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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   我怎么知道?

      须臾,女生的目光专注在电影上,看得入迷,根本不听旁边的男生跟她讲话。

      男生英俊的眉头皱了下,暗自不爽,他伸出手扣在女生脖子上,轻松往前一带,女孩的身体就被迫前倾,与他正面的四目相对。

      腕骨清晰的手搭在少女洁白的后颈上,脸几乎贴着脸,那道眼神着实灼热,烧在心头,蹦出火花,溅到林初夏脸颊。

      面颊烫的她回过神,后知后觉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劲。

      那张长相痞坏的脸近在咫尺,攻击性气息袭来,他的眼眸缠着她,只要一直视,就像跳入火坑一样,不痛苦但却会被萦绕许久。

      她努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挣扎着企图挣脱开他的桎梏,却徒劳无功。

      少年看见她蹙着眉,眼睛里泛了道水光,手下意识的松开了一些,也让女生借此摆脱。

      身旁的沙发因为她的起身,眨眼的工夫鼓了起来,陆思哲没有拦她,反而自上而下的扫了她一眼,话语强势又夹着一点醋味:

      “忘跟你算账,昨天看你跟江亦可聊得挺开心啊?”

      林初夏无语的扶额,又没忍住低声笑了一下,她抬眼,便看见那种漆黑的眼直盯着自己,她向他说道:“女生的醋你也吃?”

      一张俊挺的脸笑起来的时候浑身透露着痞欲的气息,想把他征服。

      林初夏的眼睛清澈又灵气,长睫毛动的一刹那,陆思哲的心也跟着颤了下。

      他冷静恢复的很快,挑眉,看似不经意说的一句话却感觉无比的真诚又认真:

      “谁让我喜欢你呢。”

      他的神态懒洋洋的,嘴角与之咧出个懒散的笑,声音低震飘入她耳边,补了一句:“飞鸟少女。”

      他在告诉她:你可以飞。

      少女只是收回了羽翼,她会飞向她向往的远方。

      他可做光,也可做乌鸦先生,他陪着她在最高的彼岸,感受着光的洗礼,飞向遥远的乌托邦。

      林初夏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压抑不住心里的怦然直跳,小鹿在敲她的心,撞着她让她认清自己的情感。

      心灵深处被触动,在所有人都告诉她不可以飞,接受现实的时候,只有这个人说她可以飞,说她只是陷入困境需要面对,他会陪着她一起等着她展开翅膀,翱翔于天。

      少女站在顶峰,白色的羽翼徐徐展开。而旁边的乌鸦化成了人,背上的黑色翅膀与少女形成一黑一白,他们手拉着手,一起飞翔。

      忽然一瞬,脑海中灵光一闪,犹如一股涓涓细流,缓缓地、不动声色地在心里涌现。

      她知道要画什么了!

      女生露出一抹明艳的微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发自内心的开心:“陆思哲,谢谢你,我知道我要画什么了。”

      视线交接,陆思哲神情错愕了一下,许久恢复闲散、混不吝的模样,唇角跟少女一起漾起笑,语气霸道到了极致:

      “叫的不够亲切,再叫几声。”

      女生懵逼了,不叫名字还能怎么叫……叫前桌吗?

      她的背挺得很直,目光不拖泥带水的对上少年好看的眼眸,果断地问:“叫什么亲切?”

      少年几乎是脱口而出,语速快到让林初夏以为他是下意识说的,他的声音低沉,说的话很“恶心”到能让她起鸡皮疙瘩的程度:“最好是男朋友之类的。”

      林初夏不带犹豫的翻了个白眼,声线拉的比以往高,想来很激动。她直率的骂了句:“你有病吧!”

      对方漆黑的眼睛专注且明亮,林初夏的心脏被他勾的颤动,沦陷在他的眼神里。

      他“啧”了声,很认真的在想,脸上藏着的笑意憋不住,语气顿了顿,开口:

      “如果有,那就是相思病。”

      略带暧昧的气氛在客厅充斥,彼此对视的眼神里,他的眼神里有一团无形的火焰拉拢着她,心被牵连的烫了一下。

      林初夏被这句话顶得脸热,别开脸,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鱼缸处。

      金鱼在游,在空间有限的水族箱里来回转。

      而他很知道怎么撩人,遥控器被他握在手上趁女生回头的功夫把电影倒退了几分钟,停在一段名场面上。

      电影里的阿甘从越南回来之后,把自己得到的勋章送给珍妮。

      珍妮说为什么你总对我这么好。

      可能现在自以为深情的男人会拉着她的手或者送给女生一个吻,说因为我爱你。但是阿甘不是,他又摆出那个招牌白痴表情,对珍妮说——

      而现实中那个穿黑衣服的少年从沙发上缓缓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和电影里的主角同时异口同声的答:“you are my girl.”

      因为你是我的女孩。

      为什么不是我爱你,不是我喜欢你,因为感情这块无需多言,行动就可证明。

      因为你是我的女孩,所以我可以承受你的一切,你的坏脾气、你的委屈、你的压力;甚至留给我的孤独。

      他的英语极为标准,没有过度思索,倒像是不经意地说,可他的态度和神情没有吊儿郎当。

      少女的心缩了缩,长睫垂下,没看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他吸了一下她身上散发着的似玫瑰般锋芒毕露的粉感,与她清雅灵秀的气质不符,像华丽且细腻,复杂而微妙的层次感。冲动的欲.望被理智压制,他忽地开口说:“知道喜欢一个人什么样吗?”

      她的心脏震颤,睫毛抖了一下,面红耳赤。

      男生走得更近,遥控器在被他随手一扔的前一秒把电视关掉,黑色长方形的遥控器撇在沙发上发出“咚”一样轻微的声响。

      四周安静又旖旎,她的心跳加速,有丝茫然,就像被吊着,彻底被把握。

      不等林初夏回神,她的下巴就被他一手掐住被迫擡了起来,粉红的小脸被人看得仔细,他的声音缱绻:

      “就是我对你这样。”

      他的爱,她知道。

      他想明目张胆的追人,想给少女最炽热的偏爱,想让所有人都看见。

      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

      两个人缺一不可,唯有彼此。希望也是……唯爱彼此。总有一天会的。

      林初夏不知不觉中,耳朵越来越红。

      少年就是该张扬不羁,对他来说追人亦是如此。

      这么憋屈的偷偷摸摸太委屈他了,他不想做了。

      又一个季节即将过去,透彻骨髓的寒冷迎面扑向,风通过每一寸肌肤渗入身体,让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落叶纷纷,仿佛在告诉人们,冬天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

      路上的风很大,呼呼地吹过来,冰冷又迅猛,吹得眼睛生疼,心里更疼。他关上了车窗,寒着要一张脸,不管不顾地让人把车橫在别墅的庭院里。

      9年前的今天,他被他的“好父亲”接回,过上了宛如“过街老鼠”般的生活。只要哪一件事做不好遭受的是虐待,一句一句地责骂。
      倘若这家里还有别的孩子,那么哪怕到现在这个“好父亲”都不会想起还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他活在世上,就是个孽。

      陆思哲径直走了进去,一到会客室,就看见自己的父亲衣冠楚楚地穿着黑色西装,手肘撑在桌子上,想方设法地为自己未来继承人做打算。

      他大长腿一勾,拉了把椅子坐在自己父亲对面,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陆砚年看见他抱着个胳膊,一身嚣张劲,好像是来跟自己谈判的一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陆砚年为了维持自己威严,脸上装的风轻云淡,开门见山道:“这次找你来是想让你明年出国,你考虑考虑。”

      出国读书可以建立国际视野,但陆砚年能对自己这么好吗。

      又他妈养傀儡了吧。

      陆思哲眼神冰冷,透着一股决绝,一字一句道:“我、拒、绝。”

      他有不能去的理由。

      陆砚年的表情明显意外,但仍然面不改色,话语简短语速很慢,作为他的亲儿子,立马知道他生气了。

      “我是为了你好。”他耐着性子说。

      听到这句话,陆思哲低下头慢慢地笑了,他一脸的落拓不羁,表情就像写着“我就静静的听你编”的样子,气得陆砚年上气不接下气的,这人居然在给自己甩脸色。

      陆思哲再次发出一声嗤笑,语调松散,声音冷淡:“您是为了自己好吧,父、亲。”

      见陆思哲这样直接带刺地呛人,陆砚年气得整个人都在抖。外面渐渐下起雨,没多久越下越大,雨点疯狂肆虐,和雷一起狠狠地击打着大地,万物皆在其中颤抖。意味着今日跟这天气一样,注定不太平。

      陆砚年不明白,本可以好好说话,怎么就非得闹成这样。

      他忍不住了,迅猛地站起来,指着陆思哲,骂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敢跟我唱反调,你对的起你死去的妈吗!”

      “轰隆”一声雷响,震破了安静。

      外面天空阴云密布,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黑暗,随后是震耳欲聋的雷声,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撞击地面,好像一道道瀑布。

      会客室没有开灯,因此慢慢昏暗,陆砚年的脸陷在阴影里,但从他拔高的声音去分析,便可得知他整个人勃然大怒中。

      他三两步冲过去,一抬手狠狠地甩了陆思哲一巴掌。陆思哲差点没站稳,下意识地将脸别了过去,又一巴掌拍过来,像拍虫子般毫不留情,下手很重。

      但更疼的是他接下来的话,陆砚年声音很大,深深地似针一样扎在他心头,无比的硬疼,“你妈都是你害死的!”

      陆思哲被打的半张脸火辣辣地疼,再陆砚年看来他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胸前起伏不定,被气个半死。

      他扬了扬冷峻的眉毛,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冷言冷语道:“你明知我妈身体不好,还要让她为了你豁命生孩子!而您为了您的名声没有再婚——”

      “但别以为没有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既然您现在良心发现,还不如当初别生下我,别接回我。”陆思哲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陆砚年只看了一秒,他嘴角挑起,讽刺意味明显,说,“好让您好好补偿我妈。”

      当年,子存母亡。陆砚年把这一切全怪在了早产儿陆思哲身上,对刚出生的婴儿百般嫌弃,责怪。因为早产的缘故他从小体弱多病,送到了堂亲那儿照顾。

      陆思哲很了解陆砚年,他是因为膝下只有一子,日后公司还需要有人继承才将他接回。

      但这么多年,他过的是怎样的“地狱”生活,只有他自个知道。

      他可从来良心发现补偿自己的儿子,只剩鳄鱼的眼泪,做做样子而已。

      陆砚年气得不轻,心中烈火一样蔓延,烧毁了内心的平静和理智。他拿起桌子上的绿色茶杯猛地一挥,朝他直直地砸了过来,陆思哲反应迅捷,侧头闪了一下,茶杯的杯底飞向他的额头,然后掉在地上。

      碎的噼里啪啦的,不成样子。

      陆砚年胸口起伏个不停,声音很大,指着他吼:“你个孽子,还用的着你来教训我!”

      他喘着粗气,眼神充满怒火,咬牙切齿地说:“我看你也不想好好过了,这样——”

      话没说完,倏地,门口进来的两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作势上前,但不敢草率行事,直到见陆父眼神示意允准,一人抓着陆思哲左右两侧的胳膊,往屋外拖。

      “我就关你半月禁闭,再冻你银行卡,我还看你敢不敢跟老子叫嚣。”

      陆思哲不费吹灰之力地挣开束缚,两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不知道是继续还是放弃,于是愣在原地,互相看着彼此,懵逼了。

      他瞭起眼锋看向自己的亲爹,释然一笑:“我自己会走,还有——”

      一道刺眼的闪电似割裂天空,划出一道亮光,紧接着又迎来一阵巨大的响雷声晌彻。

      狂风大作,门和窗户被吹得砰砰作响,大雨抽打着地面、又打在窗户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夹杂在一起像影片中的“世界末日”,外面雨飞水溅,迷潆一片。

      陆思哲只说了一个字就把陆砚年气的够呛,嗓音冰冷,“敢。”

      暴雨过后,城市迅速恢复平静。林初夏连续数日终于画出这次的参赛作品,她给高老师还有学校里的一些老师看过,获得的都是连连不断的称赞。

      这幅画更是她迄今为止最满意的画作。

      塞尚绘画赛事将持续三天的时间,对应着初赛、决赛、总决赛。参赛选手和随行老师均要在比赛开始前两天到达比赛场地。

      作品由老师负责保管,而在去京城的前一天,林初夏按照规定交到美术老师的手里,得到明确嘱咐后才放下心来。

      美术老师跑到美术教室去给她的画包好,免得到时候有什么损伤,以防万一,结果找了半天发现没有胶水。美术老师恍然大悟,不慌不忙地跑去办公室拿胶水。

      前脚走不到三分钟,后脚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已过了放学时间,除了些有社团的学生其余都回了家。天色暗下来,美术教室没开灯,那抹人影陷在暗处,神秘莫测。

      人走到放着画的课桌前,看见了少女的画。

      ……

      第二天,林初夏坐飞机到了京城。这是她第一次去这坐城市,这里可比申城冷多了,林初夏甚至换上了毛绒大衣。

      一个小时的车程,林初夏到达了选手暂居的酒店,三人一间,彼此不熟,房间里只有收拾行李时的细微的声音。

      衣服底下放着的是她的参赛作品,画被包裹了很多层还套了个袋子,林初夏笑了一下,看来美术老师比她还小心呢。

      她提着袋子,与众多选手一起去了赛场。为了防止作弊,都要在比赛正式来临前先交给专业人士拍照记录,保证画的准确。

      总共150名选手,毋庸置疑这些选手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林初夏一时压力倍增。

      她是107号选手,等了很长时间才叫到她。

      林初夏把画交给了工作人员,那些人嘴角勾起,调侃了句:“跟包粽子似的。”

      林初夏站在工作人员前,只隔了一个桌子的距离。他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拆开,从袋子抽出来一看,全都傻眼了,紧接着是怒火,她是把比赛当成儿戏吗。

      “107号选手这就是你的参赛作品?”工作人员对她的好感大幅度下降,态度也比之前冷淡许多。

      林初夏下意识抬头一看,无法置信到如同醍醐灌顶,心咯噔一下。一瞬间瞠目结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刻定格。

      原本色彩斑斓的画只留下了一种颜色:

      黑色。

      明眼人都都分辨的出来,这不是普通的黑色颜料,这是被人泼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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