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C-05号仙境》晓征

63、捡了条命（二）

　　肖却是一副懒散样，看上去毫无危险性，风衣敞着，一只手插兜。

　　Evelyn站得笔直，手里拿着个平板，眼镜片后是一双贪婪的眼睛。

　　他们在和方体里的人交流。

　　不是说话，确切来说是写字。

　　胡博士拿下扣在方体上的白纸，用笔快速写了几行字，然后把纸又扣在方体表面。

　　几秒钟后，方块内部有了反应。

　　古袍人抬起手，手指在空中虚划。

　　方块表面的白纸旁，陆续浮现出几个字。

　　字迹工整，一笔一画都带着古代的厚重。

　　“可试。代价自负……”

　　还没看完，叶秋澜就被带着走过监控区。

　　监控里隐约有两个人影。

　　一个白头发飞起来，手里拿着没剑的剑鞘。

　　一个黑衣服飘着，手上裹着一团火。

　　他们相互配合，对抗着青铜人的攻击和突然的爆炸。

　　画面一闪而过就两秒，紧接着切换成了实验数据。

　　但叶秋澜记住这两个人，她们比现代人长得更明艳大气，浑身散发着杀气，很像电视剧里的人物。

　　主要是他们身上没有威亚，依旧来去自如。

　　她被扔进一间白色小屋。

　　屋子小，就一张床、一把椅子，墙上有个摄像头，亮着红灯。

　　身后的门关上，“咔哒”一声。

　　叶秋澜爬上床，把要裂开的头压在枕头下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墙上的小喇叭响了。

　　信子的声音传出来，还是那么温和，慢吞吞像催眠似的。

　　“叶小姐，看来你的运气不错。”信子说，“你女儿今天很乖，鉴于她平常的表现，我给她换了地方，所以很不巧，不能马上来见你，我们已经安排她过来，大概下午五点左右。她刚刚还在问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叶秋澜眼泪一下子出来了。

　　“现在，我需要你立刻回忆。”信子的声音轻飘飘的，“你在那边看见的一切。特别是爆炸的那一下，你感觉如何？身体有没有感觉，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别漏掉任何你觉得不重要的东西。”

　　“不能等等吗？我头疼的厉害。”叶秋澜仰面躺着，回了句。

　　“若你睡着，可能就会遗忘很多事，而且这关系到你的‘治疗’是否立即开始，治疗的药物会影响记忆，所以最好回忆完。不需要写字，用录音笔记录就行。”信子停了下，语气变了点，硬了些，“这也关系到你女儿的特别优待。”

　　叶秋澜爬起来。桌子上旁边放着笔和本子，还有一只录音笔。

　　她抓起笔，躺回床上。

　　从躺进那个像棺材一样的舱体中，把自己看到、听到、感受到的一切都复述一遍。意识扭曲的抽离、方体四周悬浮的方块、古怪的彼岸花树、能捕捉灵魂的量子触手，还有仙境中的人……

　　头很疼，像有一根根细针扎进去。

　　但比头疼更可怕的，是信子的声音。

　　但女儿等着她，她不能放弃。

　　她按着录音键，几乎是将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说到了。

　　她努力想那些画面，最后她闭眼，有两个人在脑子里晃，“白头发的人狠厉害……”

　　“白头发……白头发……白头发……”她松开录音键，嘴里仍然不断地重复这个词。

　　她陷进梦中后，离她不愿的观察室外，全是噼里啪啦电脑按键的声音，来回穿梭的人不断传递手中的报表，核对修改，然后流向一个地方。

　　Evelyn坐在电脑前，上面显示着叶秋澜脑波的实时数据。手边是越摞越高的报表、实验数据。

　　叶秋澜说第三遍“白头发”时，数据流里突然冒出一个尖尖的的峰值。

　　屏幕右侧，系统自动弹出一个红框：

　　“白头发”关键词触发确认。
　　关联档案：玄昧。
　　关联概率：97.7%。

　　Evelyn面无表情，端起刚送来的咖啡，喝了一口。

　　心想，这是关键词第一次触发，方体中为什么没有发送相关信息，是无法发送，还是另有原因，看来下次要单独做这项测试。

　　她将这个想法，输入计算机的备忘录。

　　同一时间，实验室系统通过加密频道将信息发送到肖的手上，肖看着手机上同步过来的提示，轻轻吹了声口哨。

　　他趁Evelyn不注意时切换界面，给信子发消息：叶秋澜五感不错。用最好的药，保证她能一直参与项目实验。

　　他将消息发出去后，退出界面，打开另一个文件，是刚刚更新的“志愿者损耗报告”。报告最后一行写着：

　　本次意识上传实验，志愿者5人。直接死亡2人，重度神经损伤2人，轻度脑损伤1人（叶秋澜）。
　　损伤程度无法确定相关性。
　　安全区理论初步验证。

　　肖看完，关掉文件。

　　他摸出块冰糖，含进嘴里，盯着主屏幕上那个安静悬浮的“方糖”。

　　糖在舌尖慢慢化开，甜得让人兴奋。

　　……

　　玄昧选在子时，动了手——

　　药王天尊的符咒需用百年桃木芯研墨，她连夜劈了山神庙供桌，老道士骂她亵渎神灵，她反手将碎木渣塞进他嘴里：“你们拿童男童女祭河神时，怎么不怕天谴？”

　　朱砂要混处子血。

　　她翻进了一座青砖高墙的宅院，廊下一排风灯，照的庭院像一张淤血的脸，她蹲在墙角，看见那商人正用竹条抽打空气，两个女孩跪在边上，跟着一块哆嗦，竹条仿佛抽在她们身上一般，咬着唇不敢吭声。

　　玄昧只好另寻人家。

　　最麻烦的还是龙脑香。

　　黑市掌柜搓着手指暗示加价，她直接掀了斗篷，露出腰间镇魂钉：“认识这个吗？上一个跟我讨价还价的，脑袋还钉在鬼门关。”

　　半步楼后院，玄昧清点物品。

　　准备去请药王天尊驾临，试试唤醒老板的意识！

　　小仙儿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碗黑乎乎的东西。

　　“灵尊，”她喊了一声，“喝药。”

　　玄昧头也没抬：“放那儿。”

　　“趁热。”小仙儿把碗端过来，放在石桌边沿，“钟大哥给的方子，说补魂的。我熬了三个时辰。”

　　玄昧这才抬眼看她：“他让你熬你就熬？”

　　“你别管。”小仙儿把碗又往前推了推，“喝了完事，鬼帝都喝了，你凭什么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