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君已老》木桃994

15、第 15 章

　　第十五章寒假

　　寒假，季雨晴回到家中。

　　墙壁上又新增了四张奖状，分别属于季诺的“三好学生奖”“趣味知识奖”“卫生小队长”“品学兼优奖”。从幼儿园到小学毕业，他总共斩获了二十五张奖状，满满当当地贴满了整面墙壁。

　　季妈妈看到季雨晴站在奖状前，便说道：“季诺可比你强多啦，你小时候得奖可是偶尔才有的事儿。”季妈妈向来心直口快，从不考虑他人感受，对此，季雨晴早已习以为常。

　　“英语学得怎么样？”季妈妈问道。

　　季雨晴心里猛地一紧，这段时间，她确实荒废了英语。看到季雨晴没有回应，季妈妈严厉地说：“我问你话呢，不回答是什么意思？”

　　季雨晴嗫嚅着回答：“复习得……还行。”

　　“嗯。”季妈妈转身回卧室，拿了一本英语语法书，一边翻一边说：“我来考考你。”

　　季雨晴害怕极了。

　　问了季雨晴好几个问题后，季妈妈终于合上书本，目光严厉地凝视着她，说道：“你的水平连季诺都比不上！”

　　季雨晴顿感一阵寒意袭来。

　　季妈妈气呼呼地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什么时候才能重视学习？我花那么多钱给你报培训班，结果你一问三不知，像个傻瓜一样！”

　　季雨晴挣扎着说：“我对英语不感兴趣。”

　　季妈妈呵斥道：“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人不是为兴趣而活，是为了前途而活！要是人人都为兴趣而活，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做苦力！”接着，她命令道：“现在，回房学习去！”

　　季雨晴乖乖地回到房间，关上房门，走到桌前。她抬头看到窗外盘旋的大雁，来来回回地飞，心中不禁好奇，它们能这样重复多少次呢？

　　这时，开门声响起，季雨晴心虚地打开英语语法书。季妈妈一眼就看穿了，她看向窗外，凶巴巴地说：“大雁有什么好看的？如果你再不好好准备双学位，我明天就让你大伯给你辅导英语！”季雨晴最怕见到大伯了，因为大伯长相凶狠，他只要一瞪眼神，就会让人全身颤抖。季妈妈深知她的这个弱点，所以经常拿大伯来威胁她，而且每次都很奏效。

　　季雨晴翻着语法书，可怎么也看不进去。等季妈妈走后，她拿了一张纸，倾诉着内心的痛苦：“妈妈对我的控制欲太强了，我觉得快要窒息了。回家是一件痛苦的事，我好想回到学校！可是学校也让我伤心！我哪里都不想去，我真想像睡美人一样，永远沉睡不醒。”

　　敲门声响起，善良的季诺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他笑眯眯地说：“姐，放假不好好玩，写什么呢？”说着，他拿起水果刀，给季雨晴削苹果。

　　季雨晴说：“季诺，我都二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可妈妈还像管小孩一样管着我，我感到很窒息，该怎么办呢？”

　　季诺说：“那就让她感受到你已经长大，不再是个孩子了。”

　　“怎么让她感受到呢？”季雨晴问道。

　　季诺说：“要有自己的主见，别什么事都听她的。任何人都不能主宰你的生命，你不是为妈妈而活。”

　　没想到小小的季诺竟然如此有想法，季雨晴转而又说：“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我要是不听从，她会扒了我的皮！”

　　季诺说：“可她毕竟不能扒了你的皮呀！”接着，他笑着问：“姐，万一有一天，你爱上一个男人，可妈妈不同意，你会不会放弃？”

　　季雨晴愣住了，半晌，她说道：“假如妈妈不同意，我只能死后和他相见了！”

　　季诺瞪大了眼睛。

　　季雨晴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季诺笑嘻嘻地说：“我才不会想到死呢，妈妈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都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季妈妈看到房门开着，便走了进来，看到季诺在里面，大声喊道：“季诺，你别打扰姐姐看书！”

　　“哦，知道了！”季诺递给季雨晴苹果，放下水果刀时，情急之下划破了自己的手指，血立刻涌了出来。

　　季妈妈正好看到，忙叫季诺出去上药，她回头瞥了一眼季雨晴，怒声道：“都多大了，还让弟弟给你削水果！”

　　季雨晴低下头，满心委屈。

　　新年过后，家里的亲戚朋友来往频繁。他们对墙壁上的奖状惊叹不已，也对季诺的帅气赞不绝口。在这些亲戚朋友面前，季雨晴仿佛是个透明人。

　　有一天，一个婶婶说：“雨晴代表学校参加音乐比赛，拿到第四名，成绩不错呢！”

　　季妈妈冷冷地说：“没拿到第一名，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那位婶婶接着说：“你不能这么苛刻，哪有孩子是十全十美的？”

　　季妈妈看了一眼季诺，欢喜地亲了亲他，说：“谁说没有十全十美的孩子！”

　　那位婶婶赞同地说：“哦，是的，季诺的确很完美！”其他亲戚朋友也跟着夸赞起季诺来。

　　季雨晴悄悄回到房间里，黯然神伤地发了一条朋友圈：“我恨这个不完美的我。”

　　季妈妈毫无预兆地走进来，说：“雨晴，快出去，亲戚朋友都在，怎能躲在屋里不见人？”

　　季雨晴抗拒客厅的氛围，她耳边回响着季诺说的话：“要有自己的主见，别事事听她的。”于是，她反抗道：“我不想出去。”

　　季妈妈生气地说：“出去和长辈们说话，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季雨晴坦白地说：“我不能出去，因为我嫉妒季诺。”

　　“这是什么话？”季妈妈无法理解地说：“你不但不为弟弟感到骄傲，反而还嫉妒他？”季妈妈继续说：“别废话，赶紧出去，亲戚朋友都在等着！”

　　季雨晴执拗地说：“不去，我铁了心不出去！”

　　季妈妈抓住她的手腕，说：“你别逼我拽你出去。”

　　季雨晴被她的眼神和动作震慑住，不得不妥协。

　　客厅里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孩子，而季诺是绝对的主角。季雨晴坐在那儿，如坐针毡。终于，亲戚们走了，季雨晴获得了自由。她打开朋友圈，有人回复了她，是韩媛媛说的：“你比我们强太多了，已经很完美啦！”

　　叶倩评论：“你到底还要怎样苛求自己？”

　　她退出朋友圈，看到聊天界面，程文清的名字映入眼帘，季雨晴的心砰砰直跳，她打开来看：“我猜想，你妈妈给你压力了？”

　　看到这句话，季雨晴感觉亲切又温暖。她向程文清倾诉了这段时间的种种事情。程文清回复道：“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女儿，只会好好珍惜，怎么忍心让她难过？”程文清又发来一句：“我可以给你一份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