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感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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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天淅淅沥沥的雨，有的时候是早上下，有的时候是晚上，总之，老天爷都是挑许奂青他们上下班的时候开始浇花。
自从有点感冒迹象之后，许奂青每天在外都全身上下裹紧，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段时间运动量大的缘故，没往严重了发展，最后也只是偶尔流鼻涕、打个喷嚏。
而等他彻底好全，在华臣的第二次考核也开始了。
比起第一次，这次的考核倒没有许奂青想象中严格。
只是他又捡了漏。
那位贺兰明口中的关系户吴臻，莫名其妙地表演后在厕所摔了个狗啃屎，本来是第五名，但去医院检查照完片后说是骨折，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在沉默之中，大家也知道了他的结局——
许奂青从第七到了第六，勉强算是一个一只脚踏进了出道行列的名次。
而下半月的考核，许奂青和杜学灵意外地在同一组，他们分到的是一首情歌，假音不少，还没商量过，杜学灵就自然而然地把这种片段都分给了许奂青和陈御乔。
许奂青听着听着就要发作，却被陈御乔拦了下来，只见对方给他使了个眼色。
许奂青：“？”
练习歌曲这个东西不是大家都挤在练习室里吼两嗓子就能做到的，分好每个人的段落之后杜学灵再一次展示了自己做完手术后一个完美的假笑，转身离开练习室不知道去了哪儿。
陈御乔和许奂青则老老实实地回了声乐室。
摊开歌词本，陈御乔先是唉了一声，才说：“杜学灵他嗓子有问题，唱不了我们的部分。”
许奂青疑惑：“他喉咙发炎了？”
“他以前声带小结过，拖了一阵时间，治好之后嗓子就变哑了，假音基本唱不上去，所以他后面转练rap和舞蹈了。”
许奂青怔了一会儿，心想：“那他之前要跟我去吃烧烤，难道故意的？”
随即他反应过来，也许杜学灵只是在逗自己，这人根本没想过要跟自己一起吃。
陈御乔本来一直都是一副乐呵的样子，现在像耷着耳朵的落难小狗，又叹了声气：“怎么运气不好抽到这首歌，我俩随便谁换一个白序，感觉都比较稳。”
许奂青从包里掏出买的牛肉粒，自己撕了一颗吃，手心两颗放陈御乔面前，含糊不清地说：“没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只有唱好了才能出道，就这么回事。”
拿到考核内容的第一天晚上，除了洗漱时间，许奂青都一直带着耳机对着电脑捣鼓着什么，也许是跟考核的曲目有关。
“关灯了就别看了，伤眼睛。”
戚岘关上灯，转头一看许奂青还在电脑面前坐着，作为几人里面唯一没有近视的，戚岘觉得这样下去，“唯一”两字都可以去掉了。
他走过去把许奂青的头戴式耳机取下来，耳机里还能隐约听到一点音乐伴奏声，顶着许奂青疑惑的上目线，他说：“明天再说。”
“十分钟。”许奂青眨了眨眼。
戚岘不为所动：“睡觉。”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后，许奂青努努嘴：“好吧。”
看似很轻易地放弃了。
结果许奂青只是把这熬夜的时间转化了一下，他像卡bug一样，连着四天都这样忙到关灯前，戚岘一关灯又立刻关机躺床上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大工程。
等到考核那天，戚岘才知道许奂青到底忙了些什么。
《Lost Stars》这首歌其实并不太适合陈御乔和杜学灵的嗓子，一个本来就是中低音，一个嗓子唱毁了。为了考核难度，许奂青编曲调整上降了一个key，增加了一些摇滚元素的金属质感合成音和镲声，还多了几层符合三个人声线的和音，把这点不合适转变成了合适。
为了更符合这种摇滚感，本来纯站桩的三人也背上了贝斯键盘，打起了架子鼓。
这种以前考核中从没见过的组合，在场的人大概都清楚是谁的主意，心照不宣地压下一些念想。旁边的练习生照常给予掌声，但大家多少心里都有些数，如果再不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让评委眼前一亮，可能就会被这种站桩所打败。
许奂青弹了一周多的吉他，手都红了还有血痕，等下了场，他肩上的重担一下子松了，自以为没人看见地一蹦一跳到戚岘身旁，问：“不错吧。”
“另辟蹊径。”戚岘说，“不错。”
“其实杜学灵跟我一组的时候，我还挺不乐意的。”许奂青悄悄说，“结果陈御乔告诉我他嗓子本来现在就不好，心里倒有些同情他了。我也没想到改成这样效果还不错，杜学灵也没那么被动，也算是公平起点公平对待？”
戚岘不紧不慢地拿过吉他，他拨动了一下弦，又立刻用手抚平，说：“原来你是守序善良。”
他这么说，让之前私底下看不惯杜学灵一副傲慢样子的许奂青有些不好意思了：“顶多是个中立。”
除了许奂青这一组，其他人分配到的倒都很适合自己的定位。
许奂青看完白序唱歌这组又看温阖跳舞这组，最后又是戚岘和另一个人的rap二人转，看似是团队合作，但作为其中的佼佼者，每个人都有些王不见王、你死我活的意味。
这耳朵眼睛忙下来，他倒是有些庆幸自己分到了如此尴尬的一组。
因为这样看似团队实则battle的考核下来，总有一方是胜过另一方的，看评委的神色也能分辨一二，他battle不过别人，不知道得难看成什么样。
就在大家都等着公布结果的时候，杨诗然对记分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又告诉这群“嗷嗷待哺”的练习生：“你们都做得不错，明天早上和考核同一时间，在我的办公室集合。”
“不现在公布出道名额吗？”白序连忙举手问。
杨诗然颇为神秘地一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家睡个好觉也来得及，出道名额就在那儿，不多不少也不会被抢走。”
这样没头没尾，也没有任何建议的最后一次考核拉下帷幕，和几年的练习生涯相比，多少有些雷声大雨点小了，本以为结束就是解放，毕竟伸头是死、缩头是死，不如来一个痛快，现在这样和慢性死亡有什么区别？
练习生们脑袋上都挂着一团乌云，仿佛随时要落下雨来。
就连一直自信满满，自以为能出道的杜学灵的脸色也阴下来，有些人工感的下巴绷着，假体随时要弹出来似的。
但许奂青却是真的松了口气，丝毫没被影响到，因为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了。
就连平日里索然无味的鸡胸肉，他都吃出了几分清香来。
戚岘看他第一次把沙拉盘洗劫一空，提议：“下午你有事吗？”
今天练习生的日程就是考核和日常练习，已经有几个人都坐电梯出公司不知道去哪儿了，戚岘猜许奂青也不愿意一直呆在公司里。
许奂青摇了摇头，把刀叉放在一边，问：“有什么事吗？”
戚岘笑了一下。
许奂青记得第一次考核外面是个大晴天，可这最后一次考核，整座城市却已经有些阴云密布了，虽然天气预报没雨，但云低得很，人也变得紧张起来。
被莫名地灌了一脖子的凉风，远处的栾树渐变的树梢黄红相间，他这才发现秋天来了。
“秋天了。”
戚岘踩下刹车，把两边的车窗都升了起来，地上的落叶被故意留在路上没人清扫，这种刻意的痕迹倒多了点秋天的实感。
他们每天往返同一条路，葱郁的绿树基本不会变颜色，秋天不黄、冬天不掉，一年四季都葱葱郁郁，加上公司一如既往的中央空调，大家对季节的感知好像都被进化掉了。
“不知道上海冬天会下雪吗？”许奂青突然问。
戚岘思考了一下，回答：“也许会。”
看上去是周末到了，即使车道又宽又多，他们也在高架上堵上了好一会儿。许奂青头靠在安全带上，戚岘开车很稳，刹车也不急，他感觉自己像躺在婴儿车里的小人。
戚岘不用车载香水，车里只有淡淡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许奂青脑袋一颠一颠，已经伴随着纯音乐的伴奏声睡着了。
听到停车的动静，迷迷糊糊的许奂青一下子惊醒过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到了吗？”
戚岘已经取下安全带了，他打开车门，外面的噪音一下子涌进了车里。
他看了眼那虽然还有些距离，但十分显眼的巨大的横幅，手搭在车门上，说：“到了。”
停车场铺了一层石砾，轮胎压在上面的声音十分明显，秋风中夹杂着汽车尾气的味道和石砾扬起的灰尘，许奂青把口罩挂脸上，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正站在体育场旁边的停车场里。
路过的几个年轻人手上拿着扇子，背的包上还拴了条手幅，喜气洋洋地一起唱着许奂青觉得有些耳熟的歌。
戚岘是带自己来看演唱会了？
“今天是MARSH的世巡首场。”戚岘说，“听说他们这次世巡要持续一整年，然后分开再solo一年，就准备解散了。”
许奂青嘟囔：“他们早该解散了。”
“这是国内现在最大也是演唱会标准设备最好的体育场。”戚岘看了眼演唱会的入场标识，示意许奂青跟着他走，“他们应该是第一个登上这个体育场的偶像组合。”
许奂青这倒有些惊讶了，咽下一口水，问：“之前没有偶像组合上吗？华臣的呢？”
戚岘顺手把水瓶扔了，大多数的体育场馆进场安检都要把吃食和水都拿出来，颇有些强制消费场馆内食物的意思，他摇了摇头，说：“没有。”
许奂青没想到之前在练习室里看到的散漫组合居然是首个登上最大体育场的偶像团队，微微睁大眼睛，感叹了一声：“真是没想到。”
谁又想到了呢？
许奂青想到有几个无人问津但实力不错的男女团，心想，可能红和糊本来就在观众的一念之间吧。
他们的位置不好不好，是中等价位里位置比较好的，周围的女生时不时斜眼偷偷看过来，大概是好奇他们两个男生单独来看。想着自己戴了口罩，许奂青眉眼一舒展，对着她们笑了一下，身上那股冷气一下子消失了，变得亲切许多。
亲切的后果就是她们讨论的声音都变大了许多，许奂青还能听到她们拿着手机犀利地评价着已经被OW剧透出来的演唱会服饰。
比起有的要迟到要提前的演唱会，MARSH的这场倒是十分准时。
每个椅子上都有发放的荧光棒，而许奂青发现周围好多人手上也拿着不一样的荧光棒，应该说是应援棒比较标准。
而荧光棒开始亮起时，全场刚还在运作着的灯光就全都熄灭了。
延绵不绝的尖叫声中，体育场正前面的那三块超大屏亮了起来，两三分钟他看不懂的概念vcr结束后，屏幕也黑了下来，刚才突然都消失的灯光一下子聚集到了前面的舞台正中央。
荧光棒也随之从刚才的不断变化变成了单色，那是MARSH的应援色，亮银色。
许奂青的位置看不清楚主舞台，但能看出来升降台上的四个人的身影，直到升降台停止上升，背景的伴奏声也停了下来。
“What’s up Shanghai！”
在喊麦声中，演唱会正式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感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