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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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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嘉在先帝继位前就做了他的侧妃,按理本该封妃,但最后只得了个嫔位,即便当时她已经有了大皇子。
这几乎在昭告天下,皇帝陛下对这位新封的令嫔并不喜爱。
绕是如此,崔翎任视她为眼中钉,也是因为她有了大皇子。
一个不受宠的妃子,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女,那些年她过得十分艰辛。
直到后来,宜嫔入了宫,先帝对她极近宠爱,崔翎这才将视线投向这位寒门出身的宜嫔娘娘,而她成为了宫中的透明人。
那个冬天,独孤嘉染了风寒,太医日日整治却不见好,这病反而愈发严重。
那日,她烧的迷糊,睁眼瞧着,觉着这殿域漆黑一片像是要将人连骨带皮的吞下,压的她实在喘不上气,便央着秋兰带她去花园走走。
冬日里的御花园白雪一压,盖住了许多春色,走了半响,瞧不见半点让人心情舒畅的景色。
末了,寻了处亭子歇脚。
只是不巧,亭中已然有人,一旁伺候的宫女恭敬的将她们拦住,说二皇子殿下在里面。
平日里皇后就对独孤嘉处处为难,现在又因为皇后的儿子而将他们拦下,秋兰气的火冒三丈:“这处亭子可没署二皇子的名。”
眼见着要吵起来,独孤嘉上前拦住秋兰,她早已没了心力挣这些,从被强行送入陛下府中时,她就没了心力。
“是令嫔娘娘吗?”
她们在外面闹了起了,亭子里的人自然注意到了动静,独孤嘉闻声望去,瞧见个玉一般的贵公子。
他是眉眼遗传了他母亲,生的精致又漂亮,一双眼眸像缀满星星的黑夜。
“是。”独孤嘉答道。
萧景安给她行了礼,恭恭敬敬地将独孤嘉请入了亭子里,明明才是个六岁的孩子,可礼节却挑不出一点错来,做派活像个老学究。
两人坐到一起品了会茶,萧景安就要告退,临走前他道:“令嫔娘娘,这几日风雪大,还是应顾好自己,若是病重了,大哥会忧心的。”
先帝对她并不喜爱,但对萧钰却是存在点微不足道的血脉之情。
独孤嘉端着茶,看向走远的少年,只觉手里的温度有些灼手。
那日夜里,陛下破天荒地来了她的寝宫,许是念着府里的旧情,给她叫了太医,还将底下仗势欺人的奴才打罚了。
第二日她去打听,才知道萧景安见了她后就去了太极殿。
时间一晃过去几年,再与萧景安见面时,她已是令妃。
似乎这少年总是于雪有缘,她几次见到他,都是在雪天。
那时皇帝刚抬了独孤嘉的位份给她封了妃,独孤嘉前来谢恩,回去路上瞧见个人跪在宫道上。
这条路四通八达,通往各个宫殿,罚人跪在这就是在故意给他下面子,也是宫里管教不听话的奴才们惯用的招数。
只是不知是哪个总管,这般没眼力见,竟然让人跪在了路中央,无端拦了轿撵的去处。
“娘娘,我去叫人让开。”秋兰说道。
独孤嘉含首,算作应答。
秋兰靠近那人,还没开口,又跑回来了。
“怎么了?”独孤嘉问。
秋兰看着她,犹豫道:“是二皇子。”
独孤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将四周观望的宫人都打发了,隔着风雪看着跪着的人,犹豫片刻还是道:“走,我们回太极殿。”
独孤嘉带着她的轿撵浩浩荡荡地回了太极殿,一见到皇帝,她眼含泪水,神色为难地道:“二皇子不知犯了什么错,竟被罚跪在宫道上,臣妾瞧着这寒冬腊月的……”
她话还没说完,皇帝就脸色大变,着人去请二皇子殿下。
萧景安不知在雪里跪了多久,被人带到太极殿时四肢都有些僵硬了。
皇帝瞧着萧景安这模样,沉着脸去了皇后宫中。
帝后不和,已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实,今日过后,这份薄弱的夫妻情份怕也是要走到底了。
独孤嘉看着皇帝气愤的背影,又瞧瞧萧景安冻的一个劲发抖的嘴唇,心底到底是叹了一口气,她不该管这个闲事的。
哪怕在心里说服自己,这样做离间了帝后但也彻底开罪了皇后。
“噼啪”,烛火的灯芯发出声响,独孤嘉猛得回神,脑海里还留着那双亮的发光的眼睛。
她攥紧了念珠,嘴里念了声:“阿弥陀佛。”
心底不自主地想,那样亮的眼睛至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那场惊动朝堂的案子结束后,她再见萧景安时,那人眼里已是一滩死水。
“娘娘,歇息吧。”秋兰又劝到。
这次独孤嘉终于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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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魏清远昨晚的念叨起了作用,第二日萧稷竟然来给萧景安拜年了。
就是当事人之一的萧景安对此也感到困惑。
当初他让萧稷做太子,并不是真想当他爹,主要是看中了萧稷的能力,再加上自己命不久矣,朝臣们又催的厉害,属于无奈之举,自然也没想过这孩子会拿他当长辈看。
魏清远醒来时萧景安已经和萧稷聊了会,他打着哈欠走过去,脑袋没清醒呢就被萧稷身上的香包将瞌睡全都刺激跑了。
那香味十分霸道,魏清远才靠近就被迫吸了一鼻子,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带了香囊似的。
魏清远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吐槽道:“他以前也没觉着这娃还是个臭美的主。”
吐槽完他到是乖乖地坐到一旁听这两人聊天,萧景安是一句话里蹦不出十个字来,萧稷则是小小年纪夫子做派,这两人凑到一起聊天居然也能聊的下去。
魏清远听的肚子都饿了。
他慢慢靠近萧景安。
萧景安人从魏清远方才走过来时,注意力就没集中过。
甚至因为魏清远的靠近,他还有些还有些紧张。
只是罪魁祸首并不知情,现在还得寸进尺地扯住他的衣袖,凑到他耳旁就道:“萧景安,我饿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萧景安只觉的自己半个身子都麻了。
他轻咳一声,正色道:“今日就先到这吧。”这话是对萧稷说的。
闻言,萧稷有些怔愣,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告退了。
临走前,他看着萧景安欲言又止,又在萧景安投去询问的眼神时退缩了,只说了些祝福的话就匆匆离去。
看着萧稷离开的背影,魏清远贴着萧景安道:“他不对劲。”
萧景安轻笑,“怎么不对劲了?”
魏清远眯着眼,嗅了嗅空起中的香味道:“他之前从不带香囊。”
“之前?”
“对呀,我之前就在宫里见过他几次。”说完,看着萧景安不解的模样,魏清远才又道:“一个月前我就在宫里了,只是你看不见我。”
他说完,却见萧景安抿唇不语,瞧着不大开心,对此魏清远十分有经验,于是他转而问到:“萧稷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还有独孤嘉。”
知道魏清远肯定会问此事,萧景安也没藏着,他道:“独孤嘉活着不过是因为我觉得比起活她更想死。”
“至于萧稷,是我与独孤嘉的一笔交易。”
“交易?”
魏清远这下是真楞住了,不是原著里也没说这事啊,而且他为什么不知道萧景安什么时候与独孤嘉做了笔交易,算算时间,他那时是活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