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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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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你们公司还有人啊!”
“很正常,加班,懂?”
周听晚想到待会回去还要做方案,就有些提不起劲儿,她一只手搭在门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陈总,到时我把这些合同对应的账单再去核对下。”
“好,你辛苦了。”
等两人的声音清晰起来,周听晚抬眸,发现是陈躬亲和他的助理。
助理小陈看都周听晚有些惊讶,他微笑地朝她点点头,又转身看向老板。
作为助理,该有的眼力见他还是有的,转弯过来的时候,他就能明显感觉老板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这不是周听晚嘛。
陈躬亲想和周听晚打声招呼,哪怕就跟助理那个点头问好也行,可对上周听晚冷淡的眼神,他知道,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应。
他也注意到站在周听晚旁边的那个瘦高的男孩,对,男孩,这个人虽有了成年男子的身躯,却还是一脸稚气,掩藏不住一丝一毫的情绪。他正一脸凶狠地看向自己,甚至在自己看向周听晚的那刻,他就走上前,走到他和周听晚的中间,将周听晚遮得严严实实。
助理见气氛有些尴尬,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周小姐,这么晚下班啊。”
“我来拿东西的。”周听晚虽和陈躬亲关系有些尴尬,但没有牵扯到助理,对于助理的问候,她也没有抵触,回答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得体的笑。
“哦,这样啊。是有什么东西落在这儿了吗?”
助理继续问下去,眼睛朝陈躬亲那迅速瞟了眼,他其实没那么八卦,只是万一,老板想知道呢。
“关你屁事啊?”
周一莽比助理高半头,他把助理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在他眼里,他和陈躬亲就是狼狈为奸。
“你干嘛。”
周听晚瞪了眼周一莽,把他拉开,“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
“没事没事!”助理尴尬地笑了笑,连连摆手。
“周听晚,你能不能别老叫我小孩子!”周一莽重新走到周听晚的跟前,把她和另外两人隔绝开。
陈躬亲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他朝小陈使了个眼色,小陈心领神会,不再继续闲聊。
没过多久,电梯来了,周一莽率先第一个走进去。他朝发呆的周听晚的喊道:“墨迹什么,快走!”说着便想动手拉她。
陈躬亲第二个进门,他刻意挡住周一莽的手,伸手拦住要关的梯门,“慢慢来。”
“呵,真装!”周一莽在后头吐槽,声音虽不大,但在场四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听晚看了眼陈躬亲,见他没什么波动,便迅速低了头。
她走到周一莽的身边,小声教训他:“吃了炸药吧你,好好说话不会?”
“我就是一个流氓混子,没素质。”
“你!”
周听晚轻轻叹了口气,她真的后悔让周一莽送她了。
电梯到的时候,周一莽拉着周听晚就往外走,那个时候,周听晚正看着手机,查阅信息,被他这么用力一拉,手机就摔到了地上。
清脆的声音在夜晚格外响亮。
陈躬亲有一股力想冲到周听晚的身边,但在迈出一步后,就停止了。
他,还是不要添乱了。
另一边,周听晚甩开周一莽的手,她拿起手机,确认是否完好。
在确定手机没有什么大问题后,她一眼不发地继续往前走。周一莽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态度也不似之前那般嚣张,“对不起,我哪知道你手机都拿不住,”他跟在周听晚的身后,在道歉的同时又小声辩解。
周听晚不回他的话,她打开打车软件,还算幸运,很快就有车接单。
“车在那边。”
周一莽指了指停在路边的摩托车,“我骑过来?”
“你先回去吧,我打了车。”
周听晚给周一莽看了眼手机页面。
“为什么?”
周一莽一脸不解,“赶快取消,花这钱干嘛。”
周听晚牢牢攥住手机,怕周一莽会夺过去。
她看着皱眉的周一莽,摇了摇头,“我很累了,你让我静静。”
“搞什么啊,周听晚,你耍我呢?”
周一莽在周听晚面前来回踱步,整个人暴躁又无奈。
“好,刚刚是我冲动,我向你道歉,行了吧,别闹脾气了,跟我走。”
“嗯?我都说对不起了。”
周听晚看着眼前男孩,不懂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如此固执,她尽量好声好气,“你先回去在家等我,好吗?”
“为了这个男的?”
周一莽指着刚出门的陈躬亲,嘲讽般,“好,我懂了,不打扰你。”
周听晚看着周一莽走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周一莽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还好吗?”
陈躬亲走到周听晚的身边,关切地问。
“还好,谢谢关心。”
周听晚往外走了一步,她看了眼手机,司机距离自己还有100米。
陈躬亲没有继续跟上去,他看着周听晚上了辆白色的轿车。
等那辆车开走,助理小陈也驾驶着车过来了。
他坐上车,脑里还在复盘着刚刚发生的事儿。
那个男孩和周听晚是什么关系?周听晚怎么会容忍他这么对她?
周听晚回到家的时候,周一莽已经在家了。他没有和自己打招呼,假装看不到自己,开柜子、关柜子、开门、关门,每一个动作都很响。
听到这些声音就烦的不行,她没有在客厅过多停留,收拾好电脑就往房间走去。
“周听晚,是那个男的送你回来的吧。”
“在他面前要面子,不坐我的车?”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虚荣?”
短短的几步路,周听晚走得格外艰难,她回过头,死死盯着周一莽,一字一顿道:“闹够了没?”
“什么?”
“我说你闹够了没?”
周听晚站到周一莽的面前,用手指了指他的胸口,脸上带着不屑, “周一莽,就算我和他真有什么,你也管不着。”
“我,我……”
周一莽被周听晚堵的说不出话,他先担心周听晚是真的生气了,自己该怎么办,但是又想到周听晚是为了那个男的才跟自己生气,他心里又不舒服,整个人拧巴得不行。一句“对不起”,就是说不出。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要有数。”
周听晚说完后退了几步,她收拾好情绪,“这几天抽空去看看爸,他很关心你的高考。”
方案做到快凌晨,周听晚打开手机的时候,发现疗养院给自己发了条消息,通知要尽快缴费,金额是20万。
周听晚有些意外,照理来说,缴费是在年末,怎么会提前半年。
她盯着这个数额有些发愣,她决定改天要去疗养院问问,这个疗养院还是叶舒推荐给她的,那个时候父亲突发脑梗,行动不便,在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后,回到家中修养,但她要工作,周一莽又要读书,两人都不能在父亲实时照料,导致父亲再发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在身边。等他们送父亲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如果他们再晚几分钟,父亲的情况就很危急。
心有余悸的周听晚决定还是把父亲放到疗养院照料,但这也不是她说放就放的,好的疗养院永远都是满人的,价格也不是周听晚能负担得起。
她有一次去了邻近社区的疗养院咨询,当她看到里面的一个老人,满嘴饭渣,嘴里嚷嚷工作人员来帮他擦下嘴,工作人员迟迟不给他清理的时候,周听晚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无法想象如果这个老人是自己的父亲。
于是周听晚下定决心,不论如何,她还是要把父亲送进条件最好的疗养院,本来她因为不能好好照料父亲而心里自责,如果还把他放进一个牢狱般的疗养院,父亲去不起另说,她都要看不起自己。
她清点了所有的钱,又向叶舒借借了点,最终把父亲送入了这个疗养院,只是没想到,住了还不到一年,里面的金额就要用完了。
“唉,难道又要找叶舒借钱吗?”
20万压在周听晚的心头,有那么一个时刻,她觉得自己的努力好像没有什么意义,她再怎么做,好像都追不平生活当中的欠款。
陈躬亲回到家的时候,他的邮箱显示有一条未读来信。
他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儿,顺手就点开了。
结果没想到,是关于周听晚的信息,在上次那通电话后,那人没有和自己联络,陈躬亲以为他没有什么进展,加上自己已经见到周听晚,所以也就没去催,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把资料发过来了。
资料前部分,陈躬亲并不陌生,他快速浏览,等时间进度到三年前的时候,他放慢速度。里面写了周听晚家为什么破产,这也是陈躬亲最关注的,资料里面写:周听晚的父亲周震三年前,在朋友的鼓吹下,买下一个地皮,但朋友却在他汇款之后卷款而逃,留下一个烂摊子,周震本可以将自己的资产转移再申请破产,但他还是坚持把该给的钱都给了,这导致周家破产的时候,真的就是一穷二白。
破产没多久,周震又突发疾病进了医院,周听晚白天工作,晚上到医院照顾父亲,周末还会到附近的便利店兼职,专门选择半夜的时间段,因为时薪会多十块钱。
陈躬亲翻到几张周听晚在便利店打工的照片,说是照片,其实是监控放大截取出来的,他选了一张比较清晰的,能看到墙面的时针已经指向2,店内没有人,周听晚手托着脑袋,满脸困意。
还有几张照片,有今天见到男生的身影,他坐在便利店的桌子上,像是在写作业。
陈躬亲又细细看了看周听晚的工作履历,第一份工作还是在南区,这家公司他知道,是业内的龙头企业,如果他没记错,这个老板还和周震有过几次合作。可周听晚在这的工作时间不长,且刚好在周震宣布正式破产后,没多久,周听晚就从这家公司离职了。
接着就是北区的一家比较小型的公司,离职的原因,让陈躬亲心头一紧,是性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