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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学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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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场大病后,皇帝皇后照样喜欢着拓跋安,只是再也不开玩笑地提及拓跋安与杨遇的亲事。开仁二十四年八月皇后独孤栖崩,举城恸泣。自那之后,拓跋谦便疏远同僚,只与清河王府高家与忠义侯府范家多有往来,范家多年经商,富甲一方,多年前,举家搬迁至长安,在路上遇到劫匪,范夫人元盈与儿子范施被路过的拓跋谦所救,俩人一见如故,拜为兄妹,自那以后两家常常往来,范夫人生了俩个儿子,于是对拓跋末拓跋安很是喜爱,逢年过节,有什么新东西都会给她们准备一份,连带着侯爷也很爱屋及乌,出门在外有什么也会给她们带上一份,只是范家的小儿子范舍不是很喜欢拓跋安,或许是小孩的危机感还是对别人家都有小妹妹,自己没有,还是拓跋修每天俩个妹妹挂在嘴上,范舍觉得自己不喜欢这个小妹妹,尽管小妹妹跟在他身后用软糯甜甜的声音叫他哥哥,他也装作很冷淡地应着,范夫人觉得很奇怪,自家小儿子从小哭着闹着要妹妹,看着别人家都有小妹妹,羡慕得不得了,并且他对别的小姑娘都很热情,为什么对安儿这样?于是范夫人偷偷观察了几天,发现自家儿子只是死要面子,安儿每次有什么要求他都冷着他那张脸答应着,来一次他偷偷高兴好几天,有时还会问自己:“拓跋妹妹们什么时候来?这些东西堆在这里很占地方的。”其实范舍这么矫情也不是因为这些,范舍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虫子,在外面他强装镇定,因为他是男子汉,但有一次一只从来没有见过的虫子突然出现在他的衣服上,他没有准备,吓得不敢动弹,此时正好拓跋安在他旁边说:“舍哥哥,这只虫子长得真好看。”说着轻轻地捉起它,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把它放在旁边的树上面,范二公子觉得尊严受到了侮辱,面子受到了威胁,所以变成了这样,并且觉得小孩子怎么会不怕虫呢?于是为了找回面子,强忍着害怕,开始乐此不疲地抓虫子吓小姑娘,并固执的觉得她是没有遇上害怕的,而不是自己害怕虫子,直到有一次把小姑娘吓哭了,并且还是小时候吓到自己的那只小虫子,然后小姑娘的姐姐拓跋末忍不了了,一早,范舍来到学堂,打开抽屉,发现里面放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盒虫子,吓得他连忙关上,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怕虫子了,但一下看到这么多,还是有点头皮发麻,于是俩人就这样有往有来,一个送几只,一个还一堆,有一次放学回来他在书房找书,想起书包里的虫子还没有处理,便拿了出来打开,一堆干巴巴的虫子,想着:“这次倒不是活物了,是一堆干货。”正要倒掉,正好药店的掌柜来回禀药店的相关事宜,在书房等着,看到了:“二公子,等一下,让我看看。”范舍止住动作递给他,掌柜接过仔细查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马上乐开了花道:“二公子从哪里弄来的?这是上好的药材,我们药店正缺呢,公子有这么多,太好了。”说完,忠义侯范散来了,问了这件事,范舍便不得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以为会被阿爷罚,结果阿爷听后,沉思了一下,便让他回屋了,几天后,掌柜给他送了几只虫子,他转手就送了出去,自那后,他见识了各种各样的虫子,他开始后悔那天怎么会把小姑娘吓哭呢?她明明不怕那虫子的,其实只是那天小姑娘心情不好,她十二师兄腿脚不好,这几天更是加重了,师父孙远也无能为力,并且他十二师兄喜欢养虫,又正好那天他送的虫腿受了伤,走起来一瘸一瘸的,于是小姑娘看到这,没忍住哭了,拓跋末自然知道妹妹不怕虫,可这件事让妹妹哭了,自然不会放过罪魁祸首,于是从姑姑元盈那里知道范二公子怕虫,虽然如今应该是不怕了,但是一多,应该还是会有点的吧,于是就从十二师兄那拿一堆小虫子吓他,每次范二公子都被吓到,但是他面不改色又行动迅速地盖上,只是盖上后,行动有点迟疑。也自那后,学堂里拓跋修时不时总是针对他,挑他错处,告他状,比如他作业抄别人的,让别人帮他练字等;在练武场上,李家二公子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射偏,擦过他的箭,射到他隔壁拓跋修的靶上面去了,他想:“李二公子的箭术也没有差成这样吧,今天这是怎么了?”第三次他忍不了了,看向李贫:“李二公子,我记得你的箭术没有这么差吧。”李贫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手滑了。”“手滑了三次。”“嗯。”第四次,李二公子不手滑了,拓跋修的箭来了,擦过他的射在李贫的靶上面,“不好意思,手没有力气了,控制不好方向。”第五次,又擦过他的,射在李贫靶上,范舍看着自己靶上空无一箭,看着拓跋修上面五箭,看着李贫靶上的四箭,陷入了沉思,他记得他没有得罪李二公子吧。射箭结束,记分,范舍靶上,一箭未中,被罚再练半个时辰。有次拓跋末放虫子时,有人折回,慌忙中手帕落下了,范舍照之前一样把包给他阿爷,他阿爷看到了,以为儿子到情窦初开的时候了,没有说什么,顾忌儿子的面子,于是拿起他的书,看着他的字,思考了一下道:“去抄三遍《礼记》。”范舍天都塌了:“阿爷,为什么?”范散把书递给他:“你该练练字了。”范舍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自己的名字心道:“大意了。”于是哭丧着脸回房练字去了。拓跋末回去找了好久的手帕还是没有找到,伤心了很久,这是安儿绣的第一块手帕,却被她弄丢了,拓跋安哄她:“阿姐,丢了才好,我绣得那么丑。”说完低下头,不说话,拓跋末连忙安慰:“谁说丑了,我找她评理,安儿绣得很好,最近安儿不是又学了新的,一定更好了,不如再给阿姐绣一块,阿姐拿出去,给阿姐长长脸。”“真的?”“真的,阿姐什么时候骗过安儿。”“嗯,那我再给阿姐绣一块。”七岁那年,陶国公府的四公子五公子也来学堂了,因为二哥哥三姐姐天天跑学堂,他们也要跟着,就送他们来学堂了,陶国公府又难得清净了许多,于是练武场由一个人变成了三个人,每次都是他们三个不过关,一个力道弱,一个记不住动作,一个呆,所以每次都被留下加强练习,课堂上睡觉的也由一个人变成了三个人,颜老夫子已经习以为常了,利落地把李贫调到最后一桌去,于是他们五个坐在了一排,三个睡觉,连屏风都不要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