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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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巷子，二人来到一方依山傍水的小院落，在一处池塘前停步，其上的大鹅白毛翩然，红掌拨碧水，好生悠哉。
池塘边一角落被木搭围栏圈起，自成一片天地。其内的雏鹅杂毛脏兮，一个挨着一个，恹恹地提不起劲。
许朝秋：“雏鹅这般模样多久了？”
翠娘：“已有三四日不吃东西，本就瘦小，这怎么长得大呀。”
许朝秋宅家无聊时曾翻看过一本饲养家禽的书，鹅这个样子和里面描述的禽流感症状一模一样，天气变故，夏季易得。只是眼下她无处可寻药物治疗。
“这附近可住了给畜牲治病的大夫？”
“此前已找大夫来看过，他道将鹅扔了为妙。妾身没舍得，就将雏鹅单独圈在一处。”
许朝秋闻言不妙，“夫人，这群雏鹅大概患了瘟疫——一种畜牲染病，全家遭殃的灾。最糟糕的是，瘟疫还会传给人，你没有生喝过这塘里的水吧？”
情况竟然这般坏。翠娘神色惊慌道：“妾身及家里人都喝的井水，不过前几日有拿鹅蛋做吃食。”
“大鹅还未染上病，食几颗鹅蛋应该无碍。好在发现的早，事情尚有转机的余地。”
许朝秋指着几只睁不开眼的雏鹅，“这样的没救了，早些扔掉为好。”
“还能吃下东西的鹅就另挖一水沟圈起来饲养，白日给支个遮阳的棚，夜里给它们歇息的窝铺上干草，保证暖和，粮食管饱，及时打扫脏物。
当然，此法不一定能让它们活下来，这其中利弊还需夫人自行思量。”
末了，许朝秋又问道：“夫人家中可有易患病的人？”
“家母有心悸的老毛病。”
“那么暂时不要食这塘里的水和畜牲，你再去药堂称点女青、桑根和马蹄屑，做成香囊佩戴。家中多备点老君神明白散，既可放于香囊佩戴，又能熏烧祛除污秽。
近日令堂若是出现畏寒，体表发热的症状，就及时去找大夫，后期若是出现昏迷，泄泻，四肢冰凉等症状，应是已染上流感，那就得将其隔离，另行医治。”
翠娘听得一阵心惊肉跳，不敢不重视，鹅没了也罢，还是家里人的平安要紧。她心下庆幸遇着大师，又好奇这其中的缘由。
“劳驾之处，不胜感激，妾身待会儿就照办，不知大师此举有何需求？”
“夫人聪慧，在下确有所需，夫人可认识李植一家？”
翠娘心中疑惑加深，自从小妹嫁到当官的人家里，左邻右舍也不是没有来攀关系的人，这位姑娘还面生，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思。
“姑娘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许朝秋省去上门荐酒一事，将前因后果道来，见翠娘听罢露出一丝笑容，趁机提出来意。
“我想让夫人带我进李府。在下自与李夫人一别，心中还留有一番话未说，不知夫人可否成全我这一愿？”
“好，大师请随我来。”
翠娘曾听小妹谈起过算卦一事，当时也感慨大师神机妙算的本领。没想到今日让她也碰上，或许真是上天旨意，她们姊妹乃大师的有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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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小厮将门推开一半，探出身子道：“姑娘，夫人不见，你何故再来？”
翠娘站到许朝秋身前来，“小妹何时说过不见？我此前在客堂，并未见你禀报有人拜访一事。”
“小的有眼无珠，不知翠娘也在。”小厮将门打开，拱手敬礼，吞吞吐吐道，“彩云姐说这姑娘，这姑娘是骗子，不让我进去禀报。”
倒是个记仇的丫鬟，她不过耍了几句嘴皮子，给人家惦记到现在。
许朝秋见翠娘面色不悦，笑着缓和气氛，“无妨，干我们这一行，被人唤骗子不稀奇。这不，我就把你骗过来给我撑腰了么？”
翠娘见她不在意，倒是多看一眼，领着人进府。
小鱼见不得别人这么坑自家宿主，义愤填膺道：“秋秋，那女人好坏坏，给她点教训。”
“她不值得我降低自己在李夫人心里的印象，更何况，世间之事三分真七分假，人们为私心故意编织的谎话，倒是点出真相来。”许朝秋玩味地笑笑，接着打腹语，“除非......”
“除非什么？”
“你既是抽卡系统，何不给我开个后门，免费试用一次，待我抽出天赋神通——隐身，势必要装神弄鬼，吓得她屁滚尿流。”
又是小鱼后悔心疼宿主的一天，人善才被人欺，它家宿主焉坏。
“你想诱我犯罪，先不说没有这逆天玩意儿，真有且给你无偿使用，我会被逐出百大系统。”
许朝秋：“就这鸡肋技能都能成百大？你老实说总共有多少个系统。”
小鱼闭麦，总共103个，前不久有个系统出厂重置，它虽弱尤荣挤进百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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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两位姊妹简单寒暄一番，翠娘着急去药堂先行离开。李夫人对着许朝秋笑盈盈道：“自从那日一别，我还念叨过大师怎么不来看我，原是时候未到。”
“在下不过乃江湖骗子，彩云何以看呆了？”
在彩云端茶给自己那一瞬，许朝秋倾身俯在她耳边调戏，后满意地将视线移开。
“多谢夫人挂念。小女昨日梦见一位娘子向我倾诉——夫君时常外出饮酒，忧心他身子会受不了。娘子问我何解。我细想何时遇到过这么一位美人儿，今日一见，梦做实了前部分，特来求证后部分的真假。”
“大师一如既往喜打趣妾身。唉，妾身确实有此忧虑，此前劝过夫君戒酒，结果适得其反，他反倒因此冷落了妾身一段日子。后又想，他自己都不珍惜身子，妾身何苦替他受气。”
“劝酒行不通，不如主动给他买酒喝？”
李夫人不解，“这不是正中他下怀么？”
许朝秋：“他为何要出去寻酒喝？也许家里没有酒，又或者家里人不赞同，他也提不起兴致。待他出了家门，进了酒楼，无人拘束，自然要放任自己喝个够。”
“若家里有酒喝，他再外出寻酒便少了由头；若家里人理解，甚至能与之成为酒友，如此一来他气闷少了，酒意也会跟着减少。正常情况下，夫人愈发体贴入微，尊夫愈是念着你的好，对自身也会多加拘束。”
李夫人将这话细细品味一番，记起夫君此前和她吵架时说过这么一句话——你要是准我喝酒，我还不至于喝得这么厉害。
她当时正在气头上，只道他胡搅蛮缠，为喝酒找借口，思到如今，倒真不失为一种法子。
“好，妾身便试着接纳一次，看他是否会有所改进。”李夫人概叹，“妾身也有不够体贴之处，对自家夫君喜好的酒食竟一无所知。”
许朝秋起身将篓子里的酒拿出来，站在客堂中央处。
“李姓鸿胪寺主薄，常喝韶光醉的米酒与秋露白，四季皆需温过半炷香时辰。”
李主薄，正是她夫君。李夫人当即放下茶盏，脸色微变，“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知晓这些？”
“生活不易，许某当街算卦之余，在一家酒楼兼任伙计。”
许朝秋抱拳致敬，大大方方道：“实不相瞒，许某今日找上门来，一则赴夫人之约，二为推荐韶光醉的酒水。夫人若有买酒意愿，我们楼的酒主打绵甜干净，喝完口齿留香，不失为上上选。”
这倒让事情合理起来，有时候，无缘无故的好更令自己防备。
李夫人听罢安心许多，眉眼舒展道：“好，当初未能感谢大师，眼下正好是个机会。”
许朝秋给李夫人各倒两杯酒，见其眼中喜欢不假，又道与她等会儿见到陈长夏该作何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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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管事，朝秋带人来说要见你。”
难道真给她荐酒成功了,这才过去不到一天吧？
陈长夏闻言怔住，随后朗声应答：“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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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落定，许朝秋伸出一根指头晃晃，邀功道：“只用了一日，怎么样，这下可以让我当二楼跑堂了吧？”
陈长夏淡淡一笑，“仅一个八品下的客官，这就是你的全部表现么？”
休想再压榨她。许朝秋不上这套，提高音调道：“鸿胪寺主掌外宾接待和朝会仪节之事。李主薄喝高兴了，和同事谈起韶光醉，人传人，咱们不就有机会壮大生意。再者，你安知他日后不会升官？”
“噢，不愧是许姑娘，眼光独到。”陈长夏话锋一转，“你既守信，我又岂能失约。”
话外之音，她当上二楼跑堂了！
许朝秋心中欢喜，又不忘提醒，“说好三日，如今还剩下两日，便给我带工钱歇息吧。当然，朝秋有需求再向您提前请示。”
猫咪恃宠而骄时，也这是这般模样，陈长夏冷不丁冒出这个念头。
他拿她没办法，点头之际心里的猜疑也重上一分，试探道：“授信，不知许姑娘怎么看。”
寿星？这是在求生日祝福么？许朝秋眉眼弯弯，拱手道：“没想到今日是陈管事生辰，祝您日月昌明，春秋不老，古稀常新，欢乐远长。”
“......多谢提醒，长夏老矣，尚能食饭。”①
陈长夏弄清之余不免失落，授信乃金融术语，圈内人就该会意，看来他们不是一道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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