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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临时抱佛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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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不得好死。”温槐序捡起地上的剑收回鞘里,淡定地从陈景脖颈上取下麻绳,将绳圈转而套回了吊死鬼的脖颈上。
然后从原身乱七八糟的乾坤袋里翻出一张聚灵符,团了团塞进吊死鬼的嘴里,直接打断施法:“上吊绳还你了,别碰瓷。”
吊死鬼的消散停止,恶咒自然也就跟着失效,惨白的脸上一双三白眼怨毒地瞪着温槐序,不甘、怨恨、恐惧等情绪竟然在一只恶鬼脸上出现了。
温槐序觉着奇异,只是不等她多想,忽然嗅到了一股浓郁腥风,腰间因为认主而不听她差遣的佩剑发出警告的嗡鸣,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促使她拉着陈景往一旁躲去。
就在她离开原地的刹那,一件被血浸透的大红嫁衣兜头罩下,把那只吊死鬼严丝合缝地包裹了进去,紧接着二人就见被包裹的吊死鬼在嫁衣里剧烈挣扎。
一面挣扎,一面发出了骇人至极的惨叫声,伴随着惨叫声,还有一道存在感鲜明的咀嚼声,不多时,那包裹着吊死鬼的嫁衣就瘪了下去,落在地上安安静静的。
陈景被温槐序拉了一把,此时心有余悸地盯着地上看似毫无威胁的红嫁衣,脸色铁青一片:半步阿修罗的红厉鬼,怎么会找到这来?难道……
“要命。”温槐序的脸有些白,似乎是被吓着了,嗓音里隐约有股颤意,可听她说话的内容,似乎又不全是这么回事儿,“厉鬼索命见多了,第一次见厉鬼索鬼命的。”
陈景搞不清楚温槐序这是个什么反应,一脸迷惑地转头看她,并发出了一声真切的疑问:“啊?”
“别‘啊’了,有大麻烦了。”温槐序轻轻按住腰间还在颤动嗡鸣的佩剑,鬼杀鬼这事儿少见,但显而易见比鬼杀人更危险,她还不至于心大到这都不明白。
月黑风高夜,发生什么她都不会觉得奇怪,鬼神之事忌讳,不适合在此时此地多言。
奈何腰间的剑随了主人一向斩妖除魔的刚硬,从不知何为避其锋芒,躁动不安地叫嚣着要大杀四方,温槐序低头看了一眼,轻轻地按住剑柄,安抚道:“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
眼下情况不明,而她连原主的那些法术招式都还没来得及研究明白,让她去跟恶鬼正面刚?社区送温暖也不是这么送的。
“师姐,我们不妨先离开?”陈景在那嫁衣鬼身上吃过亏,更是只想躲得远远的,唯恐温槐序一身胆气非要追根究底,还好言相劝道,“不如天亮再做打算——”
听见陈景开口,温槐序眉心就是一跳,手忙脚乱就要去捂嘴,没奈何还是晚了一步,那小子见她过来捂嘴,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意识一躲,小嘴叭叭地就把话说完了。
“……”少年,立flag也不是这么立的。温槐序看着陈景,后者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在心里劝说自己,罢了罢了,他懂什么呢……
“怎么了,师姐?”陈景歪了歪头,不知为何温槐序忽然看着他又是叹气又是捏眉心的。
“就怕这天亮不了了。”温槐序仰头望着浓墨一样的天,轻轻地开口。
那天上,黑色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包括最初时投进窗棂的月亮、银水一样明亮的月光,全都不见了。她从没见过这样黑的天,所以她知道,这不对劲。
但还是要往前走,总不可能留在原地等死。温槐序磕磕绊绊地用灵力在指尖点起了一簇小火苗,勉强照亮了周围一尺见方的地方,尽管脚下以外的地区,仍旧是混沌一般的黑暗。
“过来。”温槐序朝陈景伸出手,按她刷恐怖片解说的经验,要是不抓牢了,等小美逃出生天,就会发现身边的小帅不知何时变成了破树桩子,“抓紧,别走散了。”
温槐序左手点着小火苗,右手牵着陈景,两个人闷头往前走了好一会儿,周围仍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光这么走怕是不太行。
她停下来,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回头问陈景:“眼下这情况,你有办法不?”
不出所料地,陈景摇了摇头:“没有。”
嫁衣鬼凶恶,半步阿修罗道,所过之处自成鬼蜮,他们因吊死鬼误闯其中,已是不妙,若是不被注意还好,等日出天明,自然无恙。
就怕那嫁衣鬼本就是冲他们而来,鬼蜮并没有常规意义上的界定范围,鬼蜮一开,八方恶鬼来贺,即便温槐序修为大成,到底受制天地,应对起来恐也不易。
好好好,温槐序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管是灵异文还是盗墓文,标配不都是学富五车的团队智脑、武艺高强的武力担当,以及一个平时废物但关键时刻发光发热的混子么?怎么到了她这就不一样了?
温槐序一边无奈地想,一边在乾坤袋里一顿翻,终于刨出一本不晓得吃了几百年灰的《妖鬼录》,开始现场研究,上一次这么束手无策还是十天速通四六级的时候。
她打开书就是一阵翻,偏生那书看着薄薄几十页,字却小得出奇,看得她角膜炎都要犯了:“大荒之南临周水者,有魂曰嫁衣之鬼。其性凶恶,出入皆有鬼蜮,无具形。鬼蜮,遮天也,匿蔽万物,生灵具夺,非常道可出。”
讲了一堆废话,破局之法一点没写。陈景凑过来眯眼看了一会儿,很中肯地评价道:“好像没什么用。”
“不,你得知道,既然有人能写出来,就证明他进来过,并且活着出去了。”温槐序心中有了想法,她合上书丢回乾坤袋里,开始盘算着怎么破局。
陈景则是知道,寻常误入鬼蜮之人,若是侥幸不被鬼蜮中的恶鬼所害,待日照当空,自然就能安然离开,可他们这样,显然是被当作了猎物……故而他并没有温槐序那么乐观。
要知道《妖鬼录》此书写于千年之前,在那时,嫁衣鬼就已为祸一方了……
“那你打算如何?”被嫁衣鬼盯上的,千年来从未听闻有人能出其鬼蜮,陈景倒是想看看,温槐序要如何破。
不过嫁衣鬼也不过半步阿修罗道,从来对比它修为高者敬而远之,这也是其鬼蜮凶名在外的一个原因,也不知为何,这次偏偏找上了修为比它高出不少的温槐序?
“书上写了,鬼蜮匿蔽万物以夺生灵,换个角度想,其行此道未尝不是逆天之举,既是逆天,就绝非朝夕之功。”温槐序边说,边又翻出一本阵法秘籍,对着书上的图样在地上依葫芦画瓢。
“你在做什么?”陈景有些惊奇地看着温槐序在地上画的瓶盖大小的阵法,只觉得她在开玩笑,“这么一点,能行么?”
“临时抱佛脚,没用不亏,能用血赚。”温槐序低头在地上写写画画,瞧着上头繁复的文字,因着同陈景说话的缘故,也没留意就写成了简体,“你我出洛阳客栈南行不过百丈,便误闯鬼蜮,这附近必有聚阴地在后。”
“成了,不过还差点东西。”温槐序说着转头看向陈景,笑得有些不怀好意,“陈景,师姐问你个事儿。”
陈景看着温槐序脸上的笑容浑身一抖,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事?”
“你可还是童子之身?”温槐序故作轻佻地勾起少年的下巴,其实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可谁让这阵法非要精纯的处子之血来开呢?她怕疼,不想嘎自己,反正处男也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