘呢。”
　　“林出”，岑酸合起书，看他，“你想死可以直说。”
　　林出相当不同意这种擅自为别人做决定的不良行为，所以他打算狠狠……八卦下，抨击不敢，但刨这些他最是擅长。
　　“酸姐，他知道你丢他礼物不生气？”

　　岑酸冷笑，“第一，他不看精灵宝可梦，喜欢不上什么皮卡丘。”
　　“第二，你送全班礼物，别人没点数，我没有？”
　　“第三，你送的钥匙扣，学校门口，两块一个，他要是生气我能赔他一堆。”
　　听到这，林出咒骂了声，“我靠，买贵了，那个度假店老板五块卖我的，说是只有他们那有卖。”

　　皮卡丘都成度假特产了。

　　岑酸：“林出，你有空去看看脑子，实在不行，出校门右拐，文具店老板刚进了一批特产钥匙扣，别说皮卡丘，杰尼龟都有。”
　　林出：“………。”

　　“不是”，他企图拉回主题，“我是说，你这么没经过他同意，处理他东西，是不是有点…越界了？”
　　岑酸睨他一眼，“我们见面第一天就亲嘴了。”
　　“………。”
　　“你离的最近，有没有舌吻你都能看出来。”
　　“………。”
　　“昨天也亲了。”

　　我早把他界越完了，轮得到你说。

　　林出咽了下口水，这姐拽到了他不敢相信的地步。
　　好半天，他憋出一句，“我好像有点想为季谈玉报警了。”
　　“嗯？”
　　“你天天对人家耍流氓。”

　　“……。”岑酸面不改色，“你去死。”
　　林出犹豫了下，“死还是算了，不过你们在一起了？”
　　“没有，他在追我。”
　　“那你们亲屁啊。”林出不可置信起来，“第一次是意外，后面怎么又贴上了？”
　　“发情期啊你们。”

　　岑酸气笑了，“我情感事你管的那么宽了？”
　　“不是”林出说，“酸姐，咱不能这么耍流氓，或者被别人耍流氓啊，季谈玉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好玩意。”
　　岑酸不领情，“滚远点。”

　　窗户忽地被扣响，岑酸看过去，某人嘴里含着糖，唇角弧度浅淡。
　　“林出，我哪不是好玩意了？”
　　“……你和岑酸就没一个好玩意。”他叼不过三秒，说完就跑的飞快。

　　岑酸不知道他从哪节开始听的，难免对自己刚刚的拽态有点心虚。
　　“你什么时候来的？”
　　季谈玉抬眉，“小姑娘，我钥匙扣呢？”

　　哦，那听见挺多的了。

　　“你又不喜欢，帮你还他还不好？”岑酸还是有些许刚刚被抓包的心虚，“你喜欢那个？”
　　“不喜欢。”

　　岑酸松了口气，“那我帮你还回去了，不用太感谢我。”

　　“哦？”季谈玉没那么容易放过她，低下眼皮，“岑酸，你说第一次的时候，我们舌吻了吗？”
　　“不…不知道。”
　　“那上次钢琴教室呢？”
　　“不清楚。”
　　“是吗”，季谈玉蹲下身，手撑着下巴，看她，“那你说你记得哪一次接吻。”

　　岑酸耳朵红的滚烫，“我怎么知道，都记不清了，记不清了可以吧！”
　　“你刚刚说的那么清楚，我以为每一次接吻对你都很难忘呢。”
　　他逗弄着她，“酸酸，你撒谎精。”

　　“没有！”她瞬时辩驳回去，“就是记不清了，要你管！”
　　岑酸脾气也有点上来，“你别问东问西，烦死了，亲两下而已。”
　　“下次记记，不然我可就要伤心了。”
　　“？为什么？”

　　“我不想被你忘记。”

　　他说完就回了位置，女孩身边的椅子被拉开，书页翻飞，一阵阵风吹过她耳廓，茉莉气味更加清晰。

　　她开口，语气嫌弃， “忘个屁，天天在眼前跟蚊子似的晃。”

　　季谈玉哂笑，“这不是怕你智商不够。”

　　“季谈玉”，她认真道，“我智商很够，你别在这质疑，瞧不起谁呢？”
　　季谈玉挑眉，手指伸过去点了点离她最近的数学卷子。

　　“岑酸，聪明你数学十三分，不错啊，150分的卷子，你离零头都还差两分。”
　　“……滚。”她拍开他手，大大咧咧的在13后面写了个零。

　　130。

　　岑酸满意道，“尽显智慧。”

　　“蠢。”

　　岑酸不服，凑过去看他的，148，旁边还有李红的批注。
　　教下你同桌，让她下次争取考个十五。

　　季谈玉没忍住，笑出声，岑酸把自己卷子揉成一团，塞进抽屉。
　　她气的面瘫，“绝交，季谈玉，绝交。”

　　“你不是一百三了？”

　　岑酸：“三你妈。”
　　她算是被羞辱了，这门课晚点就换家教，都教的什么，把她这么聪明一人教的就剩十三分。

　　季谈玉课上了一半，衣角被拽了拽，他低眉，女孩在手心写了一行字。
　　“你等着，下次我考148。”

　　不服气的很。

　　季谈玉放下笔，拿出湿纸巾，把她手心笔迹擦干净，女孩不满，踢了他一脚。
　　“你看见没，下一次就是我笑你了。”

　　“嗯，笑吧。”季谈玉顺势把她手包住，放在掌中把玩着她指节。

　　风的温度正好，岑酸没抽出手，干巴巴的问，“你不怕我笑你啊？”
　　“怕什么？”他简单的询问。
　　“………。”岑酸说不出来，就是想跟他搭句话。
　　不过他这么一问，显得自己刚刚气的有些呆。

　　“岑酸”，少年趁老师看不见的嫌隙，凑近了她，低语，“你不考一百四十八，也可以笑。”

　　*

　　年清籁生病了一段日子，岑酸再见到她，已经入夏了。
　　脸上有些雀斑的女孩穿着短牛仔裤，戴着口罩大大咧咧的躺在了床上。
　　“好热啊。”

　　岑酸看了眼她，“病好了？”
　　“好了”，年清籁把空调打开，语气难得的无奈，“也就发个烧，我爸妈就是不放心，说什么怕反复，怎么都不肯让我来上课。”
　　岑酸调笑，“那还不好？都不用找理由了。”
　　“岑酸，我抽屉的卷子都堆成山了。”

　　年清籁眼睛垂下几分，有些生无可恋，“都不知道要补多久。”
　　胡路初拎着打包好的午饭走进来，“难得啊，清籁，你爸妈居然让你在学校吃午餐了。”
　　年清籁看着胡路初手里的食物，激动起来，“他们今天上班，没人推的开帮我做饭，我好久都没在外面吃了。”
　　“也是，我们也挺久没一起吃饭了。”

　　岑酸突然开口，“有我份没？”
　　“没呀”，胡路初无辜的眨了眨眼，“我以为你今天又和某人一起午餐约会呢。”
　　“啥？”年清籁懵了，看向岑酸，“你又谈了？”
　　“没谈，你听胡路初在那瞎说”。

　　“还没谈？教导主任抓你们几回了？”胡路初无语，“岑酸，你心里能不能有点数。”
　　女孩脸被帽子遮盖，躺在躺椅上，“要你管。”
　　“等等等”，年清籁跟不上了，“那教导主任抓的除了岑酸还有谁？”
　　“季谈玉啊。”

　　年清籁愣了下，“你说谁？”
　　胡路初叹了口气，心说，这年头耳聋都年轻化了。
　　“行了”，岑酸打断了她们，“吃不吃饭。”
　　“又没你份！”胡路初还在气她最近几天根本不管她，午餐就是和季谈玉吃。
　　岑酸走过去，一点没理，自顾自的拆开饭盒，“那我吃你那份。”
　　胡路初：“………。”
　　“岑酸”，她忍无可忍，“你抛弃我三四天，现在还抢我饭？”
　　“嗯。”

　　“行。”胡路初咬牙切齿，“岑酸，算你狠。”
　　年清籁从桌子底拿出一个外卖袋，“路初姐，你不是打包了三份饭吗？”
　　“………。”妈的，碰到个这么拆台的。
　　她哑火了。

　　岑酸勾了勾唇，“清籁，别拆穿她，我们待会给她颁奥斯卡。”
　　她依旧不服的埋怨，“你就仗着我疼你吧，也就我，被抛弃那么多天还给你带饭。”
　　闻言，岑酸放下筷子，环住了胡路初的腰，声音被挤的甜腻，“姐姐，那以后也记得多疼疼我。”
　　胡路初起鸡皮疙瘩了，但奈何舍不得这好不容易抱到的温香软玉，忍下恶心。
　　最后挤出四个字。

　　“我疼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