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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做我的人 ...

  •   宋南烛历经一番波折,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京城。

      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她发现偌大的宅院中显得有些冷清,除了管家和寥寥数名忙碌的家仆外,竟再无他人身影。

      管家远远地瞧见宋南烛的身影,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交加的神情,激动得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小姐回来了!!”

      这一声呼喊仿佛一道惊雷,打破了宅院原有的宁静,一时间家里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众人纷纷围拢过来,簇拥着宋南烛往屋内走去。

      然而,当宋南烛步入正厅时,目光却落在了那空荡荡的主位之上,原本还带着些许笑意的脸庞瞬间沉了下来,眉头也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语气中更是带上了几分难以掩饰的厌恶,问道:“父亲呢?”

      管家见状,赶忙恭敬地拱了拱手,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小姐的话,宋先生此刻正在您的屋门口等着您呢!”听到这个消息,宋南烛的双手下意识地微微捏紧。

      沉默片刻之后,她转头对身旁的贴身丫鬟荷儿吩咐道:“你先在前厅等候我,其他人都退下吧。”随后,便独自一人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只见那门口稳稳地站立着一名男子,其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可谓威风八面。

      他那一双眼眸犹如寒星般闪烁着清冷而锐利的光芒,两道眉毛浓黑如墨,浑似精心刷过的黑漆,显得格外英挺。

      此人胸膛宽阔厚实,仿佛能够承载千斤重担,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一番大将之风。

      就在此时,宋南烛缓缓归来,当她瞧见门口之人时,微微张口:“父亲。”

      然而,旁人难以察觉的是,此刻宋南烛的眼睫竟在微微颤抖,就连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发僵。

      她本欲行礼,但不知为何却硬生生地忍住了这一动作。

      宋望那双深邃的眼睛则自始至终都落在宋南烛的身上,上下仔细打量着。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宋南烛那白皙如玉的脖颈之上,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随后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进来吧,你的屋子我都已吩咐下人打扫干净了。”

      言罢,他伸手推开房门。

      刹那间,宋南烛只觉得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从脚底猛地涌上心头。

      她顿觉自己的脖子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愈发粗重起来。

      强忍着内心的不安与恐惧,宋南烛深吸一口气问道:“不必了,父亲此次招我回来,听闻说是要为我招婿,女儿斗胆想问一问,究竟是哪家的儿郎?”

      “怎么,几月不见,对我竟如此生疏?果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离了家的女儿久了就野了’。”只见宋望双手悠然地背于身后,脚步不紧不慢,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宋南烛走了过去。

      “烛儿啊,你娘离世得早,莫要怪为父这般行事,所做一切皆是为了你能有个好归宿呐!早些年前,为父任由你去从商闯荡,如今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岁了。

      这女子啊,纵使赚得了金山银山,到头来终究还是要归于婆家所有。”

      说话间,宋望那只粗大厚实的手掌,轻轻地搭在了宋南烛纤细柔弱的肩膀之上。

      就在接触的那一刹那,宋南烛的眼底瞬间被厌恶与嫌弃填满,心中更是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之感,直冲着胃部翻涌而上,几欲作呕。

      然而,宋南烛却强忍着没有挣脱开宋望的触碰。

      宋望见此情形,微微眯起双眼,原本低沉的语气也随之变得轻快了几分:“大理寺少卿贾文那可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呐!今年不过二十五岁,家中又只剩他独自一人……”

      一边说着,一边还慢慢地低下头,将脸凑近宋南烛的耳畔,贪婪地嗅着她如丝般柔顺秀发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

      此时的宋南烛,手指因为过度用力几乎快要掐出血来,但仍竭力保持着镇定说道:“多谢父亲的一番好意,只是女儿……”

      宋望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烛儿,你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这些是谁给你的,没有我,你能爬到这里吗?”

      眼底的欲望就要盖不住:“你跟你娘长得太像了,太像了……可惜,你娘性子刚烈,娶她的那天,差点把我捅伤了。对,就是这个眼神,像,太像了,烛儿,为父真是……”

      宋望捏着宋南烛的下巴越发用力,像极了一匹饿狼,随时准备扑向自己的猎物。

      “老爷!门外有人求见!” 院子外传来小厮的声音。

      宋望沉寂了一会,随即说道:“知道了。” 手轻轻拂过宋南烛的脸颊,宋南烛撇过脸躲开他的手,宋望不禁冷笑了一声:“这段时间,不许离开宋家半步。”说完转身就离开。

      宋南烛如负释重的瘫软在地,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轻轻摸了摸脸颊,摸到了眼泪,宋南烛早已忘记人会因为什么哭,很久没有委屈过了,宋南烛自从从上河镇回来之后,似乎心门被什么打开了。

      宋南烛静静地伫立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清晰地感受到内心深处涌起的胆怯、委屈以及所有负面情绪,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她脆弱的心灵防线。

      晶莹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无声地滑落,一滴接着一滴,坠落在那冰冷刺骨的地面之上。

      然而,这些泪水就像是投入无底深渊的石子,瞬间便被无情地吸收殆尽,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连这座看似宏伟壮丽的宅邸,此刻似乎也变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兽,正悄无声息地吞噬着她的情感和仅存的一丝自由。

      她紧闭双眼,用力地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那颗慌乱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如此艰难,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经过一番努力,宋南烛终于成功地平复了些许情绪。

      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然后,她用颤抖的双腿支撑起身体,慢慢地站直身子。

      就在这一刻,那个胆怯害怕的女子再次变回了冷漠如冰的模样。

      宋南烛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梳妆台走去。

      当她走到铜镜前时,停下脚步,呆呆地凝视着镜子里映出的那张面容。那是一张与她母亲极其相似的脸,眉眼之间流露出同样的温婉与柔美。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的心中既充满了骄傲,同时也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苦涩滋味。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镜面,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另一个时空里的自己。

      指尖传来的凉意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她依然没有收回手,而是继续轻柔地抚摸着镜中的影像,口中喃喃自语道:“宋南烛啊宋南烛,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愿意来拯救你吗?”

      正当此时,脑海中突然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宋南烛猛地心头一震,满脸惊愕之色。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个人呢?难道在潜意识里,自己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了那个人身上?想到这里,她连忙摇了摇头,想要驱散这个荒唐的念头。

      “小姐,小姐,有您的信!”门外忽然传来荷儿那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的呼喊声。

      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将正在沉思中的宋南烛猛地拉回现实。她微微晃了晃头,定了定神,应声道:“进来吧。”

      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房门缓缓被推开。

      只见荷儿步履轻盈地快步走进屋内,手中紧紧握着一封书信,宛如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递到宋南烛面前。

      荷儿跟在宋南烛身边多年,早已对自家小姐那变幻莫测、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习以为常。宋南烛时而热情似火,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都融化;时而温婉如水,恰似春日里拂面而过的微风,轻柔而和煦;时而又冷若冰霜,令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靠近。

      荷儿心里清楚,永远都无法猜到下一刻宋南烛手里会突然变出一颗甜蜜的糖果,还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

      “是上河镇于正大人的,可能是事情解决好了呢,姐姐,你为什么要帮姜姑娘啊?”荷儿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宋南烛并未立刻回答荷儿的问题,而是不紧不慢地接过信件,轻轻撕开信封,抽出信纸展开仔细阅读起来。

      起初,她的脸色还算平静,但当看到信中的某些内容时,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呵呵,有趣,这人可真是有趣得很呐,竟然还说‘颇为不适’。”

      宋南烛眉头紧皱,满脸怒容地将手中那封书信狠狠地揉成了一团。她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却又说不清道不明这火气究竟从何而来。

      难道仅仅是因为看到姜槐栀竟然要拒绝自己的一番好意吗?或许正是如此吧。

      毕竟一直以来,无论是谁,只要见到她宋南烛,无不是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一个个都眼巴巴地盼着能得到她的青睐和赏赐。

      而一旦得了些许好处,便如同哈巴狗一般对着她摇头摆尾、谄媚讨好。可偏偏这个姜槐栀,居然敢不把她的好放在眼里!实在是有些难以驯服。

      一旁伺候的荷儿小心翼翼地偷瞄着宋南烛的脸色,眼见着她原本温和的面庞逐渐变得清冷起来,不由得心头一紧,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只见宋南烛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说道:“荷儿,这几日你就在府里好生守着,莫要放任何人进来打扰我。哪怕是父亲来了,你也只管回话说我身子不爽利,需要闭门静养。”

      说完这番话,宋南烛挥挥手示意荷儿退下。

      如今身处天子脚下,宫里早就安插好了自己的人手。想要探听些什么消息自然不在话下,虽说宫外的人脉关系她早已尽数掌控,但眼下最为关键的,便是等待来自宫中的那阵东风能够吹向宋家。到那时,一切便能水到渠成了。

      安稳的过了几日,这天宋南烛正在屋子中查看各地的账簿,不禁算的头疼之时,门口的荷儿轻声道:“小姐,有人要来见你,她说她是从宫里来的。”

      宋南烛紧皱的眉头松开,终于来了。

      荷儿将来人引进宋南烛的屋子,宋南烛看了一眼对方,便让荷儿出去关上门,驱散周围所有的家仆。

      待过一会,宋南烛起身欠身行礼:“民女拜见安怀公主。”

      安怀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

      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莲花移步来到宋南烛面前。

      只见那眉眼细致地将宋南烛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道:“你还真是大胆啊。”

      宋南烛听闻此言,眨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无辜地反问道:“长公主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呀?小女子愚钝,实在不明白呢。”

      而另一边,安怀则侧身优雅地坐在主位之上,她先是漫不经心地伸出纤纤玉手,为自己缓缓斟满了一杯香茗。

      紧接着,她轻轻提起茶杯,悠然自得地送到唇边,微微抿了一小口,让那茶香在口中慢慢散开。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氛围,两人皆沉默不语,但彼此之间的目光却暗中交汇碰撞,似乎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开口打破这份沉寂,因为谁先出声,就好似在这场无形的较量之中率先败下阵来。

      “哼。”终于,安怀轻哼一声,再次端起面前的茶杯,并将其举至与自己的双眸齐平之处。

      她看似专注地凝视着杯身上精美的图案,实则借着余光,暗暗观察着宋南烛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片刻之后,安怀才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与此同时,她猛地抬起头,眼神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直直地朝着宋南烛射去。

      冷冷说道:“宋姑娘的那些传闻,孤可是早就有所耳闻了。只是未曾料到,你这么个小小的丫头片子,居然胆敢将手伸到孤的皇家之事当中!”

      “长公主今日来,不能只是因为来声讨我的吧?” 宋南烛将她的眼剑接住,并扭成了麻花,嘴角的笑意看的安怀一阵不爽。

      安怀没想到宋南烛竟然一点都不胆怯,还在似笑非笑的想跟她‘谈生意’,本想或许今日能给宋南烛一个下马威,但是两局下来,宋南烛依然坐怀不乱,罢了,也不是来撕破脸的。

      “嗯,孤今日屈身亲自来寻你,确实有一笔交易要与你做。”

      “洗耳恭听。”

      “当今皇朝迂腐不堪,整个皇家找不出第二个能担起大任的人,孤想,这皇位不如给孤。” 安怀一句话差点把宋南烛卡住,宋南烛拿起手帕,轻轻盖住嘴唇,看似是擦去水渍,其实是在偷笑。

      “长公主,虽说民女这里没有旁人,但话也不可随意张口就来,再者,你就不怕我安排人在这偷听?然后作为把柄控制你?” 宋南烛也是明说的主,这是一块肥肉,先叼着再说。

      “孤自然是不怕,孤都想着皇位了,自然是把脑袋放在了危险的位置,今日前来,也是带有赌的成分,如果你愿助孤一臂之力,孤自然会把温秀然送到长兄的床上。” 安怀的话也让宋南烛颇为欣赏。

      没想到她那么快就查到了温秀然的身份了,温秀然太大意了,之后还得敲打敲打。

      “关于温秀然,你知道多少?” 宋南烛不紧不慢的说道。

      “孤知道你的心思,看不出来一副大户人家的乖巧女儿,实际心里也是腌臜不堪啊。”

      “就当是长公主夸赞我了,既然长公主没有阻止温秀然,也让我看到长公主的意思,我会考虑的。” 宋南烛眉眼笑的弯弯准备送客。

      安怀缓缓起身说道:“做孤的人,不会亏待你的。”

      宋南烛轻笑一声,这里还没有人能让她成为走狗,但嘴上还是回应:“是,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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