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乐》袁年述

18、长沙

　　两个月后，一驾马车缓缓驶入长沙郡，在城中停留了几天，以做修养，白天，城内商贩众多，人来人往，高来之和窦安之在街上闲逛着，购买些物资，此时正在一家粮店内买干粮及肉干等，突然大街上传来骚动，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富贵公子正对着他的跟班拳打脚踢，周围却一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他们觉得奇怪，于是向掌柜问道：“掌柜，为何一个劝架的人都没有？”掌柜小声说：“二位公子外地来的吧，有所不知，这位公子是我们长沙郡首富的之子，仗着家里有钱有势，稍有不顺心，便对人拳打脚踢，如果有人去劝，他打得更凶，连劝架之人也一并揍了，若是围观，也会被殃及，久而久之就变成如今这样了。”“楚老爷不管吗？”“楚老爷管，每次惹事，楚公子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之后依旧这样，楚老爷又只有这一个孩子，又是我们这的大善人，平常救济百姓，赈灾修路，楚公子惹事后，他又请大夫医治，重金安抚，这才平安无事。”“原来是这样啊，多谢掌柜告知我们这些。”便拿了干粮等东西，付了钱，出门去，走出店门，阳光洒在身上，感觉暖暖地，高来之笑了笑，说道：“昨日因，今日果，若没有二哥相救，今天我也许就晒不到这样好的阳光。”“昨日因，今日国，那若没有你的照顾，我今日也不能和你一起在这样好的阳光下。”说完，俩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那便互不相欠了。” “好。”便并肩朝前方走去。
　　听到他们对话的楚公子愣了一下，停下手来，口中喃喃自语道：“昨日因，今日果。”他眼前浮现一个场景，他看见他被捆了起来，跪在地上，一把刀直直地向他坎来，然后便晕了过去，周闲见他没有什么动静，便放下护着头的手，朝楚故看去，只见他呆住，口中念叨着什么，然后便朝地上倒去，他顾不得全身伤痛，连忙接住他，把他背进一旁的三千堂，大夫仔细检查后，道：“无碍，只是受到了一些刺激，才晕了过去，醒了就好了，倒是你，身上伤得这么重，我给你检查一下。”周闲摇头道：“多谢大夫关心，这点伤不算什么。” “那这药你拿去擦吧。”周闲接过，付了钱，背着楚故往楚府走去：受到刺激？他打我，他受什么刺激？
　　楚府门童远远地看见周闲背着少爷回来，连忙赶上前去，接过，一个连忙去禀告老爷：“老爷，公子被背了回来。”楚老爷连忙出来，看见周闲一身伤地跟门童后面，门童把楚故放到房间的床上，楚老爷连忙让人去请大夫，周闲道：“我已经带公子瞧过大夫了，大夫说公子只是受到刺激才晕的，醒来就好了。”“好，我知道，你又是一身伤，快回房间休息，养伤。”“好。”看着他慢慢回房，还是让人去请大夫了，楚故从小脾气不好，一不顺心就打人，偏偏天生力气便大，院子里的人总是被打得半死不活，前前后后换了好几批，后面府里大大小小的人都不愿意跟着照顾他，要不是楚老爷仁厚，这楚府怕是没有人愿意来。几年前，楚老爷外出途中救了被父亲卖掉的周闲，把他带回楚家，因报答楚老爷的救命之恩，只有周闲愿意去照顾楚故，楚故从那之后倒也不打别人了，一不顺心，就拿他出气，动不动就打，他也任打任罚，常年是伤，楚老爷看不下去了，跟周闲说道：“你如今也大了，不必留在楚府，不如搬出去，到铺子里学东西，做生意，如何？”周闲摇摇头，没说话。楚老爷又道：“若你不想学做生意，我也可以给你盘缠，出府去，外面世间这么大，去看看如何？” “老爷，我哪都不想去，只想留在楚府，留在你们身边。” 楚老爷看着他认真道：“你真的想留下？”周闲看着他的眼睛答道：“真的，心甘情愿。”楚老爷看着他叹气道：“好，想留下就留下吧。”
　　“老爷，大夫来了。”“好。”于是带大夫去周闲那，给他好好看看，大夫说：“只是些皮肉伤，修养几日便好了。”再开了几服药，比起之前的来说，今日已经算轻的了。楚老爷再带他去了楚故那，大夫把脉后道：“只是一时惊吓过度，才晕了过去，明日便能醒了。”“好，多谢大夫。”
　　这一晚，楚故反复梦见白天的那个瞬间，那把刀直直得悬在他头上，他听见我们愿意交出楚家，只希望你们放过我们。他想醒过来，却一直醒不来，直到一声：“公子。”他才醒了过来，他看见了周闲，周闲担忧地看着他，他看见了周闲脸上的伤，他抬手想摸上去，周闲条件反射地躲开了，他怕他又打他，然后又惊吓地看着他，怕被打得更厉害，结果他家公子一反常态，没有打他，反而下床来，朝他跪下磕头，他愣住了，只听见他家公子说道：“这一跪是我之前不懂事，对不住你，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若你不肯原谅，我也任你打你罚，如何？” “我原谅你了，你快起来。” “那我们之前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以后我的就是你的，我们结为兄弟，你觉得如何？”周闲呆住了说：“脑子坏掉了？”楚故却自顾自地磕了一头道：“没有，竟然你没有反对，那就这样决定了。”说完又磕头道：“兄长在上。” “好，弟弟起来吧。”说完扶他起来，之后，楚故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天天不出门，和周闲每天一起读书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