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看你哭》海上生日出

12、惩罚

　　啪啪啪啪——

　　似乎这次很重，重到他的手被打的每次都向下移几分，还没等他抬起来，戒尺就又落下来了。

　　不过十下，他的手就如针扎般发疼，他的目光紧盯着不断下落的戒尺，心里默默数着，22，23，2–4，悬在空中的手掌愈发颤抖，然而他爸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让你不学无术，有这时间不用到学习上，开始搞歪门邪道了是吧？”周青远一边愤怒地教训着，一边啪啪地毫不犹豫地打着那伸出的手掌，眼看着这两年，周子旭已经被管教的像了样，让他省了不少心，但当他妈说周子旭偷看漫画的时候，他们都很生气，就像是被一点点修剪的树苗，突然在某一天，一个没注意，就发现长出了些带着斑点的叶子。

　　然而几片坏掉的叶子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当出现了有问题的树叶，就代表着，可能处于深处，那没办法窥探的内里，早已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他一直坚信着教育要从小抓起，他小时候也是被这么打过来的，所以他觉得这种办法很有效。
　　想要让他儿子不犯错，就是要让对方能清楚的明白，犯了错事要付出代价的，只有受到惩罚之后才能长记性。

　　周子旭都快要听到那戒尺从高处，劈开空气的凌厉的风声，每次落下的时候，他的身体都会提前因为恐惧而颤抖。
　　但是他控制住自己，并没有躲开，因为他知道，要是躲开了，他爸会更生气。

　　现在的他，已经能在被罚的时候，还抽出空来思考。
　　他觉得他并不认同他的爸爸，他觉得他的爸爸也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周子旭觉得大人们可能都是这样，为什么呢？
　　他的钢琴老师也是，他的爸爸也是，甚至有时候刘教练也是，还有他遇到的好多人都是这样。

　　原本周子旭还想着能快点成为大人的。
　　但他现在有些怀疑，为什么大人们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不能当一个称职的人呢？

　　周子旭觉得如果他是爸爸，他肯定不会这么教育他的孩子。
　　他觉得他会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啊——”
　　掌心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一个没忍住叫出声来，丝丝缕缕的痛觉不间断地传到他的脑子里，让他没有办法在思考了，因为眼前的困难需要他集中精力的克服。

　　“我知道错了。”周子旭半低着头，语气缓慢而低落，将他那不甘的的情绪深深埋藏在心里，几乎没有表现出来。

　　周青远停下手中的动作，“说说你哪错了？我看你就是明知故犯，现在罚你也不能长记性。”他的胸腔因愤怒而迅速地起伏着，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就不能听话点。

　　周子旭平缓了下情绪，态度十分诚恳地说道：“我不该骗你们，不该看漫画。”

　　他的眼前还是他爸的那穿着西装裤的腿，他被对方的阴影笼罩着，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父亲就像是被愤怒的恶魔占据了身体，冲他咆哮嘶吼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体内突然钻出来的一个黑色的，长着尖牙和利爪的恶魔。

　　周青远捏紧手中的戒尺，力道大的恨不得将手中的尺子捏碎，他又啪啪啪抽了几下手心，看着那已经被打得通红的掌心，觉得这样对方也不会长记性的，他的眉毛皱得死紧，“去桌子上趴着，给我把裤子脱了。”

　　周子旭怀疑自己听错了，让他多跪一会，或者再打他手心，他都能忍着，但是，从8岁开始，他爸就没再打他屁股了。
　　这不是疼不疼的问题，而是会让他觉得很羞耻。

　　他抬起头，目光恳求地望着他爸，“爸，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看漫画了。”
　　却与对方那似乎是承载着暴风雨般赤红的双目对视上，“我以后都不会了！”周子旭的语气中甚至带上了哀求的意味。

　　“不让你长记性，我看你是改不了那个臭毛病。”他爸不顾对方的恳求，直接粗暴地拽着人，将周子旭拖到书桌前，“自己脱，我看你还知道要脸？早干嘛去了，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周子旭被按在书桌前，他强忍着委屈的泪水，咬紧下唇，甚至眼前的红木书桌都变得模糊了，他的手掌撑在书桌上，指甲用力地扣住坚硬的桌面，最后恳求道：“爸，我真的知道错了，能不能不脱”

　　“别废话，快点，你想让我给你脱么？”

　　“………”周子旭做了半天心理斗争，他闭了下眼，将裤子脱下，大腿上的皮肤感受到微凉的空气，不适应的立刻起了层鸡皮疙瘩。

　　“内裤也脱了，快点。”

　　他不想动，他甚至想立刻逃离这里，但是他没地方去，这里是他的家。
　　“我不脱。”他倔强地说道，还有一只手抓住内裤的边缘。

　　“拿开！”周青远被对方的抵抗彻底惹怒了，如果刚才是因为对方的态度和坚决不认错的行为而生气，现在就是被对方不服从管教的愤怒，“花这么多钱养你，就是让你和我们作对的？”

　　他将戒尺砰地扔到桌子上，之后一只手按住周子旭的后背，将对方直接压倒在书桌上，另一只手不顾对方的阻挡，顺势将内裤从屁股上扯下，“再给我乱动，你就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屈辱和委屈一同被点燃，眼角有些发烫，几滴泪珠顺着眼角流下，滴落在光滑的桌面上，他的鼻子发酸，嘴唇也颤抖着。
　　他的后背被铁钳一般的大手死死按住，很疼，感觉像是要把他钉在桌子上似的，原本抓住内裤的手也失了力道，无力地自然垂了下去。

　　啪啪啪——

　　臀肉被一下下地击打着，仿佛将他那仅剩的一点尊严都被抽出来鞭笞，让他感觉的不是疼，而是有种被落在大街上游行示众的耻辱感，他那趴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额头抵在胳膊上，紧闭着双唇，不愿发出一点声音。

　　屁股逐渐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过一般，似乎在不断的提醒他，如果不听话，他就不配做父母的孩子一般。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他感觉甚至只是淡淡的微风吹过，都像有刀子在皮肤上划过一般发疼，他的身上出了好几层冷汗，浑身的肌肉都开始不自觉的发抖。

　　周青远啪啪啪，毫不留情地用戒尺一下下打着那已经发红发肿的屁股，他觉得对方就是个犟种，不给对方打服了，估计是不会认识到错误。

　　书房内的其他声音，都被那带有规律的，啪啪啪的声音掩盖，窗外的夜更暗了，而房间内的灯光却依旧盈盈发亮。
　　灯光打在书桌前，那个上半身被按在书桌上，撅着的发红发亮的屁股上，此刻更像是发亮的红枣馒头。

　　此刻，书房外。

　　谢楠刚打开门，想着劝一下她老公，虽说孩子不打不成器，但是也不能打得太狠。

　　就被门外的门铃声叫住脚步，她就走到房门口，拧开门，就看到是隔壁的纪林芸，视线放低些，就看到旁边站着的苏辰，她立刻笑盈盈地说道：“谢谢你啊，还带着我儿子去吃饭，等改天你带着小辰过来，我做点好吃的，你们也一起来吃，我厨艺还不错。”

　　“没事，小旭这么乖巧的孩子，我看着就喜欢。”纪林芸很真诚地说道。

　　“阿姨，哥哥在家吗？”苏辰仰着头，看着对面的阿姨，发出他甜甜的声音问道，“我们家有新的小狗啦，我想给哥哥看看！”

　　谢楠顺着视线望去，就看到苏辰的脚边，正有只褐色的小不点在欢快地蹦蹦跳跳。

　　“是吗，这是小泰迪吧，这么小一只。”谢楠看着那小狗还真有点可爱，她又想到了什么，“你哥哥在学习，等她有空了在去找你玩，好不好？”
　　之后她就看着苏辰那大眼睛瞬间就失去了神采，想着这小孩还真是讨人喜欢，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地想摸。

　　“好吧。”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没事没事，进来坐一会吧，我找到他之前一年级上册的书了，里面还有他写的一些笔记，我这就给你拿过来。”谢楠对着站在门口的纪林芸说道，这些天她会偶尔和纪林芸在手机上聊天，起初对方会和自己很热络的聊天，当她发现对方的朋友圈里，分享的生活中，能透过蛛丝马迹看出对方很有钱时，她就当成潜在客户，非常用心地跟对方聊天了。

　　之前听对方说，她家的小孩苏辰，很喜欢和她儿子玩，她就让自己的儿子去找对方，就是简单的一起上下学而已，对她儿子来说就是小问题，一来二去，她们两人的关系也熟悉了不少。

　　谢楠是在一家保险公司上班，她最主要的业务，就是推荐各种层级的保险产品，对于她来说，多交一个朋友，就多一分成交的概率，况且看着纪林芸全身的衣着手饰不菲，谈吐优雅，一看就是不缺钱的类型，她在聊天中就更加上心。

　　也就是他在给对方找书的时候，意外发现了那本藏在箱子里的漫画，其实那天看到她儿子趴在地上，虽说面对自己的时候，神情掩藏的很好，但毕竟是她的儿子，对方的小心思她还是能看出来的，就算没发现漫画，之后她也会找个时间跟周子旭聊聊的。

　　“阿姨这刚买了水果，进来吃点。”谢楠笑着拉过苏辰，将人领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之后将之前洗好的果盘推到苏辰面前，“想吃什么随便拿。”
　　之后看着纪林芸也跟着坐下，她就去旁边的柜子里，将前天找好的课本拿出来。

　　苏辰坐在沙发上，有些新奇地看着周围，这就是哥哥的家，和他家有点像，就是墙上和柜子上的东西没有他家的多。

　　他低头看着他的小年糕。“糕糕，是不是害怕啦？”他弯下腰，想要将小狗抱起来，就看着那小短腿哒哒哒，向远处跑去。
　　苏辰耳边是他妈妈和阿姨的聊天声，但是他都没听进耳朵里，直接跳下沙发，跟着糕糕屁股后面追了几步，之后精准地一把抓起糕糕，“嘻嘻，看你往哪跑。”

　　他刚说完，就看到左前方有个屋子，透过门缝发出微弱的光来，他抱着小狗，冲着那圆溜溜的眼睛，用嘴型，对着小狗小声地“嘘”了声，他想着，说不定哥哥在里面写作业呢，他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想着偷偷的看两眼就走，绝对不会打扰哥哥学习的。

　　就在他走到门缝前，就听到啪啪啪的声音，他还疑惑着，头就不受控制地，悄悄向门内探去。

　　那一刻，苏辰瞪大了眼睛，就连怀里的小狗都被扔在地上，他的小脑袋根本没有思考，直接就推开门跑了进去，“坏人！不要打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