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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0 ...

  •   凌晨两点,江淮翊回家,在6栋2002门口发现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他蹙眉提起来,打开发现里面是个漂亮的粉色小猪蛋糕。

      丝带中间夹着一张卡片,写着:请江淮翊未来一切顺利!

      他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是她的字迹。

      拿着蛋糕进屋,放在茶几上,江淮翊坐在沙发,俯身手肘搭在膝盖,愣愣盯着蛋糕良久才打开,用勺子挖了点放进嘴里。

      真甜啊。
      但他嘴里的滋味为什么是苦的,带着股咸腥。

      自那之后,江淮翊就没再让人去找隋也,只是常常叫尹哲去机场候着。

      他觉得她还会回来,或许一个月,半年,一年,她总会回来的。

      万杉发展迅速,在游戏界一再创新记录,子公司的餐饮行业蒸蒸日上,事业走上正轨,呈平稳上升趋势,人有时候就会闲下来,于是他开始琢磨未涉及过的新领域。

      总部员工叫苦不迭,好在加班工资给的很到位,深夜十一点办公室还灯火通明。

      江淮翊除了工作,他实在找不到别的兴趣,没日没夜待在万杉,好几次袁尧早上到公司,发现他熬了通宵,还穿着昨天那身衣裳。

      袁尧不是没劝过他,压根劝不动,后来觉得他这样也好,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至少公司发展越来越强势了。

      这样的生活直到被一通电话打断,江文华的秘书转告他,项新筠的生日快到了,要他务必回趟家。

      他已经半年没跟家里联系过,知道这次也不过是他们的借口,但项新筠的生日,他确实没办法拒绝。

      家里还是以前的样子,江淮翊进屋换鞋,饭桌上只有项新筠和江文华俩人,见他回来纷纷松了口气。

      项新筠偶尔会让人开车到他公司楼下,等一天,或者两天,远远看他一眼,见他日渐消瘦,眼下疲惫越来越深,心也跟着吊起来。

      “我以为你连今天都不会回来,”江文华在一旁冷嘲热讽。

      项新筠厌恶地瞥了他一眼,起身迎上去,“吃过饭了吗?”

      “没。”江淮翊朝饭桌走,与项新筠擦肩而过。

      项新筠也不在意,跟了上去,“那想吃点什么吗?让阿姨给你做。”

      “不用,”他在椅子坐下,将包里的长方形盒子拿出来,放在桌面,“生日快乐。”

      江文华目光落在盒子上,随着项新筠打开的动作,他看见里面躺着一条珠宝项链,成色和做工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么多年,这儿子可从未送过他什么。

      江淮翊没管他俩,拿起筷子夹菜吃饭,端起碗把米饭刨进嘴,他待会还要去趟蜀兰府分公司。

      江文华瞧着他这做派,眉头紧皱,一点礼貌都没有,但也没说什么。

      项新筠收好项链,舀了碗汤给他,“慢点吃,别噎着。”

      “对了,你黄伯伯前两天又找过我,说你跟蔓菁的婚事,可以再考虑……”

      啪——
      江淮翊筷子往桌子一拍,“吃饱了,”撂了这一句,起身拿上西服外套就走。

      “你给我站住!”

      江文华面色铁青,“长大了翅膀硬了,以为我管不了你,是吧?”

      他站起身,走到江淮翊跟前,“以前你拿外面女人当挡箭牌,现在没了,你还不愿意,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告诉你,你跟蔓菁的婚事由不得你!”

      话音未落,江文华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冲劲压到柜门,玻璃应声碎裂散落一地。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江淮翊眼底一片猩红,恶狠狠地盯着江文华,“一命抵一命,我早就不欠你了。”

      江文华脖颈被紧紧遏制,呼吸不畅,脸涨得通红,听到他说这句话突然放弃了挣扎,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九年前你污蔑梦宏董事长,将他送进监狱,最后人在里面含恨而终,你全都忘记了吗?”

      他语气低沉,手中的力道加重,“你忘了,但别人没忘,”他偏过头,拨开短发,露出可怖的伤疤。

      “四年前案件重新调查,有人要还梦宏董事长一个清白,最后是不是被你压下去的?他儿子差点要了我的命,你别说不知道。”

      江文华愣住,记不清多久前,他确实听项新筠提过江淮翊受伤的事,当时他觉得江淮翊在外面浑惯了,压根没往心里上,想着给他个教训,反正没死。

      “这么多年,我不止一次替你偿还当年造的孽,够了,完全够了,江文华……”

      项新筠站在一旁,从始至终没吭声,别过脸擦了下眼泪,因为她江淮翊才愿意受那么多委屈。

      江淮翊松开手,胸膛深长起伏,撂下一句别插手他的人生就走了。

      被狠狠扼住脖颈,好不容易重新获得氧气,江文华弓腰撑着墙面,咳嗽了好半天。

      “看看,你看看,”他指门口的方向,“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都能对我下狠手,你还替他狡辩说他没错。”

      项新筠蹙眉,跟他完全无法沟通,没搭理,拿着珠宝项链直接上了二楼,当下还不是跟他闹翻天的时候。

      进卧室,把门反锁上后,她才拿出手机,站在窗前拨了通电话出去。

      那头一接通就唤了声总经理。

      “他名下财产全部都调查好了吗?”

      严肃的男声传来,“自您结婚至今,江文华在国内的固定资产只有您现在住的一套跃层,但支映雪名下有四套平层,两套别墅,价值约26亿3千万,到时可根据婚姻法中夫妻共同财产全部追回。”

      “另外我们刚查到江文华的海外账户,目前金额多少还不得知,请您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别打草惊蛇,以防对方转移财产。”
      “支映雪近几年购买珠宝首饰的名单很快就能整理好,她名下有两家美容院,和一家小型商贸公司,均为江文华投资,大概只能按比例追回。”

      项新筠蹙眉,透过玻璃窗看向隔着一条马路的别墅区,心平气和,“好,跟律师团交代一下,下个月底起诉离婚。”

      江淮翊去蜀兰府处理完工作后,回到越澜庭已经深夜十二点,给小玫瑰添了粮,小家伙一到冬天就不爱动,而后坐进沙发合眼休息。

      再次睁眼,墙上时针指向数字3,他歪了下脑袋,看向天花板角落仅剩的一个饱满的气球,彩带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细碎的光。

      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头发吹得要干不干,冲了杯咖啡,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

      还有几天就到新一年了,江风很大,江淮翊望着对面5栋阳台上那棵柠檬树,他常过去浇水,今年结了许多,现在还没掉。

      时间过得好快,她马上就24了。

      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觉得日子有这么难熬,现在她不在身边,江淮翊时常有一种时间停滞不前的感觉,每一天都变得好长。

      31号那天晚上,江淮翊接到司弘泽的电话,叫他晚上去喝酒,曾易梁也回江市了。

      到了地方才发现包厢很多人,男男女女,乐音也在,见到他,还调侃道:“江总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啊。”

      江淮翊已经许久没放纵过自己,除必要的应酬,几乎没主动沾过酒,倒是今晚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灌。

      手臂突然蹭到温暖的触感,他喝得多,但没醉,偏过头,才发现原来终隽洁也在这里。

      “阿翊,跟大家一起聊聊天吧,别光顾着喝酒,多伤胃啊,”终隽洁倒了杯白水,放到他面前。

      “嗯。”
      他语气冷淡应了声,将酒杯放回去,起身,“我去趟卫生间。”

      离开包厢,江淮翊觉得心口闷,走出酒吧,站在路边从西服袋里掏出一包烟,抖了根出来,衔在嘴边,低头擦燃打火机点燃烟丝,烟雾被冷风瞬间吹散。

      曾易梁出来正巧看到不远处树荫下的高大人影,走过去,朝江淮翊伸手,“借个火。”

      闻声,江淮翊偏头看了他一眼,将打火机丢了过去,“京市不忙吗?这个时间回来。”

      “一天而已,垮不了台。”

      两个大男人站在路边抽烟,大概是跨年的缘故,大街上人还挺多,都穿得极厚,路过一对小情侣路过感叹为什么江市的冬天不下雪。

      一根烟燃尽,江淮翊又点了根,曾易梁侧眼看他,沉声,“还在找?”

      男人猛吸了口,缓缓从嘴里吐出白烟,吸气,“没有。”

      顿了顿,又说:“她不想见我。”

      这半年以来,虽曾易梁在京市,但这边的情况他有所耳闻,司弘泽那大嘴巴根本藏不住事。

      “或许,她不是不想见你,而是还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在的场面。”

      “我的问题比较大,”江淮翊说。

      当初知道瞒着她不对,但实在不忍告诉她真相,况且她一旦知道事实后,绝无可能和他在一起,更不会喜欢上他。

      和她在canterbury游玩的那几天,他不止一次想过就留在那里,再也不回来,这样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是挺疯,”曾易梁将烟头火星摁灭,轻笑,“我记得第一次跟你去找她,你还没我腿高,看见人家被欺负突然就不讨厌了。”

      江淮翊斜斜扫他一眼,“你那时有我腿高?”

      “为什么突然就不讨厌了呢?”

      空气中长长一声叹息,江淮翊吸了口烟,取下。

      “她太小了。”

      “就这样?”

      “嗯,真的太小了,高年级男生扯她书包,她摔了一身污渍,爬起来边掉眼泪边还手,结果压根就打不到对方。”

      江淮翊叹气,“她那么小,能决定什么呢?”

      “但你后来经常去她学校。”

      “我那时觉得,跟她相比较,我好像没那么惨,用那样卑劣的心态在她身上寻求安慰,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时你也还小,阿翊,”曾易梁语重心长地唤了他一声。

      天空突然一声巨响,烟花在黑暗中炸开,绚烂的彩色映照大地,对面大街许多人仰头欢呼新年快乐。

      1月1号了。
      江淮翊沉默良久,仰头看着天空,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说:“你记不记得我们高二逃课的那天。”

      曾易梁嗯。

      “那天傍晚你走后,我没回家,我去找她了,等到全校熄灯她都没出来,你知道我在哪发现她的吗?”

      “厕所,她被人关在厕所,校服是湿的,天气跟今天一样冷,我偷偷放她出来后,她也没回家,躲在热水房哭了好久。”

      那天晚上项新筠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他只回了条在朋友家住的消息,在热水房外面等到天亮才离开。

      “连我都不保护她的话,她该怎么办,她看上去就很好欺负……不过后来她交到了厉害的朋友,因此我还高兴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发现那朋友还不如不交,每天都在惹祸,连带她一起被老师教训。”

      听到这里,曾易梁眉头不禁皱起,“诶,你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是她那朋友,她升学后能过得那么顺利吗?”

      “她分明帮朋友背的锅更多好吗?”

      “那也是她们相辅相成,互帮互助……”

      “不是,”江淮翊打断他的话,一脸不解,“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对乐音夺走你初吻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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