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在末世重逢》三灵诗

35、你会安息的

　　陈澜打开照明灯，照亮屋内的陈设，药库面积很大，货柜上摆满大大小小的药剂品，最里头有一扇紧闭的门，门牌写着冷藏室。
　　林以泽看到了希望。
　　陈澜挥手，“所有人进来找药。”
　　队友搀扶伤员走进药库，伤员靠墙坐下来。
　　房间没有电，大伙一手举着照明灯，一手翻找药柜的药。

　　林以泽对陈澜说：“我去找血清。”
　　陈澜道：“行。”
　　他给队员分配任务，“找找感冒发烧咳嗽之类的药和擦伤药膏等等，能带多一点就带多一点。”
　　他借着微光，查看柜台每一层药品，包装积了点灰，他擦掉灰，包装露出字迹。
　　“还有，大家找抗生素类的药，给刚刚受伤的人处理伤口。”

　　林以泽提着心推开冷藏室，寒冷的气息扑在他脸上。
　　谢天谢地，里头的冷藏箱没有断电。
　　他抓紧时间查找血清，每个血清瓶标有名字，在一众动物血清瓶里他找到了抗蝎子毒素血清。
　　取东西的手停住。

　　血清需要密封性冷藏储存，他出到冷藏室岂不是作废了？
　　他用冰冻住血清再取下来，防止温度失衡变成废品。
　　他拉开背包链全部装了进去。
　　完事后他背起包，左手边的区域写着疫苗，中间一排放有狂犬病疫苗。
　　他脚步一顿。

　　周安找来生理盐水和绑带，手臂的血不断滴落，皮肤布满裂痕和溃烂的伤口，两个咬痕伤口向外翻着。
　　他嘴唇发青，绷紧牙关忍着剧痛，倒下生理盐水于伤口，扯开一卷绷带，包扎伤口。
　　处理完后，他伤口周边的皮肤发痒，他奇怪地挠一下，“不知道会不会有狂犬病。”

　　一只手递了一个东西过来。
　　“这是狂犬病疫苗，我不知道怪物身上有没有携带病毒，以防万一，你记得注射。”
　　林以泽递给他一个药剂瓶。
　　“谢谢啊。”周安接下，他找来针管，针孔扎进手臂输送液体。
　　打完疫苗，皮肤一阵瘙痒，他抓了抓手臂。

　　林以泽道：“你伤口痒？”
　　“有点。”
　　“你伤口很严重，血管变色了。”林以泽蹙眉，恶犬的牙齿什么做的，竟咬成这副模样。
　　周安拔出针管，他手臂里的血管微微发紫，“那狗咬掉太深了。”
　　林以泽道：“完成任务回到基地，你先去医疗室看一下。”
　　周安点头。

　　林以泽将疫苗分给受伤的士兵，同伴接过帮忙处理伤口。
　　陈澜拎着包说：“你找到血清了吗？”
　　“找到了，在我包里，我用冰冷藏好了。”林以泽拉开链子，冰块冻住一瓶瓶血清。
　　陈澜问士兵们：“你们收拾得如何？”
　　每个士兵背着黑色大包，打包了所需的药品，“中校，我们收拾好了，拿了很多药。”
　　陈澜道：“很好，找到所有药品达成任务了，我们现在出去。”
　　林以泽和队友背包走出药库。
　　队伍按原路返回，自觉绕开地上怪物的尸体。

　　林以泽来到岔路口，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耳畔突兀响起。
　　怎么回事？
　　他目光急促一扫，声音忽地停歇，空气归于平静。
　　他扯住陈澜的衣袖，“中校。”
　　陈澜闻声停住，纳闷扭头，“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林以泽竖起耳朵，他循着声音望去，来自他左边的通道，“好像在那边。”
　　陈澜仔细一听，“还真是，我也听到了。”
　　声音断断续续，在窄小通道内放大数倍。
　　“救我......”
　　两人猛地看向左边通道，那里有一扇敞开的房间，有人在求救。

　　“大家等一下别走，这里有活人，”陈澜叫住队伍，“周安，附近有没有怪物?”
　　周安唤出绿瞳扫视，“我没看到有。”
　　“你检查一下那个房间。”陈澜指了右边的方向。
　　周安竖瞳弯成一个弧度，“我看到墙角有一个白色的物体，透明的，里面有一个男的被困住了。”
　　他瞳孔放大，“那物体在动，像虫卵，长得很恶心。”

　　瞧清那物体样貌，周安脸色发白，他忍不住抱起胳膊。
　　“那人被困在虫卵？！”林以泽着实震惊一把。
　　陈澜问：“他还活着对吗？”
　　周安道：“活着。”
　　林以泽问：“中校，我们要怎么做？”
　　救还是不救。

　　士兵个个背着药不好行事，陈澜举起冲锋枪，“我过去看一下，你们待在这里。”
　　林以泽按住他，“你不能一个人，我和你一起去。”
　　“走。”
　　陈澜和他走上前。

　　他浮起冰刃，要是发生什么事，他随时迎击。
　　距离近了，两人来到门边，林以泽踩到粘腻的液体。
　　房间的门敞开，只一眼，林以泽头皮发麻。
　　这是他一生难以忘掉的画面。

　　角落里粘着一团白白的肉状物体，形似肿瘤块呈椭圆形，表层附着黏糊糊的白液，浓稠刺鼻。
　　物体里面挤着一块块肉瘤，它们附在男人的身体，吸食他的血肉，汲取营养。一根触丝深进男人的头颅，他神志不清，眼球向上翻，眼白占据了眼珠的一大片。
　　肉瘤蠕动，似有东西在孵化。

　　呕——
　　陈澜没忍住，弯腰吐了出来。
　　林以泽捏起鼻子，避免腥气进到鼻腔。
　　这是什么鬼玩意，三头犬孵化的东西简直恶趣味。
　　孵化后代？
　　感觉到门口站有人，男人的眼睛恢复一点清醒，嘴唇张动：“帮帮我.......求求你们了。”

　　“你别动，我们这就帮你。”陈澜稳住双腿，抬起枪朝向物体开了一枪。
　　物体不安分地扭动，肿瘤膨胀了一倍，紧紧裹住男人全身，三四条触须刺进他的大脑，他痛得直叫：“太恶心了.......”
　　“怎么会这样？”陈澜重新举枪，想击杀掉缠住男人的东西。

　　林以泽按住他的枪管，“中校，我们开枪没用，每开一枪，那东西会更加缠牢他。”
　　“那要怎么做？”
　　“挑一个角度避开他杀死这东西。”林以泽唤来冰剑，绕到一边靠近物体。
　　物体感应到有武器接近，肉瘤疯狂压住男人的血肉，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他痛苦悲嚎：“停下来。”
　　林以泽感到棘手，“你们连在一体了。”
　　没法杀死。

　　“是，我的身体和它相连了。”男人绝望。
　　林以泽召回武器，“你怎么被它困住的？”
　　男人撑着意识，“路过，被抓住了，”说到这里，他惊恐张大嘴，“有怪物，你们小心......”
　　陈澜道：“我们已经解决了。”
　　林以泽问：“你被怪物抓来了多久？”
　　“我不知道。”男人意识逐渐涣散。
　　房间右边躺着一具死尸，大腿流出的血已干涸。

　　“大厅也有尸体，怪物却没拖那些尸体喂养这东西，只抓活人不抓死人，汲取活人身上的营养。”林以泽道。
　　陈澜道：“这东西非常危险。”
　　男人脑部的东西发狂扭动，啃食他的脑髓，他呢喃不清：“好痛苦，我不想忍受了，拜托你们，让我解脱。”
　　触须牢牢固定他的脑仁，吃着他残存的人类意识。
　　“我没救了。”男人声音嘶哑。

　　陈澜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他狠不下手杀人。
　　见没人动手，男人低声抽搐：“快杀了我，杀了这个恶心的东西。”
　　林以泽狠下心，他抬起剑，一剑而落杀死物体，终结了男人生命。
　　他第一次将武器对着人。
　　残酷的世道逼迫他仓惶向前，踩在刀尖上过日子。

　　“你会安息的。”林以泽倚着门框，两手无力垂落。
　　陈澜默默撇开眼，手按在他的肩背，以示抚慰，“我们尽力了。”
　　没人想看到这个结果。

　　临走前，林以泽发出疑问：“狗是胎生的，孵化后代为何是这个东西？”
　　物体没了动静，不再蠕动。
　　陈澜捉摸不透，只好道：“也许，我们不能用地球物种看待怪物。”
　　“我想也是。”

　　周安问：“你们救到他了吗？”
　　林以泽沉重地说：“他被困在一个活体生物里，我们开枪攻击，那生物不断吸食他的大脑，紧紧相连没法分开，他拜托我们帮他解脱，我们杀死了怪物，也杀死了他。”
　　周安深感遗憾：“令人惋惜的消息。”

　　陈澜察看通讯时间，时间过去了几个小时，他联系叶寄云。
　　他等了三四分钟不见通讯拨通。
　　通讯机无人回应的机械声落到林以泽耳朵，他问：“队长没接吗？”
　　陈澜放下通讯机，“没接，应该遇到了事。”
　　没接通说明可能遇到棘手的怪物了。

　　林以泽眼神四处游移，他和陈澜遇到了怪物，商都比医院大，大概率会有怪物潜伏。
　　队长他们会遇到什么样的怪物？
　　陈澜看出他内心的忧虑，“别太担心，寄云那边异能者和精英兵多，和我们比起来，他们办事相对顺利一点。”
　　林以泽道：“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