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之围城]手剥橙》橘橘丸

113、番外.马仔的一天

　　马仔姓马，大家都叫他小马，是暴力堂一众马仔中的最底层，名副其实的牛马。
　　但小马自己觉得还不错，以前大老板当老大的时候，多少还需要豁出性命才能换来一点利益，随时有被砍死或者被抓进去的风险。可是现在九哥当老大了，每个人的工作都分配得明明白白的，比如自己就成了专职的司机和跑腿，不仅安全，每天还很充实。
　　06：00
　　小马从果栏的员工宿舍里醒来，自从业务整改以后，果栏留守的马仔们少了许多。以前四人挤一间房，现在两个人一间，环境舒适了许多。虽然需要早起，但也是以前九哥留下来的规矩，大清早就要起来练功，这样提升才最快。
　　不过九哥自从和大嫂结婚以后，就很少亲自来教功夫了，今天的代课老师又是A哥。即便如此，小马依然十分认真，虽然九哥说过他们这些人少说得二十年才能学会自己的硬气功，可是人到中年拥有一身扎实的功夫也很酷啊！比如隔壁庙街那位，还有城寨里那位，哦对，九哥的老丈人好像功夫也不错……
　　“小马！练功的时候不许开小差！”A哥拿着小教棍敲了正在扎马步练基础功的小马一下。小马看着A哥梳得油光噌亮的大背头，新买的西服背心搭配着复古风花衬衫，觉得A哥不愧是果栏品位排行榜第二的牛人！
　　“还走神？”A哥用力甩了一下教棍，打在小马腿上有些疼，他故作凶狠地说道，“今天就罚你去给死胖子送早饭！顺便带他去医院复诊。”
　　07：00
　　小马愁眉苦脸地拎着肠粉和豆浆来到了大老板的集装箱前。说是集装箱，实际上改造得如同小别墅了，水电暖气应有尽有，娱乐设备也是一应俱全。九哥听了大嫂的建议，说阳光不足的话对养病也不好，花了大价钱请人把集装箱的屋顶改造成了一半是玻璃的结构，看上去更像别墅了。
　　“臭小子，不给我冻柠茶就算了，豆浆一点糖都不放吗？”大老板在他的红木餐桌前吃着肠粉，骂骂咧咧完，突然抬起头问了一嘴，“你吃早饭了没？”
　　“啊？我吃过了来的。”小马被问得一愣，“大嫂说你的糖尿病算很严重的了，绝对不可以摄入糖分。”
　　“哼！淡出个屁来，一个月吃一回带甜味的都不行？”大老板虽然语气抱怨，但小马从他的表情上看来，他并不像是真正的生气。
　　“大嫂前几天说有家铺子推出了无蔗糖的点心，不过她要先实验几天，确认没问题了再给你拿过来。”小马认真地回答着。
　　“什么都是你‘大嫂’，王九那小子真是没出息，夫纲不振噢。”大老板说完这句也停止了抱怨，乖乖地吃起了早餐。
　　08：00
　　小马载着大老板来到了医院，做着一周一次的复查。他并不担心大老板闹事，毕竟他现在活得挺快乐的，唯一的诉求只有继续活下去。说起来，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大老板似乎还闹过几次，被城寨里派来帮忙的那个黑皮肤男人狠揍了一顿。
　　小马远远地围观了当时的场面，他觉得那多少带着些私人恩怨。后来大老板就消停了，可能是没辙了，但小马看他现在的生活状态，更像是看开了。
　　“谢谢。”小马站在取药的窗口排着队，自己前方的男人总觉得有些眼熟，可这个男人满脸的疤痕，身材又很魁梧，自己见过的话不应该不记得啊？直到这个男人取了药，对着窗口里的护士说了声谢谢，小马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那个蒙面怪人啊？他现在不戴面罩了？
　　小马听说过他的事情，去年他单枪匹马杀到澳门，把自己被囚禁了九年的女朋友救了出来，还导致雷公子瘫痪在床，澳门各派势力都开始趁机争抢，现在整个□□都没恢复元气呢。听说他的女朋友心理创伤有些严重，所以需要长期吃药，恐怕他来医院也是为了这个吧。
　　只是小马偷偷听A哥说过，单枪匹马是假的。当时大嫂和龙城帮那个蓝信一，还有庙街的那个十二少，见蒙面怪人多日不归，集体偷摸着去了趟澳门，这才把两个人都带了回来。那段时间九哥脾气特别大，就是因为大嫂把他一个人丢在香港。
　　不过，即便如此，小马还是觉得蒙面怪人很厉害。九年也没有放弃解救女朋友，现在又一直悉心照顾，几个男人能做到呢？
　　小马取完药，路过医院的窗户边，看着蒙面怪人站在马路边，蹲在一个花贩身旁，细心挑选了一大把玫瑰。
　　他的表情很温柔，脸上的疤痕像发亮的溪流。
　　09：00
　　小马刚要带着复诊完毕的大老板离开，A哥突然出现了，他喘着粗气拍着小马的肩膀说道：“我差点给忘了，今天是赛马的日子，那个死胖子这会儿可不肯回去。他赌起马来很疯的，你搞不定的，交给我吧。”
　　小马暗自“切”了一声，他虽然是最底层的马仔，也听说过这些人的套路。大老板赌马的事情九哥是不阻止的，反正不是花的公家的钱，何况大老板真的次次都能赢。A哥想要亲自跟着，无非是想跟着买一点，赚上一些钱。
　　不过小马也无所谓了，没有拆穿A哥，虽然自己钱少，但到底安稳。A哥偶尔也要去打打杀杀的，豁出命的工作，多赚一点也无妨。
　　“对了，你帮我把这个账本带去酷蛙冰室。记得跟那家伙说一声，让他自己学做账，不然我下次可要收钱了！”A哥递给小马一本蓝色封皮的本子。
　　10：00
　　小马开着车来到了什玖商城，酷蛙冰室就开在一楼。虽然商场九点才营业，但此时已经很是热闹了，连酷蛙冰室也排起了长队。
　　“切！冰室的账不就是帮派的账，再说了，也不是A仔自己做的啊，还不是找帮派财务给做的。”蛙哥在后厨系着个大围裙，遒劲有力地砍着案板上的烧腊，不消一会儿就摆好了四五盘。
　　他以戴着手套不方便拿东西为由，指挥小马把账本放进了一个抽屉里，并且上了锁。
　　“对了，你掏一下我右边裤子口袋。”蛙仔手里的刀根本不停歇，小马根本不敢想这一天的营业额得有多少。这还只是一家店的，整个商场也是他们的呢。
　　小马从蛙仔的兜里取出一个便利贴，上面密密麻麻地记了几页的文字。
　　“这上面是开业以来我收集的客户反馈，有些烧腊的口味还可以再精进一些，但我实在是走不开，你帮我拿去城寨问问我师父。”
　　小马许久没进过城寨了，上一次还是一年多前跟着大老板进去搞事那次，但实则他们也没打起来，受苦的只是大嫂和九哥而已。
　　11：00
　　小马到达了城寨，守门的提子哥听了他的来意直接就放他进去了，临走的时候小马听见提子哥在教训小弟。
　　“今天这个是阿暮那边的人，所以例外，你们平时可得严格把守这个门口啊。我下周就去替信哥看卡拉OK厅了，可没人再教你们了，自己机灵着点。”
　　小马来到柒记冰室，把便利贴交给光头，又转达了蛙哥的问题。
　　“真是不中用，这点问题还解决不了。”光头一手拿过便利贴，边看边骂。可能世界上的师父都是这么严厉吧？
　　“哎，几句话也说不完，我今天早点打烊，去趟果栏亲自指导他好了。小子，你晚上来接一趟我。对了，来都来了，请你吃碗叉烧饭。”
　　小马虽然是暴力堂的司机，但这个光头又是九哥的师兄，又是大嫂的师兄，还是蛙哥的师父，他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光头大概是为了表达感谢，给小马的叉烧饭里还加了个煎蛋，小马不过尝了一口就感慨道：师父不愧是师父！
　　过去一年蛙哥都在跟光头学艺，除了练功就是窝在城寨的厨房里，回去以后就在果栏的厨房勤加练习，他们这些小弟没少吃蛙哥的试验品。
　　不得不说蛙哥是有点做菜的天分的，从一开始味道就不错，到了后面越来越好吃，所以小马从来没怀疑过酷蛙冰室会生意不好。不过今天尝了尝柒记冰室，哎，蛙哥任重而道远啊。
　　说起来，小马有问过蛙哥为什么要学做饭。他们这样的小马仔们一辈子也难得出头，有个机会干点正经活，各个都求之不得。可是蛙哥明明和A哥一样都做到了老大头马的位置，这个时候急流勇退，多亏啊。
　　蛙哥当时笑得很坦然，他说：“你小子没挨过饿，不会懂的。”小马没怎么挨过饿，但他知道暴力堂的很多人过去都很苦，但现在好了，他们都能吃饱饭。
　　12：00
　　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小马在吃完饭以后来到了理发店，想要稍微剪短一点头发。反正光头让他等上一个半小时，把新鲜炖好的鱼羹去给大嫂送过去。
　　大概是饭点的原因，店里没别的客人。他又一次见到了传闻中的龙卷风，不过他并没有拿着理发剪，而是站在电话旁同老友悠闲地煲电话粥。
　　“……是啊，卡拉OK厅下周开业，你来不来啊？剪彩？你痴线嘛，这么小一家店还剪彩，你是高端商务人士，看不起我们这些小生意了吧？”龙卷风不似传闻中一样冷漠，反而对着电话有说有笑，他似乎沉吟了几秒，继续说道，“城寨就我和信一到场，你放心来吧，记得带只烤乳猪。”
　　小马见店主光顾着打电话，便把视线投向坐在一旁聊天的蓝信一和陈洛军。陈洛军看了他一眼，这才回过神来。
　　“啊，那个，欢迎光临。你是理发、烫发，还是剃须？”陈洛军站起来说着这些话，但能感觉到还是很拘谨。
　　小马出于礼貌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一听到他是王九的人，本来百无聊赖地俯在椅背上的蓝信一翻了个白眼。小马假装没有看见，他都习惯了，九哥听见蓝信一的名字也是这个反应。
　　“都是客人，请坐。”陈洛军客气地笑笑，招呼着小马落座，同时准备起工具。
　　“你还没回答我呢洛军，我到底要怎么追那个女孩子呢？这么多年了，我这颗尘封的少年心脏终于再次跳动了！我绝不能再错过啊洛军！”蓝信一说到最后几乎是喊了起来。
　　“不是我不回答你，可是这些问题我真的不懂啊，你应该问问四仔的。”陈洛军清洗完工具，开始给小马理发。小马其实挺提心吊胆的，因为这两个人在理发的同时一直没有停止聊天。
　　“四仔跟阿嫂腻乎着呢，哪有空理我啊。而且四仔追阿嫂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吧？那些招数早就过气了。”
　　“那，那你只能问问王九了。”陈洛军很自然地说出这句话，一旁的蓝信一却咋呼起来。
　　“洛军你故意的是不是？王九懂个椰子！他就是命好！命好！”
　　小马实在没忍住，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送花呢？我今天看见蒙面怪人买了很多玫瑰。”
　　蓝信一明显一愣，继而用力一拍手，表情如醍醐灌顶：“好主意！正常女孩子肯定都喜欢鲜花的！”
　　“你确定这次喜欢上的是正常女孩子吗？”陈洛军立刻接上了这句。
　　“行了洛军你就是故意的！”
　　“小点声，”角落里的龙卷风总算放下了电话，看着两个后辈笑得释然，“别吓着客人。”
　　14：00
　　小马拎着一个装着鱼羹的汤煲回到了油麻地。大嫂的医馆在一个安静的路口，两条街形成一个夹角，在这夹角的位置有着一栋三层高的老式小洋楼。如果不是上面的招牌挂着“尘心中医诊所”，谁敢相信这栋西式建筑居然是一间中医馆呢？
　　小马进去的时候，大嫂刚给最后一个客人抓完药，二楼再次传来了一阵阵的惨叫声。小马第一次来的时候，被这个惨叫声吓了一跳，后来才知道是大嫂请的正骨师傅。小马见过一次，是一个看起来挺慈祥的阿姨，没想到背后下手居然这么狠。
　　小马说明来意，大嫂笑着拿过了汤煲，刚一打开盖子，就听见楼梯在震动。
　　“地、地震了？”小马吓得准备缩在诊疗桌底下，被大嫂一把拽了起来。
　　“不是地震，是人。”大嫂一脸的无奈，冲着已经来到楼梯口的壮实人影大喊，“八师兄你能不能慢点？说过你多少回了，这楼龄老了，楼梯经不住你折腾。”
　　又是一个光头！
　　不过相比起城寨里那个精瘦的光头，这个的身形就健硕多了，此刻他手里还拿着把笤帚，样子十分滑稽。
　　“我闻到香味着急下来啊，七师兄什么意思？明知道我在这，只准备了你的？”胖光头舔了舔嘴唇，看起来已经很馋了。
　　“很大一份的，我分你三分之二啦。对了，你卫生打扫完了没啊？”大嫂刚找出两个碗，就被冲下来的胖光头一把接过，自顾自地开始舀起来。
　　“不用不用，我吃很少的，我就要你半碗。哎呀，你说你这个医馆，就你和一个正骨师傅两个人，哪里用得上三层楼？顶楼根本没人用，落得全是灰，我不得好好打扫一阵子吗？”胖光头旁若无人地装完一碗，一鼓作气就喝了个精光，前后不到五秒钟。
　　小马在一旁瞠目结舌，大嫂也呆愣愣地看着一切发生，然后慢慢挪开了还剩下一半的汤煲：“八师兄你，注意血糖啊。而且，又不是我非要租这栋楼的，我当时就想要个小门面，是秋哥非说这里环境好，旁边都是正经居民楼，很安全。租了才知道这就是他的产业，每个月收我一块钱租金做做样子，我都不好意思了。”大嫂给胖光头递过去一杯水，又顺手给小马也倒了一杯。小马觉得大嫂真是温柔善良，不知道外界为啥把她传得像鬼一般可怕。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你八师兄我是来香港旅游的，你不带我出去玩就算了，还指挥我干活，哪有你这么不好意思的。”
　　“我不是说了周末带你去玩吗？工作日我要上班的啊。我安排你一个人出去玩你也不乐意，既然如此干嘛不跟着其他师兄一起过来嘛。”
　　“怎么来嘛？二师兄的算命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香客都是来找他的，这山头不还得地主看着啊。”
　　“那五师兄怎么不来嘛？”
　　“那二师兄不得有人看着啊。”
　　“六师兄呢？”
　　“释圆不得有人看着啊。”
　　小马在一旁听着，只觉得这个师门听起来还怪热闹的。
　　16：00
　　小马今天最辛苦的工作就是在大嫂医馆里了，她的八师兄非要拉着他一起大扫除，一个多小时下来，他腰都快断了。然而还不能回去休息，大嫂又支会了他一个跑腿的活，要去庙街找那个红头发的人，让他帮忙给八师兄做个旅游攻略。
　　“如果他够闲的话，能带上八师兄去玩就更好了。”这是大嫂的原话。
　　小马赶到庙街的时候，红毛正坐在一旁剥着瓜子看热闹。而Tiger哥脸色铁青，十二少垂着脑袋站在一旁，他们都顾不上搭理小马。
　　“我让你看着点小婧看着点小婧，那丫头一回香港就去夜店，夜店多乱你不知道吗？你倒好，陪着她一起疯！”Tiger哥瞥了一眼小马，他不是第一次来传话了，Tiger哥也认得他了。估计也是知道自己替大嫂传话向来没什么正事，Tiger哥干脆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先坐下。
　　就这么让外人看着自家头马被训话？Tiger哥心也是挺大啊。
　　“我看着呢大哥！那几个臭不要脸的混混想调戏小婧我才动手的啊。”十二少抬头想辩解，被Tiger一个眼神瞪得缩了回去。
　　“哼，你以为我不知情？明明是小婧喝多了调戏对方，你看不惯才给人揍跑的。”
　　“那，那他们不知道躲吗？哎呀小婧是洋人性格啦，她才不是什么调戏呢，大家都是交朋友嘛。”十二少嘴里说着没人相信的话，也不知道是在替自己辩解还是替小婧辩解。
　　“就算他们不知道分寸……”Tiger眸光一沉，嘶哑的嗓音淡淡说道，“你不会先带小婧离开，背后再偷袭那几个家伙吗？在自己家场地里闹事算怎么回事？”
　　小马想收回刚刚说Tiger哥心大的那句话，他明明是蔫坏。
　　眼看着十二少垂头丧气地不说话，Tiger哥故作深沉地抽了一口雪茄：“我看香港还是太乱，不适合小婧未来发展，你帮我订个机票，下周送她回加拿大吧。”
　　“不行的Tiger哥！”十二少猛一抬头，一双眼睛都急得微红，他双手握拳，手臂上青筋尽显，“她、她，她不想回去。我、我们，我们也不想她回去。”
　　“哼，二十几岁的人了，话都说不明白！”Tiger哥冷哼一声，心里已经了然了大半，偏过头去开始唉声叹气。
　　“吉祥哥，Tiger哥这是怎么了？”小马客客气气地问向还在吃花生的吉祥。
　　吉祥非常大方地也给他一把花生，看着慌张不已的十二少和愁眉苦脸的Tiger哥，笑得十分开朗：“没事没事，Tiger哥大概得花点时间思考，猪和白菜的问题了。”
　　17：00
　　小马开着车打算去城寨。吉祥答应做好旅游计划以后自己去找大嫂沟通，而小马晚上还要接光头去果栏，于是想着顺便去城寨里再吃一顿叉烧饭好了。
　　路上忽然下起了雨，香港的雨总是来得很突然，他怕车辆打滑，于是慢悠悠地开着，反正也不着急。路过一所小学门口的时候，小马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小孩躲在屋檐下，看来是没带伞被困住了。
　　“燕芬姐？真的是你啊。我正好也要去城寨，我送你吧。”小马偶尔会送大嫂和燕芬一起逛街吃饭，所以混了个脸熟。
　　燕芬没有跟他客气，带着鱼蛋妹就坐上了车，小马这才察觉她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水果和糕点。
　　“姨姨，你干吗板着个脸啊，你不喜欢班主任送你的礼物吗？”鱼蛋妹背着个红色的小书包，肉嘟嘟的脸蛋满是稚气，小马觉得这个孩子还是挺可爱的，如果以后自己结婚生子，也能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就好了。
　　“不是喜不喜欢的事，下着雨呢，不知道送把伞嘛？”燕芬掏出纸巾来擦了擦鱼蛋妹淋湿的头发，又擦了擦自己，没好气地说道。
　　“班主任也没想到会下雨嘛，而且是你拒绝他送我们回家，他才伤心地走掉地。我估计他走到半路发现下雨了，会回来接我们呢。”鱼蛋妹说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的话语。
　　“啊？”小马听了几句，也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情况，看来那位学校的老师在追燕芬姐啊，“那，我要把你们送回原处吗？”
　　“送什么送，一脚油门都到家了。”燕芬翻了个白眼，“就这么一会儿也没等到，可见没缘分呗。”
　　“燕芬姐，你这就有点太苛刻了……”小马实在没忍住多念叨了两句。
　　“闭嘴！”燕芬一个眼刀扫过去，他立刻就收声了，“我现在要忙着在商场里开分店的事呢，哪有空想这些事情。”
　　小马觉得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19：00
　　小马载上了提前打烊的光头前往果栏，不过这个点蛙哥肯定还没回来，商场营业到九点呢，看来光头需要等一会儿了。
　　到达果栏的时候，九哥正在铺着粉色垫子的龙头椅上舒展筋骨。帮派业务转型以后会有很多问题要处理，九哥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在开会。
　　“咦，七师兄你来了？给蛙仔开小灶啊？他得九点以后才能回来哦。”九哥漫不经心地看了光头一眼，然后缓缓起身，“我可不陪你啊，我要去接阿暮下班，然后一起吃饭。”
　　“巧了，今天阿暮没空跟你吃饭，你只能陪我这个光头了。”阿柒很自然地落座，还给自己倒起了茶，他指了指小马，“你刚刚怎么说得来着？”
　　忽然被指到，小马立刻挺直了身板：“啊，八师兄今天闹着要去看海，大嫂说带他去海边逛逛，顺便吃个打边炉再回家。”
　　“丢！看海看海，我真想给他丢进海里！”九哥眼神一凛，待骂完后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看了阿柒一眼。
　　“没事没事，我们在师门的时候当面也这么说他，那小子就是事儿多。”阿柒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不怀好意，他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后脑勺，“要不咱师兄弟，喝点？”
　　“呵呵，今天你可别想走着出去了。”九哥抬起一只脚踩在了椅子上，眉毛一挑，眼中涌上不羁的笑意。
　　22：00
　　小马吃了晚饭，给车加了油，跟同伴们打了一会儿桥牌，又洗了个热水澡。现在终于结束了一天的疲惫，躺在了温暖的床上。
　　九哥和阿柒还在大厅里拼着酒呢，估计一会儿也该喝够了吧？九哥的酒量从来都是傲视整个果栏的，小马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喝多，何况还有A哥看着呢。
　　他要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早早起床练功，谁也不能打扰。
　　“不好啦！大嫂来啦！”小马的室友尖叫着冲了进来，把小马从床上扒拉下来。
　　“你疯了？大嫂来了就来呗，你吵我睡觉干吗？”小马有点生气了。
　　“完蛋啦！九哥喝多了啊！”室友一脸欲哭无泪。
　　“什么？九哥居然会喝多？可是，就算这样的话，有什么完蛋的啊？”小马实在闹不明白。
　　“别问这么多了！赶紧出去帮忙吧！人多力量大！再不去蛙哥的师父要被大嫂砍死了！她好像还想顺手把九哥一起砍死来着！”室友用了吃奶的力气，拖着小马就往外跑。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马仔，一个普通的司机，梦想就是安安稳稳地过完每一天。
　　这下子，好像破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