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君已老》木桃994

17、第 17 章

　　第十七章爱情
　　程文清在多个路口辗转寻觅，却始终不见季雨晴的身影。他心急如焚，在寻找过程中，茜茜的模样忽然在脑海中浮现。同样是这般风雨交加的凄惨时刻，茜茜怀着身孕给他送伞，最终却落得一尸两命的悲惨结局。程文清不禁打了个寒颤，越想越担心季雨晴会遭遇不幸。
　　就在这一瞬间，季雨晴的身影出现在前方，而她身后正有一辆计程车驶来。那计程车的车盖上满是黄沙，想必司机也很难看清路况。程文清吓得脸色大变，立刻冲上前去，紧紧抓住她的手，用力将她拉到一旁。季雨晴受到惊吓，回头一看，竟然是程文清。此时，那辆车与他们擦身而过，季雨晴这才回过神来，轻声说道：“哦，老师，是您救了我。”程文清松开她，说道：“幸好躲开了。”
　　季雨晴说：“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惊险的事情。要是没有您，我恐怕就没命了。”
　　程文清微微一颤，握住季雨晴的胳膊，说道：“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再发生这样的危险了。”
　　季雨晴抬起眼睛，看到他那乌黑深邃且饱含担忧的眼神，其中还藏着一丝柔情，一时间，她不禁有些头晕目眩。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程文清才意识到这样不太合适，于是松开了她的手臂。然而，他知道自己的眼神已经暴露了内心的情感。
　　季雨晴神情有些恍惚地说道：“老师，您是个好人，能成为您的学生，我很荣幸。”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只可惜只是您的学生。”季雨晴泪眼汪汪地看着程文清，在这凄风冷雨的氛围中，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失去了理智，勇敢地倾诉着自己的感情。
　　程文清真情流露地说：“雨晴，你太美好了，而我……已经三十五岁了。”
　　季雨晴脱口而出：“我不在乎。”她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狂风呼啸，雨水更加猛烈，但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外界的狂暴。
　　程文清说：“可我在乎。”他看着季雨晴那充满青春活力的脸庞，说道：“你还年轻，未来会非常美好……”
　　“不要再提未来。未来，我妈妈会让我嫁给她选的人；未来，她会安排我出国留学，去学那些我没兴趣的东西；未来，我会像大多数人一样，失去自我……我常常想，这条命是我自己的，可我却没有选择的权利。现在，我终于能自己选择一次，而您却拒绝了。”
　　程文清焦急地说：“雨晴，你要明白，拒绝你，对我来说，是一种自我牺牲，但这会让你得到幸福。”
　　“我的幸福就是和您在一起啊，老师。”季雨晴勇敢地表达着。
　　程文清的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理智和感性在激烈地交锋。他转过身去，承受着狂风暴雨的侵袭，回想起刚才的生死瞬间，他郑重地说：“在这种情况下，人往往是不理智的。我们俩压抑太久了，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了一切。坚持下去，你还是个好学生，如果不坚持，你会被人指指点点。”
　　“我不在乎。”季雨晴说，她站在程文清面前，问道：“老师，您害怕了？”
　　“我是怕害了你。”程文清看着她，诚恳地说。季雨晴刚要说话，程文清接着说：“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不在乎，但是，你还年轻，未来的重重困难是你难以抵挡的，同学们会说三道四，老师们也会议论纷纷，学校里会传遍关于你我的流言蜚语，你的父母会加以管束，等你毕业工作，遇到更优秀的年轻人，你肯定会为选择了我而后悔……再说我，我会满心愧疚，我绝不能害了你……”他长舒一口气，说：“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季雨晴浑身湿透，身体寒冷，心更是如坠冰窖。她没想到程文清竟然考虑了这么多事情，不愧是成熟的成年人。
　　她点点头：“没错，您说得很清楚，在这种时候，您还能这么理智，可见在您的心中，从来没有我的位置！”说完，她转身就想跑。程文清赶紧追上去，一只手抓住她，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发誓，说道：“我心中怎么会没有你？长久以来，我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要是你能知道，就会明白我有多少个夜晚因为你而失眠、想你、纠结！对着你的那只仓鼠，我都能自言自语很久，我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自从遇见了你，我整个人都陷入了混乱！”倾诉完这些心里话后，程文清后退几步，身体摇摇晃晃，理智和意识又重新占据了上风。他痛苦地、喃喃自语道：“天哪，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他转身，奔向一棵大树，迎着狂风、迎着暴雨，他的心中燃起熊熊烈火，他拼命地捶打着大树，双手已经渗出血迹。他仰头向着苍天呼喊：“我是一名老师啊！怎么能做出违背道德的事情？那绝不是我！绝不是我啊！”
　　季雨晴走到他身边，轻轻抚摸着他那流血的双手，说道：“老师，请您不要再折磨自己。”
　　程文清看着她，不由自主地将她拥入怀中，说道：“好，不再折磨了，任由这风暴肆虐吧！”季雨晴紧紧依偎在他的怀中。
　　过了一会儿，程文清看到季雨晴全身湿透，说：“我们淋了太多雨，赶紧回去吧！”他们并肩而行，程文清为她撑着伞，雨渐渐小了。程文清沉默不语，季雨晴问：“为什么不说话？”
　　程文清说：“羞愧、愧疚感。”
　　季雨晴说：“不要再提这些话，爱情与年龄无关。”
　　“不，有关系的。我一向重视师德，然而，在你面前，我的定力已经荡然无存。雨晴，我们停止吧，我们是师生，不应该产生这样的感情。”
　　季雨晴停下脚步，眼中透着坚定，说道：“好，您说停止，那便停止，我是个有勇气承认感情的女孩，但绝不是纠缠不休的人。只要您让我远离您，我就绝不会靠近您！至于学习委员一职，我完全可以辞去，从此往后，除了上课，我们不再有任何私下的交集。老师，只要您开口，我绝对配合。”
　　程文清看着她，竟然一时无言。过了一会儿，程文清说：“我保证，不再说这种话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不是你离不开我，而是我离不开你了。不管未来如何，只要你认为是幸福的，我都愿意去闯荡！”看着季雨晴含泪的微笑，程文清捧起她的脸，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唇。狂风怒吼，暴雨倾盆，程文清流血的双手，混合着雨水，更加刺痛着他。就这样，在风雨中，在血泪之间，他们吻进了彼此的灵魂深处。
　　当他们回到酒店时，衣服已经湿透，程文清送季雨晴回房间，说道：“好好洗个澡，我去下面给你买干净的衣服。”
　　“等一下。”季雨晴问：“被她们看到该怎么办？”
　　程文清微笑着说：“我给每个人都买。”
　　半个小时后，程文清提着四件睡衣，敲响了季雨晴的房间，周雯来开门，韩媛媛和叶倩也都在，季雨晴正在洗澡。
　　韩媛媛打开一看，惊喜地说：“老师，您太贴心了！我们的衣服都湿透了，您买了这么多，花了不少钱吧？还有住宿费，我们都给您！”
　　程文清拒绝道：“你们跟我来听庭，又遭遇这狂风暴雨，已经够辛苦了，哪能让你们花钱！”
　　韩媛媛笑了，紧接着她帮忙将季雨晴的衣服递进浴室，说道：“这是程老师给你买的一套。”
　　季雨晴洗完澡，但因为害羞，迟迟不敢出来。程文清和韩媛媛她们仍然聊得热火朝天，季雨晴只好穿着走了出来。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脸颊红通通的。
　　程文清说：“把你们的外套给我，我交给服务员，让她烘干，明天就能穿了。”四个女孩纷纷将湿漉漉的外套交给程文清，程文清走出房门，在临关门的瞬间，他含情脉脉地看了季雨晴一眼，而季雨晴害羞得不敢与他对视。
　　房间里只剩下四个女孩。
　　韩媛媛机灵地说：“雨晴，你和老师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宠溺？”
　　“别胡说。”季雨晴的脸瞬间红了。
　　叶倩说：“不是胡说，我也看到了，程文清今天看你的眼神大不相同，真的不一样！”
　　季雨晴打了个哈欠，钻进被窝里，说：“我困了，要睡觉了。”
　　等到晚上十一点，韩媛媛和叶倩回到了她们的房间，周雯摇晃着被窝里的季雨晴，说：“别装睡了，我看到你在偷偷地笑。”季雨晴见瞒不住了，转过头看着她，发现周雯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季雨晴愣了一下，紧接着周雯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你和程老师在一起了，对吧？”
　　季雨晴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早就知道了。从程文清抱你去医院那时起，我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不寻常。”
　　“那她们？”季雨晴担心地问。
　　周雯说：“别担心，她们只知道程文清偏袒你，但没有猜到你们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
　　季雨晴恳切地说：“答应我，为我保守秘密，连许浩都不要说。”
　　周雯点点头，说：“好，我会保密。”她停顿了一下，又劝解道：“可是，你真的要继续下去吗？他比你大十五岁！”
　　季雨晴说：“年龄不是问题，古代的皇帝和妃子，年龄差距不也很大吗？”
　　“但现在毕竟不是古代。”
　　季雨晴说：“我不管，他已经走进我的心里，无论他年龄多大，我都认定他了。”
　　周雯说：“其实，我们一直以为，你的男朋友是秦朗。”
　　季雨晴说：“秦朗是个好人，可惜我爱的人是程老师。”
　　周雯说：“我能理解，放心，我会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