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觊觎我的小妈》棠苕

5、第五章

　　入秋后，高粱渐渐熟了。

　　村子里兴种高粱，戴着草帽穿过高粱地，穗子拂过脸颊就好像已经闻到了醉人的高粱酒香。

　　陈书云裸露在外的胳膊因为叶子剐蹭，红了大片，他也不在意，仰起脸望过来的双眼极亮。

　　“小荆！”陈书云脸颊晒得通红，是比头顶散漫夕阳、颊侧成熟粱穗还要明艳的颜色。

　　王荆沉默地看着。

　　真不敢想被人扒光了衣服躺在这里会是何种风景。

　　因着王荆腿受了伤，陈书云本来是要让他好好待在家里的。

　　但王荆不知从哪里自己找来了根三只粗的木棍，一路上远远地跟着，一只腿受伤了走的也丝毫不狼狈。

　　到了地儿，陈书云挺高兴地撸起袖子就要上，谁知另外一边地里鸿丰制造厂的汉子见着王荆，当即接过了陈书云手上的活。

　　陈书云没了事干，带着草帽在地里乱转，兴奋地看今年的收成。

　　他逛累了回到王荆身边：“小荆，你腿难受吗？我去找张推车，你坐会……”

　　“被他们看着，你很享受吗？”王荆打断他。

　　陈书云张了张嘴，哑然地看他。

　　王荆嗤笑：“我猜对了？”

　　陈书云唇边的笑意散了。

　　“你不仅想做我的小妈，你也想做狗蛋、小花的小妈。”王荆语气嘲讽。

　　狗蛋、小花是地里几个汉子的孩子。

　　陈书云用手背擦了擦脖颈的汗，略微低下头，声音有点闷：“要不我找个人送你回去吧，你的腿还是得多养养。”

　　王荆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往回走，面上没什么表情。

　　骚小妈嫌他碍事了，要开始勾搭别人了。

　　那群汉子精虫上脑的样子就他看不明白，甘愿要做别人盘子里的肉。

　　走吧、是该走，到时候他的小妈被人丢进高粱地里，会哭泣会求饶，会埋怨他为什么不去救他。

　　自找的，骚//货想要的不就是这样。

　　连大他二十岁的老男人都不放过。

　　王荆不可遏制地想起了墙上的黑白遗像。

　　“小荆，”陈书云看着走得一瘸一拐的王荆，快步上去拉住人，“你站的太久了，现在腿不舒服，我扶你回去。”

　　王荆冷漠地看着他。

　　陈书云巴巴地跟他对视，小声道：“小荆。”

　　王荆垂眸，最终任由陈书云扶住他。

　　陈书云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没让他松多久，毕竟回了家他上个厕所的功夫，王荆就将那三只粗的木棍挥得风声阵阵，把地上的人抽得连连打滚。

　　王荆是真的生得好，挥根简陋木棍都能挥得有气质，显得游刃有余。

　　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去歌剧院见过的指挥官。

　　陈书云一时看呆。

　　还是地上的人先看见了他，大声嚷着他的名字，陈书云才回过神来连忙跑过去。

　　“小荆！你干嘛呀？！”

　　王荆打人向来不知道什么叫留情，地上的人满头满脸的血，相当骇人。

　　王荆沉着脸，抬眼：“小妈让他过来是要干什么？”

　　陈书云咽了口唾沫，“孟先生有学问，会写大字，是村里的老师，我也想去教孩子们。”

　　“孟先生过来，是说想要考验我。”

　　“考验你？”王荆慢条斯理收回木棍，站直，“小妈猜猜我在哪里看见他的？”

　　“厕所门口，”他轻声道，“我看他都想把眼珠子塞进小妈的胸//脯，舌头//舔//进小妈的屁股里，还以为小妈要给我找后爸呢。”

　　院子里一静。

　　陈书云震惊：“小荆你说什么呢？！”

　　王荆看他一眼，轻笑了声，转身往屋里走。

　　他走得一瘸一拐。

　　“孟先生，”陈书云神色有些复杂，“你……”

　　却听屋门边一声重响，陈书云本就不放心王荆天天拖着伤腿走来走去，闻声再也顾不上一脸血的孟先生，紧张地跑去扶起王荆，看他磕破了皮的膝盖。

　　“没事吧？”陈书云揽着他。

　　王荆顺着力道贴上陈书云的怀抱，面上无甚表情。

　　院里的孟先生一脸难堪地走了。

　　教书的想必嘴皮子很厉害，过不了多久，整个村子里估计都会晓得，王厂长家老的刚死，新娶的男媳就跟小的搞在了一起。

　　或许还会添加些细节，诸如当着他爹遗像搂搂抱抱。

　　谁在乎？

　　王荆掀开眼皮对上灰白相片上的人脸，又漠然收回视线。