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距离》湡青

2、距离2

　　心头莫名有些肿胀，我忍不住移开了目光。

　　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你工作最近怎么样？”佐助似乎觉得有些尴尬，偏开了头。我的喉咙也莫名哽住。

　　“嗯……还行吧……如你所见，最近事情太多了。”

　　手莫名有些无措，我只好顺势挠了挠头。刚剃短的头发有些扎手，但也还不错。

　　他突然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又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的转悠，过来好半晌才听到他开口说话，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我抬头向他望去，只见他站在办公桌前，手指轻轻地在一摞文件上点着。

　　啊，那个旧宅文件，还没讨论完呢。

　　他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很无可奈何地用手揉了揉眉心。

　　“怎么样都可以的，你决定就好了。”

　　我忍不住又想反驳几句。毕竟宇智波旧宅怎么说也算是他的一部分根……只有守护好根，才能更有归属感吧……但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似乎还是兴致缺缺。

　　没关系，我会尽量保护好他回忆的家。

　　我的腿坐的太久了，有些麻，只好站起来抖抖腿。佐助看着我被麻筋刺激的龇牙咧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我瞪了回去。

　　“肚子饿吗？”

　　“饿！”我这才发现肚子已经咕咕叫半天了，胃也饿得钝痛。要不是他提醒，我真就忘了今天的晚饭。“今天开了一整天的会的说！都没怎么吃呢！”

　　只不过，这大半夜的，上哪整吃的呢？拉面店也早关门了吧？

　　没等我把这句话问出口，佐助就上前拉住我的手，一脸嫌弃的样子。

　　“像你这样的工作白痴，怎么没饿死你？”

　　真是太讨打的话了！

　　“你才是白痴的说！我……唔唔……嗯？”

　　没等我教训这个嘴欠的家伙，眼前的场景咻的一下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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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大晚上带我来河边做什么？

　　“这里有拉面店吗？ ”我疑惑道。

　　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在河边四下打量了一会，才挑了个水流平缓的地方，然后挽起漆黑的裤脚。失去布料的遮盖而露出的脚踝和小腿，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亮。绷紧的肌肉线条显得很有力的样子，却不失美感。

　　他轻手轻脚走入水中，俯下身去，像一条狩猎经验十分丰富的黑猫一样，盯着水里躲藏在水草中的鱼。

　　我实在是感觉没啥事可做，又不敢打扰到他的小鱼，只好蹲在一旁的大石头上静静观察他。

　　实在是漂亮。很漂亮的一张脸，很漂亮的身手。

　　这样的漂亮，不，更准确来说应该称之为“俊俏”，在很久以前，我曾是有些眼红的：白皙的脸庞和精致的五官，为他的人气加了不少的分。

　　也曾想过，这样毒舌又近乎冷漠的家伙，咋能那么受欢迎呢？

　　“嘿，吊车尾的，你在发什么呆？”

　　眼前的少年举着手里不停扑腾的鱼，眉眼弯弯地看着我。“白痴，厉不厉害？”

　　“你才是白痴的说！”我努了努嘴，夺走了他手上的鱼。他也不生气，只是笑笑，然后转身到河边继续抓鱼。

　　我看着手里的鱼，它的尾巴不停拍打着，奈何我拽着他的力气太大，过了一会就消停了。

　　好，那么我现在就来生火，把鱼都烤起来吃掉。

　　刚准备用草环把鱼绑好放在地上，这捕鱼达人又抛来三四条鲫鱼。这些躲在水草中的鱼吃够了养分，显得肥大鲜美。

　　“咕噜噜……”

　　肚子叫的更厉害了。从岸边慢慢走上来的佐助也听见我的肚子在抗议，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我佯装愤怒地向他吼，一边迅速在旁边寻找有没有可以生火的东西。

　　“不用那么麻烦。”

　　他嘴角噙着笑，朝我偏了偏头。

　　我一下就意识到他要用豪火球来烤鱼了。我迅速将鱼嘴里拴好的草环用一根树枝全部穿过，举在他面前。

　　“别烧糊了啊！”

　　嘴上是这样说他的，但其实我知道，这几年他出门在外，像这样的活早就熟能生巧了。更何况他本来就很厉害。

　　他迅速用单手结印，嘴里呼气，一下子就喷出来一大团火。火光将他原本帅的不近人情的脸衬得更有烟火气了，一边墨黑色的瞳孔也隐隐闪着火光。

　　“你好帅。”

　　这样帅的一幕出现在眼前，是个人都会喃喃自语吧，更何况是我。

　　“什么？讲再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他面向我说着，刚刚由燃烧带起的火星并未散去，而是在他身边闪来闪去。

　　好吧，我收回刚刚蹲在旁边发呆产生的想法。这样的的少年本就该受欢迎，而且十分让我荣幸的是，只有我才能看见他。

　　才能看见这么多不同的他。

　　想归这样想，还是要打压一下眼前耍帅的人的臭屁气焰的。

　　“很帅啦！很帅！夸你帅还要让人讲大声一点！真是个臭屁鬼的说！”

　　臭屁鬼果然狂笑了起来，还要一边调侃我，“哎呀，没办法，就是比某个只知道工作不知道吃饭的白痴帅的多啦！”

　　我不再应他，只顾着直接上嘴吃烤完的鱼。真是很香，这个晚上真是太好了。

　　佐助似乎又变得开朗起来了，之前莫名其妙的害怕虽然还隐隐存在，但现在被悄悄覆盖住了。

　　美味的烤鱼吃得实在是爽快，我忍不住聊起生活里的事情。

　　“还是和你一起吃饭最舒服！你根本不知道我和雏田吃饭有多尴尬！”

　　我看见佐助伸手来掰鱼肉的动作轻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掰着，嘴里一边吐着鱼刺，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啦？为什么这样说呢？”

　　“就是，怎么说呢，感觉我和她太客气了，太不好意思了！”

　　我把那次的事情说了一遍，讲到后面，还声情并茂的向他表演了一遍当时的情形。

　　“诶，就是这样，我们都把碗互相推来推去的，我感觉实在是太不好意思让她来带饭，看我吃独食，所以总忍不住这样做。要不是最后我坚持己见，说好一人一半，估计还要拉扯好久呢！”

　　讲到这里，我又忍不住朝天长叹道，“要是你，我就不会这样了。”

　　“可能你本就是这样不好意思的人吧，比较适合和朋友相处？”他并没有抬头看我夸张的动作，只是埋头继续啃着烤鱼。

　　“什么嘛！这和关系又不一样！感觉我对她就是有种莫名的客气。因为你也知道啊，她经常在家帮忙带博人，一整天也是很忙，哎，都怪工作太多了，我都几乎没时间回家，都没空陪她，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她一个人……”

　　“那之前你和小樱去一乐拉面吃的时候就还好啊，也没有很不适应吧。”他打断了我的絮絮叨叨。

　　“根本就不一样！”我向他摇了摇头。

　　“如果说是大家都一起吃饭呢，我当然是觉得都还好，但如果是像特别为我做什么事的那种，我总会觉得非常非常不好意思！那种感觉，嗯……感觉特别特别麻烦别人！”

　　佐助抬头瞥了我一眼，又继续低着头吃鱼了。我有些着急，虽然我并不知道我在着急什么。

　　我把挂着烤鱼的树枝塞在他手里，然后双手握着他的两边肩膀，用力摇了两下。

　　“喂！难道你不信我吗！混蛋！”

　　他在我的“威压”下，抬起头和我对视，嘴里慢悠悠的嚼完东西，才缓缓开口。

　　“我信啊，因为我是好朋友嘛。”

　　这回答。这白痴，完全不能理解我在说什么似的。我气极，又使劲晃动他的肩膀，大声道，“是因为关系好，因为和你关系非常非常好！”

　　我看见他眉心轻轻蹙起，又放松下去。“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还吃不吃了？”

　　“当然吃啊！”

　　我嘴上虽然应着，但内心被藏匿的害怕似乎又悄悄冒了头，使我忍不住想开口向他再确认一遍。但问什么呢？怎么问呢？

　　我害怕的又是什么呢？我也不清楚。

　　他真的能领会我的意思吗？

　　嘴上的烤鱼一口接着一口，很快，我的话题又移到别的地方。现在和佐助这样私下见面的时间真的太少了，让我不得不迅速开动脑筋和他聊聊最近的所有。

　　“你知道吗，我还想和雏田再生个孩子来着，我们最近在商量这个事情呢！”

　　佐助停下了手上和嘴里的动作，抬头看向我。

　　“什么？”

　　我有些开心，总算提到了个佐助看起来很感兴趣的话题。

　　“就是我最近和雏田商量再生个孩子的事情。因为感觉博人一个小孩子在家太孤单了，我又经常没回家，再多个小孩子会比较有伴嘛，我小时候也会经常想要有人陪我呀。”

　　我看向他，才发现他一直抬着头看着我说话。

　　“……你太太那边呢？不会觉得太忙吗？”

　　突然听到这样礼貌的称呼从佐助嘴里蹦出来，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我还是接着说了。

　　“其实一开始也是她先和我说的。我也觉得她一个人带俩孩子是不是有点太辛苦了，但她说她不觉得累，我就感觉是不是最近太少回家了……嗯……”

　　不知道怎么继续阐述我想表达的意思，我却发现佐助也没有像刚刚那样一直看着我说话，也没有再回应，只是在衣兜里翻找纸巾来擦嘴。

　　也许他对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不太感兴趣吧？

　　刚准备低头继续吃鱼，他开口说话了。

　　“那你觉得，在家里待着的时候，感觉怎么样呢？”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问题？我有些不解地望向他。

　　“就是……嗯……感觉嘛，轻松自在温馨什么的。”

　　我一只手撑着头，盯着佐助吃鱼的动作思考。

　　是什么感觉？似乎从来没思考过。

　　小时候对“家”的概念其实是非常向往的，很希望有人可以陪陪自己，照顾自己。只不过后来有了伙伴，就没有那种很空虚的感觉了。

　　“伙伴”正在看着我，也和我一起用手支着头。

　　后来妈妈和爸爸秽土转生，让我对“家”的执念更深了一些。很想自己建一个家。

　　只是……我可能没有那么有天赋吧。

　　我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其实我感觉跟完成任务似的。”

　　佐助眉头一挑，似乎很惊讶我的回答。

　　“也不算吧，但真有点这种感觉。我以为会很温暖的那种，就像爸爸妈妈那时带给我的那种感觉一样。”，我又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但是发现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

　　哪里只是“有点”，和我梦想中的家大相径庭。

　　“很辛苦，我其实感觉非常非常不好意思，很有那种莫名尴尬的感觉，很麻烦她在家里帮我这那的，但我又不好意思开口，感觉就是很……”

　　我又要满脸愁容的抬头看老天爷，目光却略过他带着几分探究的神情。

　　“怎么了？”

　　“嗯……你觉得，你爱她吗？”

　　我很惊讶，眼睛几乎要在那瞬间瞪得弹出来。“当然了，她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丈夫，丈夫和妻子当然是彼此爱着的了！难道这还能有疑问吗？”

　　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又沉默不语了。好了，这次轮到我来问他。

　　难道我的家有什么不同？

　　也不知道他和小樱的孩子怎么样了。心里莫名一跳一跳的加速，真是很奇怪的感觉。

　　“那个，你和小樱呢？……你们的家怎么样？”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又低着头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

　　“……小樱之前不是怀孕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嗯……还好吧，她说生了个女儿。”他偏着头思考，“刚好是上个月的事，她给我传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