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在末世重逢》三灵诗

34、姑奶奶你看好点

　　白川惊异：“大家看头上，有东西在动。”
　　裴言最先看出样貌，“是蝙蝠。”
　　穹顶墙体倒吊蝙蝠，满满一层。
　　它们全身覆盖密集的斑点，外耳向前突出，胸及肩部宽大，胸骨具有龙骨突起，前肢与后肢撑着强韧的翼膜。
　　怪物们盘旋上方。

　　“我擦。”柯北退到墙边。
　　他认识这些东西，杀害他家人的正是眼前的蝙蝠。

　　蝙蝠尖爪勾住那名士兵，它高高飞起，随后松落爪子，士兵坠落下去，蝙蝠飞过去张开獠牙，大口咬住他的脖子，鲜血直流，将他吸成了干尸。
　　众多蝙蝠展开巨翼俯冲而来。

　　“玛德，我们捅到了一个蝙蝠巢，全体放下东西，它们来了。”叶寄云扔下包，进入战斗模式。
　　商场过于昏暗，叶寄云没法折射光线隐身，他选择幻化眼睛，两道炽热的光束扫射飞来的蝙蝠。
　　所有人放下货物，士兵戒备地掏枪，枪支打出子弹。

　　雷电在黑暗中穿梭跳跃，释放强劲的高压电，电光将最先一波的蝙蝠劈成两半，在光痕中化为灰烬。
　　更多蝙蝠飞近裴言。
　　他甩出一条电鞭，正面对抗冲得最猛的蝙蝠，雷鞭爆发惊响，刮破蝙蝠厚实的外皮，模糊的血肉露了出来，那只蝙蝠龇牙，尖啸声波一阵又一阵。
　　裴言解决掉那只蝙蝠，一个转身，雷电轰击飞来的蝙蝠群，将它们击得七零八落。

　　白川集中注意，绿色的藤曼破地而出，藤蔓缠绕蝙蝠的半边黑翼，蔓条蜿蜒伸展，攫紧它的咽喉，它剧烈扑腾黑翼，企图摆脱缠身的东西。
　　白川狠下劲，蔓上的荆棘刺入它喉部，割破它最柔软的喉管。

　　飞来的怪物越来越多，堵住了唯一的通道，没有异能的士兵全靠冲锋枪，子弹全程没停，弹壳哗哗哗的掉落。
　　叶寄云抬脚踹开一只蝙蝠，“杨锐，变一面土墙到我和张青这里做掩护。”
　　地板松动升出一面高大的岩石土墙，隔开了蝙蝠群。
　　“张青，用空间传送和人带食物走。”
　　几名力量型男人扛食物靠向张青。

　　张青哭丧着脸，“队长我的空间只能一次带一个人，不能同时带这么多。”
　　叶寄云牙齿蹦出字节：“一次带一人，你训练喂猪去了？我现在特别后悔没给你加训。”
　　“我有进步，我的传送范围从五百米扩到一千米。”张青抗议，他撕开一条空气裂缝，和人带着食物钻了进去。

　　梁鸣之变出强风，风压吹散蝙蝠群，他加大气流影响蝙蝠的飞行方向。
　　蝙蝠群体型最大的一只昂起头，它发出尖锐的啸声，回声在幽闭的商场里格外震耳，与其他红眼蝙蝠不同的是，它眼睛蓝色，幽蓝的瞳光在压抑的黑暗中显得诡魅。

　　刚杀死一只蝙蝠的柯北愣怔，为首的蝙蝠王是杀害他父母的罪魁祸首。
　　记忆涌上他的脑海，怪物撞烂家里房间的窗户，他和父母逃到客厅，蝙蝠围住他们，他的父亲举起水果刀抗击，一只体型庞大的蓝眼蝙蝠飞来咬中父亲，母亲上去帮忙，它反身用锋利的前肢穿破她的胸口。
　　父母倒在血泊，蝙蝠们疯狂舔食血液，两人的死为他争取到逃亡的时间。

　　回声反弹下，蝙蝠拥成一团，用肥硕的身躯挡住风，形成一面巨大坚韧的黑墙，墙面一点点移动。
　　梁鸣之使劲，旋风飞出风刃，击在蝙蝠群中心位置，再次打散它们，蝙蝠王飞到柯北那边。
　　仇恨烧着柯北的胸腔，他的火气窜上天灵盖，仇敌近在眼前，他恨不得剁了它。
　　他挥出熊熊火焰烧向蝙蝠王，蝙蝠王扇翼躲开，飞到蝙蝠群，他哪能放过机会，火焰猛烈紧随其后，直接撞向梁鸣之的旋风。

　　“你的火不要靠近我。”梁鸣之喊。
　　柯北急着杀它没控制火焰方向，撞上风的瞬间大火吹向一边，火焰如野马翻腾烧到叶寄云脚边，他的鞋尖冒火。
　　叶寄云大脚一跳踩灭火，“白痴，你烧到我了，这边有风还放火，你烧怪物还是烧人。”

　　他正说话，一只蝙蝠趁机抓伤他手背，留下四条血痕。
　　“畜生滚远点。”他一脚踢开，激光束烧穿它的薄翼，烧出两个大窟窿，怪物没了飞行能力，激光一击命中。
　　没烧到蝙蝠王，烧到了叶寄云，柯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哪看到有风。”
　　叶寄云怒极反笑：“你可真是我的祖宗。”

　　怪物袭向宋诗画，“丑八怪离我远点。”她打出一记重拳来场搏斗，蝙蝠旋动黑翼，轻松躲开宋诗画的拳头。
　　蝙蝠压低身俯冲，尖爪一伸抓向她，厚重的外套替她挡了致命的一击。
　　爪子抓破她喜欢的衣服，绒毛翻了个面，满天飘飞。
　　“我的衣服没了。”
　　宋诗画要哭了，她心疼死了，好不容易找到两件心仪的衣服。

　　“知道一件衣服对女孩子来说多宝贵吗？死东西我要和你拼了。”
　　她脱掉烂得不成样的外套，肩上没了重量，行动变轻很多。
　　蝙蝠俯冲，她一个左勾拳捶扁它到地板，军靴用力一踩，地板塌陷五厘米，蛮力压得它胸骨断裂，它扇动双翼反抗。

　　空间撕开口子，张青蹦出来，见到头发乱成鸡窝的宋诗画脚踩怪物，眼神刀人。
　　张青舌头发僵，好一凶狠的女子。
　　“你好了没，我要空间传送了，你的东西比较多。”
　　“急什么，我没打够，”宋诗画愤愤然，两手拽起比她高出一米的蝙蝠，“弄坏我的衣服，你就得陪葬。”
　　她甩手当场摔晕它，一脚踏下踩死了。

　　后边一个黑翼袭来，她粗暴地甩了它一记响亮的耳光，尸体飞向张青。
　　张青赶忙跳开。
　　“姑奶奶你看好点。”
　　宋诗画凉凉看他。
　　张青见怂改口：“我在帮你抬东西。”他撕开裂缝，抬起她带的货物。
　　重重重。
　　他只拿了一袋，腰直不起来。

　　“给我。”宋诗画拽走他拿的东西，拖着三个大麻袋和两个背包钻进空间。

　　有蝙蝠钻空隙飞到杨锐的身后，撞得他摔了老远，他一口老血闷在喉里，怀里的发胶险些掉出。
　　“岂有此理，敢在你太岁爷上动土，不好好教训你一下我就不姓杨。”
　　他改变地板结构，两根岩石柱冒出左右卡住蝙蝠的双翼，它龇牙“吱吱”叫。
　　“煞笔玩意省点力气上西天去吧，不，应该是下地狱。”
　　岩石柱一合，蝙蝠咽了气。

　　混乱中惨叫声不断，有两个士兵被蝙蝠抓到半空，白川使用藤蔓追在后面，蝙蝠穿梭同类之间，绕开藤蔓的追击。
　　白川改变招式，藤蔓弹起尖刺扎进它的脚，刺痛感使它丢掉了抓着的士兵。
　　士兵们高空坠下，藤蔓飞快伸展稳稳接住人。

　　黑暗钻出裂缝，这是张青第四次传送，前三次用了他不少力气，速度快跟不上了。
　　张青刚跳出来，头顶正对一头大蝙蝠，“我滴娘，传到怪物脚底了。”
　　蝙蝠一爪踩倒他，尖爪袭向他的脑瓜。
　　他感觉生长十八年的小脑瓜要开瓢了。

　　电鞭一甩，尖端划过凌厉的银光，裴言及时拽住蝙蝠的后肢，重重甩进墙壁砸出裂缝。
　　张青滑跪感谢大恩人，“裴队你是电，你是光，你是我的再生父母。”
　　“走开。”裴言不冷不热道，对着他扬手又是一鞭，张青吓了一跳。
　　雷鞭绕过他抽飞他身后一只蝙蝠。

　　时间过去十五分钟，蝙蝠依旧非常多，一波又一波。
　　每个人平均每分钟要打两三只，人的体型本来比不上蝙蝠，加上蝙蝠会飞，他们打得非常吃力，异能者不能打持久战。
　　叶寄云腿脚发虚，“裴言，我们再这样打下去，怪物还没杀完，我们力气倒先耗没了。”
　　裴言收回鞭子，“你的主意是？”

　　张青和力量型异能者们弄的差不多了，大部分物资传送到门口，只剩下一些背包没带走。
　　叶寄云道：“东西带的差不多了，我们杀出一条路出去。”
　　“怎么杀路？”
　　叶寄云观察局势，他们处于单向通道，唯一的路被堵死，只能靠蛮力杀开一条路，乘电梯下楼。

　　“杨锐，弄个土墙遮一下，大家把地上的包带上，趁怪物围攻之前我们离开这里。”叶寄云喊道。
　　“快点结束这一切，尼玛蝙蝠窝生这么多崽，打的没完没了。”
　　杨锐拍掉飞来偷袭的蝙蝠，他在队伍前方升起一堵坚硬的岩石墙，高高竖立，将蝙蝠隔绝在外。

　　一声尖啸冲破空气。
　　蝙蝠怪铺天盖地，第三波涌上来，一头黑如潮水的怪物展开翼膜，带领一众蝙蝠绕了一个大弯，绕到土墙最右边，向队伍飞来。
　　一名士兵枪没了子弹，怪物扑倒他咧开獠牙。
　　雷电拽开它。
　　伴随“嘭”的一声，怪物甩到售货机的显示屏，玻璃飞溅碎片，割破后脊背的皮肉，鲜血洒向叶寄云的手。

　　“裴言你打的时候看好点，别把怪物砸到我身上，我刚被柯北烧到脚。”
　　裴言道：“我不会打到人。”
　　叶寄云手背一热，伤口麻麻的，“什么东西飞我手了。”
　　他翻手一看，四条血痕转眼间愈合，皮肤恢复平滑。
　　伤口痊愈？
　　他猛地转身。

　　怪物拖着皮开肉绽的身体飞走。
　　它睁着幽蓝的眼睛。
　　该不会是？
　　叶寄云大喊：“活捉那只受伤的蝙蝠。”
　　队友们挠头，“哈？抓它干什么，吸人血。”
　　“它的血有治疗功能。”叶寄云紧盯蝙蝠王的踪迹，它东躲西藏，一头扎进蝙蝠堆里，融入黑暗之中。

　　叶寄云执意叫抓杀人的东西，柯北憋闷地切了一声，他恨死这头怪物了。
　　蝙蝠群黑压压一片，叶寄云面色发沉，“坏了，混成一堆抓个鬼。”

　　倏忽，电磁球一闪而过，如一条巨龙蜿蜒盘旋，电磁球抽出雷鞭划开那片黑暗，揪住蝙蝠王的后肢。
　　雷鞭的一端是裴言的掌心。
　　叶寄云道：“把它拽下来带回基地。”
　　蝙蝠王扑棱乱飞，翅膀一扇一扇的，尖啸声不断，裴言抽甩雷鞭，高压电顺着鞭子电击它的皮肉，麻痹它的大脑，电光火花四溅。
　　它电晕了过去。

　　裴言甩回雷鞭，它脱离了蝙蝠群。
　　自家老大被抓住，蝙蝠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疯狂撞向裴言，像一层无边无际的巨网遮天蔽日。
　　叶寄云道：“裴言保留力气带走它，来个人掩护裴言，杨锐升高一点土墙，其他人使出全力杀路，有异能的用异能，有子弹的用子弹，我们看准机会冲出去，下楼梯到外面。”

　　杨锐的土墙升起一个高度，为大伙挡住一部分蝙蝠，叶寄云拔掉手榴弹的保险，松开撞针杆并投掷到土墙后面。
　　砰——
　　榴弹炸开一个爆响，炸掉一半蝙蝠。

　　白川一挥，藤曼抓住飞来的蝙蝠，将它从半空中扯下。
　　梁鸣之移动旋风，风裹住裴言保护他不受侵袭，吹散来势凶猛的蝙蝠群。有两只蝙蝠不依不挠拥上来，横掠裴言的头顶，张开尖爪试图攻击。

　　风飞出利刃刮破它们的皮肉，风压之外响起它们凄厉的叫声。
　　裴言用雷电拖走蝙蝠王。
　　士兵们奋力扫射，在子弹耗尽之前开出一条空隙。
　　“快走。”
　　叶寄云带头，浩大的队伍钻了出去，抓紧每分每秒下到楼梯。
　　土墙没了杨锐的控制，一下崩裂变成一滩沙子，蝙蝠群狂涌飞了下去。

　　柯北扬起火焰，烧掉尾随的蝙蝠，火光冲天，蝙蝠烧成一块块黑炭，面对肆虐同伴的火龙，蝙蝠们泄了气，停止上前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