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欠》林玉南

6、第 6 章悲欢离合

　　刚和哥从医院出来，医院就给哥打了电话，可能是不想让我和哥伤心吧，我和哥走之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

　　刚刚爸和我说，他对不起我，也对不起我哥，如果我和哥能一起好好的话，他就知足了。

　　所以他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抛下我和我哥了。

　　“知澜，你来看我了啊，哎，咳咳，当初你和你妈走了，我这病啊还一直好不了，一直觉得，要是，要是我没生病，或者我走点死了，就没事了，我这，咳咳...”

　　我和他说，没关系，现在我和哥很好。

　　但是他好像还是很内疚，麻烦。

　　哥接完电话，情绪不太对。

　　生死离别确实是一大难关。

　　可是，天上的月亮还那么圆，那么亮。

　　它不是代表团圆的吗？

　　今天不是中秋的吗？

　　为什么哥还是要和爸分离？

　　还好，还有我陪着哥。

　　但要是我比我哥先死了，他过十五的时候，会不会也难过，他会不会记着我一辈子。

　　哥似乎想抱着我。

　　他是想让我安慰他，还是。

　　哥抱着我。

　　我改变主意了，要是我死了，就不能抱着哥了，所以，还是和哥一起活着吧。

　　可能因为这几年一直和妈在一起，小时候的记忆也不清晰了，爸的死，没有让我特别难过。

　　但是哥很难过吗？

　　“知澜，哥不能再失去你了，哥只有你了。”哥把我抱的更紧了。

　　哥不是怕爸的死去。

　　哥怕失去我。

　　所以，我不能让哥失去我。

　　哥只有我了。

　　不知道哥是实验忙完了，还是他请假了，这两天回去的时候，哥一直都在家，我本来想请假陪哥的，但哥不同意。

　　但是在学校里没有好好听课，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因为我担心哥。

　　但哥每天都来接我，好像要是他不带着我走，我就会失踪似的。

　　真肉麻。

　　同桌问我艺术节的哥画的怎么样了，我想了想，发觉我还没有开始画，确实该动笔了。

　　爸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哥也回去做实验了，但他还是每天按时来接我。

　　我回去给小居民楼拍了几张照片，又给屋里拍了几张照片，哥问我拍这些是干什么。

　　我回答：“这是我们共同生活的记忆点。”

　　我又问哥，什么时候搬家。

　　哥说，10月初，国庆吧。

　　国家欢庆，我们家也欢庆，我哥真会挑日子。

　　第二天去学校，我把画画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塞到书包里了，书包突然就沉了一个度。

　　但，是哥帮我拿的。

　　有点像来接小学生放学的哥，一点儿也不像接小学生放学的爸，他休想占我便宜。

　　但我想占他便宜，但哥亲了我小会就说，放了他，也放了我，我还没成年，他是个禽兽。

　　哥才不是禽兽，但为什么我还没成年。

　　到学校，我和老师请了一天的假，我搬着我的画去美术室画画，班主任同意了，但是语文老师不同意。

　　所以当天下午第二节的语文课，我又被同桌叫回教室，灰溜溜的上了一节语文课。

　　太讨厌了。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的时候第一张和哥就画完了，哥认真实验的样子真帅。

　　要是他穿着白色的实验衣服，带个手套...

　　我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废料，艹。

　　我把画好的画收起来，打算等艺术节那天再让哥看见，给哥一个惊喜。

　　过去、现在、未来，哥，都是我的。

　　同桌这几天心情好了很多，他这次给我送礼物了，两只可爱的玩偶熊，他说让我拿一个，我哥拿一个，这两只玩偶熊是一对兄弟。

　　我觉得他的眼光提升了，知道我和我哥是一对儿。

　　晚上哥来接我，见我拿了两只熊，问我是不是熊大熊二，哥真是没有情调，那两只熊是兄弟好不好，我们是爱人。

　　哥现在每天回家都会和我牵着手，真希望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

　　会过下去的。

　　国庆节假期前，又有一场联考，语文老师真是和我过意不去，我问哥语文怎么学的，哥笑着说他语文也不好，但是为了装逼，为了在我面前树立一个榜样，他还是把语文学好了。

　　所以哥的语文以前也不好，他也偏科。

　　所以，就算我们没有骨肉相连，我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依旧注定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断了一根、两根，也会再生出十根、百根、千万根。

　　怎么扯都扯不断。

　　哥语文能学好，我也能学好。

　　我也要在哥面前装逼。

　　现在语文复习到过秦论，第二天早上语文要抽查，我本来心血来潮要背的，但是为什么这么长！？

　　为什么这个叫贾谊的话这么多，为什么连人名都要列举出来，我哥嘲笑我半途而废。

　　我不能被哥嘲笑，至少我背到凌晨2点，我背过了。

　　哥也陪我到凌晨2点。

　　我说他明天还要忙，让他早点睡，他说他要陪着我。

　　哥天下第一好。

　　早上早读的时候，我去给语文老师背过秦论，语文老师像是看见了鱼在天上飞的震惊，虽然背茬了好几处，他还是在班里表扬了我好几遍。

　　他还让我明天顺带把五代史什么官传序也给她背了，我不该装逼的。

　　哥就知道怂恿我背课文。

　　当我真的在第二天把那个什么五代给语文老师背了之后，语文老师还觉得我变性了，给我哥打了一通电话，好一通表扬，哥笑的太猖狂了，我隔着电话都听见了。

　　语文老师还叮嘱让我哥继续督促我，他觉得我的语文成绩提升有很大的希望。

　　高中那么多古诗文，我怎么可能全部背过，还要背什么字词，果然不适合我。

　　国庆节假期之前，哥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而我在学校考试。

　　这次的作文要写什么，与有肝胆人共事，从无字句处读书。

　　哥承担养我的责任，后半句看不懂，还有什么使命与担当，我引用了方九威尔斯的话。

　　“与有雄心壮志之人共事，共筑时代大国之梦。”

　　虽然没有这个人，我哥也没有说过这句话。

　　我觉得我写的挺好的，最起码还对仗工整。

　　考完评讲完卷子之后才到假期，语文老师看了看我的答题卡，给我语文估了56分，作文估了30分，也觉得我写的不错，但是他不喜欢我自己作文编造人名，尤其是用我哥的名字。

　　于是自费给我买了一本儿时点名人素材，让我国庆好好记忆，好好背诵，作为我这两天好好背古诗的奖励。

　　这个奖励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