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番外* 与君莫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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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收拾好了？”顾为覃回家时，覃涣正在往电脑包的夹层里塞充电线，一旁的沙发上躺着鼓鼓囊囊的背包。
“嗯，都齐了。”
顾为覃从身后环上来，手臂揽住覃涣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覃老师，你没发现忘带了什么吗？”尾音拖长，像在撒娇。
“什么？”覃涣偏过头，思索半天也没想到落了什么。
“我。”
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颈，覃涣脊椎倏地一麻，双腿竟有些发软。在一起这么多年，覃涣早已习惯顾为覃时不时的玩笑，有时甚至能接上几句。可一旦话里提到顾为覃，意思就变了，它不仅是单纯的玩笑，覃涣会当真的。
掌心的肌肉紧了紧，而后怀里一空，覃涣转身走向餐桌拿起手机。
“怎么了？”顾为覃疑惑地跟过去。
覃涣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要不我还是开完会就回来吧，还有票，我现在改签。”
覃涣受邀去津市参加学术会议，按照议程安排，周三晚上六点半才能结束。顾为覃的生日，恰巧也是下周三。覃涣本想会议结束就赶回来，顾为覃制止了，为个生日熬夜坐红眼航班属实没必要。
更何况虽然覃涣人不在港城，蛋糕、礼物和花束都早早订好了，顾为覃表示晚一天过也是一样的。
“不用，我开玩笑的。”顾为覃心口一烫，声音带着笑。
他把人拢进怀里，低头吻了吻覃涣微红的耳廓：“不是说了吗？还有很多年，以后的很多次生日，我们都会一起过。”
周一下午，顾为覃翘班送覃涣去机场。车子停稳，覃涣去拉门把，却听见“咔”一声轻响——门被锁上了。
他回过头，撞进一双深黑的眼睛，覃涣了然地凑上去，给了顾为覃一个缠绵的吻。
先是唇瓣轻触，而后舌齿相交，难舍难分得仿佛连呼吸都缠在一起。
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喘，顾为覃满足地舔了舔湿润的嘴唇：“覃老师，路上小心，周四见。”
直到覃涣的航班起飞，顾为覃才驱车离开。覃涣出差了，顾为覃也没心思工作，直接回了家。
进门换鞋，两双同款不同色的拖鞋整齐地摆在门口。左边那双是覃涣的，鞋尖还沾了点小区草坪的草屑——他今早出门时，蹲下来帮玫玫捡了便便。
顾为覃没开灯，借着窗外的余晖收拾屋子。沙发上搭着的长袖衬衫，茶几上摊开的《中国法学》，还有……书桌一角那个紫色的糖盒。
滑开盖子，葡萄糖的甜香已经很淡了。顾为覃想起重逢那年，覃涣经常不自觉地摸口袋，指尖碰到糖盒才会松口气。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同居了、结婚了，这个糖盒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
这一次，覃涣甚至没有带走它。
顾为覃得意地弯起嘴角，捏着糖盒来到储物间。储物间里有个收纳箱，里面整整齐齐叠着覃涣以前的衣服：深灰衬衫、高领毛衣、藏青外套……无一例外，全是长袖。覃涣还都将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连手腕都遮得严严实实。
这些年，经过顾为覃毫无保留地夸赞和软磨硬泡，覃涣终于放松下来，虽然扣子还是习惯性系到最上一颗，但总算愿意穿短袖了。
刚才整理衣柜，顾为覃就发现覃涣这次出差，带了件半袖。他不再看箱子里的旧衣服，把糖盒放进去，合上箱盖。
刚走出储物间，玫玫就跑过来蹭他裤腿，发出呜呜的轻哼，顾为覃弯腰揉了把它的脑袋：“你爸过两天就回来了。”
生日当晚，加班到十点的顾为覃在家门口看见了覃涣提前半月订好的花束。雪白的茉莉花夹杂蓝色的小绒花，他低头嗅了嗅，清冽香气浸得他头都晕了。
他捧着花开门，连鞋都没换就靠在玄关墙上，匆匆拍了张照发给覃涣：“覃老师，送我茉莉花是什么意思？”
几十秒后，手机一震，却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刚回家吗？”
依旧笨拙地转移话题，顾为覃没拆穿，顺着聊了几句，便催人去睡。
晨光初现，顾为覃半梦半醒间伸手往旁边一揽，下意识喊：“玫玫？”没有回应。
每次覃涣出差，顾为覃都让狗陪睡。玫玫已经十三岁了，关节有旧伤，顾为覃就把它抱上床，放在覃涣常躺的那侧。
有次覃涣喝醉，他抱着人缠绵到深夜，被抵在墙上的人忽然攥住他的手臂，喘着气要他夸自己。顾为覃没明白，但还是先夸了，接着往上一顶，稳稳托着人往卧室走。
覃涣被顶得失神，没等问就全交代了。原来刚才他捏着顾为覃的胳膊，心想这人手臂练得这么结实，一定是因为隔三差五就抱着自己和玫玫做运动。
刚睡醒的顾为覃脑袋还懵着，想了一会儿覃涣，才坐起身。他趿着拖鞋推开卧室门，正要找狗，却一眼看见覃涣端着碗从厨房走出来。
两人目光撞上，覃涣嘴角一扬，露出两个熟悉的酒窝，温声道：“醒了？”
“我是在做梦吗？”顾为覃走近，将人搂进怀里，垂眼轻声问。
眼前一暗，脸颊被重重亲了一口，怀里的人笑着反问：“还觉得是梦吗？”
惊喜过后，看清覃涣眉间淡淡的倦色，顾为覃不禁蹙起眉：“又不听话。”他抬手按在覃涣眉心，轻轻揉了揉：“生日每年都有，连夜赶回来是不是很累？”皮肤上泛起的褶皱好像也长在了他的心上，弄得整颗心又酸又软。
覃涣贴着他的胸口，听着踏实的心跳声：“但37岁的生日只有一个。”
他说着不后悔，说着没有错过，说着一点都不晚，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可真的在一起后，覃涣又开始贪心，一分一秒都不愿浪费。
顾为覃愣了愣，弯腰将额头抵上他的肩：“覃老师，你要把我宠坏了。”他歪着脑袋，白皙的脖颈就在他脸侧，稍一偏头就能碰到。顾为覃毫不犹豫地凑过去，嘴唇贴上那跳动的脉搏。
脖子痒痒的，覃涣笑着往后缩了缩：“那请问顾为覃小朋友，宠坏了会怎样呢？”
顾为覃停住动作，几秒后直起身，认真看进他的眼睛：“我会更黏你，更离不开你，每天都想和你待在一起。”
“这样啊，听起来……”覃涣故意拖长尾音，顾为覃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忍了两秒，终于没忍住笑出来，“还真不错。”
若能这样度过一生，真是美好。
厨房里的锅咕嘟咕嘟响，顾为覃探头望向灶台：“我看着锅，你去睡会儿吧。”
他边说边往厨房走，覃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没吃蛋糕？”
“想等你回来一起。”顾为覃掀开锅盖，西红柿蛋汤熬得红亮浓稠，明显已经煮了很久。
他想用眼神谴责不听话的爱人，又因为理亏心里发虚，只好继续低着头，故作自然地拿勺子搅了搅锅里的汤。
没遇见覃涣之前，他并不喜欢过生日；和覃涣分开后，更没了兴致。后来对生日的期待，多半也是因为覃涣。覃涣会提前半个月订花、准备礼物，他直白外溢的爱让顾为覃重新开始盼望这天。
覃涣不在，生日就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锅要烧干了，顾律。”一只手伸过来关掉火，手的主人不动声色地将他往旁边挤了挤，“我来盛面条，你去拿蛋糕。”
“都听老师的。”顾为覃讨好地亲了下覃涣，乖乖去取冰箱里的蛋糕。
面条上桌，两人面对面坐下，老规矩，覃涣插好蜡烛，望向他：“许愿吧。”
顾为覃双手交握抵着下巴，闭上眼。十几秒后，睁眼，覃涣保持着他闭眼前的姿势，温柔地看着他。他俯身吹灭蜡烛：“许好了。”
覃涣应了声，拿掉蜡烛，开始切蛋糕。
顾为覃盯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突然发问：“覃老师不好奇我的生日愿望吗？”
“是什么？”覃涣手上动作没停，顺着他的话问。
顾为覃却故意使坏：“不告诉你。”
几秒安静后，覃涣叫了他全名。顾为覃已经很久没听覃涣连名带姓地叫他了，不自觉坐直身子，随即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生日快乐。”
覃涣把切好的蛋糕递过来，四目相对，琥珀色的瞳仁里全是他：“祝你平安、快乐、自由，永远幸福。”
紧绷的肩膀倏地放松，顾为覃悄悄呼出一口气：“谢谢宝贝儿。”
他伸手接，覃涣却没松手，反而冲他调皮地眨眨眼：“顾律不好奇我的生日愿望吗？”
“是什么？”长长的睫毛挠得他心痒，顾为覃没忍住轻笑出声。
掌心一沉，覃涣收回手，歪头笑着说：“我已经告诉你了。”
记忆回溯，顾为覃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拍，他深吸一口气：“覃老师，饿吗？”
没头没尾的问题，覃涣依旧毫不犹豫地回答：“早晨在车上吃了点。”
“困吗？”
对面的人疑惑地摇摇头。
顾为覃放下餐碟，认真征求意见：“那我可以先吃你吗？”
“你……”覃涣被这直白的话噎得耳根发热，怔了片刻，无奈地笑起来。
16岁的覃涣不会拒绝顾为覃，36岁的覃涣自然也不会。这是本能，人的本能是不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消失的。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低头吃了口蛋糕，慢条斯理地放下叉子，接着站起身。
覃涣望过来，顾为覃觉得那目光好似有形的链子，他被牵着跟进卧室。刚进门，走在前面的人忽然转身，踮脚吻上来。
唇舌交缠，香甜的奶油在两人嘴里化开，覃涣也在顾为覃的怀里融化。顾为覃抱着人跌到床上时，听见覃涣喘着气喃喃道：“这样也算吃了蛋糕吧……”
床头茉莉花的香气溢满房间，和空气里淫靡的味道混在一起，熏得顾为覃有些失控。
覃涣的手在空中乱抓，快碰倒花瓶时，被身后的人一把攥住，压回床上。顾为覃的嘴唇贴着他汗湿的鬓角，声音暗哑：“覃老师，碰坏我的花，可是要赔的。”
“我再……给你买……”覃涣哆嗦着回抱住顾为覃……
修长有力的手臂牢牢掌控着他，从汗津津的额头一路吻到心口的纹身，顾为覃执着追问：“送我茉莉花，宝贝儿，到底什么意思啊？”
覃涣想回答的，可溢出唇缝的只有无意义的呻吟。
不会拒绝顾为覃是覃涣的本能，只是并非他唯一的本能。他还是难以坦率地将内心最深处的渴求宣之于口，生日愿望，覃涣仍然说一半藏一半。
顾为覃，祝你平安、快乐、自由。
希望你永远幸福。
永远在我身边。
茉莉，莫离。
唯愿今生，与君莫离。
余生岁月，再无分离。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番外* 与君莫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