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天》随弃

8、风波再起

　　　“难道不是吗？难道不是吗？”宋庭章放大了声音，积压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我每天都期待和你见面，想了几百句话才换来你几句话。大学里也是一样，我永远在追着你。你总是告诉我，你想过什么生活，你有问过我我要什么吗？还有黄成，你最好的兄弟，他总是提起的那个人是谁？你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很多事情，你永远让我去猜，不停地猜，我猜了这么多年，然后你说我根本不知道你想要的生活！”

　　“你总是把所有事情想的最坏，想的最差。我一开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有种感觉，只要我有一点你不喜欢了，你就能随时踹掉我。哪怕到现在，我都知道，你可以为了不让自己痛，就能随时把我给甩了。面对一个随时都可能放弃你的爱人，你还要我怎么样？”

　　小波看着红眼怒吼的宋庭章，心脏像是被小刀一刀一刀划过，“好，很好。”然后他从头到尾扫视了一下宋庭章，“黄成说的那个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生，黄成拿来调侃我的。可这都过去多久了，我已经和他五六年都没交集了。”

　　“你说我随时都能抛弃你。为什么呢？我可以说服我的父母接受我不婚不育，社会上的那些冷眼我也并不在乎，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随时抛弃你呢？”小波说到这里，勾着的嘴角放了下来，“宋庭章，我承认，你是了解我的。既然你总觉得我会和你分开，那么我觉得我们现在确实都需要冷静一下。”

　　气红了双眼的宋庭章，看见小波平静地和他说完这句话，一种没来由的恐慌忽然攥住了他，宋庭章一瞬间有些犹豫是否该继续争吵下去，但小波这种没有波动的语气又实在刺痛了他，放佛和小波的体面相比，自己在他面前总这么狼狈。于是他咬了咬牙，再度靠上了椅背，嗤笑道：“冷静什么？每次我在你面前总是这么丢脸，像个疯子一样。而你，总是这么冷静，有时候我真是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只想睡我？”

　　“啧。”小波终于被这句话激出了怒意，他上前揪住宋庭章的衣领，“只想睡你？我和你认识四年了宋庭章。你他妈现在才来问我，不是太晚了吗？”

　　“我不爱你，那我们这四年算什么呢？嗯？”

　　宋庭章看着难得有情绪起伏的小波，左手攀上他握住自己衣领的手腕，“对啊，算什么呢？”

　　那双手松开了宋庭章的衣领，小波被他激起的愤怒像是一下子全溺死在了宋庭章闭眼滑落的那滴眼泪里。小波上前搂住了宋庭章，两个人的头互相抵着，然后一字一句说道：“你知道的。”

　　小波感觉到回搂着自己的那双手松开了，他下意识地想要抱得更紧，宋庭章的手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现在我真的知道吗?”宋庭章疲倦地推开了小波的怀抱，道：“真是严谨。你总是这么冷静，这样了都不愿意骗骗我。你知道，骗我我也相信你。”随后又自嘲地笑了笑，“知道我会相信你，都不愿意骗我。”

　　“你和我都知道，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保证，但是现在，我们在一起。既然我们在一起，这些问题我们就要一起好好解决，不是吗？”小波起身，整理好了情绪，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回身递给沉默的宋庭章。

　　宋庭章一眼没看直接挥开小波伸过来的手，听到水杯落在地上的破碎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推开什么，懊悔的神情一闪而过，却又不愿意小波瞧见自己心虚的模样。

　　一时间，相顾无言。

　　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率先打破了沉静，小波垂眸接了电话，宋庭章起身拿了扫把，将碎片全部处理干净。

　　当一切碎片都被扫干净后，宋庭章又拿了拖把将那一块瓷砖拖得发亮，随后去厨房又倒了一杯温水，才走回小波面前，刚刚的怒意早就不知道飞去哪了，他有点忐忑地看着小波立在客厅的背影，想着刚刚怎么没发现小波这身浅蓝衬衫真好看，又想着方才吵成那个样子今晚大概小波又要去次卧上睡了。

　　除了昨晚，每次吵架，小波都会一个人跑去次卧上睡，他知道自己睡完次卧的床后第二天早上起来浑身都痛，所以宁肯自己生气在次卧上躺一晚，也不会让自己睡次卧。是了，在生活中，方方面面，能照顾到自己的小波都尽量不让自己吃苦，又怎么可能不爱自己。

　　宋庭章这么想着，整个人又开心起来，他端着那杯温水，又走到小波身边，脸上的笑意还没有绽开，就看见小波捏着手机，一张脸面若寒霜，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小波冷淡地说了一句。

　　“你妈找到我妈了，现在在我家又哭又闹，说我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