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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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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丞衍将口罩摘下,坐了下来。
从这个位置他能清楚地看到地面点点簇拥在一起的粉丝,她们四下没有找到他的身影,一哄而散了。
“还好跑得够快,要不然明天就要上热搜了。”
“上就上呗,我还能不出门?”
孟丞衍也向下看着风景。
座舱来到最高点,此时宋屿才感到手脚虚浮发软,额头和手心渗出一层细汗,他紧紧抓着扶杆,脸色显出苍白,不敢再往下看。
“你恐高?”孟丞衍看他神色不对,问道。
“有点儿。”
座舱下移,临近结束,宋屿渐渐放松下来,他站起身,突然座舱一阵晃动,宋屿一个不稳,朝后面摔了过去,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在了孟丞衍的腿上。
宋屿吓得一整个身体僵直,孟丞衍皱着眉头看他,他连忙抓住扶手,迅速从孟丞衍的身上弹起。
“不好意思,没有站稳。”宋屿红了脸颊,不敢直视孟丞衍。
孟丞衍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随着舱门打开起身先一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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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丞衍即将杀青,只剩下最后一场需要骑马的戏。
今日突然大雨,直至傍晚都未见停歇,原定拍摄计划被迫取消。
导演趁此机会张罗剧组工作人员一起出去聚餐,正好为即将杀青的演员践行。
聚餐选在市区一家有口皆碑的餐厅,吃了一个钟头,宋屿差不多吃饱了。
他放下筷子,抽了张纸擦嘴,起身去往洗手间。
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他们的包厢在最南边,距离不算近。
上完洗手间,走至拐角处,宋屿猝不及防撞上迎面走上来的人。
“不好意思。”宋屿下意识道歉后退。
“没……宋屿!”
熟悉的声音,宋屿抬头,对上眼前人目光时心头猛地一颤,瞳孔剧烈晃动,垂着的手猛然握紧,又快速地低下头。
是陆明哲,他居然还在西河吗?
“你怎么在这里?你当年为什么…”
不等陆明哲说完,宋屿扭身就要走。
“宋屿!”陆明哲拔高声音,上前拉住宋屿的手腕。
宋屿被迫停下。
“跟我说清楚。当年为什么分手,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让我找不到你,在你眼里,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陆明哲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在抖,手上的力量不自觉加大了几分。
宋屿努力平复心绪,调整好表情,回头看向陆明哲的眼睛。
他的目光冰冷,嘴里蹦出的字眼也不带温度,“当年我们就分手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
“我没有同意!”陆明哲咬牙切齿。
“不需要你同意。”宋屿说着用力想要挣开陆明哲的钳制。
陆明哲不肯松手,两人无声对峙。
渐渐陆明哲红了眼睛,“小屿,我知道那段时间你情绪很不好,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们不应该就那样分手,有什么问题我们说清楚好吗?”
宋屿偏过头去,眼泪险些掉下来,他开始更用力地去挣脱掉陆明哲的手,可就是挣脱不掉。
为什么挣脱不了!该死!
他要离开这里!
宋屿在心底咆哮。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攥住陆明哲的手臂,冰冷的声音从宋屿的耳侧传来。
“放开他。”
是孟丞衍,他挡在了宋屿和陆明哲之间,宋屿顺势将脸藏在孟丞衍的身后。
他看了眼红着眼眶的宋屿,目光最后定格在陆明哲脸上,再次开口,“我说,放开他。”
陆明哲渐渐松开了手,垂下眼睑。
宋屿立刻收回手臂转身躲在孟丞衍背后。
“宋屿,我们聊聊吧?好不好?”陆明哲声音很轻,像在哀求。
宋屿的心尖刺痛,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一时竟无法呼吸,默了片刻,他才开口,“我不想跟你聊,不要再缠着我了。”
他逃也似地离开餐厅。
陆明哲想追,被孟丞衍挡住,他阴鸷地看着孟丞衍,冷冰冰问道:“你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孟丞衍不屑,抛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不知道沿着街道走了多久,直到接到孟丞衍的电话,宋屿才回过神来。
孟丞衍让他在原地等着。
宋屿收起手机,停在一家咖啡店前,辨认着门上模糊不清的标语。
“love....and....will。”
“爱和意志。”
夜风刮落树叶,宋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孟丞衍带着口罩的脸出现在玻璃门上。
两人沿着缀满彩灯的街道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一路无话。
“低着头干嘛?偶遇前男友你很沮丧?看不出来你是gay啊。”孟丞衍开口。
孟丞衍的语调没有起伏,宋屿听不出来他是在取笑他还是在打趣他。
但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理会他。
“陈松知道?”
一说出口孟丞衍便随即摇了摇头。
“他应该不知道,要不然他那张大嘴巴,估计现在全部人都知道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宋屿反驳。
“看你前男友拉着你的样子,你也舍不得,干嘛不复合?”孟丞衍撇他。
“我跟他早结束了。”宋屿冷冷回应,他实在不想聊这个话题。
“为什么分手?”
“性格不合。”
“呵。”孟丞衍冷笑。
听出宋屿在敷衍自己,他也不再自找没趣。
街道冷清,始终不见出租车,宋屿带着孟丞衍穿越商场,打算去对面拦车。
商场一角正在开分享会,阶梯式休息区上零零落落做了十来个人。
一个大约三四十的男人站在台前充当主持,正准备开场。
宋屿内心嘀咕,什么分享会晚上八九点开。
“两位小哥等一等,遇见就是缘分呐,我们的分享会就要开始了,要不要参与一下玩两个游戏。”
“我们有丰厚的奖品哦。”
主持人拿出一束玫粉色的针织花和绿色糕点。
“是我们社区的老人赞助的哦,艾米粿和针织月季,都是老家人亲手做的。”
宋屿的目光被艾米粿和针织月季深深吸引,他记起小时候他和姐姐吃着艾米粿,奶奶在一旁笑着织花的场景。
奶奶的手很巧,不仅做的糕点好吃,还能织各式各样的花,几团毛线,一会儿变成玫瑰,一会儿变成铃兰。
宋屿看了一眼身后的孟丞衍,是渴望的眼神。
孟丞衍没有说话,转身朝观坐区走去,两人最后在一排没有人坐的位置坐下。
分享会开始,是一个关于情感的分享交流会,主持人抛出几个具有争议性的观点,听众举手发表自己的看法,实现思维的碰撞。
到了游戏时间,主持人准备了一个纸箱和玩偶,音乐声起听众开始传递玩偶,音乐声停时拿到玩偶的人需要回答主持人从纸箱抽取的随机问题。
在紧张的音乐声的渲染下,玩偶传递十分迅速,传递到第二轮时音乐还未停止,前排的人将玩偶传给孟丞衍,他却双手插兜,就是不接。
眼看前排的人就要扔过来了,宋屿连忙上前接过。
刹那间,音乐声戛然而止。
宋屿只能拿着玩偶讪讪坐下。
“恭喜我们这位帅哥拔得头筹。”
主持人声音激昂,从纸箱中捞出一个纸团,缓缓念出:“你是否希望你爱的人多爱你一点?”
宋屿略微思考,接过麦克风回答:“不希望。他像我爱他一样爱我就行了,不用比我多。”
“是不一样的想法哦,在座有跟这位帅哥一样想法的人吗?”主持人笑吟吟地问。
无人回应,大部分人还是倾向自己能够被多爱一点。
“刚刚捞纸团的时候还有一个纸团掉出来了,小哥一起回答了怎么样?两份礼品都会给到你。”
主持人捡起掉落在桌子上的纸团,朝宋屿致意。
宋屿点头,他两样礼品都想要。
“问题是:你认为相爱的人一定要在一起吗?”
“不认为。相爱的人如果能在一起最好不过,但是当有些阻碍无法跨越,有些问题无法解决,就......彼此安好吧,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谁说结果不重要?相爱的人当然要在一起,没有跨不过去的的阻碍,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遇到问题就放弃,说明也没多相爱吧。”孟丞衍突然开口反驳。
宋屿看着他,无语凝噎。
“有人有不同的想法,这位帅哥大胆地发表了不同的观点,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呢,我们一一来说一说。”
主持人控场并推进,现场变成每个人各抒己见,发表自己认同哪位小哥的想法。
分享会结束后宋屿拿到礼品,和孟丞衍坐上出租车回到剧组酒店。
直到此刻,躺在床上。
头发没有吹干,水沿着发丝滴在毛巾上,宋屿想起在餐厅与陆明哲重逢的画面。
他还在西河吗?
还以为近几年是不会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