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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双更合一】 ...

  •   这一晚,他又睡不着了,不是失眠,也不是梦魇。仅仅闭上眼,脑海浮现的都是少女的模样。

      如此的真实,好像触手可及。

      脑海中她在唤他,声音轻细空灵,有柔软的风钻入耳里,再到身体的每个角落。他可以梦寐以求的去亲她的双唇,少女的唇又软又甜得像软糖,如此的不真实。

      终于,好梦清醒的陆思哲睁开双眼,不再去回想。他扶额摸到了头顶细腻的汗,视线往下移,睡裤莫名直立起一块,黏.腻有点湿。

      他爬起来忍不住低骂了一声,大半夜跑去洗澡,少年撩起头发,任冷水冲刷渐红的脸,水珠流淌他全身,腹肌,紧实的小臂和胳膊,长腿……

      她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挥洒不去,缠着他,绕着他,拢得他连续好几回魂牵梦绕。

      都他妈数不清是第几次了。

      从相遇开始,再到现在一次又一次,这姑娘是真坏。

      冷水都没有办法消除他心里的燥热,憋不住闷.哼了声,眉头皱起,自己都觉得真他妈没出息,连理智都不要了吗?

      当然不能不要。

      “夏夏,你又乱我心神。”他顿了好久才说。

      可她也不能失去。

      陆思哲擦着头发,换了件衣服出了浴室。客厅的大落地窗,放眼望去可以观赏的东方明珠,他始终都记得要完成她许过的愿望。

      东方明珠好说,就是雪很难很难,申城已经十几年没有下过雪了,我也想只和你在申城看雪,看没有看过的,走以前没有走过的所有地方。

      宽敞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也是同样的夜晚,陆思哲是早产儿,从小身子不好没有一天离不开药,自己的父亲几乎不管不顾,很少问询,而他一个人什么都没有,那段黑暗人生影响着他到现在都留下挫伤,他的生活太黑暗了,反而让他成了一个很好的“演员”,会隐藏自己。

      他要为她做所有他可以完成的事,回到房间,书柜上有个显眼的照片框,图中是一个女生穿着黑色体育服,独自一人徘徊,无比寂寞。

      孤独的小姑凉。

      但现在有他,她不会孤独了。

      他要做守护少女的乌鸦先生、治愈飞鸟的一束光。

      新的一月来临,正式进入期中考试阶段。林初夏简直要忙死,不仅要准备考试,还要准备塞尚比赛的事以及艺术节乐队表演的练习。

      整日忙得不行,光是练习完就已经快黑天,还要画画和复习。

      林初夏黑眼圈都熬出来了,根本没有休息时间。

      在正式考试之前,还要去听来自校长的心灵鸡汤。

      全校学生都聚集在操场,一个班一个班的排好整齐的队伍,同学们都没有精气神,双眼半阖,困得半死。

      就连陆思哲都是,林初夏见他这样偷笑了一下。

      所有人入座好后,校长缓缓走上台讲话。墨迹半天,简单来说主要就是围绕考试的事情,马上就快考试了,要抓紧时间复习,在寒假之前给自己留下满意的成绩,这是你的考试,不是老师的考试,要对得起自己之类的话。

      所有同学都是左耳进右耳冒,一点都不听,因为他们都闭着眼睛就能猜到校长的下一句话,周围的同学都交头接耳,在底下吃窃窃低语。

      交谈的内容无非就是你这个美甲做得真好看,在哪里做的?

      昨天打游戏没有你在,我就输了,真的多谢之类的话。

      江亦可这两天都幸灾乐祸的,按照她的性格快考试应该垂头丧气,觉得凉凉了才对,却见她朝着自己走来,手搭在林初夏肩上,向林初夏分享她的喜悦:“夏夏,我给你讲,前几天子阳亲自背我回家了!”

      她又重复了一遍,说道:“我男神亲自送我回的家!我就感觉像梦一样特别的不真实!”

      林初夏不太在乎这么多,只关注重点问:“背你回家?做什么?”

      换成寻常人,这样的话肯定会多想,但林初夏没有想歪,纯属正常的问。

      江亦可还在嘿嘿的笑,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就是崴脚走路不方便,他送我回去的而已。”

      林初夏看向她的脚腕处,她穿着皮鞋,双脚处被小短袜包裹,看不见。

      她重新对上江亦可又大又圆的杏眼,大眼睛里夹杂的笑意十分明显,她有点不放心的问:“严不严重?”

      江亦可闻言,甩了甩脚,一脸轻松地说:“本来就不严重,早就好了,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不像。

      江亦可的头发很长,快到腰的位置,她很喜欢自己的秀发,只是不好打理,日常都是梳起来。灵顿对女生的发型没有任何的要求,披散还是马尾,只要自己喜欢就可。

      她自己也不打算剪头发,留了这么多年,她都有感情了。

      江亦可往四班的队伍看,她再找一个人,眼睛扫过四班所有她能看见的人,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她的目光定在那个人身上的时候,女生嘴角勾起,展开了笑容。

      她在对林初夏说:“夏夏,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啊?”

      “这得分人吧……”林初夏没有回答,她不太懂这类事,不确定的说。

      江亦可的一双漆黑的眼眸从周子阳身上移走转到林初夏,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很轻地说:“应该吧,我就是。”

      江亦可藏不住心事,是个人都知道,她不算暗恋,准确一点来说是明恋,大家都心知肚明,保持着应该的分寸,没有私底下拿这事说事。

      她喜欢周子阳,算算时间快五年了,说慢也慢,说快也快,她努力隐藏住自己的喜欢虽然失败,但她不想被那个人知道,怕他讨厌,怕连朋友的关系都维持不了。但又想让他知道,让他明白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喜欢他,喜欢到心里谁都装不下,只有他一个人。

      左右为难,明恋暗恋都这样。

      喜欢一个人这种事,越想得到越难熬。

      班主任付庆国一直在周围打探自己班学生的动静,一下子就看到了江亦可,心道又被抓到了吧,小样还拿捏不了你。

      他的目光锁定,脚步锁定,笔直的朝江亦可本人走去,付庆国一嗓子吼的吓江亦可一激灵:“江亦可林初夏,给我好好听校长讲话不许交头接耳!还有江亦可赶紧给我回到你自己的位置!”

      江亦可心不在焉,垂眸不知道来者何人,她被吓一跳,下意识说:“谁呀,敢管我?”

      付庆国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鼻孔轻轻地翕动,话音渐渐升高:“我是你班主任!”

      江亦可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那一下像是只受惊吓的猫,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起了出来,她指着人大喊:“是你!老登!”

      离得近的同学都听到了,哄然大笑。付庆国胸口阵阵起伏,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声音高亢:“江亦可!”

      大家都捧腹大笑,四班的人也好奇地看过去其中就包括周子阳,他一下就看见她被付庆国追着教训,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江江……

      在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校长的演讲终于啰嗦完,迎接考试了。

      很快,隔天,期中考试。

      林初夏正接受专业培训,是个板上钉钉的艺考生更有了自己树立的目标院校。所以她较为特殊,跟大家伙不同教室。

      每张桌子上都贴着学生的名字,她坐在第一排直面老师的位置,而简里里坐在她斜对角的方向,看到她进这间考场的那一眼有点意外,又礼貌的向她打了个招呼。

      林初夏点头,回应了她。

      最后排的宋巧颜锐利的眼神分别在她们两个人各停了一下,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考试时间很长,监考老师在每一排四处走,左看看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情况。

      灵顿这边的卷子相比于林初夏在公立的时候要简单,但也有难的部分,就像理科足够让她顿感吃力了。

      三天的期中考结束,全班同学纷纷趴在座位上一片哀嚎,已有预感凉凉了。

      一整天的课都在讲试卷,成绩已经陆续发下来了。

      林初夏因为特殊,不需要太高的分数,文科还好能看得过去,理科才刚刚到达及格线。

      她不想再去看糟糕的卷子了,望了望四周真的都是有人开心,有人愁。

      该崩溃的崩溃,该暗自开心的暗自开心。

      哭死,为什么人类的欢喜不相同。

      这次的第一名是公认的天之骄子陆思哲,林初夏特意去榜单上看了他的分数,他的数理化满分,其他成绩的分数也无可挑剔,就语文扣了点分,可能也是从作文上扣的,总分734,好亮眼的分数。

      就像他本人一样,他是可望不可及的星,也是明亮夺目的太阳。

      这么耀眼的人,谁不喜欢。

      几天下来,随着长时间的持续排练,大家的默契配合也越来越好。江亦可喜出望外,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跟喜欢的人多接触接触。

      而这日是祁新宇的生日,大家都围在一起给他庆生。VIP包厢里祁新宇和他的几个兄弟一起拿着麦克风唱歌。K歌的声音震天响,别提多高兴了。

      林初夏上了个厕所的时间自己原来的位置就被人占了,在嘈杂的笑骂声,江亦可看旁边有空位冲她招手:“闺~坐我这吧。”

      林初夏坐过去没多久,江亦可脸上的表情便藏不住,左边坐着喜欢的人,右边是闺蜜。

      陆思哲懒洋洋地坐在江亦可对面,眼神诚实,林初夏听江亦可说话的时候总会时不时地看过去。

      他的外套搭在椅子上,穿着一件黑色卫衣,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人,心里不是滋味,有点醋怎么回事。

      林初夏视线扫过他,见他长腿敞开坐在那里,浑身上下写满了“吃醋”三字。

      女生的醋他也吃?

      这个时候,江亦可跟林初夏说了声。陆思哲没坐她们那边,中间祁新宇那些人集体飙歌,闹哄哄的,听不见。

      陆思哲冷哼了下,收回视线。

      不到一分钟,江亦可走出了包厢去了洗手间,出来后看到拐口附近有自动贩卖机,直接投钱买了瓶草莓牛奶。

      她也想不到还有草莓牛奶在,插上吸管吸了一口。她走在走廊上,正回包厢时看到倚在墙上打电话的周子阳。

      男生穿了件黑色外套,袖子挽起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身形利落锋利,冷峻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他挂了电话,一扭头,撞上一双清凌凌的杏眼。

      女孩先行一步走过来,眼底亮晶晶的,可能明恋的好处就是不用太像暗恋那样小心翼翼。

      但两者却也大差不差。

      江亦可擡头与他狭长漆黑的眸子对上,内心深处的鼓被敲了一下,砰砰加快,就像蝴蝶破茧而出的瞬间,美丽而令人震撼。

      目光交汇的时刻,心中的弦被你轻轻拨动。

      男生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微卷的睫毛下,是幽暗深邃的冰眸子,过目难忘。

      离包厢只隔了一扇门,服务员还有其他包间的人不断从他们身边经过,路过的时候都会瞥一眼,以为是分手的小情侣。但又莫名的安静,女生看着他殷红的嘴唇动了下,吐出一句话:“可可,我要去韩国了。”

      那一刹,就感觉轰隆一声被闷雷劈入似的,心中的琴弦破碎,割出裂痕。

      空气一阵静默,厌烦的静谧。

      她眼底闪着亮光只一秒即黯淡下来,少女的背脊挺直,哪怕一身干净清爽的白裙子都在四周失了光彩。心被人揪起,只要一句话,他的一句话就可刺穿,也可缝缝补补。

      江亦可眼睛越来越红,她在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人沉默半晌,语气无比平静:“我要去追寻梦想了。”

      他的梦想,她知道,成为电竞职业选手,打职业比赛。他有那方面绝顶的天赋,出类拔萃的骄子。

      五雷轰顶,心被刺破,像血腥味一样弥漫四周,想逃却不能逃避。在滴血,但比血先溅下来的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无声息的滴到地上。

      到现在,还跟自己残留着一丝可笑的希望,她自嘲地一笑,所有夹杂悲伤苦闷的情绪滋生蔓延,江亦可吸了吸鼻子,声音因为控制不住哭泣,有点发颤:“那你的年龄——”

      她还在给自己找可以留住他的借口。

      理智告诉她要放手,要让他去实现梦想,而放手就意味着这么多年的感情付之东流,就此结束,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周子阳沉默下来,良久缓缓开口:“我的年龄不是问题,韩国那边的俱乐部看中了我,可以让我直接进青训营,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不能放弃。”

      韩国的电子竞技实力有目共睹,韩国电竞行业的高速发展离不开国家、资本和人才各方面的支撑。正是如此,造就了韩国“电竞强国”的水平。

      韩国对于训练的投入度、专注度要高于其他国家。

      许多国人第一反应仍停留在“不过就是打个游戏”“不务正业”的印象上,更谈不上对于该行业的理解与尊重。而反观韩国,由于媒体的正面宣传以及职业化道路的完善,电竞是一个备受尊崇的行业,在韩国人看来,电子竞技是个很严肃的行业,它是竞争激烈的体育赛事。

      他能被看中肯定是天赋,有实力,从芸芸众生脱颖而出。

      “寒假过后我就要走了。”

      也就是说,他们见面的时间不多了。

      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她,语气温和,一字一句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句话落地,空气都静止。

      周子阳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需要擡头两人才能对得上视线。

      周围依旧异常安静,江亦可擦了下眼泪,一颗心无节奏地跳着,自己都不清楚是紧张还是别的情绪。

      再不说就来不急了。

      脑海蹦出这样一个思绪,她是第一次不敢对上一个人的眼睛,但心一紧,她抬起脖颈,逼着自己去看他。

      一双透亮又红的眼睛注视他,一看他,女生紧张的不行,她要维持自己的骄傲,所以表面强装得云淡风轻。

      可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出来,她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那张小脸又恢复了漂亮模样。

      她长而微卷的睫毛颤了颤,嗓音发抖:“子阳……我喜欢你。”

      她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只是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说出来。一个人默默练习了无数次的话原来说出来的时候就像压在心底的巨石缓缓挪开一样,轻松却不失沉重。

      但,他知道。

      少女的爱张扬却又小心。

      周子阳低头看着江亦可红着眼想哭却控制自己努力别掉眼泪时的样子,他不知所措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头,插在兜里蜷着的手指伸了出来,想帮她擦泪。

      可对方没有给他机会,自己飞速抬手擦掉。

      对她来说,少年不曾有过爱,初遇到现在就像盛夏的风一样,轻轻的吹来,轻轻的吹过。

      从来不曾有触手可及的时候。

      他是高山之花,坚硬漂亮,可漂亮是需要经过风雨洗礼和岁月沉淀才换来的,没有磨练哪来成长,不成长怎么实现梦想。

      她放手了。

      ——— 我爱的少年,希望你得偿所愿。

      “但是,”不料,少年盯着她的目光变得温和了些,舌尖低着下颚,话锋一转:

      “可以给你一个追我的机会。”

      次日,陆思哲让林初夏去他家,这一回林初夏好好的参观了下他的家,就差卧室没有去过了。

      不对,她也胡思乱想了。

      她止住了这个念头,四处看了看。这个拽酷又吊儿郎当的人还养鱼怎么难伺候的水生动物。

      他也仅是漫不经心地说了句:“爷喜欢。”

      电视上播放着《阿甘正传》,陆思哲略弓着腰,屏幕上的光影恰好晕在他的脸上,他眉眼低着,没什么表情。

      电影进度快过一半,空调呼呼的吹着,为了晕染氛围,周围有点黑,彼此坐在一块,有一种奇怪的暧昧感。

      陆思哲仰靠在沙发后背上,搓了一下颀长的脖子,突然出声说:“阿甘是个智商只有75的低能儿,为了躲避别的孩子的欺侮,听从珍妮的话而开始“跑”。”

      他讥讽的自言自语:“可老子他妈哪都跑不了。”

      旁边的女孩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小声说道:“就像你说的若命运不公,那就抗击到底。”

      他看着电影画面,接话:“再大的困境也是困境,要学会面对、攀登、跨越。唯有面对才能破万难。或许现在是珠穆朗玛,但多年之后你会发现当初的困难,再回首,也只是个丘陵而已。”

      这句话让林初夏扭头看他,心里有种东西被他的话触动。

      “你说得对。”林初夏的长睫微颤,轻轻开口,“阿甘的智商虽然只有75,但却成为大学橄榄球明星和战争英雄,最终与珍妮重逢。”

      林初夏一头雾水的听见他说:“嗯,和我很像。”

      陆思哲坐得懒散,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眼眸动了一下,对上她的眼睛,缓慢地说:

      “你觉得呢?珍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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