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瘠童话》moyita

4、第 4 章

　　奶茶店放着赵园屿和乔林生都没听过的歌，一群小孩哥围着一个家长选择困难，小孩似乎天生的大嗓门完全足够盖住这首安静的歌。

　　两人坐在高脚凳上，等着他们万年不变的两份茉莉奶绿。乔林生摆弄着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脚，赵园屿手上不停，回复着组织群里的安排。

　　“完喽，就一个店员，奶茶有得等喽。”乔林生斜着身子撇赵园屿的手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谁家正经组织周末还在布置任务啊。“

　　赵园屿轻轻把靠近的脑袋推远些，“等这么一小会儿也无聊？”

　　结果小乔同学的脑袋又凑回来了，赵园屿耳边全是温热的气息，以及某人压低声音的叽叽咕咕：“太吵了。”

　　“不过，我今天还真有事情干。”乔林生胳膊杵杵旁边的人，“快，开热点。”

　　赵园屿：？“奶茶店不是有WIFI吗？”手上却还是打开了热点。

　　“啊，你真聪明，但流量快。”又是毫无诚意的乱夸，然后赵园屿就看着乔林生毫不犹豫的连上热点，安装了七八九十个计时自律APP。

　　“有没有一种可能，行动力不来源于你下几个自律APP呢？”赵园屿实在是没忍住开口。

　　“你一点都不懂，我这是精选和我最适配的软件。”

　　“那是什么促使你心安理得的用我的流量？而且这几个软件，你的流量明明绰绰有余。”

　　"不是你说无论做什么都陪着我嘛。“

　　“···这种陪法，也不是不行。”

　　呆在乔林生旁边，明明周边还是吵吵嚷嚷的，赵园屿却觉得身边出现了小小的一个结界，他们安静的缩在这里，不加入孩子的吵闹，不搬着电脑忙碌、捧着手机回工作消息，背景音是若有若无的奶茶店歌单，就这样坐在这里吧。

　　赵园屿是不需要用什么自律软件的，当然也不会有闲情逸致下这么多同样功能的APP，懒懒靠着靠背，他不禁感慨这些自律软件真是和乔林生天然的相配，稀奇古怪和简洁干净能出现在同一个事物上，就像自己身边这个怕麻烦又给自己找麻烦的人一样。

　　乔氏独门测试过后，乔林生举着满屏晃动的番茄和各种造型的大鹅叫他选一个，赵园屿顺手点几下屏幕，这一屏幕的番茄被戳得不停翻滚，滚得手机都在震动，于是赵园屿就眼见着小乔同学的两眼放光，毫不犹豫的把大鹅删掉了。

　　“我现在要进行一个性能测试。”小乔同学敢跟身边人吐槽奶茶慢，却不知道是社恐还是单纯懒癌，逃避从店员那拿来奶茶，遂摆弄新宠自律APP。

　　“奶茶好了，去拿呗。”赵园屿还是希望他多和人接触接触，别自己一在身边就装鸵鸟，毕竟某人前几天才跟自己委屈巴巴说社交好难。

　　“不要。”乔林生拒绝拿奶茶，拒绝抬头。虽然低头，视线却四处乱飘，偷偷瞟到赵园屿身上，又像是被烫了赶忙挪开，反正就是拒绝眼神交流。

　　“尾号6557，两杯茉莉奶绿好了···”店员又重复了一遍，赵园屿干脆自己过去叫打包了。

　　两杯茉莉奶绿撂上桌，依旧一个三分糖，一个五分糖，乔林生的手却自觉地搭上三分糖。

　　“麻烦抬头看一眼，那是我的。”赵园屿给五分糖插上吸管，“别看手机了。”

　　“换换嘛。你也尝尝我的口味。”

　　五分糖倒也不是过分的甜，赵园屿当然是能接受的。“你别反咬一口我的三分糖难喝啊。”

　　乔林生终于肯看赵园屿的眼睛了，得逞的笑，一颗虎牙若隐若现，“我保证，绝不嫌弃三分糖！”

　　捧着奶绿，赵园屿像被传染了一样，没骨头似的靠着，视线里的乔林生嘴就没离开过吸管，眼睛盯着店外来往的人群，赵园屿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点都不想移开视线了——或许是嘴里的甜意叫人犯懒，又或许是放空是具有吸引性的，而小乔同学的放空格外吸引他赵某人吧。

　　“不捣鼓你的震动番茄了？”

　　“别管。”

　　赵园屿没找到什么笑点，但他还是没忍住笑了一声，自觉放下了奶茶。看着身边人眼睛追着来往行人，喝着奶茶晃着脚，完全放松下来的模样，突然觉得一点也不想刚刚那样拒绝对视的小乔出现了。

　　如果尝试、勇敢是让他感到不安，自己何必像别人一样逼他做所谓的突破。

　　何况，这种突破，是不是必要的还是个未知数。

　　何况，安定却不勇敢，也不是不行。

　　赵园屿突然楞了，似乎一个人，确实得勇敢，才会有更好的未来吧，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那，为什么，他会觉得小乔可以呢？

　　或许，或许是因为，小乔不会是一个人吧。他会一直在的。

　　果然，这一会儿那边就传来了杯子吸空窸窸窣窣的声音。赵园屿自觉递过没喝几口的五分糖，准备好逗人了，心却似乎因为某些事情的明了跳得猛烈：“太甜了。”

　　乔林生瞪他一眼，“不喝给我。”似乎觉得这一句回击力度不够，“你的三分糖，难喝。”

　　两个人浅浅沉默了会儿，乔林生打开手机看眼时间，“我要说我现在饿了，有饭吃吗？”

　　赵园屿摁亮小乔刚刚息屏的手机，16：23。

　　收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赵园屿准备顺路把三分糖空杯子丢进垃圾桶，“走吧，去找家烤肉店。”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