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血债》11pm

3、血债（三）

　　“很久很久以前，连千钧蚁这种弱小的魂兽都能欺负人类，而人类只能躲到树上的巢穴里，捡魂兽的剩饭果腹，直到一个名叫千摇光的人出现。”

　　“是神祖！”

　　金发女孩腾地从餐布上跳起来，手中木剑挥舞，阳光印上她纤尘不染的白金宫装，天鹅绒簪的彩钻金纹上印出近海的耀眼波光。

　　草坪的翠绿未曾有一丝进入她的眼睛，蓝瞳中唯有万里无云的晴空。

　　千道流见她虔诚由炽烈，仿佛一颗小太阳冉冉升起，不由得宽慰一笑。

　　“看来小雪已经预习过了，能给爷爷讲讲之后的故事吗？”

　　“嗯！”雪蹦蹦跳跳来到餐布的另一端，拉起端坐在一旁的短发同胞，“岱，我来当天使神，你来演魂兽。”

　　缄默的红瞳看了一眼同为金发的祖孙，磨蹭着站起来，理了理衣摆，挤出两个梨涡，道：“好”

　　木剑直刺而来，岱以剑身正面格挡，剑柄处手腕发力旋转，顷刻间挑开了对面的攻势。

　　“不公平！”雪进攻到一半，反而退后两步，揉了揉手腕，“魂兽不会用武器的，你不能用剑。”

　　岱看向千道流，见对方微笑点头，只好丢掉了手中的剑。

　　徒手自然不能和兵器肉搏，岱看雪再次进攻，当即提了气往外狂奔。

　　“你不许跑！”追逐了好一会儿，雪已经有些岔气，眼见和目标的距离越来越远，她回头看向千道流，话音带了写愤懑的委屈，“爷爷，天使神要打败魂兽的。”

　　岱顿时止住步子，捏紧了拳头看向对方，却见他笑的温和。

　　“天使神只是打败了部分邪恶的魂兽，而将大多数没有威胁的魂兽驱赶到森林深处修养，以便未来的人们猎取魂环。小雪赶走了普通魂兽，做的很好，岱明白天使的正义，没有和神祖作对，演的也很好。”

　　这应当是夸奖，小雪和爷爷也笑的开心，岱便也提了提嘴角，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

　　雪再次回头，将木剑抛给岱，道：“还有第二个故事，神祖打败魔王彼列。岱，这一次，你当魔王。”

　　“我不要。”岱接下木剑，“为什么永远是你当天使？”

　　“因为神祖是女孩子，我也是，”阳光下，金发熠熠生辉，雪笑的灿烂光明，“神祖是金发，我也是。”

　　千家的后代里，只有他不是金发，岱无可辩驳，可他并不想当臭名昭著的魔王。

　　他也预习过绘本，知道正义的天使拯救世间，而狡诈的魔王为祸苍生，最终被天使神审判罪恶，可他分明也是天使的孩子，为什么总是要扮演坏人呢？

　　他求助地望向眼千道流，对方依旧笑的和蔼，“岱，不要气馁，虽然你和神祖发色不同，但只要信仰虔诚，努力修炼，日后也和供奉们一样，成为天使神最亲近的下属。”

　　那话说的无可挑剔，岱却愈发委屈，“明明我也是天使神的后代……”

　　“可是金色才是光明呀。”雪捻了捻自己的长发，又指向岱，“你的头发不像紫色，也不是粉色，奇奇怪怪的，一点都不光明。”

　　岱沉默不语，雪只当他终于被自己说服，愿意配合表演给爷爷看。

　　拔剑横扫，岱后退半步，待剑锋略过后立刻改退为进，举剑拦挡回扫的剑势，又半是顺从地略微施一点偏力，将剑锋朝右侧拨开。

　　倏忽间两人距离拉进，雪肩背面敌，当即一脚横踹岱的膝弯，岱见状手腕微动，以向下的剑锋顶住雪的腰胯，硬生生截断下盘的攻击。

　　双足内扣，旋身错步拉开距离时，左手指节夹了剑身，抽出右手虚握的木剑，手腕用力，剑身以指节为点旋转半周，靠近剑柄一端的剑身便架在雪的脖子上。

　　年幼的天使脸色涨红，右手的木剑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抖，静默片刻，当即左手抢抓颈侧木剑绕过头顶，回身突刺。

　　岱立刻松了木剑侧身躲避，再次趁侧身躲避时拉近距离，在雪变招前绕到她身后，一手夺剑，另外一只手扣紧肩肘穴道，使其握剑的右手无法用力。

　　雪腰胯起伏的瞬间岱便直踹膝弯，牵着尚未抬脚便右腿一软，一时不慎向右跌落，半跪在千道流眼前。

　　岱死死盯着千道流的金瞳，“天使会打不过魔王吗？”

　　后者连忙收回笑意，在他看不清的地方拨开压在雪身上的剑锋和手指，将雪扶起来，蹲下身，运起魂力为她缓和膝盖的伤势。

　　质问到底是入了耳，雪顿时红了眼眶，小嘴一瘪，豆大的泪珠接连不断地落了下来。

　　“呜呜，爷爷……”

　　占尽优势的技不如人，反而还要装作受害者的委屈，岱被哭声搅的烦躁，追问道：“天使神只会叫爷爷吗？”

　　“岱。”

　　金瞳凌厉，抬眼间沉声压制了岱的下一句追问，见后者的叛逆之心已经被震慑，便又转向雪，声音变的温柔。

　　“小雪，还记得绘本上画的什么吗？”

　　“呜？”

　　蓝色凤眸泪眼朦胧，千道流以魂力为她蒸干脸上的泪滴，柔声道：“神祖和魔王是正面交战，魔王不是魂兽，不会躲的。”

　　雪吸了吸鼻子，抽噎道：“那……是岱没演好。”

　　“你们练习了一整年的剑术，小雪的攻势更正派，更像天使，而岱的技巧更好，所以喜欢用技巧，你们都发挥了自己的长处，都做的很好。”

　　岱拧眉站在原地，分明爷爷一连说了两个“都”字，但他总觉得在爷爷嘴里，自己变成了更弱的那一方。

　　岱担心自己又说错话，惹得爷爷不快，小声试探性问了一句：“爷爷要我和小雪正面对打吗？”

　　体能训练同样在一年前开始，在这一项上，他自信不弱于雪，只是念及正面对碰可能会受伤，这才以技巧作战，但既然爷爷对他有所误解，他也不介意再陪雪打一场，让爷爷看看到底谁更强，更像天使神祖。

　　“不必了，”千道流答的淡然，只当没看见岱的惊愕，专注的给雪按揉被岱碰过的地方，缓缓道：“你们已经年满四岁，还没见过母亲吧？”

　　雪率先反应过来，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沾了泪痕的脸上顿时绽出笑意，“妈妈的病好些了吗？我们可以去看她了吗？”

　　“嗯，所以小雪和岱都要尽量保持状态，让母亲见到你们最好的模样。”

　　雪答应的极快，千道流站起身，将雪抱在怀里，又向岱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是。”岱低下头，他不像天使，所以天使不爱他，爷爷舍不得他认定的小天使受伤，他都明白。

　　千道流生的高壮，步子迈的极大，岱半跑半走地跟在身后，看到绿茵中一大一小两道影子合二为一，他也悄悄加快步伐，靠近一点，偶尔自己的影子也蹭上去，像是三个人连在一起，像一家人。

　　他应该高兴，便努力扬起嘴角。

　　……

　　内庭的侍女早已等候多时，两两人引入各自的寝殿，换上定制的金色软铠，外侧系了正红锦袍，灿金的头盔设计张扬。

　　他们的衣着里从未出现这样的配色，岱有些奇怪，问道：“为什么要给我们穿这种衣服？按照礼制，我们应该穿白金配色的礼服，头戴羽冠才对。”

　　侍女笑道：“这是大供奉亲自为小殿下选的衣服，大供奉说面见至亲，无需被礼制束缚，只要衣着得体即可。”

　　闻言，岱立刻对着镜子理了理头盔，头盔的两鬓有向下延伸的防护，远远一看，倒像是金发。

　　他仿佛找到了模仿天使的窍门，伸手将几缕烟红短发往头盔里面藏，定睛一看，头上果然只剩金色。

　　岱愈发满意，他这么像天使，爷爷和妈妈看到了肯定会喜欢的。

　　侍女失笑，“小殿下，我们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