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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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何朝兮，搴舟中流——
流水弯弯，水流潺潺，小娘子在那桥上瞧，云鬓青青，指甲红红......”
歌声青涩，引人入胜之处在其情真意切。
听到后面，许朝秋抬头寻去。
只见那汉白玉的石桥上人潮熙攘，你来我往间擦动着彼此的衣衫，过桥的人或急或徐，衣着或浓或淡。
然放眼望去，络绎不绝的人群中，一位女郎引人瞩目，面若芙蓉，一袭粉衣娇嫩。
她莲步轻移，袅娜娉婷，姿态优雅，胜过春日枝头那最为娇艳的一朵桃花。
艺术来源于生活。许朝秋莞尔，忍不住调侃船夫。
“归云卷卷，云归舒舒，小郎君在那舟上吟，腮也桃桃，裳也桃桃，心也涛涛。”
被人拆穿了心思，船夫也不恼，摸摸后颈，直直对着桥傻笑。
许朝秋望着岸上一排排屋子，挨家挨户找未免吃力。
“师傅，你可知近水街李植家是哪户人家？”
“可是位官员？”
“正是！”
船夫朗声笑道：“我这小船除李老爷外，没载过其他官员。李老爷有位操心夫人，常命我去各处酒楼捞他回家。”
许朝秋回忆印象中的李植，确乃酒鬼一个。
“竟这般嗜酒，那夫人岂不是很伤心？”
“倒也不是，李夫人不好常露面，这才托我去寻。夜深露重，她每回都站在大门处候着李老爷归家。
李老爷也知娘子一片心意，醉酒了还常念叨娘子。他许是实在烦心才出来寻酒喝。”
从李夫人的手段来看，她在李府话语权不低。许朝秋略略放心，提了提肩上的背篓。
船夫：“姑娘往右边儿瞧，第三间房檐下挂两红灯笼，那就是李老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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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客堂内。
李夫人关切道：“阿姊，你眉头不展。可是炎暑来临，娘最近又犯心悸的毛病了？”
翠娘抚开眉间褶皱，微微摇头。
“娘身子骨还硬朗，我日日熬莲子粥，她心口不适的症状缓解很多。
我这几夜没休息好，家里养的鹅许是热的没胃口，不肯吃粮食，常常挤在一堆，摇头晃脑，再这样下去我真怕它们犯病。”
娘亲没事就好。李夫人松了口气。
“天气炎热，人都吃不进东西，更何况畜牲。再过些日子，那群鹅子估计就恢复食欲了。
昨日官人带回来一两人参，阿姊你今个儿带半钱回去，同那母鸡一起熬着吃，滋补身子。”
“这怎么好，人参贵重，你们自个儿留着吃便是。万一妹婿回来问起该如何？”
“何必管他，你且放宽心，夫君在这些事上都顺着我，不会过多干涉。我嫁的早，许久没回去看过家里，好在你愿意来陪我聊天解闷。”
李夫人拍拍妇人手背，接着转头吩咐道：“彩云，你去把人参拿来。”
彩云得令便往灶房去，看见一位小厮就要往客堂走去，将人唤住。
“可是找夫人什么事？”
小厮：“彩云姑娘，门外有位姑娘，自称神算子，曾给夫人算过卦，特来拜访李府。我正要向夫人禀报此事。”
她和李夫人何时遇到过神算子？
“衣着古怪，脸色惨白，眼睛瞪的骇人，举止偏僻，还带着一副又丑又臭的玩意儿。”
彩云拧眉，“如上所述，可同门外那位姑娘对的上号？”
小厮答道：“姑娘着一身素衣，脸儿白白的，眸子圆圆的，眉毛弯弯的，还俏生生唤我大哥呢——”
彩云瞟了他一眼，小厮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行了，我已知晓来人是谁，不过是个江湖骗子。夫人还在待客，不方便有人打扰。你只道夫人印象里没这号人，叫她哪来的回哪去。”
“是。”
小厮嘴上答应，本想趁彩云走了再去禀报夫人。
谁料彩云背后长眼似的，料到小厮不会这么听话，愣是看着他出了门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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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
门再次打开之际，许朝秋热切地望向来人。
“姑娘，我家夫人并未找人算过卦，你还是请回吧。”
小厮想帮她力不从心，彩云乃夫人亲信，在府里除了几位老人，其他仆从她都可随意使唤。
“夫人真这样说，你可提起我曾帮她找到郎君一事......在下明了，劳烦大哥。”
见小厮面色犯难，许朝秋同他告辞，拖着步子走到对面一棵大树前。
她背靠着树席地而坐，怀中抱着篓子，拜托小鱼道：“我先眯会儿，劳你帮我盯着李府门口，等有人从里面出来就喊我。”
梧桐树枝叶繁茂，为歇凉人撑起一把遮阳伞，微风徐徐，青丝抚摸着姑娘的脸，温热，柔软。
小鱼和许朝秋共享情绪，此刻紧张和愉悦之情交织，还生出几分快意来，盯着李府之余分出一片视角往她大脑探去。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许朝秋头戴镶珠藤冠，身披冰蚕锦织袈裟，一群美男子围着她。
待一位身着龙袍的俊俏郎君出现，众人嬉笑道：“这和尚好耐力，怎么诱惑都不为所动，只得陛下亲自出马了。”
说罢一行人退场。
郎君走到许朝秋面前，“施主，你说四大皆空，为何不敢睁眼看我？”①
他顿了顿，抚着云袖，眼波流转，“你看着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见她仍然紧闭双眼，嗔笑，”若是看都不敢看我，还谈什么，四大皆空？”
许朝秋受不了人家激她，睁开眼看去，眼前人恍若谪仙君子，顾盼生辉。
她顿时大汗淋漓，转过身子，按着心口道：“阿弥陀佛。”
郎君牵过她的手来到床榻边，“你看，这是什么？”
许朝秋两眼放光，陈管事同款床，旁边还有一台镶嵌珐琅展风。
郎君见她欢喜，抚上她的脸，柔柔道：“今夜良宵，朝朝从了我，这床便归你。”
说完将人往床上一推，他慢条斯理地解开绣扣，几道沟壑隐约浮现。
“秋秋，有人从李府出来了！”
一刹那，郎君消失，身下的软床也不见，许朝秋跌落在地上。
待一切皆散去，她不舍地睁开眼，见李府门前空空，打着哈欠道：“这不是没人嘛。”
“我方才见你迫于淫威，就要顺从，这才出言将你从水深火热之境地救出。”
“......靠，有没有可能，日有所思，才有所梦。”
许朝秋痛心疾首，只差一点，差一点就摸上了。
呵呵，就不让你如意，任务不着急做，先成梦女了。
片刻后，小鱼激动道：“这次真有人出来了！”
李府出来一位妇人，待许朝秋赶到，人家已经上了马车。
她撒开腿追去，“等等，等一下！吾乃青阳山十二宗玄微子座下大弟子，无偿解惑，夫人！”
旁边有人听到这话，拦下许朝秋，“大师，解惑不要钱？在下有需。”
许朝秋弯腰，双手撑着腿，上气不接下气，“你有，有没有搞错，没听到我叫的夫人，你个糙汉拦我，拦我作甚。”
她正要将人甩开，定神时发现他身后的河岸边停靠着一艘小船，扬起眉问道：“这船可是你的？”
“正是，仅一人乘的话，一趟四十文。”
许朝秋三两步跨上船，“师傅，追上前面那辆绿绸马车就给你无偿算卦。”
船夫一听喜从中来，不花一分钱还有得赚，这种好事终于轮到他头上，只觉双臂愈发有力，干劲满满道：“大师坐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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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街边之际，船夫披开短襟擦汗，满眼期待地瞧着许朝秋。
“你有没有感觉左眼皮在跳。”
船夫聚精会神眨巴着眼睛，试图让眼皮跳起来，未果。
“大师，我没感觉。”
许朝秋将二十文递到他手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左眼皮跳财，你已白捡七十九文。”
船夫掂量了一下，发现数目同大师说的对不上，低头四下寻找。
许朝秋出声提点。
“诶，放在平日，在下算一卦九十九文，今日免费给你算，除开坐船的四十文，现又给你二十文，你不是赚了七十九文？”
船夫张开手指算起来，口中囔囔自语，脑袋里都是银钱掉落的叮当声，恍然大悟道：“还真是。”
许朝秋见状立马下船，她身上能拿出来的只有二十文钱。
她加快脚步循进巷子，这才发现妇人的背影要比印象中壮上几分，绕到前面发现此女并非李夫人。
不过二人眉眼颇为相像，许是姊妹。
见一小姑娘面色讶然地盯着她，翠娘不自觉往脸上摸去，以为方才吃的芝麻糕沾了嘴。
许朝秋：“打扰，小女乃青阳山十二宗玄微子门下亲传弟子，与夫人有过一面之缘，现上天旨意我来帮夫人解惑。”
青天白日下讹她呢？翠娘往后退了些，拉开距离道：“姑娘莫要拿门派唬我，你我素不相识，此举到底有何目的？”
对方一脸戒备，眼神却非厌恶。许朝秋从容说道：“夫人，按阅历，我不如你见识得多，比力气，小女亦甘拜下风。何必如此防备？”
“你道我自报家门为着唬住人，不曾设想，露出背后之所堪称危险之举。我有几个胆子，敢借高门大宗的名义在外招摇撞骗？”
见她有所动容，许朝秋逐步靠近，“小女适才掐指一算，你应是从亲友家来，正要归家去。”
罢了，横竖是个小姑娘，姑且让她试试。翠娘面色缓和，“姑娘可是来帮妾身解决家里鹅吃不下东西一事？”
许朝秋：“鹅没有食欲？恰好宗门还传授过驭兽秘法，你快带我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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