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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得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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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我们?为什么救我?”柳烬秋看着青年寻竹凳坐了,昂贵的衣摆因为凳子太矮随意地拖曳在地。
杨梧月歪了歪头,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霸刀山庄的衣着,不是很好认吗?”他想了想,才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哦……我忘记了,师兄说,要报他的名字,你才会信我。”
柳烬秋皱了皱眉。他此次南下是山庄的紧急任务,除了三庄主与几位知情长老之外,绝不会有任何人能派人来救他。何况就算救,也绝不会找这么个一看便锦衣玉食的小公子来。
但他还是顺着对方的说辞问:“你师兄是谁?”
“唔……”杨梧月却突然沉默了,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师兄就是师兄啊……不过,你们好像都喊他什么……玉辉兄?”
“玉辉?”柳烬秋想了半天,也没能从自己并不丰富的社交圈里扒拉出这么个人来。但他再看一眼青年,又觉得有些蹊跷。“那你呢?你叫什么?”
长袖曳地在碎土地面拖拽出痕迹,青年又把手叠在了一起,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并不回答。
柳烬秋双眼一眯,语气中却不自觉带了些强硬:“怎么?不能说?”
青年回过神来,恰对上柳烬秋似笑非笑地眸子,倒是不显丝毫慌乱。“也不是……算了,你可以喊我杨青羽。”
“杨……”这倒是柳烬秋没想到的,他有些惊讶,“你是杨家人?”
杨梧月目光疑惑,歪头看他。
“杨家……千岛湖,玉辉……”蹊跷的线索连到了一起,“你师兄是杨庭照?”
“啊……”杨梧月下意识应了一声,也不知想表达的是或不是。
柳烬秋这才想起,那个远在江南千岛湖,本也不能称作朋友的长歌门奇才,是自己也当喊一声师兄的“寒玉生辉”杨庭照。
事已至此,柳烬秋倒是见怪不怪了。鬼知道那位怪人是怎么知道自己行踪的,正如十多年前的某天,那位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找到差点淹死在深山老林里的自己——而那处山林离千岛湖,少说需要三日行程。
柳烬秋向来知道,他被丢到长歌门中的那三年里,所见所遇皆非寻常。那些想不通的事,不必深思也不必刨根究底。
想清楚这些,他对眼前的青年已然信了个七八。倒也不是没考虑过青年说谎的可能性,只不过若要骗他,大可不必搬出一位远在天边的故人,也不必在表明身份时做些曲折。
“你……”柳烬秋抬头,刚想问些什么,却突然愣住,忘记了要说的话,好半响才找回声音,“你在做什么?”
只一会没将注意分给周遭,待他回过神来时,石桌上以及整个屋子的地面已然全是纸张,青年正跪趴在地上,手中的笔随着某种冥冥中的指引,正划出歪歪扭扭的金线。
青年心无旁骛,并不理他。
若不是柳烬秋见过这样东西,铺了满地的白纸和歪歪扭扭的线条,极易让人联想到什么邪诡阵法。
这一刻,他确信了,青年与杨庭照一定师出同门,绝无其他可能。
于是他好整以暇地倚靠在床边,十分有耐心地看青年的衣袍被尘土沾染,而青年漂亮的眸子,只聚焦在笔端那一豆金光。
“有趣。”他喃喃出声,这才终于有了自己终于得救的实质感——不在贼人关他的阴暗柴房,不在十年前潮湿又阴冷的湖心溶洞,不在……
奇怪,不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