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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生若只如初见 3 ...

  •   正欲呼救,被来人捂住了嘴:“是朕!”

      官家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在月夜的衬托下分外漆黑明亮。

      穿着与初见时一样,十分朴素,灰色丝袍,青玉簪发。

      于是我不再挣扎,官家也放下了捂住我嘴的左手,右手依然搂着我的腰,两人半边身体是紧紧靠在一起的。

      “皇后总算和朕心有灵犀了一回儿!朕整个炎夏,都没有等到皇后一人在月夜出来散步。”语气依然如初见时一般清冷。

      我望着他,试着揣摩他复杂的情绪。

      原来他并不是不想见我,只是别扭,不愿兴师动众地来贴冷脸。心里呢,还是想见我的,每夜都徘徊在我的闺房外,期待偶遇。

      这个尘世最尊贵的男人,别扭地像个中学生似的。当初原身倒底干了什么蠢事来拒婚,让柴宜哥气成这个样子?

      既然太傅府的人都讳莫如深,就直截了当问当事人吧:“陛下,……”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此处说话不方便,随朕来。”

      见我只披了一件外衫,他连忙把自己手上拿的玄色锦缎披风把我包住,一把抱起。

      如一只大鸟一般,几起几落,一眨眼功夫,就来到了太傅府西边的一处僻静院落-春归别院。

      我平生第一次被人公主抱的羞涩,被柴宜哥让人叹为观止的轻功震得粉粹。

      春归别院,据说是按柴宜哥在陪都--开封流落民间时的旧居,原封不动复制的。有一片竹林,庭院前零落栽了几棵梅树,相较于整个太傅府又质朴几分。

      我来过的,乘着四个力大如牛的仆妇抬的软轿,走了半柱香的功夫。

      有此轻功,难怪道,他每晚可以从东城的皇宫跑到西郊一个来回了,一般人走一晚上也不一定能到。

      “陛下,您的武功是跟谁学的?”我好奇得不得了。

      “这个?你也不记得了”他一边放下我、仔细替我系好披风,一边皱眉。

      “不记得了,前尘往事俱忘了。”我此时也想起了自己正经要问的事。

      他捧起我的小脸凝视,手指纤瘦修长,骨节分明,掌心温暖。

      和第一次照面一样,又离得好近……

      “是你的外祖母。”他一字一句地讲道,口气都喷到了我脸上。

      和初见时一样,依然是淡淡的柠檬香混着冰雪梅花的冷香,在这满是桂花香的月夜中格外蛊惑人心。

      “外祖母并不会武功啊。”我迷惑不解。

      他也露出迷惑的神情,是迷惑我之迷惑吗?

      难道外祖母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外祖父都不知道?

      “她自己不会,但她能把朕教会。”他讲话的口气骤然比刚才冷淡了几分。

      这个回答感觉和没回答一样,我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急着往正题上赶:“陛下,能不能告诉本宫,本宫为什么会拒婚啊,这事让您这么生气,本宫得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才能让您消气。”

      我被外祖母的礼仪训练,训练得拥有了肌肉记忆,对着柴宜哥也本宫长,本宫短的。明显感觉他眼皮跳了跳,听我讲第一个“本宫”的时候。

      “太傅府没人告诉你吗?”听口气,他也觉得太傅府对此的反应很怪异。
      “没有。本宫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吗?”我捉住他双手的手腕,可怜兮兮地,“陛下生气,外祖父、外祖母生气,连叔伯婶婶们也生气。”

      柴宜哥的瓜子脸瘦得下颚分明,虽不比魏二,五官还是挺精致的。尤其他的黑瞳特别大,可以看清我现在的表情,楚楚可怜。

      他本来有些冷淡的表情,开始迷惘,幽幽道,“许是你有了新的情郎吧,可你死也不说是谁,就是要毁婚约,朕拒绝,你就在太后宫中触柱了。差点救不回来。还好那天魏二在宫里议事。”

      “情郎?本宫怎么会有情郎?本宫去哪里认识啊?”

      我心道不妙,前身果真脑残,居然有奸夫。问题是她以往的生活轨迹不是皇宫就是西郊太傅府,京城贵女的聚会很少参与,到哪里去认识野男人?

      这个话题显然让柴宜哥很不开心,松开了我。

      背过身去,“这个要问你自己了。”

      他突如其来的冷漠,让我心里一阵空落落的,有一种什么东西就要失去的不祥感,汹涌而来。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竟从身后一把拥住他的腰。“不会有情郎的,若真有,这个人得要想方设法来见本宫呀,本宫都醒了这么多日子了,半个人影也没有。陛下,原谅本宫吧,也许本宫就是一时魔怔了,做的混账事儿。”

      前身做的脑残事儿就随着她的消失,一起消失吧。

      我并没有搂在官家的束腰上,而是搂住束腰上方的腹部,搂得用力,导致我整个人的胸部紧紧靠住柴宜哥的背部。他极瘦,隔着单衣,我的胸居然能被他的脊梁骨磕到,有些疼。

      他明显僵住了,我误以为他有几丝认可我的分析,继续拼命挽回:“虽然本宫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两个月您理都不理本宫,也没来看本宫,本宫一直很想您,生怕您从此不要本宫了,害怕就算您娶本宫做皇后,也不想再搭理本宫了,真得好害怕,好害怕。”

      “本宫——”我还想继续抒发这几个月来无所适从的恐惧不安。柴宜哥突然掰开我搂住他腰的双臂,一个转身吻住了我。

      这个吻开始地穷凶极恶,几乎用咬的。我因为在激动地讲话,嘴巴是张开的,猝不及防让他咬住了舌头。接着他又换去咬上唇、下唇,最后回到舌头,再后面就温柔了。

      我瞪着眼睛,脑袋彻底当机。

      耳边传来他温柔的声音:“云琳,把眼睛闭上。”

      他的温柔似有催眠的魔力,我依言闭上了眼睛,任他肆意妄为。

      春归别院,竹叶婆娑,明月藏于云影中,妄图无声无息地溜走。

      这几个月的恐惧、连同我前世现生的初吻在温柔缱倦中终于消失殆尽……

      我也曾对初吻有着美妙的幻想,和我属意的男子两情相悦、自然而然地发生。和柴宜哥的吻唐突了些,不可否认,是美妙的。

      首先,我并不讨厌他的触碰,他的气息还挺好闻的,味道也很好吃。其次,一吻过后,千古一帝对我的态度和颜悦色了好多。这是最关键的,他冷漠时,带给我的那种马上一无所有的孤寂感太可怕了。

      我好似从来没怕过什么,现在知道了,我怕极了这种感觉,会发疯。

      他吻我时,微微发抖,似乎也很紧张,不会这也是他的初吻?

      原以为,穿成皇后,就要参与到妃嫔们无休止的宫斗中,对于我这个为了宋澈欧巴,在饭圈厮杀出一番天地的现代少女来说,未来可期,至少不会空闺寂寞。

      没成想,未来夫君是个纯情男子,真得只爱我一人而已。

      日理万机,还每夜都来太傅府期待偶遇,他别扭是真别扭,浪漫也是真浪漫。

      想着,就不由自主笑了。

      “姑娘?”正在给我梳妆的绿凌被我莫名其妙的笑感染了,笑着问,“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在想--” 我看了看朦胧铜镜中的自己,果真神清气爽了不少,“普妈妈说我有福气的事。”

      “这不明摆着吗?”绿凌不以为意,“您是未来国母,您没福气,谁还能有福气。”

      每个人都说我有福气,问他们我这福气是怎么来的,他们就三缄其口了。我和千古一帝如何定的亲?没有触柱前如何相处的?连绿凌都被禁言了。

      对了,我前身触柱这事,还是柴宜哥告诉我的。

      我透过铜镜看了一眼绿凌,心道,也罢,不为难你。还是今晚约会的时候问未来夫君吧。

      约会?我还真是恋爱了?

      想到柴宜哥,心里甜滋滋的。

      我竟有些喜欢他。

      这日,日头西下。

      我穿戴整齐,甜甜的笑着,被丫头、仆妇拥着,来到了太傅府的宴会厅,参加魏小七成为太傅府三姑娘的拜寄宴。

      原以为这个魏小七就是个好命的丫头,机缘巧合,撞上了悬壶济世的魏二公子,从此人生开挂。成了相府千金。

      如今看起来,是个厉害角色。怎么今日中午刚到相府,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外祖父母,就激动万分地要认她做孙女,还要马上过明路,正式拜寄?

      太傅本来阶品就比宰执高,还是当今圣上的养父,我外祖父权倾朝野。

      看来这丫头是来玩晋级游戏的。又成功晋级。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丫头?我也有几分好奇了。

      门口管事仆妇高声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我转过箔金红珊瑚屏风,厅里的家人们、仆妇丫头们早已噤声,站好位置,齐齐下跪行礼。“皇后娘娘圣安!”

      就见一个梳着双垂髻,身穿墨绿色流云锻褂子的小丫头被外祖母拉到身边,用手势压她跪下,她立马跟着乖顺地磕了一个头。

      这一大家子有个共同爱好,就是做戏做全套,每次见我都要陪我演练皇后母仪天下的戏码。如今又多了一个演员。

      我只能跟着演,朗朗道: “都是自家人,快快请起。”

      快步走到外祖父母身边,搀起二老。偎在外祖母身边的小人也跟着起身,竟和我小时候十分相像,玉洁冰清,脸颊上两朵红晕甚是可爱。

      外祖父母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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