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他》不是圆

43、第 43 章

　　《舞动年华》发布了最后一期直播冠军赛的具体时间。

　　一众嘉宾有近十天的时间排舞、练习。

　　方叙想争取冠军，在排练之余总是有些心不在焉。

　　自那晚顾渝说要出国后，方叙就好像失去了和顾渝的所有联系，就连作为夏清考核一部分的电视台周年晚会、《舞动年华》最后一期任务的发布，他都没有出现。

　　午饭后，方叙正看着一个联系人的头像在发呆。

　　陈幻从他背后轻轻碰了他一下，方叙手指一抖却按到了播放键。

　　没等方叙按下红色的挂点按键，对面就接起了电话。

　　“方叙？”一个女声从听筒中传出，方叙和陈幻皆是一愣。

　　陈幻干笑道：“这声音怎么和宁姐这么像？”

　　“陈幻也在旁边？”宁虹的声音再次从听筒中传出，

　　方叙只能将手机放在耳边，解释：“陈幻和我正在午休。”

　　“他午饭没有偷吃吧？”

　　宁虹每天都让人给陈幻送减脂餐，把一众保持身材的舞者羡慕坏了。

　　方叙看了陈幻一眼，陈幻为了降低食欲，甚至都不跟着他们去食堂。

　　方叙说：“没有，他很乖，下午茶都不吃。”

　　宁虹是一个奖罚分明的人，隔着电话夸奖了陈幻几句，又问方叙：“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方叙沉吟片刻。

　　他没好意思说，那晚宁虹送他回来时答应会空出顾渝的行程，让顾渝和他好好沟通。

　　太得寸进尺，不是方叙的风格。

　　沉默太久，宁虹那边响起了叫她开会的声音。

　　方叙趁机开口：“宁姐，您先忙，我没有急事。”

　　宁虹也不纠结这通电话的真正来意，说了再见，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她就给远在欧洲的顾渝通风报信。

　　宁虹把联系方式留给方叙，是顾渝授意的，那这通电话估计也在顾渝的意料之中。

　　顾渝本来在另一个国家谈好设备的事项就要马上回国的，可他息影在即，宁虹还想靠着他多给公司挣一点关注度，就安排他去了欧洲时装周。

　　宁虹不得不说，除了顾渝的脾气和可能会曝光的恋情，他是一个很让人省心的艺人。

　　会想着提升演技，私生活不作妖，商业价值够，国民度够高。

　　是宁虹从事经纪人身份以来带过最出色的演员，可偏偏这么一个天赋和努力都有的演员，竟然要息影。

　　宁虹走进会议室，微微叹气。她只期望之后签约的几个演员可以走得更远一些。

　　另一头，陈幻一直等方叙挂了电话，手机黑屏后才开口说话。

　　“你怎么会有宁姐的微信。”陈幻小鹿眼睛眨巴着看向方叙，眼中满是受伤的神情，“不会是帮她监督我的吧？”

　　方叙放下手机，有些无奈，他还没怪陈幻让他不下心把电话播出了，陈幻倒是先委屈上了。

　　“没有监督你。”方叙说，“有些私事需要联系，才换了联系方式。”

　　陈幻明显还不信，委屈巴巴地再次确定。

　　方叙好脾气重复：“真的。”

　　陈幻这才放些戒备，八卦起来：“什么私事？”

　　方叙不说，陈幻暗自猜测：“是不是和老板有关？”

　　方叙瞥了陈幻一眼，并不否认。

　　“老板去欧洲参加时装周了。”陈幻说，“我昨天偷听到宁姐和李原哥的电话。”

　　方叙这才正眼看向陈幻：“时装周要多久？”

　　陈幻摇头说：“不清楚，不过在微博上应该可以查到老板的行程。”

　　方叙眼神呆滞，仿佛这一刻才知道有微博这个东西似的。而一边的陈幻已经打开了微博，开始搜索关键词。

　　“你看，早上刚发布的路透。”陈幻把图片放大，屏幕转向方叙。

　　顾渝着装并不夸张，全身黑的西装套装，西装外套里面貌似没有打底，领口并不高，一个蛇形的项链格外吸人眼球。

　　“老板好——”

　　陈幻的形容词还没说出口，就见方叙已经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微博。

　　在不太熟练地操作下，方叙找到了官方发布的图片，并点了保存。

　　陈幻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家偶像，虚掩着随身麦，小心说：“学长。”

　　方叙点开相册，确认图片已经保存下来，才看向陈幻。

　　见陈幻没有说下去，疑惑地“嗯？”了一声。

　　陈幻咽了一下喉咙，问：“你是看上老板的颜值了吧？”

　　方叙眼神一滞，很快就放松了下来，笑道：“他的颜值难道不值得别人看上他？”

　　陈幻脑补了一下，老板生气，偶像为了颜值忍气吞声，悻悻道：“学长也值得！”

　　方叙并不明白陈幻为什么突然又夸了他，随着广播中开始播放整点报时，方叙就赶陈幻回去联系了。

　　方叙深呼吸几口，稳了下心神。

　　他得抓紧时间练习，才能在顾渝回来时空出时间找他谈谈。

　　节目组追加的冠军奖金太过诱人，没有人会懈怠。

　　晚间，方叙坐在大巴车上继续浏览时装周的图片，在一种明星合照中寻找顾渝的身影，可惜失落而归。

　　夏清就是在方叙失落地关掉微博时上的车。

　　她一上车就瞄准了坐在后排角落的方叙，整了下背包，挤到了后排，凑到方叙旁边有些小兴奋地说：“顾渝去参加时装周了。”

　　方叙看着她，并没惊喜的感觉。

　　夏清问：“你知道了？”

　　方叙说：“陈幻和我说的。”

　　夏清见消息没有让方叙惊喜，又偷摸着说：“那你是不是去微博搜今天下午走秀的合照了？”

　　方叙被抓包，只是移开视线，有些脸红，不否认也不承认。

　　夏清得意地挑眉：“你肯定没找到。”

　　方叙再次看向夏清。

　　“你知道为什么吗？”

　　方叙乖乖地问：“为什么？”

　　夏清从包里拿出平板，脸上蓝牙耳机，递给方叙一只，假装云淡风轻：“他接受了一个国内媒体的专访！下午在拍杂志，晚上八点有采访直播。”

　　方叙带上耳机，看了眼平板角落的时间。

　　马上八点了。

　　直播场景被安排在一个露天的咖啡馆。

　　画面中只有一张核桃木一样颜色的咖啡桌和两张同色系椅子，一个帆布白的遮阳棚，背景是蓝天白云，可见当地的天地很好。

　　八点一到，先进入画面的是主持人。

　　在进行简短的一番介绍后，主持人起身鼓掌，顾渝进入了画面。

　　和下午方叙刷到的着装不一样，顾渝穿着半高领的黑色内搭，搭着黑色短款翻领夹克，已经有些长长地头发被造型师梳成了大背头。

　　两人就顾渝即将上映的武侠电影做了一些你来我往地介绍后，抛出了这次专访的关键问题。

　　“听您经纪人提起您原本计划是每年都接一部高质量的剧本，可自《杀手》后您今年都没有进组，是有什么别的工作计划吗？”

　　顾渝看向镜头，言简意赅：“对，有别的计划。”

　　主持人问：“方便透露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圈内的人估计都已经看到了我的动作。我拿到了一个很好的本子，准备转行做制片人，最近正在筹备。”

　　主持人：“您自己会出演吗？”

　　顾渝摇头：“不会，我将会启用全新的艺人和拍摄团队，让大家看到不一样的电影人面貌。”

　　主持人玩笑道：“演员找齐了吗？您看我适合演电影不？”

　　顾渝也笑笑：“没找齐，欢迎有意向的人来试镜。”

　　“制片人需要统筹全局，您之后该如何平衡演员和制片人两种不同的身份？”

　　顾渝看向镜头，远在千里之外的方叙似乎是接收到了顾渝的眼神般，让他心跳慢了半拍。

　　这让方叙不自觉想起那晚顾渝和他的坦诚，顾渝说他不喜欢表演。

　　“这是很难平衡的事情。我喜欢做一件事情就全身心投入，所以我将暂时告别大荧幕。”

　　顾渝的语气中并没有遗憾，就像之前无数次和媒体提起自己将要参演的电影题材一般，仿佛这就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可明显影迷们不是这么想的。

　　本来就满满的弹幕，瞬间被攻占。

　　夏清捧着平板的手一松，平板直直摔在了俩人的座位中间，方叙先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平板，拿起来举在两人中间。

　　画面停住，弹幕还在飞快地滚动。

　　夏清慌张地眼神看向方叙，见他并不紧张的样子，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画面卡了，还是已经结束了？”方叙问。

　　夏清轻轻滚动了下喉咙，咽下紧张后，出声回答，身影有些不可抑制地发颤：“卡了。”

　　方叙此时才关注到她的不对劲，看向夏清。

　　撞进夏清探究的眼神中，方叙才自觉自己的表情不对。

　　“方叙，你早知道了吗？”

　　方叙摇摇头。他并不知道，顾渝没有和他说过。

　　可顾渝和他说他不喜欢表演，不喜欢的事情，顾渝是可以不做的。

　　方叙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直接说会影响顾渝在影迷中的影响力。

　　“你不会遗憾吗？”见方叙看过来，夏清问：“顾渝不再演戏的话，就不能在大荧幕上看到他了。”

　　方叙思考了片刻。

　　回想起了五年前他独自一人在电影院看顾渝第一部电影时的那两个小时。

　　脑海中不是想着他依旧爱着的恋人，而是角色，看少年脱离原生家庭后又自己找到了一个家人。

　　那天回去后，奶奶还问他什么事情这么高兴。他没有说，因为他看完电影就已经能预料到顾渝的成功。

　　顾渝从来都是做好充足准备去迎接挑战的人，顾渝只缺被发掘的机会。

　　五年间，五部电影。

　　顾渝在选剧本和演技方面从没有让影迷失望过，方叙沉思说：“可顾渝现在想做别的事情。”

　　直播画面已经卡回来，夏清摸耳机的手一僵。

　　她从来都是站在影迷的角度看待顾渝的，可顾渝却没有必要一直活在影迷的期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