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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国都邪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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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安点头,“师兄既然有愿望,但说无妨,我定当竭尽全力。”
叶流云欣慰:“如果方便,替我去看看公主吧。毕竟是故人之女,我…十分挂念。”
当年玄霄一剑逼皇帝退位,国不可一日无军,太子继位。
而当年和将军府议亲的姑娘家中见将军府倒台,立即捐了三十万两黄金,将女儿嫁进皇家,成了太子侧妃。
所幸的是,太子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是个君子。他登基后处理国政,又将侧妃扶正,成了当朝皇后。二人琴瑟和鸣,佳话美谈。
叶流云当年第一次退敌时身受重伤,断了一臂,一直在深山中修养。直到五年后,外敌开犯,又不得不出关。
这期间,叶流云去过一次皇宫,想看看如今的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却不经意瞧见了当年的未婚妻。
那一句“马革裹尸”犹在耳边乍响,在战场上也心如死水的他心中掀起滔天骇浪,几乎是落荒而逃。
原来,他离开后,他的未婚妻嫁给了仇人之子。
直到回来后,他才惊觉,想道:“她过得好吗?那个人…爱她吗?”
叶流云没有勇气再去见她,十几年苦念,或许是一种惩罚。
传闻,皇后娘娘幼年时爱吃云方糕。皇帝得知,便在娘娘生辰那日亲自下厨。
娘娘将其中一块一分为二,与皇帝一同吃完了。
初次下厨的人哪里会做什么糕点,连糖和盐都分不清。原本咸口的糕点变了味,和另一位材料相冲,整个味道发腻。
皇帝手覆上娘娘的手,轻握,道:“我的妻,多年来辛苦了。”
娘娘掩唇笑,回握住皇帝的手,两人手心紧紧和在一起。
“相公见外了。”
刚成亲时,她怨恨皇家的人,觉得都是尔虞我诈的小人,也恨先皇毁掉将军府;也怨父母,将军府一出事就马不停蹄把她嫁了出去。
她偷偷以子女的身份,替将军和夫人守丧三年。太子知道后,也偷偷替她瞒了下来。
后来,太子敬她、爱她…那些恩怨在十几年夫妻相濡以沫之间,她也渐渐淡忘了。
就算那个曾经未婚夫站在她前面,她也能问心无愧。
高台朗月明,中庭人影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件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叶流云一直住在深山中,没有听过。
某一年大雪,天大寒,南明丧钟响了三次,皇后薨逝。
有一道坎叶流云再也迈不过去了。
话音落下,几个恍然大悟,这才知道他心爱女子竟是先皇后。又想到将军府与皇室的关系,不免令人咋舌,故面色各异。
唯有随安眸光微暗,“我会去看望的,届时再将具体情况告诉师兄。”
随安生性聪颖,烦别人想不到的,忧别人的操心不到的…再加上他身体不好,寻常体术什么的也练不了,只能做费脑子的活计。故小小年纪,十分老成,身上尽是一种泰然自若无所畏惧的气质。
师兄多年前下山,守一方天地,多年不归。这说明师兄性情坚毅,段然不会说前面那种丧气话。他或许会感叹、厌恨、却独独不会是这样,将自己刨开。
他有所求,自己却做不到。
挂念故人之女?
如果他想,有一千一万个办法相见,顺他心意。
如果事情真是他想的那样,希望刚才他说的话师兄能听进去…
叶流云眼角湿润,起身背对几人,道:“来都来了,今日就在这吃个饭吧,我去下厨。”
随后匆匆转身进了身侧竹屋。
“你们来时,有没有听说南明公主被刺的消息。”
原本知道这个消息的司遥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说,天赐时机,她确认人走远了,压低声音问几人。
随安拿出一张隔音符,贴在桌子上,才问:“怎么回事?”
司遥看见符咒,放下心来,用正常音量答:“我也是路上听说的。听说公主私服出行,没带几个侍卫,正在街上,一伙黑衣人就冲了出来。高喊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那几个人是有修为的,那情形下公主本来要死定了!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子,劈头盖脸对着几人砍了一剑,缠斗起来。
等几人解决了那小子,公主已经被人掩护着逃了。
听说那小子后来也逃了。”
林梦昭瞥了薛怀礼一眼,不动声色问:“你知道那伙人用的什么兵器吗?”
司遥方才讲了一大段,倒了杯茶喝,听见这话,思索片刻:“应该是刀。”
刀。
世间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林梦昭和薛怀礼内心有了个大概,不约而同道:“随安公子我们和你一起去!”
“我,我也去。”司遥讲了一堆,就是希望自己能名正言顺跟过去。
她离家出走,正是因为“情”之一字。现如今遇到这样的故事,她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随安并没有拒绝:“好啊。”
“我也去。”
另人意外,一直没有开口的祭春生也开口了。他抿嘴,试图笑笑,让自己更和善。
随安也没有拒绝:“好。”
几人定下,决定明天一早就赶路去皇宫。
深夜,竹屋院落,有人站在月下,盯着某个房间。
“白日里还没有发现,竟还有个天才。等我杀了这人,再去极北之地也不迟。”
第二日,几人起了个大早,却不曾想还是暗戳戳被叶流云催着动身。
司遥只当叶流云多年遗憾将要弥补,丝毫没有察觉异常,却没注意队伍里有两人的神色暗了下来。
随安向叶流云道别,而林梦昭则是深深看了叶流云一眼,一言不发。
几人动身,借用了司遥的马车,按照她的路线图前行。
林梦昭撑着头,接过薛怀礼递的果子,不免感叹:“还得是有司遥在啊,昨日赶了一天路,我腿都要走折了。”
其实她还好,最主要是随安,身子骨弱,走不了太长时间。至于薛怀礼,他练了许多年武功,赶路这些不在话下。
见状,随安也附和夸道:“能有如此待遇,真是多谢司遥姑娘了。”
几人一唱一和,倒让司遥腼腆起来,她大手一挥:“这有什么。正好天气冷了,等到了南明国都,再给你们一人买一身上好的狐裘!随安公子也能换着穿。”
现在正是秋高气爽,随安穿了不少人还披了个披风,回头入冬,指不定得穿多少呢。
随安诧异。
薛怀礼:“这么破费?”
司遥:“这算什么,不值一提,算是我送给各位的见面礼。”
她正待再说些什么,马车却忽然一顿,接着便停住了。
“怎么回事?”
司遥愣在那,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道哇。”
这辆马车是她从家里带的,车身是鎏金铁打造的,恢宏大气又牢不可破,观赏性与安全性二者兼具。马就更不用说了,寻常的马需要照顾,异常麻烦。而司遥的这两匹,是木马。精心雕刻下可以假乱真,再注入仙力,便与寻常的马无异。可见司遥身份尊贵。
那几匹马按司遥心意行事,可她现在正在马车里坐着,这马怎么会无缘无故停住?
她只当马车出了意外,一皱眉,走到门边,想下去一探究竟。
“等等。”随安叫了司遥一声,怕她贸然下去探查会有意外。但却来不及了。
司遥的手先一步掀开帘子,青天白日的,骤然对上一双没有眼白日全黑瞳仁的眼睛,一句“怎么了”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吓得魂飞了半截,下意识后撤半步。
下一秒,眼睛迅速向后移动,一只绿色长毛黑色长甲的手迅速向司遥面门袭来!
司遥瞳孔放大,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地。
遭了!
这马车外在低调大气,内里却奢华的很,空间极大,方才司遥也是走了好几步才到门口的。林梦昭等人都坐在里处,想动手也来不及。
当那只手快抓到司遥的脸时,一只手云淡风轻挡在司遥面前,将那只手拦下,黑色指甲上一股恶臭味,一滴液体聚在几个指尖。
祭春生左手还端着茶,另一只手将那只手反折,一扔,一掌拍出,外面的东西立马就没了动静。
祭春生啧了一声,连茶带水泼向车外,“臭了。”
如此一来,方才那只手在车内留下的气味也被茶香掩盖了。
林梦昭将惊魂未定面色惨白的司遥拉到怀里,轻拍在她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司遥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头上的铢钗叮咚作响,回荡在马车内。
她自幼在万千宠爱里长大,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这种性命攸关的生死一刻,别说想躲没法躲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连躲都不知道!
薛怀礼提起桌上的剑,快步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用剑柄挑开门帘,见无异常,跳下马车。随安紧跟其后,等林梦昭在等司遥缓过来后,也扶着她下车了。
只有祭春生还端坐在马车内,嫌弃车下那东西,不肯下车。使了个洁净术,又换了个杯子,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
司遥不敢再看,紧握着林梦昭的手,问:“这是什么东西?”
随安拢了衣袍,道:“是傀。这附近有邪修,还是很邪门的那种。用人的灵骨血肉供自己修行,等人被彻底榨干,再把他们炼成傀儡,供自己驱使。”
这种邪术,修炼条件严苛。修炼的场地需要有很强的煞气,在修炼时需要保证人是活着的,才会有作用。
奇怪。
靠近国都的地方怎么会有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