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海乐章·齐力合奏》雨沐拾柒

6、凯旋的庆功宴

　　前一天晚上，女儿凯旋归来，朱梓宁放心地一觉睡到自然醒。
　　这天早上，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醒了醒神。
　　这时，叶医生给他打来了电话。
　　朱梓宁接起了电话：“喂，您好，叶医生，请问您要向我询问病情吗？”
　　“不，朱先生。我想向您请求个事儿。”
　　“什么事？您说。”
　　“我想……向您家提亲。”
　　“什么？！提亲？！”朱梓宁大惊。
　　朱羽琪听到这句话，赶紧从房间里跑出来。
　　“您别激动。”叶元辕语气淡定，“我想，让我儿子叶云涛，娶您家的小姐。”
　　“首先，我姑娘第一个不同意！”
　　“那这样，既然您们不同意的话，我就想……请您们一家吃个饭。”
　　“那还行。”
　　“下午五点，您们到我家来，可以吗？我把我家位置发给您。”
　　“好。那叶医生，到时候见。”
　　“再见，朱先生。”
　　朱梓宁一挂电话，抬头，妻子儿女全围着他站着。
　　“叶医生，想来咱家提亲？”姚青羽问她的丈夫。
　　“没有，请吃饭。”朱梓宁回应他的妻子，同时看向满脸震惊的女儿，“琪琪，你……我知道你做的事属于国家机密，但是……是不是有人喜欢你？”
　　“有人喜欢我？这……”朱羽琪愣了半晌。
　　“叶医生都打电话说要来咱家提亲了，还没人喜欢你吗？”爸爸又激动了。
　　“哇！我要有姐夫了！”朱羽星更激动。
　　朱羽琪朝弟弟比划了一下：“闭嘴吧你！”

　　“什么？！你要向朱家提亲？！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当证婚人吗？！我告诉你，我是人民教师，我先生还没退休呢，你让我俩当证婚人，你疯了吧你？！”夏雨沐对着电话另一边的叶元辕火力输出。
　　“亲不是没提上吗，想请你们两家吃个饭。”
　　“可以，几点？”
　　“下午五点。”
　　“好嘞，到时候见。”

　　叶元辕刚挂电话，看见刚睡醒的大涛揉着屁股，从自己卧室里出来。
　　“屁股……好疼……咋回事儿……”
　　叶云涛忽然想起，在自己复活的前一刻，屁股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是茉晓洛先生救了他，这是伊伊姐告诉他的，但是……
　　“……朱羽琪？……！”
　　因为自己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她。
　　“说到小朱姑娘，”坐在沙发上的老爹开口，“他们一家还有夏老师今天要来咱家吃饭。”
　　叶云涛怔了一怔。
　　“不用紧张，大涛。”叶晓思在身后扶住她儿子的肩膀，“好好表现。你马上到结婚年龄了，争取把小姑娘拿到手~”
　　啊？这就让我谈婚论嫁了？我学还没上完呢！叶云涛在心里哀嚎。
　　不过，是朱羽琪啊……

　　虽说是下午五点，阳光并没有因此而暗淡。
　　叶家屋子里的摆设简单朴素，有一点点小清新。
　　来客已经到齐。
　　“各位请坐。桌上有水果，有茶，还有小点心，大家别客气，想吃啥吃啥，啊。”叶夫人开始纳客。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朱羽琪，就读于冀省师范大学。这是我的父亲，朱梓宁先生，秦城一中的语文老师。我的母亲姚青羽女士，是天电器公司的销售经理。我的弟弟朱羽星，现就读于十三中。”
　　“我是冀省师范大学环境科学系的讲师，原洋城海洋研究所研究员上官恒。这是我的夫人，华小学特级教师夏雨沐老师。还有我的孩子，上官栩和上官媛，是同一天生的兄妹，他们都在十三中上学。”
　　“我是秦城第一医院内科的主治医生叶元辕。这是我的夫人，十九中高级教师叶晓思老师。我的大儿子，叶云涛，现就读于冀省中医药大学。我的小儿子，叶星河，现就读于华小学。”
　　各人介绍完毕，上官媛欲给来客上茶。
　　“小姑娘，这里就不用管了。”叶晓思扶住上官媛，“把这儿当自己家，想干啥就干啥，啊。”
　　“叶星河，走，哥哥带你打游戏去。”朱羽星上前碰了碰小男孩，“栩，你也来吧。”
　　“好。”小男孩答应，“哥哥们来我屋子里吧。”
　　小哥仨一同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上官媛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
　　“你说说你，啊？”夏雨沐继续火力输出，“说提亲就提亲，你也不考虑考虑你儿子是怎么想的。你以为你儿子能跟你似的本硕博连读？你知道你儿子这个状况有多难吗？都得按部就班走。虽然我不是学医的，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总之……你能不能多考虑考虑？”
　　叶元辕：“哎呀，那不是因为——算了，这玩意儿是国家机密。不过，小朱姑娘能跟大涛在关键时刻同生共死，那日后定能相濡以沫。”
　　朱羽琪：“叔叔您不要这样说。我能在那时候帮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叶云涛看向朱羽琪，朱羽琪朝他点了点头。
　　叶元辕：“还是要感谢您，朱先生，培育了这么好一个姑娘。”
　　朱梓宁：“过奖过奖。”
　　叶晓思：“朱夫人，还是您教子有方，我们都达不到这种高度。”
　　姚青羽：“叶老师，论教育孩子，我一个普通人，可比不上您啊。您家孩子这么有气质，还得归功于您！”
　　叶云涛：“没有，阿姨，我……”
　　上官恒：“朱羽琪，你刚才这一点头，是几个意思？”
　　朱羽琪：“哦？只是点点头而已。”
　　上官恒：“你……喜欢他？”
　　朱羽琪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脸上一红：“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我们还没到那种程度呢！我……”
　　朱羽琪话都没说完，众人哄堂大笑。
　　叶晓思：“这孩子太可爱了，长得也好看，年画娃娃一样。”
　　朱羽琪摇摇头，把头低下了。
　　“哦，五点一刻了。”叶晓思起身，“朱夫人，咱姐俩去厨房吧。”
　　“我给你们打下手去。”朱梓宁跟上她们。
　　姚青羽：“小姑娘，你也过来吧。”
　　上官媛跟了过来。
　　厨房门关上了。

　　“咱给研究所那边打个虚拟通讯吧。”上官恒提议。
　　虚拟通讯技术三年前刚刚启用，只要戴上通讯手环，身处密闭的空间，就可以让对方看到自己。即使时空错乱问题已经有了解决方法，但是也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否则这个技术也不会顺利地在这个时候出现。
　　有了这项技术，通讯真的方便了许多。但为了保险，老式的通信技术依然保留。
　　接通了。唐轩永团队三人影像映入眼帘，还多了一个熟人。
　　朱羽琪笑嘻嘻地向他打招呼，“熟人”也向她摆了摆手。
　　唐轩永左看看右看看：“请问这是哪里，上官先生？”
　　叶元辕：“这里是我家客厅。”
　　欧阳沁：“这里真精致。”
　　上官恒：“小唐，你这边情况如何？”
　　唐轩永：“鲛人那边安顿好了，房屋建筑没有受到损坏，结界也完好无损。多亏了小叶先生，未来三十年以内鲛人不会受到辐射的影响。也就是说，结界的修复期限从十五年延长到了三十年。”
　　朱羽琪激动地脚离地：“太好了！叶子，你真是个英雄！”
　　欧阳沁：“你也是个英雄。如果没有秦先生，我们都会觉得你会和叶云涛守到结界复原最后一刻，直到牺牲。”
　　尉迟深：“秦先生也立功了。我把唐先生推上岸之后，想拿速度推进器去救朱小姐的，要不是秦先生拦在我面前替我去，我可能救不下朱小姐。”
　　叶元辕：“秦凯铎这孩子真不错。第一批鲛人上岸的时候，他就帮着那谁……欧阳沁，把那群鲛人搀扶上岸。小伙儿长得挺周正的，还挺内敛，将来一定成大器。”
　　“熟人”这才开口说话：“叔叔过奖。”
　　叶元辕：“欧阳沁，你昨天看起来非常不舒服，但是你很坚强，坚持守在前线，这一点真的很棒。”
　　欧阳沁：“多谢叔叔夸奖。”
　　叶元辕：“这是尉……迟……深，小伙儿长得挺机灵，比我家老大还精神……”
　　“你快别夸了，都该把人家夸的不好意思了。”夏雨沐插嘴，“你看看人孩子被你夸得直个擦汗。”
　　尉迟深边擦汗边挠头：“论颜值……还是云涛比我更胜一筹。”
　　“如何见得？”叶云涛他爸问。
　　尉迟深：“比起我的瘦脸，云涛的脸饱满、刚毅……”
　　朱羽琪：“还可爱！”
　　叶云涛瞪向朱羽琪。
　　上官恒：“你俩是不是真的……”
　　朱羽琪：“他确实很可爱呀。”
　　欧阳沁：“他再可爱也没你可爱吧，哪有说男孩子可爱的？”
　　夏雨沐：“想当年，云涛他爸也挺可爱的啊。用可爱形容男孩子确实不对，但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可爱的男孩子。”
　　叶元辕：“雨沐姐，打住。我都奔五十的人了，你说我可爱，这合适吗？”
　　夏雨沐：“说你年轻的时候可爱，又不是说你现在可爱。你现在可是个稳重的老大叔啦！”
　　叶元辕扶额。
　　尉迟深转移话题：“大家可能不知道，洋城海滨酒店的首席接待员，衣领上有一个金色标识。秦先生立了功，他会得到第二个金色标识。这两个金色标识，一个代表首席，一个代表功勋。秦凯铎先生是洋城海滨酒店自成立以来第一个，也是最年轻的双金接待员！”
　　整个屋子里响起如雷贯耳的掌声。朱羽琪看向秦凯铎的眼睛，闪闪发光。
　　秦凯铎面向朱羽琪，微微一笑。
　　叶云涛向他竖起了大拇指：“秦凯铎，好样的！”
　　尉迟深：“等到海岸线开放，洋城会迎来旅游旺季。以这位双金接待员的实力，酒店收入能再创高峰！”
　　“太棒了！”朱羽琪面对秦凯铎，“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看你！”
　　秦凯铎一贯慵懒语调，隐藏着抑制不住的喜悦：“那你来吧。”
　　朱羽琪顿时乐开了花。
　　唐轩永：“明天早上九点半出发，咱们坐光速列车去京城，科学院的人和总理会为我们颁发荣誉勋章。”
　　叶云涛：“感谢科学院对我们的嘉奖以及总理对我们的关怀。同时，我也要感谢茉晓洛先生，他救了我的命。”
　　唐轩永：“说到茉晓洛先生，他让我给你捎句话：以前有人类为他付出，现在他也会像他母亲救你父亲那样拯救你。他相信人类是善良的，他希望不要再有做坏事的人类伤害这个世界了。”
　　夏雨沐：“茉晓洛先生说得在理。虽然说咱们这儿核污染的影响没有太平洋严重，虽然全世界遍布核污水，咱们这儿是内海，没多大影响，但是鲛人这个种族是脆弱的，之所以来到我们这儿是因为这里能让他们安身，既然如此我们就更应该用尽全力去保护他们。这便是我们的使命，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儿。
　　“况且还有许多海洋生物不是失去家园就是变异，这回隔着防线你们看不到这些。洋城和秦城还算正常，如果是别的地方看着就可怕。所以，我还是希望悲剧不再重演。”
　　上官恒：“有挺身而出的英雄，才会有世界的存续，才会有物种的繁衍生息，才会有日后的美好生活。在座的各位，都是好样的！”
　　唐轩永：“感谢上官先生的夸奖。时候不早了，我们挂断了。”
　　朱羽琪：“各位明天见。”
　　通话结束，四人影像随即消失。

　　上官夫妇开始和叶医生攀谈，叶云涛悄悄地来到了朱羽琪身边。
　　“走，跟我去阳台。”
　　聊得起劲的三人看着他们离开，全都愣了一晌。
　　“……哼哼，这俩孩子……”夏雨沐对着他们笑笑，“让他们去吧，咱们看看晓思他们在干嘛。”说着就去了厨房。

　　“阿沐~你的小姑娘也太乖了。”叶晓思凑近夏雨沐，“是不是你教的？”
　　“不，是她自己想这样。”夏雨沐淡淡道，“她听说今天能见到好多厉害的人，想要表现表现自己。”
　　偷听妈妈说话的上官媛偷偷地笑了。
　　“还有什么我需要干的吗？”夏雨沐问。
　　“没了，都完事儿了。”姚青羽回应。
　　“姚姐，你家这姑娘真好。”夏雨沐凑近姚青羽。
　　“是呗——都这么说她。”姚青羽笑着面向夏雨沐。
　　就朱梓宁，这个老男人，头也不抬，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儿。
　　上官恒和叶元辕凑近朱梓宁：“那边唠着呢，你也不吱一声。”
　　“她们唠呗，你们来干嘛？”
　　朱梓宁话音未落，上官恒和叶元辕撸起袖子，起身：“干活。”

　　还是夏日，西斜的太阳，在面前的楼房上，洒下一片金色的光辉。
　　叶云涛和朱羽琪，扶着栏杆，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
　　天，是湛蓝色的。
　　有一丝一缕的阳光，落在两人青春纯粹的面庞。
　　叶云涛对着阳光眯起了眼睛，慢慢地转向侧面，看向比他矮一头的小姑娘。
　　“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朱羽琪对着她面前目光深邃的少年，眨了眨眼。
　　“那你爸，为什么向我家提亲啊？”
　　“……我……我想……”
　　“你想娶我？”
　　叶云涛怔住了，睁圆了眼睛，看着她。
　　“可以。”朱羽琪转向窗外，“等我明年过了24岁生日，让你爸想提亲就提亲。”
　　“……你……愿意……”
　　朱羽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开饭了！叫大家出来吃饭！”叶夫人喊着。
　　众人一同来到餐厅。
　　“红烧肉！水煮鱼！”上官栩对着饭桌上的菜肴，眼睛闪闪发亮。
　　“哥，少吃点，小心胃不舒服。”上官媛关切，语气里故作不屑。
　　“妈，今天饭菜好丰盛啊。”上官媛把忍了很久没说的话跟妈妈说了。
　　夏雨沐这样回应她的女儿：“因为，这是凯旋的庆功宴啊。”
　　上官栩：“朱羽星，我听说你姐要来我们学校实习。”
　　朱羽星：“我姐当然是我姐，她当然来我们学校啦。”
　　“赌不赌？我赌你姐来我们学校。”
　　“赌输了怎么办？”
　　“请你一瓶红牛。”
　　“红牛就免了，小孩子不能喝红牛。”朱羽琪把手轻轻搭在两个弟弟的肩膀上，“赌瓶尖叫可以。”
　　上官栩和朱羽星互相做了个鬼脸。
　　叶晓思：“人太多了，云涛，星河，去外屋拿几个凳子来。”
　　上官媛：“妈，姚阿姨，我想和羽琪姐姐坐在一起。”
　　朱羽琪：“可以，来吧。”
　　来客已全部就坐。
　　“各位，”东道主叶元辕站了起来“欢迎来到我家做客，啊。我这顿饭，是凯旋的庆功宴。凯旋的原因，也就是前天与昨天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都是国家机密。我请到我的好朋友夏雨沐女士一家吃饭，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请朱梓宁先生一家吃饭，一是感谢他培育出了这么好一个姑娘，二，也是最最重要的，我以我儿子叶云涛的父亲的身份，为朱羽琪姑娘对我儿子的救命之恩，表达衷心的感谢。”
　　叶元辕举起酒杯：“来，我们一起——”
　　“干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