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君已老》木桃994

18、第 18 章

　　第十八章友情
　　从这天起，每天课后，程文清常常以公事为借口让学生离开办公室，然后，他会泡上两杯茶，静静地等待季雨晴的到来。他们一起聊天，探讨案例，谈论文学……季雨晴从未感受过世间竟有如此美妙的情感。
　　每当晚上六七点，程文清都会带她去饭店用餐。一个月过去了，季雨晴说：“你知道我攒了多少钱吗？”程文清问：“多少？”
　　季雨晴回答：“三千块。”
　　“哦？”程文清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季雨晴说道：“每次都是你请我吃饭，我的生活费一分没动，从明天开始让我来请你吧！”
　　程文清微笑着说：“开什么玩笑？我是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你付钱呢？”
　　季雨晴环住他的脖子，微笑着说：“你就像父亲宠女儿一样！”
　　程文清微笑着，若有所思地说：“但愿我们的感情只限于父亲对女儿。我在外闯荡，遇到过那么多女孩子，却没有一个能让我产生对你这样的感情。雨晴，你是一个谜，你是怎么闯入我生活的？”
　　季雨晴说：“不知是哪位作家说过，每个出现在你生命中的人，发生过的事，都是该出现的，人们无法回避。”
　　程文清注视着季雨晴，握着她柔软的小手。回想起这一个月，他在课堂上努力全心全意授课，不过分关注她，可眼睛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她。下课后，他得设法让学生离开，然后焦急地等待季雨晴。这份感情既偷偷摸摸，又苦涩中带着甜蜜。程文清深深地、痛苦地说：“雨晴，这份感情让我心痛。”
　　季雨晴神情黯淡，认真地说：“恐怕我们得避避嫌了，同学们中间已经有流言蜚语了，昨天陈翰跟我说了难听的话，他追了我两年，我都没搭理他，他看出我们关系不寻常，昨天骂我自轻自贱。”
　　“他这么说你？”程文清惊讶地问。
　　季雨晴说：“别担心，我没放在心上。”
　　程文清点燃一根烟，陷入沉思，他说：“我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已经三十六岁，你才十九岁，我配不上你……”
　　季雨晴蹲在他的膝盖边，眼眶发热，说：“每次你都这样骂自己，别再自责了，你没有引诱我，是我自己陷进去的，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是双方的。”程文清说：“雨晴，从明天开始，你别来找我，签到表放在讲台上，我会去拿，我不忍心看你被同学骂。一个月后要考六级了，我不能影响你的学业，你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复习。我们的事，等你毕业工作了再谈！现在，我不能害了你。”
　　接下来的几天，季雨晴没有去办公室，她用强大的意志力告诫自己：“雨晴，别想了！你该复习六级了！”然而，她根本无法集中精力。这天，她走到校门口，坐上公交车，去看了一场电影。看完后，季雨晴从电影院出来，突然，她看见许浩和一个女孩子手牵手走了出来。季雨晴愣了一下，走到许浩面前，有些生气地说：“许浩，你怎么对得起周雯？”
　　旁边的女孩子看着许浩，说：“你们还没分手？你怎么能骗我！”
　　许浩挺起胸膛，肯定地说：“我早就和周雯分手了，是她缠着我不放。”
　　季雨晴望着许浩，说：“你说谎都不眨眼睛，真是太可怕了！”
　　许浩不屑地笑了笑：“别说我可怕，你才可怕！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和老师谈恋爱？他还比你大十五岁？”
　　季雨晴瞪大了眼睛。周雯明明说过会守口如瓶的，可她竟然对许浩说了！旁边的女孩子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许浩肯定地点点头。接着，那女孩子看着季雨晴，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惊奇，仿佛在看外星人。许浩嘲笑道：“那老师是衣冠禽兽，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季雨晴受尽了屈辱。她怀着悲愤的心情回到宿舍，对周雯说：“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谈！”
　　到了外面，季雨晴没想到，周雯居然生气地质问道：“雨晴，你骗了我，我早该察觉到你喜欢许浩，你居然约他去看电影！”季雨晴瞪大了眼睛，这个许浩居然倒打一耙！季雨晴说：“我看到许浩和别的女孩子在看电影！”
　　周雯不相信地说：“那次吃饭，你也说看到他和女孩子逛街，这次，你又看见了？我有那么多朋友，为什么只有你看到？”
　　季雨晴百口莫辩，她的胸口像被石头堵住了一样难受。她开口道：“事情就是这么巧，我就是两次撞见他和别人在一起。周雯，我们做了两年室友，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会撒谎的人吗？”
　　周雯说：“正因为你诚实，你说过许浩长得好看，有一双迷人的眼睛，所以你喜欢他！你每次帮我调解，他都看在你的面子上，迅速和我和好，看样子，你早就欺骗我了！别摇头，季雨晴，你吊着陈翰，和秦朗纠缠不清，又和老师在一起，还抢我的许浩……简直可恶至极！最近几天，你都没去办公室，一定是和许浩在一起了！”
　　季雨晴说：“没想到在你心里，我是这么不堪的人！我被你误解得都不想活了……许浩是什么样的人，韩媛媛、叶倩都清楚，你是当局者迷，搞不清楚状况，你应找个局外人，帮你分析分析！”
　　周雯说：“我问你，你今天去哪了？”
　　“看电影了。”
　　“你承认了？”
　　“我一个人去的。”
　　周雯冷笑地说：“依你的性格，你宁愿一个人在宿舍发呆，也不会一个人去看电影！”
　　季雨晴说：“别误会我！”
　　半晌，周雯说：“季雨晴，我们绝交！”说完，她就走了。
　　季雨晴的眼眶湿润了。一直待到天黑，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晚上，程文清打电话给她，问她复习得如何，听出她在唱，程文清心急如焚，问到她的位置，迅速赶了过来。
　　程文清见她哭得厉害，紧张地问：“怎么了？”
　　季雨晴扑在他怀里，说：“友情伤害了我！”
　　程文清拍拍她的肩膀，听她断断续续地倾诉。
　　半晌，程文清说：“总有一天，周雯会明白真相，她会向你继礼道歉的。”
　　“会有那么一天吗？”
　　“一定会。”
　　眼见天黑了，季雨晴说：“宿舍，我是回不去了，我没法面对她！”
　　“那，我帮你租宾馆，带身份证了吗？”
　　季雨晴摇摇头。
　　“那，用我的身份证。”
　　“不要！我不住宾馆，那里又陌生又孤单，我不能一直住下去。”
　　“一直住下去？雨晴，你不能一直不回宿舍，你和周雯的误会总要化解！”
　　“不，我不回，死也不回！”
　　程文清说：“那，你住教师公寓，我把卧室让给你？”
　　季雨晴点点头。
　　程文清说：“可是，同学们会说闲话的。”
　　“你是我的避风港，就算外面流言蜚语，有你就够了！老师，你害怕自己的名誉受损吗？”
　　程文向说：“顾不了那么多了！”
　　季雨晴钻到他怀里，此时的伤感已经消散了大半。
　　他们走进教师公寓，程文清拿一条热毛巾，帮季雨晴擦去眼泪。
　　季雨晴说：“如果不是你收留我，恐怕我就要流落街头了。”
　　“你让人怜惜，我只愿能保护你。”
　　季雨晴摇摇头，黯然地说：“男人都喜欢坚强独立、自信开朗的女孩子，但是……我是一个孤独、自卑、渺小的女孩。”
　　程文清认真地说：“在我看来，你有很多优点，你善良、纯洁、楚楚动人、才华横溢……我在你面前，要自愧不如！你说的‘坚强独立、自信大方’，固然是一种美，可温顺柔弱同样是一种美！美，应该是多元的，不是吗？”
　　季雨晴靠在程文清的怀中，感动地说：“我何其幸运，能遇到你！”
　　“是我幸运，遇到了你。”
　　过了一会儿，季雨晴担忧地说：“可是，周雯怎么办？她不相信我，在她眼里，我是个坏人！”
　　程文清说：“你打电话给许浩，录下他的音，让周雯看清他的真面目。”
　　“好，我要让周雯知道真相！”
　　于是，季雨晴打电话给许浩，质问这件事，许浩在电话那头说：“哈哈，周雯居然信了我？没想到我的影响力这么大，不过我不稀罕！季雨晴，我只是想玩玩你们，看看女生间的友情有多脆弱罢了！实际上，我有了第新女友，你也看到了，她比周雯漂亮，比周雯有钱，比周雯懂风情，周雯在我眼里只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你告诉她吧，让她别和她之间结束了！”
　　“许浩，你还是人吗，怎么能这样？”
　　电话那头已经挂断。
　　季雨晴气得把手机摔在沙发上，她为周雯感到悲哀，也为自己感到委屈。程文清说：“录下来了？”
　　季雨晴点点头。
　　“那，给周雯听！”
　　“不！”
　　“不？”
　　季雨晴扑在程文清怀里，说：“我知道许浩在周雯心中的地位，如果周本雯听到这么残忍的话，她会崩溃的！他们交往两年了，你不知道周雯有多爱他……不，我不能告诉她，就算告诉她，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我要换一种方式，温和地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